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彩蛋里補上篇文的rou
書迷正在閱讀:【蟲族】當(dāng)你的高中老師被迫穿越、哥哥(年下)、雙性住持的破戒之旅、我疼、我的恩人居然是被玩爛的性奴、白桃有冽、耽溺(我的性幻想天堂)、牢籠無思【♂】、腦洞短篇集合(美強)、師父
出去時,老板叫住他,讓他去附近的鎮(zhèn)子運個貨。 天邊村的人,混出來的,很多都搬到了鎮(zhèn)上,但也有些人舍不得河流出山口那塊肥沃的地,固執(zhí)地留著不往出搬。 江火是個例外,他也住天邊村,但種地卻不勤快,只有家附近圍了一圈菜園子,閑來無事會去鎮(zhèn)上幫人跑跑貨,糧油店便是其中一家。 所謂的“閑來無事”含金量不高,他每天都挺閑的,去不去鎮(zhèn)上全憑心情。 今天要運貨的村子比較近,他算了算時間,下午三點多能回來,于是答應(yīng)了。 —— 青年在集散點從早上等到中午也沒等到人,實在有些困,甚至躺在長板凳上睡了一覺,那板凳窄窄的,硌的他背有些疼。 他夢到自己在懸崖上走,走了好久好久,突然腳下一滑摔了下去,睜開眼睛后,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摔到了地上。 門口跑進來一團黑影,忙不迭地扶他,他抬起頭,才看清這團黑影竟是江火。 終于回來了。 摔不摔的不重要,青年此時只有這一個想法。 再不回來,他就被餓死在這兒了。 江火扶起他后就松開了手,青年自顧自地拍身上的灰,今天穿了條黑褲子,上面的灰十分明顯,就大腿那塊,他拍了十幾下都沒抖完。 最后有些氣急,索性抬頭不干了。 這副樣子落在江火眼中,他只覺得這人又好笑又可愛,跟小妞似的,不過小妞煩起來的時候也很讓人討厭,不知道這人如何。 青年沒急著去拿箱子,而是對旁邊的人說:“我餓了?!?/br> 他以為江火很快就能回來,所以沒去找東西吃,卻沒想到,這人一走就從早上走到了下午。 江火說:“去吃飯吧!”說完自顧自出了門,青年跟在后面,出門前又折返回來把地上的袋子放到里頭值班室。 笑著跟那大姐打了聲招呼,就趕忙追出去找江火。 江火在門口等青年,而后將他領(lǐng)到一處店鋪,青年從門口向里邊望,燈光很暗,大概只有五六張桌子,街上塵土太多,門口的桌上撲了些灰。 青年不太想坐在灰里,但里邊又太暗,于是只能選了個中不溜的地方,青年眼神流轉(zhuǎn)著找牌子,沒往下坐。 江火以為他是嫌凳子太臟,于是把外套扔過來給他墊屁股,末了說:“坐吧!” 車行到鎮(zhèn)上時,青年就把外套還給了江火,他便一直綁在腰上。 “我沒那么矯情?!鼻嗄臧淹馓淄吷贤屏送?,一屁股坐了下去,正好避開外套的地方。 小時候天天在泥地沙土里滾,這些許的臟污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他甚至還跟著隊伍一起去挖過尸體,腐爛了好多天的,那東西可比這惡心多了,完了之后鞋上沾了許多,洗一洗照樣穿。 直到坐下青年都沒找到個能點單的東西,直接跟著人進來了,他連這家到底賣些什么都不知道。 江火知道他在抓瞎,于是淡淡地說:“吃面吧!這家只有面?!?/br> 青年點了點頭表示可以,真的什么都行,能快點讓他吃到嘴里就好。 等飯的時候,青年問:“你剛剛?cè)ツ睦锢玻俊?/br> 江火坐的有些懶散,一只腿踩在青年對面那邊的凳子上,他正在抖褲腿,褲腿向上卷了兩圈,里頭落了不少塵土。聽見這話,他回:“給別人運了個貨?!?/br> “用這個嗎?”青年指了指門外還能看見個牛頭的車。 “不是,他家有輛三輪車,開那個去的?!?/br> 青年點頭“哦”了一聲,有被驚訝到,這人竟然還會開三輪車,著實令他沒想到。 青年只在心里默默地夸了夸他,沒說出口,總覺得這一類的夸獎有些尷尬,就跟硬坳似的,青年沒說話,江火也沒說話,兩人的面也沒上來,于是,周遭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江火說:“你如果不想坐那個車,我可以用三輪車送你回去?!?/br> 青年悄悄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這人哪只眼睛瞧見自己不想坐那車了。那車,除了沒護欄,沒抓手,其他都挺好的,老黃牛走的慢,顛不到什么程度。 “不用。”青年說,末了像要證明此話的真實性一般,又加上一句:“我挺喜歡坐那車。” 不過,他現(xiàn)在更好奇另一件事。 “三輪車能開進那條路嗎?”他問。 “可以?!苯鹩珠_始抖另一只褲腿,依舊放在那個凳子上,這下子就幾乎背對著青年了,他繼續(xù)說:“村子里也有一輛,不過那人不常回來,可能一兩個月才跑一次?!?/br> 青年明白了,所以路邊上那些草才一副“我知道你在干我,但你就是干不掉我”的半死不活樣子。 沒等青年說話,他又繼續(xù):“說實話,那條路我沒開過,第一次也不敢?guī)??!?/br> 青年笑了笑,不知為何,就覺得這人謙虛了,他說:“我相信你。” 這個相信來的莫名其妙,搞的就像“相信”之后便要坐他的車一樣,這是一個沒法被證實的相信,江火不一定會開著三輪車回村里,青年也不一定能坐江火開在那條路上的三輪車。 兩件事都遙遙無期。 但低著頭的江火嘴角還是忍不住勾了起來,這種背對著青年的位置,他的笑不再像之前一般浮于面上,而是發(fā)自心底。 一種自心底里翻涌而上的……悸動?感動? 他不太明白,說不清道不明,某個叫江火的農(nóng)村人,大字不識幾個,不僅不會夸人,連心里的感覺都形容不出來。 —— 青年百無聊賴地抖著腿,半天后來了一句:“這么久,他們是在現(xiàn)搟嗎!” 這句話的本來意思不是真的在問話,有點類似于人們常說的“讓你取東西取半天,你是跑去買了嗎”抑或者“買個衣服這么久,你是從種棉花開始的吧”。 但落到江火耳朵里,他就沒想那么多,只輕聲回了一句“嗯”。 真的在現(xiàn)搟,這種小鎮(zhèn)上的小店,客源量太少,根本不敢一次性搟太多,特別是夏天,不一會兒就壞了,即便不壞,也沒有賣相了,要么會干,要么容易斷,上邊撒太多干面的話,又容易煮成糊糊。 反正不好伺候。 幸好那面條在青年倒在桌上的最后一刻端了上來,江火離那邊近,第一碗被放到了他面前,他順手往青年這邊推。 青年這時已經(jīng)沒有謙讓的心思了,反正也就一前一后而已,沒差。 這種面青年只在電視里看見過,潔白的面,清澈的湯,上面飄著幾粒蔥花,此外再沒其他東西。 像極了那些“老板來碗面”之后被端上來的玩意兒,小時候總在懷疑這東西到底好不好吃,他們怎么能吃的那么津津有味。 青年吃了一口,還行,但也只是“還行”了,里頭似乎只放了鹽,微微有個咸味,讓人吃起來不至于那么味同嚼蠟。 青年吃起面來,快且優(yōu)雅,沒出多少聲音,不灑一滴湯。 吃完了面,他起身去付錢,拿了張一百的放在老板身邊的桌子上,江火跟過來放了個十塊的,順便把他那張推了回去。 “不一定能找開。”江火說。 倒也不至于說窮到一百塊都找不開,只不過這家店鋪也是糧油店老板的,里頭只是請的工人,老板每天晚上都會來對賬,將賬目上的錢通通拿走,只留十來塊供人找零。 今天一天頂多不超過十來個人,這錢是絕對找不開的。 桌子旁邊那女人眼睛在紅色票子上留了一會兒,最后拿起了旁邊的十塊,去箱子里找零了四塊出來遞給江火。 兩碗面也不過六塊錢。 青年只得悻悻收回,又將錢塞到了包里。 兩人回到集散地,青年拿了東西跟值班室的姐告別,早上在這兒坐了太久,已經(jīng)跟那中年jiejie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主要是那姐一直在他旁邊不停地說,青年不聽也聽了不少,偶爾回兩句,她便更興致昂揚了。 出門后,江火已經(jīng)把兩個箱子固定在了車上,箱子把地方一占,青年就只能跟江火并排坐在前面。 這樣也不錯。 最熱的時間點已經(jīng)過去,太陽逐漸往西邊靠,但他倆此時的方向還是正面偏左對著太陽,那玩意兒斜斜地烤在他們身上,青年只想縮在江火背后。 江火說:“換一下吧!”然后就跳下了車,示意青年到他那個位置。 青年搖了搖頭,說:“不用?!彼婋娨暲锬切┶s車的都慣在右側(cè),這突然一換,趕車怕是不方便。 即便青年拒絕了,江火也沒動,反而走到了他旁邊:“過去吧!怕曬可以躲我后面?!?/br> 兩人的神經(jīng)不知怎的就這么搭上了,青年沒再扭扭捏捏,就著板子邊緣挪到了右邊。 青年真的從江火坐上來就往他身后躲,但他怕太靠后把箱子擠下去,也保持著尺度,到后面兩只腳都放上了,背靠著江火的肩膀,曬歸曬,好歹避免了與太陽的正面“沖突”。 兩人這一行又跑到了晚上十一二點,兩人聊起天來不再似之前那般拘束,有說有笑的,但多半是青年在笑,江火只微微勾唇。 江火覺得,他似乎又看見了一個與第一天不同的青年,更加活潑,更加愛說話。 第一天只是旁邊那人在不停地說,而青年扮演著他現(xiàn)在這個角色,今天卻如同調(diào)換了一半,有了江火這個角色之后,青年則轉(zhuǎn)變?yōu)榱税左w恤那個角色。 江火直接把青年送到了院子里,周圍漆黑一片,今天的月光也不夠亮,江火看了看天說:“半夜應(yīng)該會下雨?!?/br> 青年絲毫不懷疑山里人的智慧,他們很會預(yù)測天氣,晴天或是下雨,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