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到一定的權(quán)力,他便會花在女人身上大肆揮霍自己的性欲,而在擢
個女人都學(xué)會保護(hù)自己,保護(hù) 自己的貞cao和名譽(yù)。但是,我歷來相信,作為一個有責(zé)任心的男人,也一定會像一個本分的女人一樣,慎而又慎地 對待與異性接觸的。尤其是像郝書記這樣的縣委書記,百萬人口的父母官,人民公仆,不僅要為自己的政治前途著 想,而且應(yīng)該成為人民公仆,共產(chǎn)黨員的典范。正是因?yàn)槿绱?,我才沒有用最壞的打算去推測他的行為。盡管此前 我想到他作為一個有權(quán)的男人,可能會更加放縱生理上那匹性欲的野馬,但我的的確確沒有想到,他會對見面不到 一分鐘一個不太熟悉的女人就敢下手。是我過于輕浮得名聲在外?我自信堅守丈夫,忠貞不二,日月可鑒。是他自 恃大權(quán)在握,縱欲成性,視兩性關(guān)系如兒戲。難道他就不怕烈婦貞女們奮起反抗,弄得他聲敗名裂,丟了烏紗?然 而也許和他搞過的許多女人一樣,我的擔(dān)心被我后來的行為不攻自破。因?yàn)?,每一個送上門的女人都有求于他。在 他易如反掌的事情在我和其他女人那里比登天還難。也許這就是他像野狼撲向羔羊不需要任何理由撲向我的理由。 在貞cao與物欲之間的選擇,用不著很長的時間,也許只要一秒鐘就夠了。我也不能例外。 當(dāng)郝書記用他那充滿煙味的嘴巴堵住我的嘴時,我發(fā)現(xiàn)我的反抗軟弱無力,而且,別這樣別這樣的無力叫喊, 近乎哀求的喃喃像是在告誡自己的自言自語,在他聽來完全是一種性愛的暗示呻吟。 他在我的耳邊說:「那天你倚在門上目送我們,我一下子就看出來了,你是個情種,你會來的。你太迷人了。 哦,你終于送上門來了。」 是的,是我送上門的。我還有什么好說的呢,難道我沒做好他可能襲擊我的準(zhǔn)備嗎?我是早已想到的。既然想 到了,那么送上門來就不應(yīng)該再有什么懼怕和擔(dān)心,一切完全和我想像的一樣。只是,郝書記比我的丈夫更粗暴。 他攔腰把我抱進(jìn)里屋放下。他始終沒有忘記他是一個當(dāng)官的,他命令我:「脫了吧。」而他已經(jīng)從容地脫光衣報, 躺到沙發(fā)上。 他要我騎上他。我不習(xí)慣這樣干。我和小劉從未這樣干過。我覺得這是一個恥辱。但是,已經(jīng)把自己赤裸裸地 展現(xiàn)在一個不是丈夫的男人面前本身就是恥辱,還怕恥辱下去嗎?我騎上他,把他跳躍著的陽物送進(jìn)自己的身體。 「哦,天哪,」我聽到他失魂落魄的驚呼,「哦,我的小馬駒,我的小馬駒,快快奔跑吧!」 我不知道他為什么叫我小馬駒。也許因?yàn)槲倚振R,而他心目中可能始終珍藏著草原上無憂無慮奔跑的小馬駒形 象。我真的像一匹小馬駒奔跑在曠野上,我發(fā)現(xiàn)今晚一輪明月很亮,天地間只有任我馳騁的一馬平川。 男人也許永遠(yuǎn)不會相信,女人是一個奇怪的動物,當(dāng)她成為一個男人的俘虜,并從那一刻起,她再也無法對這 個男人產(chǎn)生仇恨。她會覺得,她完全而且永遠(yuǎn)屬于這個男人了。這也許就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習(xí)慣影響。既然 把守身如玉作為最牢固的堤防,那么一旦玉碎還有什么可守的呢。只有委身于人,任命運(yùn)捉弄。 我在郝書記的懷抱里得了一個真正男人的粗獷的愛,身心獲得了一次巨大的釋放。我發(fā)現(xiàn),面前的男人縱然不 是我終身依靠的男人,也許在一分鐘前我還對他的無理要求恨得咬牙切齒,但是,從他的身體進(jìn)入我的身體那一刻 起,我再也恨不起來了。不僅不恨,簡直相信自己屬于他。從今以后,別人在電視上在任何場合會看到一個衣冠楚 楚的威嚴(yán)、高大的縣委書記,而我會看到他的另一面,赤條條形的一面。我會珍藏他的這一面,只有當(dāng)我倆見面時, 才會從各自的眼神里看到真實(shí)的對方。 那晚,他再次把燈開亮,衣冠整齊地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眼睛色迷迷地看著我。我在強(qiáng)烈的燈光下斜睨著他, 說不清當(dāng)時的復(fù)雜心情,只感到燈光太亮,世界太亮。我的靈魂游走不定,無處安身。我聽到他在品味我們的zuoai, 我聽到他哈哈大笑,說:「你,真是一匹小馬駒,我的照片帶來嗎?」 這時我才想起照片,忙把包里的照片遞給他,他邊看照片邊問:「我的小馬駒。你大概還有別的來意吧?」 現(xiàn)在說出小劉的事正是時候,但是鬼使神差,我居然否認(rèn)說:「哦,沒事,就給你送照片?!?/br> 如果我馬上說出自己的意圖,便給剛才和郝書記的媾合找到一個十分合理的理由,而我不想承認(rèn)我和他發(fā)生的 兩性關(guān)系純粹是一種權(quán)色交易。因此,在他下逐客令,「今后有事找我!」 我走出縣委大樓后,我才問自己,我是他的小馬駒我這都干了些什么? 我的心理發(fā)生很大變化,矛盾極了,復(fù)雜極了,總是惶惶不安,仿佛到處是指指戳戳,到處都向我吐唾沫,尤 其使我惴惴不安的是小劉。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輕輕地開了門,沒洗腳沒換衣,輕手輕腳地躺下。因?yàn)椋煞蛞呀?jīng)熟睡,我怕他驚醒。不, 是怕自己嚇著。哪怕有一點(diǎn)點(diǎn)響聲,我都會心驚rou跳。 突然,啪的一聲。燈亮了。亮得把我眼刺得生疼。我用手罩住眼。透過手簾,我看見小劉看看表,又端詳我一 會。我相信他一定看出我蒼白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這時,他如果暴跳起來,抽我?guī)讉€耳光,我也許會更好受一些。 然而,他沒有這么做。他不會這樣做。他會委屈求全,息事寧人。他一貫如此。我的男人我最清楚。但是,我同時 更清楚他是一個非常細(xì)心的男人,善于察言觀色。只是他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放在心里,從來不說。 他關(guān)了燈,抓住我蒙在眼上的手,把我的手收攏成小小的拳頭,緊緊握住,生怕跑掉似的,然后長嘆一聲:「 見到郝書記啦?」 我「嗯」了聲。小劉又問:「他怎么說?」 我這才想起來,離開郝書記沒有討價不價是一種錯誤。我失去貞cao卻未能換回一句承諾。我這是為什么?難道 就為了向一個有權(quán)有勢的男人證明自己與他不是在搞權(quán)色交易?不是權(quán)色交易又是什么?我面對小劉如何交代?我 心慌意亂說:「他說慢慢來?!?/br> 小劉重重地攥緊我的拳頭,說:「謝謝你!」 哦,我把一頂綠帽子不折不扣地扣在他頭上,他還謝我?一個有良心的女人該會怎樣地痛苦??!我怎么能心安 理得地躺在小劉的身邊,而心里想著另一個不我丈夫的男人呢?我在心里死死地發(fā)誓,就這一次,下不為例,再也 不跟郝書記來往了。哪怕小劉自愿戴這頂綠帽子,為了我的聲譽(yù),為了家庭的安寧,我再也不去找郝書記。我和小 劉和女兒斯守一輩子,我要在意識里抹去郝書記的影子,在靈魂里仇恨他。但,我不會仇恨。我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不會 恨!奇怪不奇怪。因?yàn)槲乙詾?,我怎么可以恨他呢,要恨只能恨我自己,我這個小馬駒不是肆意枉行,怎么會成為 他的俘虜?我不見他就是了。 一個男人不會輕意放過他睡過的女人的,除非他死了。此前,我根本不知道男人這一秉性。我只以為,女人纏 綿緋惻,一旦墮入情網(wǎng),不能自拔,越陷越深。沒想到男人會那么一往情深。也許男人并不是情深所致,而是完全 聽任性欲的驅(qū)使,才讓他去纏住一個女人。但不管怎么說,郝書記沒有放過我。 第二天,我上班就接到他的電話。他稱我「小馬駒」,自稱「老?!?。他問我: 「昨晚睡得好嗎?我這輛破牛車還中用,是吧?」 我知道他指的是,昨晚他讓我獲得了一次忘乎所以的性快感。是的,想起它,我會回味無窮。但是,我清楚, 那是錯誤,那是荒唐,那是罪惡。我應(yīng)該把它當(dāng)作一場噩夢。不是嗎?噩夢中的魔鬼在白天就死死纏住我。 「我的小馬駒」,這絕對的性sao擾。幸好房間里沒有其他人。但是,這里隨時會有人來的。我緊張得胸口發(fā)悶。 我無心傾聽他夢魘般的挑逗和訴說,更無心跟他打情罵俏,我說:「郝書記,你日里萬機(jī)地天天忙,哪有閑情打這 么長時間電話?!?/br> 他說:「克林頓那么忙,跟萊溫斯基一通電話還幾個小時呢,我哪有克林頓忙呀?!?/br> 「我是萊溫斯基?」 郝書記大笑,「你比萊溫斯基還嗲,小馬,什么時候到你家認(rèn)認(rèn)門,行嗎?」 天哪,得寸進(jìn)尺的男人,他居然提出這么個餿主意,那不是向小劉示威嗎?我還沒下賤到公開把野男人帶到自 己的婚床上zuoai給丈夫看。我想小劉再窩囊,也接受不了那樣的現(xiàn)實(shí)。我忙說:「郝書記,那怎么行呢?」 郝書記說:「那么你就到我宿舍去。」「不!不!」 「不要回絕,就這樣決定了,晚上我在宿舍等你。」說完掛了電話,這算是約會?這哪是像約會,分明是威脅! 我恨不得把太陽牢牢拴在天空,我恨不得把浙漸罩下的夜幕撩去。然而我無力阻止黑夜的又一次降臨。當(dāng)黑夜 降臨,多少丑惡在橫行,多少靈魂在呻吟。我知道,郝書記不會是一個衷情的男人。他已經(jīng)成熟到把一切人和事都 擺弄得得心應(yīng)手,游刃有余,他不必要也不可能為我去保守秘密,更不會對我情有獨(dú)鐘。我又何必去牽就他?現(xiàn)在 我明白了,許多女人陷入婚外情心情多么矛盾復(fù)雜。她們牽就男人,是因?yàn)楹ε卤蛔约旱哪腥税l(fā)現(xiàn),害怕自己會被 可惡的男人搞得身敗名裂。同樣,我惶惶不可終日的原因也在這里。然而,我想,與其牽就郝書記給自己靈魂罩上 抹不去的陰影,不如就此一刀兩斷,痛改前非。我下定決心不聽郝書記的命令,盡管他曾經(jīng)占有我,但我未必永遠(yuǎn) 屬于他,盡管我有求于他,但我不必用貞cao作為廉價的籌碼,盡管我這天晚上,我早早關(guān)了電視和小劉上床。我緊 緊依偎在小劉的懷里。我讓他抱緊我。我身子在顫栗。「我好怕?!刮覇?,「我是你的小馬駒嗎?」 小劉說:「什么?」 我記起來了,他在zuoai最興奮的時候,習(xí)慣喊我媽!而從不叫我小馬駒。小劉的發(fā)問讓我一陣心跳?;钜姽恚?/br> 我怎么會喜歡上「小馬駒」這個昵稱?它應(yīng)該屬于噩夢中的囈語。我調(diào)整一下自己的心態(tài),情意繾綣地吻他。 小劉感受到了少有的熱情,怦然心動。然而,他被我撩撥得激動不已,卻怎么也不能勃起。 我說:「我在上面吧?!?/br> 不料,他冷冰冰地說了句,「在哪學(xué)來了?」一下掃了我的興趣。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小劉這句話是無意發(fā)問時,我再溫 和地?fù)崦?,他卻無動于衷,只是痛苦地說:「我陽萎了!」 這不可能,盡管他不像郝書記那么粗暴猛浪,讓我感受到男人強(qiáng)壯有力的美,但是他的輕輕愛撫每次都給我點(diǎn) 點(diǎn)入谷的滋潤。他從沒有陽萎過,現(xiàn)在怎么會陽萎?除非他有心理障礙。莫非,他發(fā)現(xiàn)他妻子的不忠?莫非他隱隱 感到我躲躲閃閃的目光里蘊(yùn)含著不可告人的痛苦?我抓起他的手放在我的rufang上,我用力給他幾個熱吻,我說:「 不會的,你沒病,你不會陽萎的,相信我,來吧?!?/br> 然而,他終于沒有勃起。他無心作rou體的搏擊,因?yàn)樗撵`魂可能在流血。 我本來是想用溫存喚他對我的信任,去驅(qū)趕郝書記在我心頭留下的陰影,可是,沒想到,我得到的是更加濃重 的雙重陰影。當(dāng)我博得一個男人的歡愉同時,我失去丈夫的愛。我在寧靜中思考自己的作為。 「叮呤呤」床頭的電話鈴聲嚇得我躍起來。黑暗中,小劉抓起電話放在耳邊,大氣不出地聽。我一聽就是郝書 記的呼喚。我不知道他怎么查到我的電話的。 「小馬嗎?」一種十分痛苦無奈的聲音。 小劉一聲沒吭,把電話給我。我渾身在顫抖,一邊接過電話,一邊拉起被子圍在身上。我轉(zhuǎn)過身去,盡可能離 小劉遠(yuǎn)一點(diǎn)。同時,把聽筒緊緊捂在耳上。因?yàn)?,我不可能告訴郝書記小點(diǎn)聲,我丈夫在身邊。我只能想法設(shè)法減 小音量。我知道,郝書記有一種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百姓,皆我臣民的優(yōu)越感,他隨便撥通本縣的哪家電話 都用不著低聲下氣的。但是,既然他把我作為他的情人,他總該為我的處境想一想吧。 我聽到他在叫,「小馬嗎?你那天叫我辦什么事來著?」 我懸著心終于落地了。到底是縣委書記,不僅是官場老手,還是情場老手。在為我制造一個好的環(huán)境同時,也 一定為他找到體面的借口。我想,當(dāng)著小劉的面,我的確該向郝書記攤牌了。否則,一方面,我不能白白貼上貞cao ;另一方面,也不便負(fù)了郝書記的一番好意。 我說:「噢,也沒什么大事,就是想多找個機(jī)會給我丈夫鍛煉一下?!?/br> 1 我忙說:「別費(fèi)那份心,我很喜歡我的工作,能給我家小劉提一提,我就感謝你?!?/br> 他突然小聲傳個飛吻,小聲說:「怎么謝我,騎我?」 我突然大聲說:「噢,小劉,在老齡委工作。記下了吧!」說完,我趕緊把電話掛下。 一個男人,如果對自己女人的行為沒有一點(diǎn)警惕和醋意,大概不會算上好男人。我想,小劉一定聽到郝書記在 電話說的話了,一定。因?yàn)?,他的話在我耳邊回響,怎么也抹不去。那么,小劉聽到那調(diào)情的話是什么反映?我希 望他趁熱打鐵,在我沒有機(jī)會撒謊的時候,暴跳起來,狠狠抽我?guī)讉€嘴巴,罵我是個婊子,向權(quán)力出賣靈魂的婊子。 我不會有什么怨言。我完全理解一個男人的尊嚴(yán)。男人可以不要江山,但不能沒有自己的女人。我的確做對不起小 劉的事,盡管說這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他。但是,達(dá)到目的的途徑難道只有出賣貞cao?我沒有任何理由,理直氣壯 為自己伸辯,然而,小劉此時死豬般地沉沉睡去。 我輕輕把電話拿到一旁,怕郝書記再來電話,好讓自己睡個安穩(wěn)覺。但是,一夜噩夢不斷。 郝書記又來開電視電話會了。當(dāng)著眾人的面,他看我的眼神讓任何人都能看出來,我和他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非同一般。 他的眼神是那么貪婪,那么旁若無人,不顧一切。相信一個在成熟男人都有這樣的經(jīng)驗(yàn),除去對自己睡過的女人用 這種直逼的眼神,對別的女人從來不敢。我在他的逼視下,用目光告訴他,請你尊重我的人格,我不是你的玩物, 我還要堂堂正正做人,生活下去。然而,不出我的意料,他哪里會為我著想。不僅向我擠眉弄眼,而且,他居然當(dāng) 眾這樣夸我,小馬真是草原上一匹奔馳的小馬駒,做事情風(fēng)風(fēng)火火,又快又麻利嘛。這哪里是夸我,分明是把他對 我的昵稱抖給人家,顯示他的能耐。我臉上發(fā)燙,像站在火山口上。如果不是工作需要,我會迅逃離這該死的地方。 但是,我看出來,前來開會的人沒一個人敢附和郝書記跟我開玩笑,是他們沒有聽出郝書記的話外之音?是那樣當(dāng) 然最好。還是他們不敢?我想他們一定不敢在掌握他的命運(yùn)的人面前放肆。只有郝書記可以肆無忌憚地做他想做的 事,哪怕在光天化日之下暴露出他骯臟的靈魂,也沒人怎么他。 此時他又一本正經(jīng)地說:「小馬有一點(diǎn)還要改進(jìn),做事可要守信用?!?/br> 我知道他指的是他讓我去他宿舍的事。我說:「一定。一定?!?/br> 我退到監(jiān)控室。我在熒光屏上看見一向嚴(yán)肅的郝書記始終面帶微笑,他好像看見我坐在他的對面。我沒有忘記 給他照張照片。 散會以后,郝書記找這個談話,找那個布置一會工作,就是不走人。最后打發(fā)掉其他人走了,他來到我的監(jiān)控 室,說:「給我拍照了嗎?」 我沒有回答,把照片遞給他。他說:「這張照得好。送給你吧,讓你天天看見我?!拐f著就抱我親嘴。我用力 推開他,站到門口。他滿臉彤紅,十分生氣。他平靜一會,掏出一把鑰匙。拉過我的手,把鑰匙重重壓在我的手心, 說:「這是我宿舍的鑰匙,我隨時歡迎你光臨?!瓜蛭覕D個媚眼,走了。 我攥著冰冷的鑰匙,聽著郝書記下樓歡快的腳步聲。我想,一個男人怎么會無恥到這種地步,且不說沒有黨性 原則,單說連起碼做人的良知都喪失殆盡!強(qiáng)暴了我這個良家婦女之后,還厚顏無恥,得寸進(jìn)尺,想長期霸占我。 我像攥著一顆定時炸彈攥著他的鑰匙,惴惴不安。怎么辦?把它扔掉?太容易了??墒牵矣钟X得不應(yīng)該拒絕,只 要郝書記在,我能逃出他的手心嗎?拿著可以,我不去開他的門又有什么呢?我把他的鑰匙裝進(jìn)自己包里。 一天,小劉問我:「我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我很生氣。他自己的事情居然問我!「你堂堂一個大男人干什么的?」我說,「我哪里知道?」 小劉說:「郝書記怎么說?」 我突然莫名其妙大為光火,指著小劉的腦袋說:「郝書記是我什么人,他會跟我說這些話!我是郝書記什么人, 我問郝書記就行?!」 小劉仍然平靜地說:「聽說,最近縣委要動一批干部?!?/br> 我說:「你是讓我再去找郝書記?」 小劉沉沉著地點(diǎn)點(diǎn)頭,并語氣沉重地說:「這個家,只有你能頂起來?!?/br> 是嗎?我能頂起這個家?我先前一點(diǎn)沒有意識到這一點(diǎn)。一個家庭,一貫是男主外,女主內(nèi),一旦翻了個,那 么,男人就會成為縮頭烏龜,遭人唾罵。因此,我盡管心氣較高,卻從不愿拋頭露面,把丈夫搞得灰溜溜的,把自 己打扮得像個家庭救世主。但是,小劉把家庭航舵扔給我了,我不能逃避不管,任海浪吞噬航船,好吧,我頂起來, 既然男人無能,我別無選擇。 我來到郝書記的宿舍門口,悄悄取出鑰匙,卡吧,我迅速閃進(jìn)屋,反鎖了門。正坐在桌邊看書的郝書記,見我 從天而降,眼睛一直了,突然跳起來,「咦,我的小馬駒來啦!」撲向我,恨不得把我一口吞下去。 不知道他的性欲怎么會從書上勃然躍起,沒有一個醞釀的過程,就那么狂躁起來。他差不多是撕下我的衣服, 瘋狂地在我身上施暴。我像一只面團(tuán),任他肆意揉玩,這次,我是有備現(xiàn)而來,根本沒有羞恥感。我吊在他的脖子 上。他噙住我的舌頭,像只老袋鼠把我吊進(jìn)衛(wèi)生間浴缸洗完澡,又吊到沙發(fā)上,吊到床上,于是,我們在床上忙作 一團(tuán)。 如果說那天在他的辦公室里,我還蒙受著屈辱,接受他的愛撫,甚至在此后的數(shù)天里我一直悔恨交加,成千上 萬次地發(fā)誓,不再跟他接觸,是女人一種自我保護(hù)的話,那么,今晚,我完全是心甘情愿送上門來,讓他得到歡愉, 就完全是一種自我犧牲。完成這一轉(zhuǎn)變應(yīng)該是十分困難的,也就是說,克服自身的心里障礙,徹底甩掉包獄,頂著 可能即將到來的世人冷嘲熱諷的壓力,需要勇氣。 然而,我莫名其妙完成這一蛻變,輕而易舉地又向前跨出一步,自覺的一步。我想,既然有第一次,那么,有 第二次、第三次、第一百次還不是一樣嗎!我明白許多情婦為什么癡心不改,不顧一切地跟情人如膠似漆,她一定 像我一樣,由于無奈。人一旦連臉皮都不要,那么,什么事都做得出來了。我沒有必要羞羞答答,沒有必要拘拘束 束,耽驚受怕,我覺得我受命頂起一個家庭,我有理由用我的優(yōu)勢為家庭生活更好去努力,盡管這一努力也許是為 人不恥,但是,世上有多少事情是光明正大?光天化日之下,我們不可能看清每一個靈魂,只有在黑夜里,靈魂才 赤裸裸地暴露無遺,而此時,能看見的人又太少。我要用這骯臟的交易換起一個光明正大的事業(yè)。 「哦,我的小馬駒!」郝書記忘乎所以叫喚著,我像風(fēng)暴中的一團(tuán)棉絮,不知所歸。 突然,床頭的電話響了,我屏住呼吸。把電話搶過來,放在我倆耳邊。我們共同屏住呼吸聽著。是一個女人的 聲音。 郝書記奪過電話,掛了,說了句:「臭娘們,查崗來了?!?/br> 然而,電話鈴聲又一次響起。但郝書記興致正高,他瘋狂地抽動著。 我說:「接呀!」 他真聽話,停止抽動,調(diào)整呼吸,抓過電話,嘴里學(xué)著睡意朦朧腔調(diào)說:「誰呀,我睡得正香呢。」 電話里說:「我聽見你玩得正歡哩,小心玩掉你的腦袋!」 這話很掃郝書記的興,他說:「又發(fā)什么神經(jīng),半夜三更的,明天還有會呢!」 掛了電話,郝書記大概聽了小心玩掉腦袋的話,一下子蔫了。 但是,我不能就這么放過他,我還要。他只好打開抽屜吃了一片什么藥。 不多會,他狂暴得像頭猛獅。我則東躲西藏,讓他氣喘呼呼,無法入港。我想,這是絕好的討價還價機(jī)會。一 個急需,一個惜售。那么,急需就只好不惜一切代價。我覺得,眼前的男人已經(jīng)沒有那么多耀眼的光環(huán)了,他是一 個乞丐,一條十足的可憐蟲。他身體里蓬勃的性欲正在吞食他的靈魂,他比我還下賤,因此,我沒理由懼怕他。他 是個什么東西,我要為我的目標(biāo)要肋他。 「我叫你辦的事怎么樣啦?」 他迫不急待說:「我已經(jīng)給組織部打過招呼。馬上考察?!?/br> 我又問:「干什么?」 「副局長。」 「哪里?」 「暫時沒空,有空一定安排?!?/br> 「說話算話!」我指他的鼻子,直視他。他賭個天咒,不安排就得天打雷轟。我順從了他,直到盡興。 這一夜,郝書記叫我「小馬駒」總有上千遍,不厭其煩。我想:「郝為民是什么東西?像條賴皮狗,然而,我 想我是誰的小馬駒呢?」 從此,一發(fā)而不可收,我和郝書記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一有空就打電話約我,哪怕只在電話里調(diào)幾句情, 總之,他不放過任何一個機(jī)會,仿佛要用我填滿他生命的空間,不留下一點(diǎn)空隙。鬼使神差,我完全擺脫貞cao和人 言可畏的種種顧忌,頻頻跟他約會。我不管他開會,還是干什么,看到他的照片,就會撥打他的手機(jī)。當(dāng)然,絕大 多數(shù)情況下,他在手機(jī)里說話都是縣委書記的拿腔作勢,很短。因?yàn)樗纳磉吙偸遣粩嘤腥恕V挥兴谵k公室里、 宿舍里或者在外出車上,他主動打給我的電話,才會真情流露,小馬駒,小馬駒叫個不停,而且通話時間長。相信 他的話費(fèi)一定很高。但不會有人管他。 細(xì)心的人一定會發(fā)現(xiàn),縣里開的電視電話會多起來了。郝書記對外說:「大家都很忙,集中到縣里來開會,既 是時間的浪費(fèi),又是財力的浪費(fèi)。我們要充分利于現(xiàn)代科技手段,貫徹黨的方針政策,電視電話會就是最便捷的方 式嘛?!?/br> 虧他想得出這個官冠堂皇的理由,只有我清楚,當(dāng)然,有人也可能猜到,他是借機(jī)與我約會。我們見面的機(jī)會 隨著愈來愈多的電話會的確多了起來。我們在我的監(jiān)控室里zuoai,到他的辦公室zuoai,在他的車?yán)飠uoai。好像我們 見面的唯一目的就是zuoai,別無他圖。我不知道有沒有人知道這一切。 估計有人看出來了,郝書記開電視電話會時總是第一個先到,最后一個離開。這期間,我們的卿卿我我也曾被 幾個開會迷撞上過。但是,我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有一次就會有一百次,我根本不在乎。 但我清醒地知道,我們zuoai決不是因?yàn)橛辛藧矍?。郝書記大我二十多歲,他每次在我身上的搏擊,盡管有時力 不從心,必需輔以不知從哪里來的神秘的藥丸,但是,只要他一看見我的姣好面容,特別是當(dāng)我展以自己洋溢著青 春活力的胴體時,他身體里的潛能便會得到一次巨大的釋放。他雄赳赳地證明自己,他是一個大權(quán)在握,無與倫比 的男人。 每次,他都以給我?guī)砜鞓范鞓?。而我知道,他在我身上找到了?quán)力的巨大誘惑力和對年輕女人蹂躪時的快 感。其中絕對沒有愛情。他從未承諾要跟我結(jié)婚,白頭偕老,哪怕是自欺欺人的謊言也沒有說過一句。因?yàn)閺囊婚_ 始,我就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充滿交易的色彩,我在rou體的搏擊中承愛著靈魂的譴責(zé),所以,我也從來沒有想獨(dú)占郝書 記,死乞白賴地纏著他結(jié)為老夫少妻。 也許正是發(fā)現(xiàn)我這一點(diǎn)比較安全,郝書記才夸我是絕對情婦,只為給男人創(chuàng)造快樂和幸福而生的尤物。細(xì)細(xì)想 想,我還真是那么回事。每次我都像她女兒一樣撒嬌,逗得他心花怒放,讓他不知老之將至。有時,躺在他懷里, 我會想到丈夫小劉。小劉比郝書記年輕,為什么會陽萎,而郝書記則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其根本原因在于欲望。 小劉的欲望哪里去了?郝書記的欲望為什么蓬蓬勃勃,蒸蒸日上?哦,我明白了,男人在權(quán)力和女人之間游戲。只 要可能就是這樣的工具。 郝書記沒有忘記給我補(bǔ)償,昂貴的首飾,漂亮的服裝,有時干脆扔給我一迭鈔票,帶有明顯的交易色彩。但我 以為,人世間投桃報李的事情都是一種交易。我并不把郝書記的好心理解成為權(quán)色交易,和最初的那次認(rèn)識完全不 同,我覺得,我付出了,我應(yīng)該得到他的回報,他給了我的回報以后也就更加心安理得地和我zuoai。我覺得這沒什 么不好。 郝書記施以小恩小惠,卻始終沒有解決把小劉的事,幾乎每次我都提出來,他也都沒有拒絕。后來,小劉回家 告訴我,縣里動了一批干部,沒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