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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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明雪皮膚爛到像個活死人,沒人敢來這里,也沒人想來這里,只有芳官在一旁伺候著。然而明雪高燒不曾退,人一直處在半清醒半昏迷間。 這夜,有三個人推門而入,氣勢洶洶,其中兩個人抬著架子。 屋子大開,猛地灌了大風(fēng)進(jìn)來,明雪咳了聲嗽,抬眼望向不速之客,“你們是誰,想干嘛。” 三人是捂著鼻子進(jìn)來了,見了明雪斑孔赤紅的臉,嘔了一下,“這是什么玩意兒,比鬼還可怕?!?/br> 另一人忍不住出去吐了,半晌站在門口,“你們趕緊把這鬼東西抬走,不要讓他污染了太子的眼?!?/br> “什么?你們說什么?抬什么?”明雪抓著被子小心問。 只見兩個大漢朝他走來,啐了一口水,“抬你,上面說了,你得了梅病會傳染別人,所以要把你扔出去?!?/br> “我沒有得這個病,不要碰我?!闭f話間,明雪已經(jīng)被人捆起拉了,“上面是誰?是誰要扔我出去,你們放開我,我要去見太子,我要去見太子?!?/br> “不要喊了,喊破喉嚨都沒用,就是太子下令要扔你出去的?!?/br> 是管家給他們下的命令,但是如果管家沒有得到太子的同意,怎么會叫他們把人扔出去呢。所以,他們自然認(rèn)為下令者就是太子了。 “我不相信,不可能,太子怎么會把我扔出去,不可能?!泵餮┦Щ曷淦堑卮蠛埃骸胺脊?,芳官,去叫太子來,去叫太子來?!?/br> “吵死了?!?/br> “堵住他嘴巴?!?/br> 芳官躲在自己的小房間里,靜靜地觀察外面發(fā)生的事,只見明雪被堵住了嘴巴,身體也被綁在架子上,就這樣趁著夜幕消失在了小院子里。 大雪茫茫,寒風(fēng)不要命地呼嘯,蜷起漫天飛雪,白茫雪地上,沒有一個行人,馬路早已被后雪覆蓋,分不清哪里是路,只得憑借著經(jīng)驗摸索前方的路。 少年玉體橫陳與雪地合為一體,地作床,雪作被。幸而求生本能讓他將頭從雪里鉆出,而能夠呼吸到那寒冷的空氣。 只是雪被滲透水,鉆進(jìn)他潰爛的皮膚,讓他感覺又寒又浸骨的舒服,終究是凡人之軀,耐不住冬日的寒。雪花飄在鼻孔上,被徐徐熱氣染化。 少年鼻子吸了水,打了個噴嚏,震散了身上的雪,也將他從寒冰深淵中拉醒。白茫一片,眼睛猶如被洗白,讓人頭腦發(fā)昏。 醒來時,五感像通了電般,急速激醒。寒冷的感覺更加明顯,少年腦子越發(fā)清醒,驟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雪地里,一個激靈抬起身來。 與此同時,一陣強(qiáng)風(fēng)刮過,把這個弱不禁風(fēng)地少年吹倒了。他被扔出來后,昏迷了兩天,在雪里上大難不死,但精力已經(jīng)掏空。 被風(fēng)一吹,人就起不來了,掙扎了幾下,才能爬起來。抬眼觀察四周,只見白茫一片,天與地恍若連在一起,讓他產(chǎn)生自己已經(jīng)死了的錯覺。 若不是太冷,他真的以為自己已經(jīng)死了。拼勁最后的力氣往前爬去,然而他也不知方向,只得漫無目的地掙扎。 一身單薄白衣無法抵抗嚴(yán)寒,加上好幾日未曾進(jìn)食,人最終暈倒了。少年的清醒與昏倒并沒有改變什么,風(fēng)還是一樣的刮,雪還是一樣的飄。 萬籟俱寂,越發(fā)襯得風(fēng)聲空靈。 然而昏迷的少年卻沒有看見,當(dāng)雪花落在他皮膚上時,那肌膚竟然愈合了,新雪般的肌膚比原來的還要光澤透白。 許久,雪花將少年包裹在里,像一層雪白的被子,透出來的雪水慢慢浸入少年肌膚里,為他洗滌體內(nèi)的污濁,少年舒服地輕哼了聲,遂后睡得越發(fā)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