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調(diào)過頭，趴在他懷里不語，又連著扔了三塊石頭進(jìn)池塘才開口：

    “你不會像郝痛那樣轉(zhuǎn)過臉就把我說了什么做了什么通通告訴曹岐山吧？”

    樂子對他說：“不，奴是，主子的?！?/br>
    九皇子聽了卻不高興，醉乎乎地訓(xùn)斥他：“不準(zhǔn)再奴來奴去，你是暗衛(wèi)大人?！?/br>
    樂子搖頭：“永遠(yuǎn)，主子的，小奴才。”

    “好好的暗衛(wèi)不當(dāng)，非要當(dāng)小奴才，真沒出息?！本呕首狱c(diǎn)點(diǎn)他的胸口。

    樂子小聲說：“奴和主子，一樣，不想，出息?！?/br>
    九皇子被他逗得笑倒在地，仰躺著喝了一大口酒，喝得滿頭滿臉都是酒水：

    “沒出息的笨蛋！沒出息哈哈哈——”

    “哈哈沒出息！沒出息……”

    樂子聲音沙?。骸岸脊峙?，沒用，讓主子，被他，脅迫?！?/br>
    九皇子搖頭晃腦，濕漉漉的手摸摸他的傻奴才的假臉皮：“不要想那么多，現(xiàn)在這樣很好，你回來了我很高興……很高興！樂子——我們唱歌吧！”

    樂子歪過頭，用感官遲鈍的面頰蹭蹭主子的手心：“好?！?/br>
    九皇子便自顧自地低哼亂唱起來，沒什么調(diào)子。

    樂子側(cè)耳安靜地聽著。

    九皇子陶陶然地晃來晃去，哼著哼著偶爾模模糊糊帶出顛三倒四的幾個字：

    “我要……唱著歌……我要……你在我身旁……”

    樂子想，他的主子要的、不要的，他都會為他一一拿來。

    356.

    九皇子唱得高興了，推開樂子，舊戲重演地在泥巴地里撒歡打滾，滾得渾身是雜草土渣。

    忽然，他整個人一頓。

    樂子坐在旁邊，猶豫地問道：“主子？”

    他的話一落，九皇子雙手扒在地上“嘔！”地一聲，大吐特吐起來。

    不久前才喝下去的白粥小菜都原封不動地灌回了地里。

    也算是塵歸塵土歸土物歸原主吧。

    吃下去的嘔完了，他開始四肢伏地一抽一抽地干嘔，嗆得滿眼是淚也再吐不出東西，忽而身子就軟了下去。

    “！”

    樂子干脆利落攬起他的主子。

    即時避免九皇子一頭栽進(jìn)自個兒的嘔吐物里釀成慘劇。

    357.

    樂子踢開酒壇，首先安置好醉得人事不省的九皇子，再叫來華安宮的宮人們倒水沐浴。

    杜貴妃聞訊著急地派了一堆人去服侍，更是親自到側(cè)院看望九皇子，一邊責(zé)備樂子：

    “昏睡了三天剛醒過來，還沒怎么動呢又倒下去了，你這奴才怎么不攔著點(diǎn)兒九皇子？讓他喝那么多做什么？”

    申斥是申斥了，她也沒能拿一個暗衛(wèi)怎么樣。

    358.

    九皇子這回又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睡了三天三夜，一醒來就直沖監(jiān)理司。

    樂子默不作聲跟在他后面。

    359.

    九皇子踩爛了半塊土豆地，揚(yáng)長而去。

    剩下的幸存土豆苗們純粹是九皇子累了，沒力氣糟蹋了。

    360.

    經(jīng)過前堂的時候，不巧碰見了曹岐山，九皇子一點(diǎn)兒余光不給他。

    曹岐山刻意停住腳步。

    九皇子拉著臉和他擦肩而過。

    三個呼吸后，曹岐山忍不住回頭一瞥。

    這不長心的臭崽已經(jīng)跌跌撞撞地走沒影了。

    曹岐山叫住鬼鬼祟祟跟出來的魏子陽：

    “九皇子做什么了。”

    魏子陽神色一正，行禮道：“稟督公，九皇子踩了土豆地。”

    曹岐山捏了捏指骨關(guān)節(jié)，冷下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