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發(fā)現(xiàn)家教是自己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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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朗行看著眼前這只向他伸出的骨節(jié)分明的手,內(nèi)心是崩潰的。 白朗行剛放寒假,這學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成績下滑得很厲害,白母懷疑他在學校受了欺負,問他他也只說學習狀態(tài)不好,再過幾個月馬上就要高考了,母親就決定請個家教在假期里給他補補課,他也沒什么異議,物色人選時也沒太關注。卻沒想到今天家教上門才發(fā)現(xiàn)這個新來的家教老師居然就是被他甩掉的前男友,同時也是他的初戀男友。 白朗行埋著頭極力掩飾著自己的不自然,生怕被母親看出點什么端倪來。 直到面前的男人又朝他晃了晃伸出的手,又聽見男人一如既往好聽的嗓音對他說:“你好白同學,我叫魏楷,是你的家教老師,以后在學習上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問我?!蹦腥说囊暰€一直緊盯著他,讓他有一種自己是被鎖定的獵物的感覺。 白朗行心虛地伸出手,和男人的手短暫地碰了一下,也算是象征性的握了手,語氣敷衍地回答:“我知道了?!?/br> 白母知道他不愛說話的性格,但也對他這樣不禮貌的行為不太滿意,趁著魏楷換鞋,把白朗行叫到客廳的角落進行教育:“我怎么跟你說的,要尊重老師?!?/br> 白朗行也不敢反駁,只是問道:“媽,能不能換個老師啊……” 白母只當他是不想補課,又急著上班,用毫無商量余地的語氣拒絕,“魏楷高考成績六百五十多分,你好好跟著他學,下學期第一次月考只要你能提高三十分,就給你零花錢翻倍,要是成績再下滑,你就別想要零花錢了?!?/br> 白朗行在心里嘀咕:其實他拿零花錢也沒什么用,以前都用來給魏楷買禮物了……但他也不敢給他媽說,只能含含糊糊的“嗯”了一聲。 這時魏楷已經(jīng)換好了鞋,在玄關等著,白母讓白朗行帶魏楷進去客廳沙發(fā)上坐著,自己拿起衣帽架上的手提包準備去公司上班,走到門口邊換鞋邊對白朗行囑咐道:“我晚上還有飯局,冰箱里有準備好的飯菜,用微波爐熱熱就能吃,要是不愛吃點些私房菜外賣也行,補課時間已經(jīng)和魏老師商量好了,等會兒他和你說,要好好跟著魏老師學習。” 白朗行裝作認真地回應著,實際上一直在用余光瞥著沙發(fā)上坐著的魏楷,接近半年不見,他覺得魏楷好像又長高了一些,卓越的身材比例不再被寬松校服的遮掩,工裝褲加上休閑體恤一看衣品就很好,再配上帥得有些過分的臉,坐姿也很端正,一看就知道家教很好的樣子,白朗行幾乎可以確定,在魏楷進入大學的這幾個月里一定不乏追求者……可是好像就連他們分手之前,魏楷身邊的追求者也沒斷過……白朗行突然覺得心里又堵又酸。 “行行,跟你說的都記住了沒有?”白母略帶不滿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 “記住了,吃飯,還有好好學習,我都知道?!卑桌市泄怨曰卮穑啄高@才滿意,出門上班去了,白朗行一直目送著她進了電梯,才進屋關上了門。 在白朗行兩歲的時候父親就出車禍去世了,白母一個人做生意把白朗行拉扯大,現(xiàn)在生意蒸蒸日上,卻也一直在外奔波忙碌。 這個屋子里現(xiàn)在只有他和魏楷兩個人,白朗行覺得胸口有些悶。 他默默地深呼吸了幾口才勉強平靜下來,走到沙發(fā)前站住,開口想要問話,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喉嚨有點發(fā)緊,清了清嗓子才問道:“你、你來找我做什么?!闭Z氣有些生硬,像是質(zhì)問,但聲音卻很軟,他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一向很軟。 面前的男人卻好像是完全沒有感受到他忐忑的情緒,用相當平靜的語氣回答,“朋友介紹的,兼職家教,來之前不知道是你?!?/br> 這句話讓白朗行剛調(diào)整好的情緒險些失控,他回憶了一下,用略帶委屈的聲音控訴,“你胡說,之前我告訴過你的,我家就住在這兒,你知道的?!?/br> 男人捏了捏手心,語氣依然四平八穩(wěn),沒被身邊人的情緒影響,“你只說了在這個小區(qū),我真的沒想到會這么巧?!闭f完魏楷就沉默了,他知道現(xiàn)在多說多錯,不如讓白朗行問自己答,卻沒想到白朗行聽完之后也沒說話,兩人都保持著沉默,像是一場無聲的拉鋸戰(zhàn)。 沉默讓時間顯得格外漫長,魏楷有些按捺不住,在心里嘆了口氣,正打算說些什么,卻看到有水滴落到面前的灰色地毯上,洇成一點黑色,接著兩滴三滴四滴一連串地滴下來,把原來的一星半點連成小小一灘。 接著他聽到頭頂上帶著哭腔滿含委屈的問話,“你難道不是因為想我……才來的嗎?”抬頭看少年的臉上已經(jīng)掛了兩串淚痕,淚珠還在不斷從少年微紅的雙眼冒出來。 魏楷見過白朗行許多種樣子,冷漠的害羞的開心的生氣的……可獨獨白朗行沒在他面前流過眼淚。 魏楷想起他們的第一次見面,白朗行剛?cè)雽W沒多久,就因為沉默寡言的性格受到同學的排擠,還被他們班班霸“教訓”,那是他也只是面無表情地去廁所清理臉上的墨水,魏楷在他旁邊的水池洗臉,不自覺就被那雙冷清又孤傲的眼睛吸引了注意,魏楷忍不住想要讓那雙眼睛里有自己的身影。 魏楷知道校園暴力,或是孤立或是言語辱罵,或是拳打腳踢,欺凌者以這種方式彰顯自己的權力,劃分出等級,才方便鞏固和管理自己的地位。他見得多,卻從來也沒有參與過,只有這一次,他讓自己的發(fā)小劉洋,給了那個班霸一個教訓。 他又想起分手那天晚上,白朗行也只是冷靜地質(zhì)問他,又冷靜地聽完解釋,就頭也不回的走了,然后魏楷發(fā)現(xiàn)白朗行拉黑了他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這樣的舉動讓魏楷覺得白朗行可能沒有那么喜歡自己。 魏楷從小就是學生中矚目的焦點,家長們口中的榜樣,心里存著傲氣。 他怎么也不想承認自己的初戀就這么失敗了,又或者說他就這么輕易地被自己喜歡的人拋棄了,果斷堅決得像是隨手丟棄的垃圾。 即便這樣,他大半個暑假也消磨在了蹲守在白朗行家小區(qū)附近,他不知道具體是哪一戶,白朗行只給他說過大概的位置。但他想見白朗行一面,或許白朗行已經(jīng)沒那么生氣了,又或許只要他好好解釋好好道歉,就可以慢慢把人追回來。但直到他開學,兩人到底是一次都沒有遇見過,魏楷覺得白朗行故意躲著自己,而且大學開學要提前去軍訓,也只能不了了之。 這次他來白朗行家之前想象過很多種情況,白朗行可能會毫不留情地嘲笑他,或是直接把他趕出門去,甚至他還做好了挨一頓打的準備,唯一沒有想到的是現(xiàn)在這個情況,白朗行在他面前哭泣,還問自己是不是想他了。 就好像白朗行和自己一樣,從沒有放下過這段感情,也從沒有放棄過對方。 魏楷被白朗行的眼淚打了個措手不及,張了張嘴卻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么,慌慌張張地站起身來,動作輕柔地把白朗行抱在了懷里,一只手扶著他的肩,另一只手有節(jié)奏地輕拍白朗行的背幫他順氣,喃喃道:“不哭…不哭…” 在魏楷靠過來的時候,白朗行順從地把臉埋在了魏楷的胸膛里,他不想讓魏楷看到自己滿臉是淚的樣子,更何況……他發(fā)現(xiàn)自己實在是太想念這個人的懷抱了。 白朗行緩了一會兒,感覺自己沒那么難受了,慢慢推開魏楷,“你還想抱多久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卑桌市羞@會剛哭完,咬字沒那么清晰語氣也軟軟的,像是在撒嬌,和平時冷冷的樣子一點也不一樣。 魏楷嘆了口氣,回答道:“是,我就是想你才來的?!?/br> 懷里的溫軟離開他還有點意猶未盡。 白朗行撇撇嘴,“你剛剛還說不知道是我…” 魏楷這會兒被白朗行逼出了真心話,感覺有點丟臉,語氣僵硬地解釋,“那不然我要怎么說,你都和我分手了,我還費這么大力氣來找你,說出來我還要不要臉了?!?/br> 白朗行覺得他不講道理,出聲提醒,“我是為什么要和你分手的你忘了嗎,我還沒原諒你呢!” 話說到這里,魏楷知道現(xiàn)在必須要解釋清楚,他拿出隨身帶的紙巾,溫柔地擦了擦白朗行泛紅的眼角,“對不起…還有我是真的很想你?!?/br> 在白朗行的印象中,魏楷從來不是一個直白的人,也沒說過這么坦率的話,白朗行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吃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魏楷惡劣的覺得這樣的白朗行很可愛,掐了掐他的臉,心想還是和原來一樣嫩。 白朗行打開他的手,平復激動的心情裝作冷淡,“還有呢,道歉要說清楚的,為什么對不起我?!?/br> 魏楷早已熟悉了白朗行的這幅偽裝,一點也不怕,控制不住地盯著他淡粉的嘴唇和說話時不時露出來的那截小舌頭,有些心不在焉地道:“還有…還有我不應該默認分手,應該把你追回來,還有那天那么晚,我應該送你回家?!?/br> 白朗行對他的回答一點也不滿意,聲音也帶了些情緒,“你別避重就輕!你說清楚和劉洋到底怎么回事?!?/br> 這個名字是他們分手的主要原因,魏楷不敢掉以輕心,他坐直身子,正色道:“我當時真的不知道他對我是那種感情,只把他當朋友,畢竟我不是同性戀,也沒有想過他是?!笨吹桨桌市芯娴难凵?,他斟酌著道:“現(xiàn)在我是半個。” 白朗行聽完他的解釋,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語氣輕飄飄的,“我記得那天晚上你還說我是無理取鬧呢?” 魏楷感覺自己后背冒汗,還是硬著頭皮繼續(xù)解釋,“那天你說劉洋喜歡我,還親我,我是真的不記得了,那天散伙飯我喝醉了,而且我和他一起長大,真的從來沒往那方面想過,第二天我問他他還否認了,過了好久他才和我說,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和他絕交了,不是朋友,也沒有聯(lián)系過。” 他怕白朗行不信,下了記猛藥,直視白朗行水潤的雙眼,低沉又溫柔地開口道:“這半年來我只想著你,只喜歡你。” 白朗行看著魏楷深棕色的深情雙瞳,能看到里面倒映著的自己,他覺得魏楷有些犯規(guī),咽了咽口水,把身子朝魏楷那邊靠了靠,嘴上卻不依不饒,“我記得你那個時候還怪我疑神疑鬼?!?/br> 魏楷接住他往自己懷里抱,又伸手去摸他的頭,嘴里不斷討?zhàn)?,“我錯了…我錯了…” 白朗行覺得這樣的魏楷有些煩人,但心里確是忍不住的歡喜,接著就聽到耳邊傳來蠱惑的聲音,“我們和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