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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姿勢很親密,尤其是那個短暫的親吻,像是輕柔地挨上一顆未開放的花苞那樣輕柔,或許也算不上是親吻。被擁入懷中的感覺很奇妙,那一刻像是被一股力量保護著,只要他不離開仿佛一切壞事都被格擋在外。 真好。睜開緊閉的雙眼,貪婪地從懷里抬頭,他望向那雙深藍色的眼睛,跌入那片溫柔的海。 時玉側(cè)頭看向已然透著黃昏的窗外,慢悠悠地關(guān)掉還在播放的視頻,揉了揉干澀的眼睛,擦干臉頰上的濕潤。 “哎,怎么又睡著了?!笔帐昂脤W(xué)習(xí)資料,從這間臨時小單間里出來,時玉一路上回想課程內(nèi)容,簡直被自己給打敗了。 “好巧啊時醫(yī)生?!眲P斯洛看著垂頭喪氣專心想事的時玉,總是忍不住想和這位年紀(jì)不大的時醫(yī)生說說話,“你也去曼斯醫(yī)生那里嗎?” 時玉聽著后面熟悉的聲音,渾身一個激靈,有種被抓包的尷尬,身邊是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對啊,好巧?!?/br> 時玉還是第一次和凱斯洛這么近,這幾天他的腦子里各種記憶都混雜在一起。不過好在這幾天都沒有看見凱斯洛,雖然有點失落但是也剛好能夠讓自己適應(yīng)。不過怎么可能不去想,再次見面還不是又一次告訴自己——想,做夢都想。 不敢表現(xiàn)得太突兀,時玉控制著步行的速度落后一點,倒是能把人給看了個全。一身休閑的衣服,因為太瘦加上個子又高,衣服也松垮垮的,但是也很好看就是了,松柏一樣挺拔,有種蓬勃向上的感覺。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時玉注意到凱斯洛走路時完全沒了之前的費力,眼看著也沒多遠了,忍不住和人搭話:“你的腿好了嗎?” “好得差不多了,安上假肢日?;顒邮菦]問題的?!眲P斯洛回答得很平常,看了一眼時玉手里拿著的某份小學(xué)科目大全,指了指問道:“時醫(yī)生你這是?” 時玉看了看手里拿著的東西,一瞬間心態(tài)崩了。眼神十分躲閃,面對凱斯洛的好奇,嘴里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這個啊,我,我最近想重新學(xué)一下這個。”雖然才剛學(xué)會這里的語言,講話也不利索。 從德奧迪那里了解了這位時醫(yī)生的基本信息,凱斯洛看著有些不自在的人,眼底滑過一抹笑意,“是這樣啊,我最近也在學(xué)一些東西,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br> 時玉眨巴眨巴眼睛,心跳得比平時快了不少,“我能去找你嗎?”上揚的嘴角被抑制住,“我的意思是,我其實不懂的有點多,會不會打擾你?。俊?/br> 凱斯洛搖搖頭,“不會?!?/br> 這一段路實在不夠長,時玉還沉溺在凱斯洛的親近之中,還沒多說幾句話就到了地方。 曼斯聽到敲門聲一抬頭就看見兩個醫(yī)學(xué)奇跡站在他的辦公室里,從醫(yī)這么多年還真的是頭一次。 “時玉你先出去吧,我先和凱斯洛談?!?/br> “好的?!睍r玉先從里面出去,一關(guān)上門臉上的笑容就止不住地跑出來。 “坐?!甭箍慈瞬患辈宦刈趯γ?,“今天主要是說一下關(guān)于你的身體以及后續(xù)的恢復(fù)?!?/br> “雖然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恢復(fù)的很不錯了,但是無論是從身體還是精神上都不可能恢復(fù)得和以前一樣,并且之后還得繼續(xù)服藥定期檢查?!?/br> 凱斯洛安靜地聽著,心里倒是很平靜。等到曼斯醫(yī)生讓他揭開自己的面具時,還有些走神地想,還好時醫(yī)生沒在。 面具之下的臉有些猙獰恐怖,突出的疤痕密密麻麻無序地分布在臉上。 “可以?!?/br> 凱斯洛重新帶好面具,整個人都十分平靜,臨走前問了一句,“時醫(yī)生的身體沒什么問題吧?” 曼斯不準(zhǔn)備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回了句:“你先出去吧。” 凱斯洛也只是問一句就出去,打開門就看見站在門口的時玉,和那雙發(fā)亮的眼睛對視,他也不自覺地開心,“你進去吧?!?/br> 時玉點點頭,嘴上本來想問的話也沒說出口,打開門后想了想,回過頭問:“我想和你一起,能等一下我嗎?” 說話小聲得很,表情也很可愛,凱斯洛面具下嘴角都彎起來了,抬起手自然地摸了摸那頭有點卷卷的頭發(fā),“嗯,我等你?!?/br> 寬大溫暖的掌心不輕不重地摸了幾下,那種獨特的感觸從頭頂傳遞到整個身體,時玉悄悄紅了耳朵,眼睛盯著眼前的人看了一會就趕緊進了辦公室。 簡直了,時玉感受著自己跳的飛快的心,身上一團火燒得慌,要不是還有點理智,他估計下一秒就直接撲上去了。 曼斯手指敲了敲桌子,咳嗽了一聲,“你坐這吧?!?/br> 乖乖坐好,時玉把腦子里的想法甩開,等著今天曼斯老師要說的事。 “之前也檢查了很多次,也該告訴你結(jié)果了?!甭棺⒁獾綍r玉的表情依舊有點懵懂的樣子,心里的自責(zé)更甚,“你的精神世界完全封閉,目前并沒有什么異?;蛘吒腥镜默F(xiàn)象。生活上還沒什么問題,但這也意味著你以后再也不能成為一名醫(yī)生了。” 辦公室里很安靜,時玉聽完心里倒是沒多大變化,“我沒關(guān)系的,曼斯老師?!彼芘宸t(yī)生,但他也知道自己不適合,“如果不是要幫忙,我都不會接觸到醫(yī)生這個職業(yè)?!?/br> 曼斯皺了皺眉,他倒是明白時玉的意思,但是能治好精神感染的從以前到現(xiàn)在也就時玉一個,對于醫(yī)學(xué)界來說完全是顛覆式的,只是·太可惜了,“你還太年輕,不過你自己能夠這么想也很好?!?/br> “那,我以后還能教授你老師嗎?” 曼斯毫不猶豫地回答:“當(dāng)然可以?!?/br> 雖然時玉不知道曼斯老師為什么有種愧疚感,但是決定要幫凱斯洛的人是他自己,就算他成不了醫(yī)生也沒關(guān)系,當(dāng)然很大一部分原因也跟不是這里人有關(guān)。 總之,不管怎么說,他不后悔。 “對了?!甭瓜肫鸸咸岬降难芯?,反對之后還是忍不住問時玉,“你在進入深度睡眠的時候,還有相關(guān)的記憶嗎?” 記憶?時玉嘭地一下,臉就紅了。這么明顯,曼斯哪能看不出來,“能說說嗎?” “這,我,老師,我……”時玉頓時有點語無倫次,這好像也說不出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