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林秋晚的電話打來時，查理正準備開餐。

    他鉆到桌子底下，熟練地解開爹地的拉練，湊過去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氣，“唔，真好聞?！闭f著張開嘴，將爹地的guitou含了進去。

    鈴聲響起，查理聽若未聞，直到隆拿膝蓋磕了他一下?！笆切×帧！?/br>
    查理這才不情不愿地將嘴里已經(jīng)半硬的yinjing吐了出來，伸手接過了電話，夾在頭頸之間，粗聲粗氣問了句，“什么事？吃飯呢。”

    小林說，“辛老板被襲重傷，他不肯去醫(yī)院，所以我問你一下，有沒有其他的地方?！辈槔砺牭揭话?，連忙從桌子底往外鉆，不小心頭磕在了硬木上，吸了口氣。

    “在哪里？我讓棍哥馬上去接，你等一下?！?/br>
    他掛了電話，馬上聯(lián)系幫里，“老辛店里出事了，趕緊讓醫(yī)生準備好。讓棍哥開救護車去?！?/br>
    上次遇襲后，查理意識到救護車的重要性，幫里自己也配了兩輛，一直還沒開張。

    他掛掉電話，彎腰在隆臉上親了一口，“不好意思，爹地。我先處理點事情?！闭f完一邊往外走，一邊撥通了阿桂的號碼。

    “晚上拳王賽你盯著點兒，我可能過不去。嗯我沒事，是老辛那邊。情況還不清楚，回頭說?！?/br>
    他直奔醫(yī)生處，到得比救護車還早，看著人把老辛推進了手術室了，才來得及跟小林說話。

    “怎么回事？”

    小林搖頭。

    “我就是想再去下幾單。走到門口才發(fā)現(xiàn)不對?！?/br>
    那一片是查理幫罩著的，辛老板明顯認識查理，不應該是幫派分子所為。如果是千星城官方，也沒必要關上門。

    他據(jù)此判斷對方應該是私仇。果然，一喊出警察，對方立即一邊抵抗一邊撤退，身手相當不錯，小林哪怕當時不是一心救人，也沒有把握把他們留下來。

    他把記得的車號給查理，“也許有用?！?/br>
    查理點了點頭，看他兩手上全是血，時間長了凝固在指甲里，身上臉上也到處濺著血跡，朝一邊的人點點頭，“先帶他去換身衣服?！?/br>
    林秋晚知道他現(xiàn)在看上去跟被在犯案現(xiàn)場逮住的兇手似的，這樣子想要過門，馬上就會引起警察的注意。

    他跟著查理的手下去了間安全屋，花了很長時間才把手上的血徹底刷干凈，又洗掉了臉上身上其他地方沾的血痕。

    他猶豫了一下，沾上血的衣服怎么辦，決定還是找個袋子把它們帶回去。血跡處理是件很麻煩的事。小林預感到辛老板這事可能還沒完。他身份敏感，不想因此事再和千星城的警方面對面。

    他從安全屋的衣柜里找了套衣服換上，正在挽袖子，聯(lián)絡器響了起來。

    “你還沒回去吧？那過來一趟。”

    查理已經(jīng)不在醫(yī)生那里了，而回到了幫里，面前的投影正放著此刻地下拳擊臺進行的比賽，見小林進來，他把聲音關掉。

    “事情有點大，我解決不了?！辈槔砗唵握f。

    小林離開后，醫(yī)生緊急給病人輸血，辛老板短暫地恢復了意識。

    他看見查理，唇開始動，查理湊過去，才聽見他說，“在我郵箱，保險柜里有資料，密碼是……”

    他說完這句話又昏了過去，被送進搶救室。

    查理進了他的郵箱，看了保險柜外的說明，當即決定這事兒太大，自己搞不定，必須把小林叫回來商量。

    正在播放的“拳王爭霸賽”現(xiàn)場投影中，那個約翰無名氏登上了拳擊臺。

    他的對手剛剛贏了一局，正舉起雙手面向歡呼的人群慶祝。他的拳頭握起來比海碗還大，胳膊上肌rou凸起，青筋虬結，整個人看起來比約翰整整要大兩號。

    看見了約翰，他露出夸張的鄙視笑容，雙手捶胸，發(fā)出了咚咚的挑戰(zhàn)。

    哨聲響起。

    約翰整個人化作一道炮彈，彈向對方，左手勾拳打中對方下巴，右手擊中敵人的胃部，讓對方龐大的身軀整個向后飛出了數(shù)米，撞到欄桿上。

    rou山一樣的身體頹然倒地，裁判愣了一秒才上前讀秒，“1、2……”

    rou山掙扎著試圖起身，剛動一下卻又立即坐了回去，15秒讀完，裁判拉起約翰的手示意，“得分！”

    查理的拳頭同時舉了起來，用力在空中揮舞了一下。

    他注意到小林的視線，有點不太好意思地放下了手，“呃，實在是今晚的時機不巧。”

    林秋晚點頭，他大略看明白了，查理自己坐莊自己下注，應該是在這個無名氏身上投了大注。

    從剛才的表現(xiàn)上來看，這個約翰出拳快準狠，反應迅捷靈敏，雖然身形看起來沒其他那么選手巨大，出拳的力量和速度卻都駭人，還真有可能最后拿下這個拳王。

    查理回到兩人商量的主題上，“我要先聲明，我沒打開保險箱，只看了萊茵先生留在外頭的聲明?！?/br>
    “萊茵？”

    “哦，辛老板，他全名辛巴－萊茵。”

    查理一臉無所謂，小林心里吐槽，這是怎么給你們簡稱成了“辛老板”，還一口一句地介紹給我的？

    查理說，他認識萊茵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查理幫還沒到千星城發(fā)展時，底下的餐館偶爾就從他家里進貨。后來查理幫到了千星城，辛老板自然也就成了他們的外圍附庸。

    不過，之前他可并不知道，萊茵是個“遺民”。

    所謂“遺民”，是指邊境礦業(yè)星的幸存者。他們的祖輩是冒險者，滿宇宙地找資源星球，找到了就在上面發(fā)展，星際時代的規(guī)則，默認誰最先在無人星球上找到資源，這個星球就是他的。

    星球的資源越多，就越能吸引更多的人來到星球。等到發(fā)展足夠的時候，便可以申請加入聯(lián)邦或者帝國，有自信的話宣布成為獨立行星也不是不行。

    聯(lián)邦最先就是一些這樣的星球聯(lián)合形成的，甚至直到今日，在遙遠邊境處，仍偶然有新星球被發(fā)現(xiàn)，并加入聯(lián)邦或帝國。

    萊茵他們家族的不幸在于，他們所發(fā)現(xiàn)的星球資源實在太過豐富，被一個巨型財團盯上。財團以合作之名派人抵達星球，其實卻是一群雇傭兵，將萊茵他們整個家族，連同最初的一些拓荒者一起殺光，并消除了存在的痕跡。

    萊茵當時湊巧不在基地，和機器人一起在外邊拓荒，等他發(fā)現(xiàn)此事時，家人已被屠殺而盡。他在曠野躲藏多日，終于找機會跑了出來，并帶出了一些證據(jù)，這些證據(jù)就是他存在保險箱里的東西。

    事情已經(jīng)過了一些年，如今那個星球已在財團控制之下，并以財團的財產(chǎn)名義正式加入了聯(lián)邦。

    萊茵擔心財團的人知道自己還活著，這些年一直隱姓埋名，躲躲藏藏，最后來到了千星城。他本以為在中立星上會相對安全，沒有想到還是沒能躲過財團的追殺。

    在查理說故事的過程中，約翰又打倒了兩個選手。現(xiàn)場的觀眾已勢若瘋狂。

    查理忍不住瞥了一眼，有的賭輸?shù)恼诹R罵咧咧地撕票，更多的觀眾則被拳拳見血的打發(fā)刺激著，顯出狂熱的神情。

    小林乍然聽了這么個大消息，一時來不及消化，想起來件緊要事，“人呢，還活著么？”

    查理搖頭，“失血太多，沒救過來。”

    也就是說，最重要的人證沒有了。

    無論保險箱里的證據(jù)是什么，沒有了人證，也都要大大地打個折扣。

    小林又想起來了一點，“那尸體呢？尸體一定要存好。”

    查理眼神游移了下，“呃，應該沒問題?！?/br>
    尸體這會兒應該已經(jīng)被保鮮處理了。按照慣例，醫(yī)生會在黑市里尋找買家，如果有人能配型成功，尸體有用的部分會被切下來運送出去。

    查理不知小林要尸體何用，忙暗暗讓人通知醫(yī)生，讓他先別找買家。

    小林想了一下。

    他聽完故事，便明白了查理為什么不想沾這事。

    涉及到可能的巨型財團，對方是心狠手辣，為了資源行星能夠把所有原著民屠殺干凈的人，又手握聯(lián)邦資源。

    千星城只是個中立星，無論面對帝國還是聯(lián)盟，認真說起來都不夠看。

    查理雖然看起來一副傻咧咧膽大包天的樣子，心里卻明鏡一樣，什么事能沾，什么事不能沾，清楚的很。

    眼下這事兒到底能不能沾，連他自己都有點猶豫。

    他不想和千星城的警察打交道，但是保密局在這里也有站點，站長還算是熟人。如果不想摻和這事，此時最好的選擇，便是碰都不要碰保險箱，直接把尸體和信息，打包一起給到丁默聲。

    講啦無論這事未來處理得怎樣，丁默聲總是要記他一個好。

    然而……

    林秋晚下了決心。

    “你有沒有干凈的線路？我需要打一個電話?！?/br>
    查理點點頭，帶他推開門，進了隔壁的屋子，指給他看桌上的聯(lián)絡器。

    “這個，我費了大價錢安裝的。”

    他說完出去，體貼地關上了門。

    林秋晚撥了陳代陽的私人電話。

    “站長，我在千星城，需要運一具尸體回去。最好不要被很多人知道。其他的見面說?！?/br>
    陳代陽那邊沉默了一下，“好。把地址給我，我讓陸隊長親自去接?！?/br>
    林秋晚擦除了通話的痕跡，走出通話間時，查理正興奮地跳起來。

    “哦也，贏了，哈哈哈哈！”

    他興奮地撲過來，給了小林一個大大的擁抱。

    投影中，裁判正舉起約翰的右手，鏡頭對準了他的臉，他甚至沒怎么受傷，和其他雖然獲勝卻也鼻青臉腫的拳王不同，此刻他只在一邊臉頰上有一點發(fā)紅，被最后一位對手的拳風稍微擦到。

    雖然要分給約翰一半，但查理這一波賺的，差不多是他去年整個幫中收入的一半，此時興奮非常。

    林秋晚也被氣氛感染，與查理擁抱完，又擊了下掌，“哪里挖來的，這么厲害？”

    “哦，就是我下午跟你說的，爹地新收的那位，他的一個保鏢?！?/br>
    林秋晚抬眉，對他老師新收的人有了在意。

    一個保鏢就這么厲害？

    門上砰砰地響，阿桂探了頭進來?！白甙?，出去一起慶祝。今晚不醉不歸?！?/br>
    “約翰呢？”

    “當然一起。他說他要把吉姆也叫過來，否則怕一個人被我們十幾個干翻?！?/br>
    查理“切”了一聲。

    “那也不過是兩個人而已?！?/br>
    他心里有點蠢蠢欲動，不過看了眼林秋晚，還是揮了下手。

    “我這還有點事，你們先去。”

    查理等到小林那邊的人過來接應，又幫著他一起把裝著萊茵的尸體的冷藏箱搬上了車，趕到聚會現(xiàn)場時，才發(fā)現(xiàn)查理幫十幾個人，竟然真的被人家兩個人給干翻了。

    不但是喝酒意義的干翻——棍哥正抱著個桿子在舞場中央扭來扭去——而且是另一個意義的干翻。

    吉姆正抱著阿蘭聳動著身子，約翰則跟阿桂滾在了一起。

    阿蘭的長發(fā)散開了，平素冷若冰霜的臉上，此刻潮紅著滿是媚意。“啊啊，再深一點，不要停?！?/br>
    查理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進去，不時踩到誰身體的一部分。

    他先哄著棍哥，把懷里的棍子抽出來扔到一邊，架著東搖西晃的他走到沙發(fā)邊把人放倒，又挨個把攤在地上的閃電他們幾個扶起來，怕他們醉得太厲害，等會吐了都醒不過來，被自己的嘔吐物淹死。

    至于那兩個正被人干得高潮的家伙，明天等他們酒醒了再一起嘲笑也不遲。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