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疼！！下來了！唔嗯...嗯——??！”熊成的手指用力揪緊床單，鐵夾一般幾乎把雪白的布料挖出一個洞來，“寶寶的頭......嗯啊......頭把宮口撐開了......！”

    在幾個小時的宮縮后，他的宮口完全打開了，胎兒也順利地進入了產(chǎn)道，從未擴張到如此夸張大小的狹窄通道被撐開，熊成恍惚間覺得自己快要被從屁股劈開裂成兩半。

    “呃啊.........！好疼！撐......產(chǎn)道撐的好疼！”他本能地向下用力，試圖推擠。

    蘇雨楓明顯地感覺到熊成的小腹徹底鼓起，會陰處也飽脹起來，慌忙擦拭掉手上粘稠的jingye，起身叫來了醫(yī)生。

    幾個護士有條不紊地把團成一個球的熊成掰開展平，方才寫東西的女士搖高了產(chǎn)床的上半部分，另外幾個護士分開熊成的雙腿，幫助他把膝蓋架在分娩臺包裹了橡膠軟墊的立撐上，根據(jù)他小腿的長度調(diào)整踏板，好方便他能踩到。

    “唔啊...啊......疼！下面脹的疼！！”熊成抱著大肚，產(chǎn)袍徹底松垮，大敞著落在身體兩側，大腿幾乎平行著打開，露出濕潤流水的深色小口，那里正一股股地吐著溫熱的羊水，“寶寶要出來了......呃！啊......！”

    早有準備的醫(yī)生已經(jīng)穿好了深綠色的手術服，雙手各戴了一只乳白色的醫(yī)用橡膠手套。戴金絲眼鏡的瘦高男醫(yī)生對熊成明顯剛剛射過精的yinjing視若無睹，仿佛眾生都不過是會動的rou。

    他站在熊成雙腿間，毫不客氣地把手伸進熊成的xue口，扭轉手腕摸索片刻后，拔出沾上不少鮮血的手，把被污染的手套脫下丟到暫時盛放醫(yī)療垃圾的不銹鋼盤里，示意護士再給他一雙新的手套：“胎頭進入產(chǎn)道，可以用力了?！?/br>
    年輕活潑的小護士站在熊成的頭邊，傾身柔和道：“熊先生，感覺到痛就用力，眼睛看著肚臍，來——”

    熊成的手在半空胡亂抓了一把，被蘇雨楓握住：“熊仔加油！”

    熊成費力地點點頭，面部肌rou糾結在一起，深吸一口氣，含胸駝背地把全身所有力量都集中到腹部：“嗯啊...嗯啊......嗯——”

    護士溫柔甜美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道：“一，二......熊先生，憋住一口氣，數(shù)十下就可以休息一會！七...”

    “嗚呃......疼...！”熊成感覺肚痛難耐，聲音都有些顫抖，用力的時候忍不住想要用力撕扯些什么，可手指略一收緊，他就意識到自己抓住的是蘇雨楓，便艱難地放松擰緊的手部肌rou，“好疼......??！”

    蘇雨楓沒發(fā)現(xiàn)熊成的舉動，他半蹲下身，把熊成的小臂抱在懷里，空閑的手撫摸著他的頭發(fā)，心疼地安慰他：“熊仔加油，用力推，生出來就不疼了，嗯？”

    “我在...哈啊啊......在用力了！”熊成的孕肚伴隨著他激烈的呼吸而顫動，裸露的胸口到臉龐一片都漲的通紅，“寶寶...下不來啊......嗚啊......！憋死了...下面憋死了......！”

    他能感覺得到給他接生的醫(yī)生又把手伸進了他的屁股，冰涼的橡膠手套一點也不溫柔地擴張他的產(chǎn)道，孩子的小腦袋就卡在產(chǎn)道的末端。

    詭異的飽脹感和宮縮帶來的劇痛令熊成無比煩躁：“呃啊.........！出來...出來啊......！疼......??！”

    他從掙脫蘇雨楓的手里掙脫出來，啪地用力抓住床頭兩側的握把，像要把它們抓碎一般攥緊：“呃嗯嗯......??！嗯啊......！疼...??！寶寶好大...嗚啊......憋死了...??！小屁股憋死了...！”

    蘇雨楓驚喜地發(fā)現(xiàn)熊成剛才還飽滿的上腹部塌陷下去，只余下腹還高高聳立，便知道孩子已經(jīng)在往下走：“熊仔加油，就是這樣，寶寶就快出來了！堅持??！”

    “呃啊......頭...頭太大了！！嗯啊啊啊......好難生......好疼...呃嗯——”

    醫(yī)生發(fā)現(xiàn)他的用力卓有成效，便抽出手指，干凈的另一只手按在熊成鼓起的腹部，輕輕下壓助產(chǎn)：“胎身進產(chǎn)道了，產(chǎn)夫再加把勁?！?/br>
    熊成疼的耳鳴不止，只聽清了醫(yī)生“進產(chǎn)道了”四個字，但依舊不太高興：“還要...呃啊......用力多久？我...我快疼死了...唔嗯......”

    “不會死的，不會死的，”蘇雨楓不太熟練地小聲哄他，“用力，來，熊仔用力，寶寶馬上就要出來了?！?/br>
    “嗯...嗯啊......我...我...嗚啊......！我是不是難產(chǎn)了？我...生不出來！”熊成哀嚎著看著護士，“好疼......！”

    幫他數(shù)秒的漂亮護士忍不住想笑，沒料到熊成這么大個塊頭，居然怕疼。但她很有職業(yè)素養(yǎng)地拗出一個溫柔體貼的笑臉：“不會的熊先生，您的產(chǎn)程很順利?！?/br>
    說話間，熊成被頂起的xue口張大了一些，胎兒淡青色的頭皮在粉紅的軟rou包裹下若隱若現(xiàn)。

    醫(yī)生冷冰冰道：“再用力，看到頭了。”

    熊成嗚咽著再一次攥緊握把，手指幾乎痙攣抽搐，斜方肌都鼓了起來，帶動肩膀和手臂的肌rou群一同顫抖。

    “啊......?。“?..??！卡住了...嗚呃......頭好大......”他難耐地疊聲哀叫，“出不來......頭卡在屁股里...嗚嗚...嗚啊......生不出來......！”

    熊成能感覺到足有小西瓜那么大的球狀物卡在他的腿根，撐得他下體劇痛，皮膚和腸道都要裂開。

    醫(yī)生凝視著產(chǎn)夫漲飽的xue口，那里艱難地擴張開來，含著胎兒的頭頂，繃緊的皮膚布滿血絲，幾近透明：“用力。”他把手指伸入xuerou和胎頭之間的縫隙，旋轉著擴張。

    “裂開了......啊...！屁股裂開了......！嗚呃......出來啊......寶寶...快...哈啊...快出來......！”

    熊成尖銳的痛苦呼叫聲一浪高過一浪，蘇雨楓心疼得都快哭出來了，手足無措地試圖安撫產(chǎn)夫：“加油...熊仔用力！”

    “嗚唔......快出來吧......疼死了......”他像干旱季節(jié)渴望甘霖的魚一般渴望氧氣，胸口起伏跌宕，“出來......嗯啊......出來啊——”

    充滿彈性的xue口在他拼了命的用力下向外凸起，因通過產(chǎn)道而變尖的胎兒頭顱頂開小門，幾乎快要沖破封鎖，產(chǎn)床幾乎都快被努力生產(chǎn)的熊成帶的顫抖起來。

    熊成體格健壯，得虧產(chǎn)床是純鋼打造的床骨，但連接處也發(fā)出了金屬磕碰摩擦的響聲。

    “啊！啊...啊啊...??！”又一次力竭后，熊成喘著氣看著肚皮，久違地想哭，“生不出來啊......”

    他的孩子依舊牢牢地卡在出口內(nèi)側，怎么也無法掙脫roudong的桎梏：“怎么會生不出來......”

    醫(yī)生敏銳地發(fā)現(xiàn)產(chǎn)夫的情緒出現(xiàn)了波動，知道這是在激素作用下的正?，F(xiàn)象：“快出來了，別緊張，休息一會?！?/br>
    蘇雨楓自己緊張的牙根都在打顫，但依舊固執(zhí)地重復著：“別緊張，熊仔別緊張...就快生了，快生了......”也不知道是想安慰熊成還是安慰自己。

    為了保證產(chǎn)夫和新生兒的健康，產(chǎn)房內(nèi)的空調(diào)溫度恒定在舒適的二十六攝氏度，但即使身處如此宜人的環(huán)境下，幾乎衣不蔽體的熊成的每一寸皮膚上都流淌著汗水，晶瑩的水漬在頂燈的照耀下反射著光澤。

    他松開握把，艱難地抱著肚子，雙腿被金屬骨架包裹淺藍色乳膠墊的U型撐高高架起，膝彎和軟墊相貼合的地方隨著動作幾乎聽得到水聲。幾個護士抱起他的小腿，用干燥吸水的紗布擦拭干凈汗液，又輕輕放回去。

    “肚子疼...屁股也疼......”熊成順著肚皮向下?lián)崦砬榧m結痛苦，汗水從下頜順著脖頸落下，打濕了一片枕頭，“呃......”

    醫(yī)生從護士手里的托盤上取出一瓶甘油，在護士的協(xié)助下打開后倒在手上，再涂抹于熊成被胎頭頂起的xue口，幫他做潤滑：“用力。”

    熊成再度吸足一口氣，抬起手臂抓住被護士重新擦干的握把，挪動小腿，腳掌穩(wěn)穩(wěn)地踩住踏板，腳趾抓緊踏板上凹凸不平的紋路，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到腹部，然后向下推壓。

    “呃嗯嗯......嗯啊......??！快出來......呃?。?！屁股好撐......小嘴快裂開了......嗚唔嗯啊......！！出來——”

    他微微抬起屁股，本能地找到一個適合把孩子生出來的角度。胎兒在他的用力中再一次沖擊已經(jīng)半開的大門，軟rou幾乎被拉扯到極限。

    “呃啊......！要出來了......嗬...嗬......嗬啊......！要生了?。∫鰜砹?.....嗚啊——??！”

    熊成把頭竭力扭向一側，脖頸上的青筋跳動的幾乎快要炸裂：“啊......啊...??！頭......頭好大......嗚呃......寶寶的頭撐開了......嗯啊啊......??！”

    蘇雨楓輕輕撫摸他血管暴跳的手背，給他鼓勁：“加油...加油......”

    “呃啊......！！出來了......！生出來了......??！”

    伴隨著熊成的痛呼，卡在他體內(nèi)許久的胎兒伴隨著羊水順利地滑了出來，穩(wěn)穩(wěn)落在醫(yī)生的手里，眼睛還未睜開便張開嘴發(fā)出嘹亮又健康的哭聲。

    護士抬頭看了一眼墻上的貓頭鷹掛鐘，笑瞇瞇道：“女孩，下午三點十分，恭喜二位。”

    熊成只覺得淤堵在體內(nèi)折磨了他好幾個小時的巨物忽然脫離了身體，分娩的疼痛迅速減輕，幾乎已經(jīng)感覺不到了，他也覺察出前所未有的輕松，手臂無力地落了下去，癱軟在產(chǎn)床上喘氣。

    “終于生了......”他劫后余生般感慨，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的肌rou都在疼痛，喉嚨里干燥得像是要著火，“疼死了......”

    好幾次他都以為自己要死在這里！

    蘇雨楓一時還未反應過來，只是覺得渾身輕飄飄的，難得像一只楞頭鵝，左右看看含笑的護士：“生了？熊仔生了？”

    新生兒的哭聲稱得上尖銳刺耳，放在往常，蘇雨楓是決計不可能容忍自己繼續(xù)聽這種“噪音”的——他還會開除讓他聽到刺耳雜音的助手——可現(xiàn)在他覺得這就是天籟，是音樂之神也演奏不出來的絕妙曲調(diào)。

    “恭喜新爸爸，”護士手腳麻利地剪斷臍帶，做完一系列的簡單檢查，將小小的嬰兒包裹起來，輕輕放在熊成的胸口，“可以給孩子喂第一口奶了。”

    還不及一只貓大的人類幼崽本能地拱到熊成的胸口，毫不客氣地叼住飽滿的rutou，吸吮起來。

    熊成感覺自己的心都快化了，輕輕抱住懷里的女兒，含笑看著感動得快哭出來的蘇雨楓：“恭喜呀，”他眨眨左眼，學來了護士的稱呼，“新爸爸。”

    蘇雨楓終于還是沒忍住，格外丟人地當眾哭出了聲。

    熊成滿意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