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老師?！币捉舆^水杯，指腹無意間擦過他的手指。

    時間短暫到她無法感受到他肌膚的觸感。

    “咳嗯，不用謝。”

    老師似乎不大習慣被人感謝，別開了目光，十分勉強地轉移話題：“高考快到了，你要……注意身體。”

    他能往哪看呢？

    向上看的話，抬起的眼皮和往上移動的眼瞳會很奇怪，所以易姜斷定——

    關樾看見了她的腿，直視也好，余光瞥到也罷，都算是看見。

    “我知道的老師?！彼龥]有邁開步子的想法，依舊半靠在辦公桌與他聊天。

    “嗯，以后有需要的話，盡管來找我。”

    看著老師努力擠出關心學生的話語，易姜幾乎快憋不住笑。

    他茫茫然坐下，眨動的長睫毛刷過鏡片，嘴唇也不自覺抿起來。

    或許是在緊張？

    易姜猜測著，狀若無意地晃了晃腿：“今天早上起晚了，沒來得及吃早餐，所以才來麻煩老師的。”

    她好整以暇地俯視他，果然等到了那句十分形式的“要吃早餐”。

    “唔，其實肚子還好啦，就是腿有點冷。”

    “早上的風有點大，現在好多啦。”

    彎起漂亮的小貓嘴，易姜輕輕撥動頰邊的碎發(fā)，語氣淡淡的。

    可本就溫軟的少女聲線加上話語的內容，很容易讓人覺得她在逞強。

    關樾在抽屜里翻動的手頓了頓，稍微抬起頭之后，又迅速低下去。

    可惜他的頭發(fā)不夠長，易姜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耳根紅了。

    “嗯……”關樾終于從桌底掏出了一包小熊餅干，“給你，餓著對身體不好。”

    易姜笑了一下：“不用了，已經很麻煩老師了?！?/br>
    老師的眼睛似乎完全不知道往哪里看好。

    明明對著人說話就應該注視對方，可他又做不到。

    漂亮的手指放在粉藍色包裝袋上，有些緊張地掐出痕跡，異常的可愛。

    明知他不善言辭，可易姜卻壞心眼地拒絕他的好意，等待老師下一步的行動。

    “拿著吧?！标P樾思索了一下，語氣變得很認真，“離午飯還要很久?！?/br>
    視線總算也放在她臉上。

    “唔，謝謝老師?！币捉障聲r，十分仔細地觀察到老師不自覺地放松肩膀的動作。

    以他的軟心腸，自然會……

    “能和其他人，嗯，換褲子嗎？”

    老師果然開口了。

    易姜想，現在自己在老師眼中，大概就是脆弱的玻璃娃娃。

    剛說完他就覺得自己的提議不好，連忙搖了搖頭，最后憋出一句——

    “要不去曬太陽吧？”

    十分蠢萌的解決方案。

    關樾完全沒察覺到，她如果想解決問題也應該去找女老師，而不是他。

    “會把腿曬黑的?！币捉噶酥缸约含摪椎耐?。

    似乎被自己相當蠢的回答打擊到了，關樾沉默了一會兒，說：“還是吃餅干吧?！?/br>
    為了加強說服力，他又不自覺點了下頭：“補充能量?！?/br>
    “藍莓也可以美白?！?/br>
    易姜瞥了一眼包裝，上面果真寫著“藍莓味”。

    “老師好懂呢。”她輕輕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