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你姓夏
王妃臉色相當(dāng)難看,眼底鐵青,“淮兒,你回去!” “娘,你今天早上才答應(yīng)得好好的,這又是為什么?” “為什么?后來你暈了過去,大夫來時(shí),我看到你一身的傷……”王妃說到這里突然惡狠狠瞪著小啞巴,音調(diào)陡然拔高,“是不是她弄的?!” “不……” “是又怎樣?”小啞巴不嫌事大的高昂起頭,挑釁的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王妃。 “你!”王妃氣得手指哆嗦,指著她的頭破口大罵,“該死的野種!你們還愣著干什么,給我打!狠狠的打!” “不準(zhǔn)動(dòng)手!” “攔住小王爺!” 來福死死抱住趙淮的腰,勸道,“小王爺,別去……” “放手!” 眼看粗大的手掌就要摑下去,小啞巴小巧的臉蛋整個(gè)被陰影遮住,趙淮憤怒的大吼,“住手!” 然而這時(shí),大漢突然慘叫起來,痛苦的抓著自己的手腕,面目猙獰。 緊接著,按著小啞巴的大漢也是一聲慘叫,驀的松開了對她的鉗制,砰一下倒在地上。 “是誰?!”王妃面露驚色,慌張的退回走廊,手捂心口,心有余悸的四處張望。 后院里刮起了一陣大風(fēng),落葉飛舞,清輝如泄,一襲白衣從院墻輕盈掠過,驚鴻一瞥,踏月而來。 小啞巴出神的望著立在樹梢上的白衣男子,那人也望了過來,四目相對,他清澈的眼眸宛如明鏡,皓月爭暉,周身散發(fā)著淡淡的光芒,風(fēng)吹起他雪白的衣擺,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好像一位遺世獨(dú)立的仙人,傲然如松立在那里。 可這么一個(gè)人,怎么就管起趙王府后院的閑事來? 眾人還摸不清這是怎么一回事,王妃卻臉色大變,驚恐萬分,“你……你和夏嵐,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白衣男子淡淡往下瞥了一眼,平靜無波的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緒,“夏嵐,是我?guī)煾?。?/br> “你是他的徒弟?你來這里做什么?擅闖王府,可是死罪!”王府護(hù)衛(wèi)聞聲趕到,王妃有了底氣,語氣也跋扈起來。 “我來接一個(gè)人?!卑滓履凶虞p輕一指,指的正是小啞巴。 “你……要帶她走?!”王妃眼里神色幾變,正要示意侍衛(wèi)搶人,這時(shí),一根白絲帶從天而降,卷起小啞巴瘦小的身子,瞬間將她帶離了地面! “小啞巴!”趙淮終于掙脫來福的鉗制,可他還是晚了一步,眼睜睜看著小啞巴騰空而起,落入那人懷中。 趙淮又急又氣,扭頭問道,“娘,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誰?” 白衣男子單手抱著小啞巴,像抱著襁褓里的小孩一樣,高挺的身姿自有一種睥睨天下、俯瞰眾生的氣勢,“從今以后,她和趙王府——再無半分瓜葛!”落語清晰,回音震耳。 說罷只見他輕輕向后一縱,竟飛出數(shù)丈之遠(yuǎn),府兵還未來得及追,他們就已到了高墻之上。 “等等!你要帶她去哪?你誰呀!”趙淮焦急的追趕,然而白衣身影抱著小啞巴輕盈一躍,徹底飛出了墻院,消失在視線中。 “你放開她?。?!”趙淮不甘的怒吼,淚水不禁落了下來……小啞巴居然就這么走了。 黑影咻咻往后飛掠,兩旁的景物一片模糊,小啞巴著實(shí)享受了一把飛行的樂趣,她摟著那人的脖子,第十遍問,“你是誰?為什么要救我?” 然而白衣男子始終冷著一張絕美的俊臉,目視前方,也不多看她一眼。 小啞巴歪頭癡迷的看著他,這個(gè)男人長得真是好看,墨色的眉梢如遠(yuǎn)山含霧,狹長的鳳目似雀尾貂翎,還有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氣質(zhì),真真乃人間絕色。 她陶醉的伸出手,摸了摸好似蒙了一層光輝的白玉臉頰,“你不理我,我可要撓你癢癢啦!” 男人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下一刻,只覺一只小手在他胸前一頓亂摸,平整的衣襟都給她弄亂了。 一起一落的身型頓了一下,復(fù)又繼續(xù)前行。 不遠(yuǎn)處就是城郊客棧,男人終于停了下來,抱著懷里的人徑直朝馬廄走去,那里有一匹棕色大馬拴在最外邊,似乎早就備好的,小啞巴身子突然騰空,下一刻就安穩(wěn)的落在了馬背上。 “我們要去哪?” 男人一邊解韁繩,一邊從腰間掏出一錠銀子,猛的向后一擲,客棧二樓一扇窗戶應(yīng)聲打開,里邊的人接住金錠后,樂呵呵道,“得!客官您慢走!” 男人翻身上馬,往后看了一眼,雙腿一夾,輕叱一聲“駕”,馬蹄揚(yáng)塵,疾弛而去。 “你怎么不說話呀,你又不是啞巴?!毙“蜔o聊的晃蕩著小腿,扭過頭來直勾勾盯著他看,嘴角忍不住愉悅的翹起,他真是百看不厭。 “夏蒼澤。”男人輕聲道,白皙的喉結(jié)微微顫動(dòng),聲音清朗如泉。 “什么?”小啞巴想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他的名字吧?“哦,我叫小啞巴……” “你姓夏?!?/br> “啊?”小啞巴驚訝的瞪大了眼,“為什么?你認(rèn)識我的父母?” 男人優(yōu)美的下顎驀然繃緊,薄唇輕抿,一時(shí)無聲。 “你也姓夏?難道你和我爹有什么關(guān)系?” “他是我?guī)煾?。?/br> “哦……是不是我爹叫你來救我的?” 夏蒼澤低頭看了她一眼,原本平靜無波的眼里多了一抹淡淡的溫柔,“是?!?/br> “那我爹呢?” “他死了。” 對于那個(gè)從未蒙面的爹,小啞巴并無太多感情,所以也談不上什么悲傷,她習(xí)慣性的聳聳肩,“好吧,我還是個(gè)孤兒?!?/br> 男人緊了緊韁繩,環(huán)著她的手臂往里收攏了些,“以后我照顧你?!?/br> “是嗎?那你會教我武功嗎?” “可以。” “那你就是我的師父啦!師父!” “……” “師父,不如你幫徒兒取個(gè)名字吧,徒兒還和你同姓呢!”小啞巴高興的仰起頭,無意間碰到了他的下巴。 夏蒼澤正襟危坐,稍稍抬了抬頭,二十年來從未碰過異性的他,還不習(xí)慣和異性這么近距離的接觸,雖然只是一個(gè)小女孩。 “名字?”夏蒼澤想了一會,“就叫臨淵吧,夏臨淵?!苯饩扔谏顪Y之前,為時(shí)不晚。 “……臨淵?好??!” 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jié)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