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月26日

    神說：人人皆有原罪。

    人的一生都是走在贖罪的路上，都是為了最后的贖罪而努力。

    對于這些話拉米爾杜一向是不信的，他并不是一個教徒，除了參加婚禮更是連教堂的門都沒有進(jìn)去過。

    拉米爾杜不相信所謂的原罪是神決定的，即便神與原罪真的存在，那也只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強(qiáng)加給人的所謂的原罪。

    罪孽也好，贖罪也罷，都不過是人類自己強(qiáng)加給自己的負(fù)擔(dān)。

    所以……

    五年前的那一天，拉米爾杜將名為“罪孽”的負(fù)擔(dān)壓在了自己的背上。

    他不相信上帝。

    但，這便是他的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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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蘭·蘭徹斯特·拉米爾杜。”

    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來自梅根·蒂凡尼·賽特琉斯，來自這個不請自來的男人。

    而作為一名不速之客，他會帶來的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好消息。

    “你撒了謊，你欺騙了我，以及整個理事會。”

    “你，應(yīng)該清楚這樣做的后果……還有代價?！?/br>
    聽到梅根說出這番如同最后通牒一般的話以后，拉米爾杜臉上的表情頓時變了。

    他并沒有驚慌，也沒有憤怒，而是……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代價？呵呵，你和我說代價，在今天，在現(xiàn)在這種時候？”

    拉米爾杜的反應(yīng)讓梅根的眼神驟然變得嚴(yán)峻起來。

    他依然板著一張沒有任何表情的撲克臉，但放在桌子上的手卻不動聲色地收了回去，藏在了桌下能夠避開拉米爾杜視線的地方。

    “你知道我不想讓事態(tài)發(fā)展到那一步的，法蘭?！泵犯f著，語氣悄然緩和了不少，“我們是朋友……”

    “啊哈！我們是朋友！嗯？”

    梅根的話在說到“朋友”這個單詞是被法蘭粗暴地打斷了。

    “我們是朋友？哦，你到今天居然還能說出這種話來？沒錯，我的確曾經(jīng)將你看作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相信你，我近乎無條件的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但結(jié)果呢？結(jié)果呢！是不是就是因為‘我們是朋友’所以你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還是說你對任何人都能說出這句話來，而我也不過只是一個自作多情的白癡而已？”

    拉米爾杜沸騰的情緒如同洪水一般宣泄著，他一口氣說完了上面的話，然后看著一言不發(fā)的梅根，胸口因為急促的喘息而劇烈起伏著。

    “代價？呵呵，呵呵呵呵……”

    拉米爾杜癱倒在椅子上，看著頭頂?shù)奶旎ò?，嘴中露出譏諷的笑聲。

    他不只是在嘲笑梅根。

    “梅根·蒂凡尼·賽特琉斯，我在這兒告訴你，你也記牢了回去轉(zhuǎn)告你背后的那位主子?！?/br>
    法蘭·蘭徹斯特·拉米爾杜緊緊盯著自己前摯友的眼睛，似乎想要用目光去砸碎鏡片然后射進(jìn)一般。

    “我早就付出過代價了，從五年前你帶我進(jìn)入‘怡紅’地底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jīng)付出代價了。”

    “五年來，我沒有一天不再付出代價?！?/br>
    “而你，你們……你們又都說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呢？”

    梅根并沒有開口，他依然保持著沉默，看不見一絲波動的眼神如同沒有生命的無機(jī)質(zhì)一般注視著情緒激蕩的拉米爾杜。

    過了好一會兒，梅根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如果你說的代價是指你女兒的事情……那么，我不認(rèn)為那是我們的過錯?！?/br>
    拉米爾杜的拳頭猛地攥緊了。

    “我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告知了你這一切的后果，而選擇了接受實驗的人也是你，做出繼續(xù)實驗的決定的人也是你，如果真的要有一個為此付出代價的人……那也只能是你，法蘭?！?/br>
    拉米爾杜的牙關(guān)咬緊了，但梅根的話卻還沒有說完。

    “當(dāng)然……我并不是要否認(rèn)我在那件事之中的責(zé)任，你和我，在當(dāng)時是二位一體的，作為你的引導(dǎo)者與監(jiān)督者，我對于那次實驗的失敗也有著無法推卸的責(zé)任。這些，我從未否認(rèn)，也不會忘記，永遠(yuǎn)不會?！?/br>
    梅根停頓了一下，繼續(xù)道：“所以我才會向理事會申請再給你一次機(jī)會，我才會用自己的一切做擔(dān)保替你保留下這個項目，并且在這五年里為你提供一切你所需要的資源?！?/br>
    “哼?！崩谞柖艔谋亲永锖吡艘宦?。

    “我知道你不再信任我了，老實說，我也沒想過能夠再次取得你的信任?！泵犯贿呎f著，一邊摘下了自己的眼鏡。

    當(dāng)他放下眼鏡的那一刻，他那原本一成不變?nèi)缤粸┧浪话愕难凵耦D時發(fā)生了變化。

    “那么，告訴我……法蘭。”

    “為什么你還會在你的女兒去世之后依然堅持著進(jìn)行實驗？”

    “為什么你會突然將實驗?zāi)繕?biāo)從階段三直接跨越到階段一，而且是在階段二的實驗一次都沒有進(jìn)行過的情況下？”

    “為什么你會在昨天的實驗成功之后就從實驗室內(nèi)徹底消失，并且封鎖了全部的實驗報告和數(shù)據(jù)資料？”

    “為什么……你不愿意去見她?！?/br>
    直到梅根說出最后一個為什么，拉米爾杜的表情才終于

    發(fā)生了變化。

    “你到底在說什么……”

    “不要想著瞞過我，法蘭?！泵犯苯哟驍嗔朔ㄌm的話，比起之前戴著眼鏡的時候，摘掉眼鏡的他顯得更加積極主動也更加富有進(jìn)攻型，如同一條原本潛伏在陰影中的毒蛇突然吐出了蛇信一般。

    “你知道我都知道些什么，你心里比誰都明白。是的，你說的沒錯，你曾經(jīng)無條件的信任過我，所以我知道你的秘密，也知道你到底在隱藏些什么、逃避些什么。”

    “我……知道‘她’是誰?！?/br>
    拉米爾杜看著面前的梅根，他覺得自己好像不認(rèn)識他了。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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