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喜歡他。”

    我半蹲下來，平視著神色明顯慌張的攻二。

    他看著有些難過，讓人想起被遺棄又要逞強笑著的幼崽。

    我專注地望著他，右手把他攥得緊緊的拳頭掰開，然后在他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把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嵌進去。

    保持著十指相交的姿勢，我露出了今天晚上第一個從心底發(fā)出的笑容，“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好不好。”

    “我曾經遇到了一個人。”

    “嗯…他看著很兇，像黑社會的?！?/br>
    “第一次和他見面的時候，我真的很怕他?！?/br>
    “但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他和看上去完全不一樣?！?/br>
    “他很傻，很愛臉紅。我沒有見過比他更好欺負的人了?！?/br>
    “他說我的眼睛不像任何人，是獨一無二的好看。”

    “他帶我去看了一大片的螢火蟲。”

    “他說他的成人禮只想和我一個人過。”

    “他說…我是他第一個喜歡的人，他會喜歡我很久?！?/br>
    “但是我是個壞人?！?/br>
    “我很壞。我騙了他…傷害了他…讓他很痛苦?！?/br>
    “可是我沒想到的是，盡管這樣，他卻還是說他喜歡我。”

    “可能是他總是說喜歡喜歡的，”我把握住的手放在我的心口上，“害的我也喜歡上他了?！?/br>
    我看著攻二緩慢綻放光芒的眼睛，內心從來沒有這么肯定過。

    “我喜歡你，攻二。”

    我可能比我想象中還要喜歡你。

    “我很糟糕，我一點也不好。我同時喜歡上了…幾個人。我可能不能給你什么承諾…我…”

    “我不需要承諾。”攻二有些情急地打斷了我的話，“我會一直等著你，無論你做什么決定?！?/br>
    他臉到脖子都紅透了，眼睛卻堅定又明亮。

    我又想起了那個螢火蟲漫天飛舞的夜晚。

    十八歲的少年從來都沒有變過。

    他的眼里一直…都是我。

    只有我。

    “攻二…”我忽然抬起頭湊近他，“要接吻嗎？”

    “接…接什么？”

    我看著眼神飄忽不定的攻二，有些想笑。

    我拉著他的衣袖，貼近他的耳朵，又說了一遍。

    “我說，現(xiàn)在，馬上，立刻，親我。”

    這是一個很輕柔的吻。

    攻二身體有些顫抖，嘴唇也有些冰涼。他親我一下停下來看我一眼，像是在確定是現(xiàn)實還是夢境。

    我們曾經很多次身體糾纏，在情欲中接吻。

    卻是第一次兩個人什么都不做，只是嘴唇碰著嘴唇。

    不知為何我卻感覺，這次的吻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讓我心動。

    我不知道未來會怎么樣，但是這一刻，我只想抱著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