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聞?wù)楹吐勑Z同時起床。聞?wù)樵谛l(wèi)生間洗漱，聞小嶼穿著松垮睡衣迷糊走過來，頂著一頭睡亂的短發(fā)，“上班嗎？”

    “嗯?！?/br>
    “我要做早飯?！甭勑Z還沒完全睡醒，問，“要不要給你做一份？”

    聞?wù)檎f，“要。”

    聞小嶼就清醒了。他無言看著聞?wù)椋闹离S口一問，這個人還真不客氣。他只好轉(zhuǎn)身去廚房準備早飯。

    廚房已經(jīng)擁有一定的生活氣息，至少鍋碗和調(diào)料具備，冰箱里也放上不少水果、rou類和雞蛋。聞小嶼的飯量不小，不大吃主食，但吃很多的水果、蔬菜、大量攝入蛋白質(zhì)，聞?wù)檫€給他訂了定期送上門的新鮮牛奶。

    聞小嶼很快把早餐準備好，白煮蛋，蘋果，生菜和牛排rou，分成兩份，自己喝牛奶，聞?wù)楹瓤Х?。聞?wù)橄词赀M來看這一桌早餐，“你在減肥？”

    “我在健身。”聞小嶼回答，“不能吃熱量高的東西?！?/br>
    聞?wù)樽聛沓?，聞小嶼去洗漱，回來后見他吃得慢，以為他不愛吃，便說：“你要是吃不慣這些，我明天就早點起來給你下面條或者煮稀飯吃?！?/br>
    聞?wù)閯冎u蛋，說，“吃一樣的就好。”

    聞小嶼煮了六個雞蛋，聞?wù)閯兯膫€放進他的盤子里，聞小嶼有些受寵若驚，“我自己來?！?/br>
    “多吃點?！甭?wù)槁龡l斯理擦手，“長高。”

    聞小嶼一口氣堵上，瞪著聞?wù)椋耦^吃雞蛋。聞?wù)槟眠^一旁咖啡，抬起頭看向他。

    剛洗漱過的聞小嶼濕漉漉的，冒著溫潤的水汽，皮膚泛著健康的淡粉，睡衣領(lǐng)口低，露出脖頸側(cè)邊那吻痕一般的紅色胎記，干凈溫潤。

    聞小嶼自己都沒有發(fā)覺的是，盡管意識尚未完全轉(zhuǎn)變過來，他的身體和氣質(zhì)卻早已先一步融入了這與從前天差地別的環(huán)境之中。他看起來沒有任何突兀，好像生來就過著這樣的生活。

    聞?wù)槭栈匾暰€。

    接下來一周聞?wù)榇蠖荚谕饷β?。公司積壓了太多事務(wù)要解決，好在聞?wù)楹退膱F隊效率極高，一周內(nèi)處理掉了絕大部分事務(wù)。周五晚上召開過一次重要的會議之后，聞?wù)槎虝旱目臻e下來。

    他在九點左右回到家。打開門看到家里空空蕩蕩，一個人沒有。

    聞?wù)榇┻^客廳，見聞小嶼的房門緊閉。他微微皺起眉，接著就聽到里面?zhèn)鱽怼斑恕钡囊宦?，不輕不重。

    聞?wù)樵陂T外開口，“聞小嶼？”

    無人應(yīng)答，聞?wù)榫桶聪麻T把手推開門。下一刻他眼睜睜看著聞小嶼一個側(cè)空翻飛到他面前，刷然掀起一陣風。

    聞小嶼突然感到房門被打開，嚇一跳沒保持好身體平衡，腳剛著地就慌亂往前摔去，被聞?wù)檎麄€托起，兩人面面相覷。

    藍牙耳機啪嗒甩在地上，聞小嶼被聞?wù)楸е?，心有余悸：“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聞?wù)槟豢粗骸澳惆鸭依锂敾ü?？?/br>
    聞小嶼臊紅一張臉，稀里糊涂蹲下去撿起耳機，“我只是偶爾練一下，不然動作會生疏?！?/br>
    聞?wù)閽咭谎鄯块g，沒說話，轉(zhuǎn)身走了。

    聞小嶼白天無事，還下樓去旁邊楓林公園里跑了會兒步，回家后在自己房里練習基本功，折騰出了一身汗。他洗完澡換上干凈睡衣從浴室出來，見聞?wù)橐矒Q了身家具休閑服，手里松松拎著罐汽水，正往他的游戲室里走。

    聞小嶼好奇望著，聞?wù)橥崎_門，轉(zhuǎn)頭與聞小嶼碰上視線。聞小嶼裝作低下頭，卻聽聞?wù)檎f，“想進來？”

    好奇的聞小嶼就走進了聞?wù)榈挠螒蚴摇?/br>
    游戲室的風格獨樹一幟，墻體和地板鋪著厚厚的隔音墊，一面顯示屏占據(jù)大半墻面，地上堆滿游戲盒和游戲光碟，耳機、游戲機和手柄數(shù)據(jù)線彎彎繞繞，胡亂纏了一地。

    聞小嶼震撼。聞?wù)殡S手把手機和汽水丟在地毯上，往矮沙發(fā)上一坐。他打開顯示屏和游戲機，拿手柄調(diào)出之前的游戲進度，“玩嗎？”

    “我不會?！?/br>
    “叫聲哥哥就教你?！?/br>
    聞小嶼傻站幾秒，一時臉通紅。聞?wù)閰s像是只漫不經(jīng)心逗了他一句，并未真的在意什么。他從柜子里翻出一個新手柄，拆開丟過來，聞小嶼接住，一聲不吭到沙發(fā)邊坐下。

    “這個搖桿用來移動方向，這是進攻，這是互動?！甭?wù)榻搪勑Z，見他拿手柄的姿勢古怪，就握住他的手調(diào)整，“手放兩邊?！?/br>
    沙發(fā)軟得塌陷，兩人的腿挨到一起。聞小嶼的身上有沐浴露清爽的香，白凈皮膚還殘留水蒸氣的溫熱。他認真記住手柄的使用方法，抬頭望向聞?wù)椋叭缓竽?？?/br>
    他們碰上視線，聞小嶼的眼睛大而圓亮，瞳孔光澤，像某種野生的貓類，不諳世事而透露天然的野性。

    聞?wù)椴恢圹E收回視線，靠回沙發(fā)。他挑出聯(lián)機模式，給聞小嶼創(chuàng)立角色，開始帶著他進入游戲模式。

    房內(nèi)沒有開燈，窗簾拉開，窗外夜色深深。顯示屏上隨著角色的動作不斷閃過移動的游戲界面，伴隨外放的游戲背景音樂與激烈音效。

    “放技能?！?/br>
    “面向這個士兵?！?/br>
    “前進加進攻俯沖?！?/br>
    “不要傻站在那里讓人砍?！?/br>
    “聞小嶼，你肢體不協(xié)調(diào)嗎。”

    剛上手就連死三次回到重生點的聞小嶼扔了手柄：“這個很難！”

    聞?wù)槊娌桓纳蛴螒颍骸案谖液竺鎭G藥瓶，你不用再打怪了。”

    一晚上，聞小嶼跟在聞?wù)楹竺嫦鼓?。聞?wù)槿ツ乃腿ツ?，重?fù)這種簡單摸不著頭腦的行為竟然還玩到了十一點，直到聞?wù)橐ニX。

    聞小嶼著急，“不行，我馬上要升級了?！?/br>
    “去睡覺?！?/br>
    “就差一點......”

    聞小嶼被抓起來，開始鬧：“你都沒睡，憑什么要我睡！”

    聞?wù)榘阉富嘏P室扔在床上，聞小嶼掙扎爬起來，聞?wù)檎f：“我?guī)湍愦??！?/br>
    聞小嶼這才乖乖躺進被子。

    一個周末兩個晚上，兩人泡在游戲室里度過。

    聞小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這么喜歡跟在聞?wù)槠ü珊竺媾?，聞?wù)椴杉蝿?wù)物品，他跟在旁邊一起采；聞?wù)榇蚬郑阍诤竺嫒铀?；聞?wù)楹蚇PC對話，他津津有味站在一邊看。明明半點作用都沒有，還圍在聞?wù)榕赃厑y逛。

    推任務(wù)的時候遇到一個迷宮關(guān)卡，迷宮里機關(guān)太多，聞小嶼重來三次都過不了，只好把手柄交給聞?wù)椤Ｂ務(wù)轱w快推著搖桿，一邊嘲他，“笨成這樣，怎么教都不會?！?/br>
    聞小嶼辯解，“我比第一次玩得好多了。”

    “那你自己過關(guān)試試。”

    “自己玩有什么意思?！?/br>
    聞小嶼話一出口忙閉上嘴，聞?wù)榭此谎郏仡^繼續(xù)走迷宮。聞小嶼坐在一旁等聞?wù)閹退^完迷宮，不吭聲接過手柄，cao縱著角色四處亂轉(zhuǎn)。

    聞?wù)檎f，“不要亂跑，跟著我?！?/br>
    聞小嶼頓一下，默默跟上聞?wù)椤?/br>
    房間沒有開燈，只有大顯示屏投射著游戲界面的亮光。整個房間環(huán)繞游戲的音響，聞小嶼躲在昏暗和喧鬧里，小心撫上自己的臉頰。

    他竟然觸碰到微燙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