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漣漪宮溫泉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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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幾天,凌淵都無法爬起來。他只能躺在那里,任由陳章給他喂水擦身。燒似乎漸漸退了,他也能喝一點粥。但渾身上下,依然針刺火療一般的疼,靜止不動的時候是很疼,稍微動一下是劇痛。他不過是咬牙不出聲,盡量安靜地躺著,不給別人帶來麻煩,而再也沒有多余的力氣來說話了。 因此開口說話,已是十幾日后。那日他依舊聽話地喝著陳章送來的米粥,然后意識到不對勁…… “粥里放了什么?”這是他醒來后的第一句話。 陳章失笑:“你擔心我放春藥么?” 他不響,等于是默認了。他的味覺并沒有失去,因此能喝出粥里放了“料”。 陳章道:“只是傷藥,止痛的?!?/br> 見他仍然不響,又道:“好吧,還放了人參。前日燕妃娘娘過來,送了兩支千年老參,說是給你的。我是不知你何時認識的燕妃,但她應該不會害你?!?/br> 凌淵掙扎著想要起身,“不……這不能收。” “嗯?” “陛下應該吩咐過,不許……放這些……”他說的艱難,但陳章立刻聽懂了。之前皇帝確實吩咐過,不許奴隸用上好的傷藥,自然更加不許用各種補藥。之前受傷醫(yī)治,用的都是烈性而劣質(zhì)的傷藥。人參昂貴,確實是不應該用在奴隸身上的。 但這次是額外的…… 陳章笑瞇瞇道:“別擔心,不會連累燕妃的。我忘了對你說一個喜訊,燕妃娘娘懷孕了,太醫(yī)說是小皇子……那將是陛下的第一個孩子。” 凌淵愣住了。 懷孕了?也就是趙熙將有孩子了? 這真是個意外的消息,他不知道該歡喜還是失落。他曾經(jīng)深愛過的趙熙,和他曾經(jīng)有過婚約的女子燕紅玉,兩人有了孩子。 隨后又想,這其實和自己已經(jīng)沒有什么關(guān)系了…… 或許是因為燕妃懷孕的喜事,讓趙熙沒空來管他這個奴隸,這讓他好好休養(yǎng)了一陣子。只是透骨釘之后,他已無法運氣療傷,身上各處的傷痕,便愈合得極為緩慢。而疼痛逐漸滲入骨髓,也漸漸冰冷了他的心境。 都說人不能閑,閑來無事,情緒便容易鉆牛角尖。如果說絕望一開始只是一顆小小的種子,隨后就長了芽,慢慢地從心頭爬出藤蔓來,開枝散葉。凌淵已經(jīng)不去想,也想不透,自己還要努力活下去的意義在哪里?如今唯一牽掛的,不過是遠在炎州的族人。 待到趙熙想起他來,已經(jīng)是兩個月后的春日。漣漪宮中桃花盛開,趙熙在宮女們的服侍下,懶洋洋地泡在溫泉之中,無聊地數(shù)著水面上的桃花花瓣,忽然就想到,已經(jīng)很久沒見到奴隸凌淵了。 這么久了,傷應該養(yǎng)好了吧。 思緒一動,他便隨口吩咐云幽:“叫駱統(tǒng)領(lǐng)進來?!?/br> 御前侍衛(wèi)、兼禁軍右衛(wèi)統(tǒng)領(lǐng)駱聞之正恪盡職守地站在殿外,聽到云幽傳話就連忙步入宮中。 趙熙披了一件絲袍起身,隨意問道:“賤奴最近如何?” 他口中的賤奴,顯然只有一個人。駱聞之連忙回稟:“臣叫人日??搭欀两駸o礙?!蓖nD了一下,又補充道:“半個月前他已能起身行走,臣親眼所見。” “行了,那就把他牽過來伺候?!壁w熙語氣淡然,仿佛在說一只狗。對于如今貴為天子的他來說,奴隸也確實不如狗。 駱聞之領(lǐng)命而去,而趙熙等了許久,等到他泛起困意,瞇眼歇息時,才聽得殿外傳來的腳步聲。 他睜眼望去,駱聞之是牽著、不幾乎是拽著奴隸的胳膊,把他拖進來的。 趙熙不由起身。 透骨釘居然如此厲害?以至于休養(yǎng)了兩個多月的凌淵連爬都爬不起來?他四肢著地被駱聞之拽著,卻依然在渾身發(fā)抖,時不時就磕到了白玉鋪就的地面。 趙熙趨向前去,揮了揮手,駱聞之便知趣地退下了,只留下奴隸,披散著頭發(fā),赤裸地跪趴在地上。 趙熙赤足,站到了他的面前。 凌淵依舊是低著頭,不發(fā)一言。 趙熙抬起了左腳,碰到了他的臉。這已經(jīng)不是暗示了,簡直是明示,以往的凌淵知道該怎么做,但這次他仍然沒有動,連頭都沒抬。 要是以往的趙熙,估計就一腳踢上去了,但這次他也很有耐心,只是放下腳,然后蹲了下去,伸手去撫摸奴隸的臉龐。 這下凌淵動了,他偏過頭,想要避開趙熙的手指,卻無力地被趙熙抓住了下巴,然后被迫、抬起了頭。 “你……是在表示不滿?”趙熙捏著他的下巴,冷冷問道。 “……” “你啞巴了?” 見他一味沉默,趙熙的火氣蹭蹭地竄上來了。他一把抓起對方的頭發(fā),拖著他快步向前走去,最后把他扔進了水池里。一個不小心,自己也被帶了下去。 “咳咳咳……”他嗆了一大口水,從水中探出頭來,向四周望了望,看到凌淵也靠在池子邊上喘氣。漣漪宮的溫泉池,由漢白玉砌成,潔白溫潤,而四角都有扶手。凌淵此時所倚靠的,正是池子的西北角。 趙熙游過去,再一次抵達他身前。 “啪啪。”伸手就是兩巴掌,“你不樂意伺候朕了是吧?那朕要看看你有多不樂意?!?/br> 凌淵被打得嘴角出血,也仍是不說話。氣得趙熙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直到咬出血來才松口。隨后干脆把他壓在水池邊上,在他身上又掐又咬。順著肩膀,脖子一路往下,在胸前留下牙痕,再往下…… 凌淵幾乎沒有動,相比身上透骨釘帶來的疼痛,趙熙的作為就像螞蟻爬過一樣,根本算不上疼。久經(jīng)調(diào)教的身體,雖然順應著趙熙的動作,漸漸染上情欲,但他神色依舊很清明。他就這么清醒地看著,趙熙像個小野獸那樣瘋狂。 以前……怎么就沒有意識到他的瘋狂呢?大概因為以前愛他吧,愛能蒙蔽神志,所以那時盡管知曉趙熙生性殘忍,不適合為君王,卻依然愛著他,所以對他有很多幻想…… 是的,幻想。齊凌淵如今才意識到,這是如此可笑地幻想。 趙熙用手激起了他的情欲,然后跨了上來,用雙腿夾住他的腰身,幾乎是完全不曾照顧他身體的瘋狂,而凌淵只是……閉上了眼睛。 兩具rou體在池邊激烈地交纏在一起,一半在水上,一半在水中。沒有人知曉此時,兩人各自的心思。趙熙只是拼命在索取,不曾在意,等他回過神來,一松手,才發(fā)現(xiàn)凌淵的身體墜向了水底。 趙熙這下有點慌了,他低頭潛入水中,還好池水清澈透明,可以看到一個人形躺在那里,如同一具尸體。趙熙撥開水花游了過去,伸手抱住他,再一起浮到了水中。 “你就這么想死么?你這賤……賤奴……”趙熙的聲音低下去了,怒氣也悄悄的熄滅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凌淵不是故意的、也不是裝的,他是真的暈過去了。他急忙把他拖上來,放在水池邊,然后慌慌張張地叫太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