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的身體缺陷不算什么？那是因為你愛我，對其他人來講我就是一個怪物。”木辰理性的指出來，雖然到現(xiàn)在為止知道他身體缺陷的人都沒有歧視他，但那只是因為他們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愛他，所以愿意包容他?！斑€有養(yǎng)家，你是不是把我當(dāng)女人了。”木辰故意用憤憤不平的口氣控訴。

    蘇程明這邊挫敗，“我不是把你當(dāng)女人，我是因為我覺得我對你作出的承諾都沒有實現(xiàn)。”

    “煞筆?！?/br>
    “還有念木的事情?！碧K程明抿了下干澀的嘴唇，“我真的很抱歉?！?/br>
    雖然蘇母一直反對，但是蘇程明從來沒有想過自個兒母親會給自己下藥，還給自己找來同村的一位姑娘強(qiáng)行入了一次洞房。不過女方家長貪著彩禮也沒有把實情告訴自己女兒，那姑娘生了孩子拿了補(bǔ)償費之后一走了之，兩個人連結(jié)婚證都沒有領(lǐng)過。

    “我倒覺得有個小孩子很好，這樣更像一個家庭你不覺得嗎？而且念木很乖很聰明很好?！?/br>
    “你倒是寬心，不過你哥因此恨慘我了吧?！?/br>
    “和你在一起的是我，不是我哥。并且我保證，以后他絕對不會針對你的?！蹦境叫攀牡┑澳氵€要多久才回來？”

    “再過一段時間?！?/br>
    這個晚上蘇程明和木辰討論了很多這一年來，但大部分時間都是蘇程明在講木辰在聽，等到蘇程明說的口干舌燥之后，他聽到木辰那邊的呼吸慢慢的均勻下來。

    蘇程明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到了晚上十一點，他們竟不知不覺聊了這么久。耳機(jī)都隱隱發(fā)燙。

    掛了電話之后，蘇程明還是覺得精神很亢奮，根本睡不下來。就干脆拿了一支筆找了一張紙隨手涂寫。

    給木辰寫了一封情書，寫完手都酸了。原本還想給弟弟寫，給mama寫，結(jié)果那亢奮的心情沒了，涂寫了幾句話就停筆了。把紙張都裝進(jìn)公文包之后蘇程明深深懶腰，這個時候才聽見隔著墻，竟有隱約的呻吟聲傳過來。

    12

    怪不得說人在一時沖動之下可能會做蠢事，蘇程明在聲音的刺激下，想要立刻回到木辰身邊，也去親他抱他的念頭充斥著整個腦子，擠掉了一切念想，讓他在迷迷糊糊狀態(tài)中起身換了衣服，收拾了簡單的行李，躡手躡腳的走出了這個讓他壓抑的家。

    午夜的電臺播放的多是專家在為那些夫妻之間性事不和諧而提建議，蘇程明聽了幾分鐘之后果斷的關(guān)掉。

    電臺的聲音一旦消失，耳邊就是一輛輛轎車駛過時帶動的風(fēng)聲。尤其是方向相對的車輛，更是嗖的一向就過去了。

    蘇程明莫名其妙的就想起高中時候物理課上講得相對論，居然還能夠很清楚的回憶起此刻車輛的速度是兩輛車速之和，兩車相近時聽到的聲音音調(diào)會變高變尖。

    一百六十公里，一個半小時的高速公路。

    蘇程明看著護(hù)欄上反射出的金光，已經(jīng)無法想起自己會大半晚上出現(xiàn)在高速公路的理由了，真的就是一時的沖動。

    居然就像是十八歲沒有開過葷的毛頭小子一樣。

    相較于高速公路上沿途的寂靜，車子開進(jìn)市區(qū)之后明顯的就嘈雜起來。

    別墅區(qū)今晚上顯得更有情調(diào)，整個B區(qū)的街道上放置著幾個蓮花型的燈籠，上面盤旋著幾十只蚊子。

    蘇程明去了一趟蘇念木的房間，幫蘇念木掖好被角。也不知是怎么的，什么這段時間睡覺總是有打小呼嚕，找個時間一定得要帶他去醫(yī)院看看，看是不是鼻炎什么的。

    蘇程明又回到自己書房，找了信封把那幾張隨手寫的信件挨個塞進(jìn)去，然后用其他的文件壓在上邊。他沒有回大臥室，這三更半夜的，突然出現(xiàn)木辰?jīng)]準(zhǔn)還以為是鬼鬧房了。而且，這時候出現(xiàn)木辰勢必要問問題，折騰一下今晚一晚都甭睡了。還不如在自己的書房湊合一晚，有什么事情都擱著明晚上說吧。

    每早上準(zhǔn)時起床已經(jīng)形成了生物鐘，木辰睜開眼看手表是七點半，覺得渾身都沒什么勁，伸手往后一推，打算叫蘇程明去叫什么起床。

    手往后劃了半天沒觸著人，在反應(yīng)過來蘇程明不在家。只得自己懶洋洋的坐起來，飄一樣的往蘇念木的房間走去。

    或許以后可以跟托兒所商量一下，早晨上課的時間再往后延遲一點？推到九點半或者十點？

    不過蘇程明可能不會同意，他對蘇念木的要求一向挺嚴(yán)格的。

    蘇念木床頭的熊被移到了下邊柜子上，木辰懵懵的看了一下，他記得昨晚上是放床鋪上的呀？或許是蘇念木半夜移動的吧。不過這不大可能啊，蘇念木這個年紀(jì)的一般都是一睡睡到大天亮啊。

    “寶貝？”木辰推了一下蘇念木。

    蘇念木沒有起床氣，眼睫毛動動，翻了一個身子就起來了。揉揉眼睛，很迷惘，“我的熊呢？”

    “這里呢。”木辰把熊舉起來，“下來自己刷牙洗臉。爸爸去給你準(zhǔn)備早餐?！?/br>
    難道是夢游？還是有人進(jìn)來了。木辰搖搖頭，讓自己腦子里面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消滅掉。

    真是睡糊涂了。

    一樓叮叮咚咚的，像是刀切在砧板上的聲音。木辰覺得很驚悚，真有人闖進(jìn)來了不成。

    木辰踮著腳放輕腳步。

    “起來啊。”

    “?。俊蓖耆珱]想到會看到蘇程明。

    木辰傻愣的走過去，“你怎么回來了？”

    “想你了就回來了。”蘇程明調(diào)戲，看木辰怔怔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工作做好了就趕回來了?！?/br>
    木辰頓時心疼了，“這是半夜趕路吧？都老夫老妻了。趕著回來干嘛?！蹦境阶哌^去打算接手蘇程明手上的活計，“去睡吧，我來就行。”

    “我這也要好了。你要是困先上去睡。”蘇程明轟著他，“我伺候好念木了上去找你?！碧K程明湊過去，在木辰臉頰么了一下，“去吧?！?/br>
    木辰聳聳肩，往回走。走幾步之后他扭頭，“書我給你帶回來了，你要好好考啊。”促狹的眨眼睛，“考的太差我會覺得很丟人哦?！?/br>
    “呵，知道了。我的祖宗?！碧K程明很有信心，“咱們家會越過越好的，你就放心吧?！?/br>
    番外一：話巴山夜雨

    中國有句老話，叫貧賤夫妻百事哀。木辰覺得真沒錯，如果一對小夫妻搭伙過日子每天都要為柴米油鹽醬醋茶這些小事，哪來的時間談溫情呢。當(dāng)然，夫夫搭伙也是這樣。

    現(xiàn)在的蘇程明偶爾炒炒股，幫著教授做一些企劃，日子過得比當(dāng)初在事業(yè)單位要順心千萬倍，腰間的錢袋子也更鼓了。

    生有余力的時候蘇程明比木辰還更小資，他在天臺搭了一排的葡萄架，還架了兩個秋千。晚上吃完了，一家人就帶著棋盤，果盤上樓了。地上鋪了一層涼席，蘇念木就在那上面席地而坐。

    城市的夜空看不了滿天繁星，只有偶爾幾顆會在黑夜中嬌羞的探個頭。

    蓮花路燈吸引了大部分的蚊子，木辰他們這邊拿著大蒲扇，揮一揮，即送來清涼的風(fēng)又扇走幾只不長眼的蚊子。

    “還記得咱們小時候嗎？”蘇程明手搭在藤條上，有意的和木辰嘮嗑家常，“我記的我小時候天上星星很多，晚上偶爾看到一閃一閃最亮的，就是飛機(jī)了?！?/br>
    木辰深有同感，“是啊，就是白天看到的時候，都能看呆了?！?/br>
    一大排的學(xué)生集體仰頭望天，看著一架飛機(jī)飛過，帶著兩條或是三條常常的尾巴。

    “你還記得有一次咱們……”

    “爸爸?！碧K念木撲過來，硬生生往兩個人之間擠。

    “為什么要搭這么多葡萄藤架子呢？還有小葫蘆呢?！?/br>
    “因為過一段時間就是七夕了，你就可以閉上眼睛在下面，你很認(rèn)真的聽，就能聽到牛郎和織女講悄悄話了?！?/br>
    “牛郎織女？”

    木辰起了興致，“這是一個很美麗的，千古流傳的愛情故事，傳說天上有個織女星￥％……&＊”

    木辰講的口干舌燥，蘇程明在一邊不配合的翻白眼，蘇念木才這么小，還不如給他講“從前有座廟，廟里有個老和尚和小和尚。有一天，老和尚和小和尚講一個故事，‘從前有座廟，廟里有個老和尚和小和尚。有一天，老和尚和小和尚講一個故事’”這樣的呢。

    牛郎織女故事足足講了十幾分鐘。

    講完了之后，蘇念木沒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他捧著西瓜汁吸溜吸溜。

    木辰以為他根本就沒聽自己說故事了，就閉上嘴也端一杯西瓜汁喝。

    可這時候小孩子抬頭納悶又好奇的問:“爸爸爸爸，有一次你和大爸爸在洗澡，我不小心看到了。后來你跟我說大人洗澡的時候是不能亂看的?！?/br>
    “對啊?！蹦境嚼硭鶓?yīng)當(dāng)?shù)狞c頭，心里頭也跟著納悶，不過這跟自己講的流傳千古的凄美的中國古代神話愛情故事有什么相干？

    蘇程明倒是突然靈光一閃，提前預(yù)知了小屁孩可能要問的問題。

    果然，蘇念木用很懵懂的眼神瞅著木辰，很無辜的問，“可是牛郎怎么就偷看織女洗澡?。俊?/br>
    為什么蘇念木的關(guān)注點會在這里？

    木辰費解的同時對答如流，“那是因為牛郎想要跟織女訴哀腸，就是他喜歡織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