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鄒晏鳴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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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還開著,親了一下后江啟軒就催鄒晏鳴去把衣服換了,晚飯還要過一會兒才好。 鄒晏鳴回來的比他想象的早。江啟軒都做好打算,如果一直沒人回來就直接打電話告訴他自己回家了。 江啟軒早上還在劇組,中午趕去機(jī)場?;氐絊市后他先回了趟自己的公寓休息了一會兒,在這期間麻煩鄭由去買了食材和家里沒有的模具,這之后才帶上所有東西開車來鄒晏鳴的公寓。 雖然行程緊趕慢趕的,但能看到鄒晏鳴驚喜的反應(yīng)就值了。 鄒晏鳴收拾自己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不一會兒就穿著居家服回到了廚房。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要待幾天?”鄒晏鳴問道。 “今天中午剛回來。我和劇組連著元旦請了假?!苯瓎④幋鸬馈?/br> 聽說他能待一周,鄒晏鳴顯而易見地露出喜色,但還是問他:“不耽誤劇組拍戲?” “不用擔(dān)心這個,正好這段日子安排了別的演員的戲份?!苯瓎④幍溃澳昴┖苊Π??你今天回來得倒是早?!?/br> 鄒晏鳴“嗯”了一聲:“中午去了外祖父家里談?wù)隆3鰜砭腿チ斯鹃_會,結(jié)束后有些累了,就先回來了?!?/br> “累了?那你去歇會兒吧?!苯瓎④帉㈠佺P放下,給鍋里加了水后轉(zhuǎn)了小火,叫鄒晏鳴不用和自己一起呆在廚房里。 但鄒晏鳴仿佛扎根在這了一樣不想獨(dú)自出去,改口又說不累了,堅持要和江啟軒一起。 這樣也好,快一個月沒見,江啟軒也想多看看他。兩人在廚房里又繼續(xù)聊起來:“你說正事,是把證據(jù)給他們看了?” “沒有全給他們看。只說了鄒振榮有情人的事,鄒壹辛的事還沒說。二老都有高血壓,我讓他們先緩緩?!?/br> 鄒晏鳴解釋著,去取了拍到的照片給江啟軒看。他和江啟軒提過,但對方并未讓他發(fā)來瞧瞧,說回來當(dāng)面再看。 既然知道了住所,打聽到名字和背景就簡單多了。白天拍到的那張單人照片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女人的臉,她的名字叫尤夢媛,和鄒振榮是老鄉(xiāng),兩人八成在鄒振榮還沒來S市前就認(rèn)識了。 “而且巧的是,她現(xiàn)在就住在Q市?!?/br> “Q市?那不就是我在拍戲的地方?之前你沒和我提啊?!苯瓎④庴@訝道。 “又不是什么好事,聽了只會讓你心煩,”鄒晏鳴無奈道,“說來也不能完全算巧合。因?yàn)猷u振榮他姐鄒春芹就住在Q市。當(dāng)然,鄒壹辛也是從那來的?!?/br> 鄒春芹和尤夢媛對外說是同鄉(xiāng)朋友,時不時會往來?,F(xiàn)在想來,那就是尤夢媛去家里看自己兒子去了。甚至鄒振榮時不時以拜訪jiejie的名義,和情人直接在jiejie家私會。 “你之前說多注意一下鄒春芹,果然不假。我聽說在他們老家女性未婚生子自己撫養(yǎng)是很丟人、見不得光的事兒。但現(xiàn)在想起來,她以前似乎經(jīng)常會帶著鄒壹辛回村里?!编u晏鳴厭惡地皺了皺眉。 不過自從成了“上流人士”,鄒壹辛一直留在S市,很多年沒回去過了。 江啟軒了然地“啊”了一聲。 可能在他們村兒里,鄒振榮有兩個老婆、兩個兒子這件事早就是公認(rèn)的了。甚至可能在他們眼里尤夢媛才是鄒振榮的妻子,畢竟她是同村出去的自己人,而所謂的謝家從始至終壓根就沒露過面。 “好了,我就是好奇所以問問。你說著說著心情又不好了,今天是你生日,不該想這些的?!苯瓎④幯劭粗u晏鳴的表情陰沉下去,趕忙岔開話題。打開烤箱的燈,讓鄒晏鳴看看他做的點(diǎn)心。 “這是什么?派?”鄒晏鳴蹲下隔著烤箱門查看。 “不是最近很流行平安夜吃蘋果派嗎?但是咱倆都不喜歡吃甜的,我就做了個咸派。而且既然也是圓形的,你就湊合當(dāng)作蛋糕的代替品吧?!苯瓎④幍馈?/br> 大家吃蘋果派主要是為了蘋果的寓意,他把蘋果換了,只剩了個“派”,可以說和平安夜已經(jīng)八桿子打不著關(guān)系了。不過法式咸派里放什么都能放,正好可以只塞鄒晏鳴喜歡的食材。 “你還會做西點(diǎn)?!编u晏鳴驚訝得不知道說什么是好。 “比想象的還簡單,你也能做?!苯瓎④幍馈?/br> 說完他覺得這話聽起來不大對勁兒,好像無意中貶低了一下對方的廚藝,不過看樣子鄒晏鳴壓根沒在意。 成功地靠吃的話題轉(zhuǎn)移了注意力,鄒晏鳴和江啟軒決定今天不提家里的事了。他們兩人獨(dú)享的夜晚不該被那些瑣事所困擾。 等到所有東西擺上餐桌,已經(jīng)是一小時后的事了。 餐桌上沒有蛋糕,自然也沒有蠟燭。不過鄒晏鳴要的本來就不是那些形式上的東西。 他也不需要許愿。想要達(dá)到的目標(biāo)他都會通過自己完成,至于其他想要的,已經(jīng)全部擺在他的眼前了。 “二十七歲生日快樂!”江啟軒開了瓶紅酒倒上,傾斜杯子和鄒晏鳴干杯。 鄒晏鳴與他碰了碰杯子,無奈道:“其實(shí)都三十五了。” “那我不也三十多了?這么算多混亂。把上輩子忘了吧?!苯瓎④幮Φ?。 “也是?!编u晏鳴笑了。 兩人抿了口酒,一同享用江啟軒做好的晚飯。他知道彼此都喜歡吃中餐,所以桌上除了法式咸派一樣西點(diǎn)外,其余的和往常一樣,還是米飯和炒菜。比起樣子漂亮,他更注重實(shí)用性。 江啟軒終于過了控制體重的時間段。上個月以來他在家里就沒吃什么,鄒晏鳴早就覺得心疼了。前陣子聽說他恢復(fù)飲食了,只是江啟軒不容易胖,胡吃海塞了幾天目前還未見成效。 晚上八點(diǎn)一過,鄒晏鳴的手機(jī)上就陸陸續(xù)續(xù)接到了不少生日祝福。 賀濱打來了個電話聊了兩句,問鄒晏鳴是不是和江啟軒在一塊兒,聽到肯定的答案,他仿佛明白一切地長長“哦”了一聲,竊笑著掛了。 江啟軒對賀濱的猜測不意外。他來回機(jī)票都是陳一哲訂的,費(fèi)用公司報銷。要不是鄒晏鳴顧不上這種小事,其實(shí)這個“驚喜”早就能被發(fā)現(xiàn)了。 其余的生日祝福鄒晏鳴都不大上心,吃完飯后才公式化地抽空回復(fù)。中午被他帶來的消息震驚的外祖父母大約終于緩過神兒來了,想起今天還是鄒晏鳴的生日,打了電話來。反倒是謝怡暢和鄒振榮只發(fā)了短信。 江啟軒趁這個時間去洗了個澡。他今天一早從賓館到劇組再到機(jī)場,一路奔波忙碌都沒停過,風(fēng)塵仆仆的。等他出來的時候只見鄒晏鳴在撿盤子,江啟軒連忙制止他,說生日壽星不該干活,叫他去臥室拆禮物。 剛才回房間換衣服的時候鄒晏鳴還沒見到什么禮物,他估計是江啟軒先藏在哪里了。 再次來到臥室,果然剛才沒見到的禮品袋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床上。鄒晏鳴看了一眼江啟軒催促的目光,坐在床沿上動手拆包裝。 禮物盒有些沉,鄒晏鳴原本猜測會是領(lǐng)帶或是領(lǐng)帶扣之類的小東西,這下卻掂量不出來了。 拆開層層包裝紙,鄒晏鳴這才知道為什么會沉。盒子里的禮物是香水,而且是兩瓶一模一樣的。 “商家搞活動買一送一?”鄒晏鳴半開玩笑道。 面對鄒晏鳴偶爾會冒出來的神奇幽默感,江啟軒拿過其中一盒,好笑道:“這是我的?!?/br> 江啟軒將鄒晏鳴拆開的那份拿過來,在他手臂上噴了一下。鄒晏鳴把手湊近一些,前調(diào)是強(qiáng)烈的莎草與雪松,漸漸地露出沉香木和琥珀的氣味,濃郁但歸于平和。 “怎么樣?這是定制的,味道都是我挑的?!苯瓎④幍?。 鄒晏鳴他知道江啟軒這一個月都在劇組忙碌,想必這東西是早就去訂了的。他瞄到磨砂的黑色瓶身上刻了字,仔細(xì)一看,發(fā)現(xiàn)是江啟軒名字的英文字母。 “這個才是你的吧?!编u晏鳴看向江啟軒手里的另外一盒。 “兩瓶味道是一樣的。但這瓶的確是我的,”江啟軒晃了晃刻有對方名字的瓶身,“我去哪拍戲都會隨身帶著的?!?/br> 鄒晏鳴愣了愣,明白了江啟軒的意思。 他平時工作要穿正裝,江啟軒在劇組拍戲要穿戲服,全身上下少有可以用情侶款的東西。而且在攝像機(jī)面前,就算想用可能也太顯眼了。唯獨(dú)氣味卻是例外。 “在這方面我還真比不上你?!编u晏鳴笑道。他想到江啟軒生日的時候,他既沒有準(zhǔn)備什么驚喜,也沒想到要親手做什么,只能買了自己覺得好的東西送出去,甚至連生日當(dāng)天都因?yàn)楣ぷ麇e過了。在旁人看來他應(yīng)該是很不浪漫的那種人。 “不要比這個,這種事沒什么可比較的?!苯瓎④幣踔u晏鳴的臉輕輕親了他一下。 江啟軒剛洗過澡,周身還散發(fā)著淡淡的潮濕水汽,以及洗發(fā)露的氣味。兩人的親吻漸漸變深,鄒晏鳴的手搭上江啟軒的手臂,總覺得比以前瘦了一些,讓他忍不住蹙眉。 感受到鄒晏鳴的手指像是掐了掐自己,江啟軒在嘴唇離開的間隙道:“放心,體重很快就會長回來的。” “我知道?!?/br> 鄒晏鳴強(qiáng)行抑制住因?yàn)橛H吻升起的欲望,說著要去把香水放進(jìn)浴室的櫥柜里,順便去快速洗個澡。江啟軒點(diǎn)點(diǎn)頭,說自己就在床上等他。 鄒晏鳴去了浴室。這種時候他沒有泡澡的耐心,匆匆洗了個淋浴。 江啟軒不在家的日子,鄒晏鳴一次都沒有用過那個大得出奇的浴缸。他明白,很多獨(dú)自一人時認(rèn)為浪費(fèi)時間的事,只要是和江啟軒一起做,那就搖身一變變得有意義了。 一邊揉搓著頭上的泡沫,鄒晏鳴一邊想著,等這次的戲拍完回到S市后要不要直接搬進(jìn)來。雖然前幾個月江啟軒住在這邊的次數(shù)比回家還多,但他到底還沒有正式發(fā)出過同居的邀請。鄒晏鳴覺得自己該主動開口詢問才對。 他們都把工作看得很重要,江啟軒經(jīng)常要進(jìn)組拍戲,而鄒晏鳴時不時要去各地出差。也正因如此,在休息時間里才要盡可能多地和對方待在一起。 想了一會兒該如何開口,鄒晏鳴將泡沫沖洗干凈,覺得自己多慮了。不用特地考慮什么措辭,只要稀疏平常地開口說“搬過來吧”,江啟軒應(yīng)該就會淡淡地回答“好啊”。還沒開口,鄒晏鳴便覺得他已經(jīng)看到眼前浮現(xiàn)了這樣的場景。 笑了笑,鄒晏鳴關(guān)了淋浴,一邊擦頭發(fā)一邊看著鏡子里的水霧漸漸散去,照映出他自己的身影。他想了想,沒有直接這樣回臥室,而是穿上了浴袍,把腰帶在腰間松松垮垮地系了個結(jié)。一起相處了大半年,鄒晏鳴很清楚江啟軒喜歡什么,就像對方也很了解他一樣。 鄒晏鳴遲疑地打開藏在鏡子后的櫥柜,看了一眼剛才被悉心擺放好的禮物。 了解歸了解,但要做得這么刻意還是頭一次,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鄒晏鳴還是欲蓋彌彰地清了清嗓子,拿過那瓶刻著江啟軒名字的香水,在頸部還有腹部都噴了一下。等氣味揮發(fā)了一些,又猶豫著在手上也補(bǔ)了點(diǎn)。 在原地停留了幾分鐘,鄒晏鳴抬手嗅了嗅手背上的氣味,覺得差不多了,這才穿著浴袍離開了浴室。 以江啟軒的敏感程度,大概剛靠近他就會發(fā)現(xiàn)了。 鄒晏鳴一邊這么想著,推開了臥室輕掩著的門。 “……” 鄒晏鳴在門口停住。只見說好“在床上等你”的江啟軒此時已經(jīng)保持著剛才拿著手機(jī)的姿勢熟睡過去了,手機(jī)屏幕還發(fā)著光。 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鄒晏鳴覺得剛才在浴室忙活半天的自己有點(diǎn)好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從另一側(cè)上了床,沒有去叫醒江啟軒。 他輕輕地把江啟軒手里的手機(jī)抽出來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借著昏暗的暖色床頭燈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了一會兒江啟軒的臉龐。江啟軒說體重和進(jìn)組前是一樣的,但鄒晏鳴總覺得他好像比一個月前還瘦了點(diǎn)。 鄒晏鳴伸出手輕碰了一下江啟軒的臉,后者含糊“唔”了一聲,轉(zhuǎn)了個身,但沒有醒過來??吹贸鏊煤馨卜€(wěn)。 鄒晏鳴知道自己天生淺眠,重生回來后情況愈發(fā)嚴(yán)重,直到今年才漸漸好轉(zhuǎn)。他不知道江啟軒是否有自覺,但其實(shí)他和自己也差不多。剛在一起時,鄒晏鳴因臨時回郵件總是晚睡,就讓江啟軒先睡下。每次回房間時即便放輕動作,江啟軒也常常會醒來一次,見是他來了才又睡過去。 還有的時候雖然江啟軒不會醒來,但聽到有腳步聲就會睡不安穩(wěn),神情像做噩夢了似的。 久而久之,鄒晏鳴不好意思總這樣打斷他的睡眠,就改了自己半夜工作的毛病,不是緊急事態(tài)的都等到第二天醒來再做。 不過好像現(xiàn)在江啟軒也和自己一樣,睡眠質(zhì)量變高了。 鄒晏鳴側(cè)著身子用單邊胳膊撐著床,又靜靜地看了江啟軒一會兒。最后終于看滿足了,笑著低頭在江啟軒的唇上蜻蜓點(diǎn)水一般輕吻了一下,關(guān)了床頭燈在他旁邊一起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