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狇屠閉緊嘴巴。

    曹岐山說：“他叫你?！?/br>
    陸離指著自己的鼻子問厄狇屠：“你剛剛叫我什么？”

    厄狇屠竟看似有些局促，小聲重復(fù)：“額濟(jì)納?！?/br>
    陸離緊盯厄狇屠緊抿的嘴唇：“額濟(jì)納？額濟(jì)納是什么意思？”

    一絲紅暈飛上厄狇屠面頰：

    “……娘?！?/br>
    648.

    “??？”

    “?。?！”

    陸離沖那大塊頭一把扯開衣袍，剛剛洗過澡還透著紅的小小九囂張地在半空晃兩晃：

    “你看清楚再喊?。　?/br>
    厄狇屠急忙抬起兩只疤痕交錯的大掌擋住雙眼：“……”

    堂堂九皇子被人喊得莫名其妙痛失小小九，情緒十分激動恨不得湊上去晃他肩膀：“你看看啊！看清楚！”

    厄狇屠捂著眼睛，邊搖頭邊后退：“……”

    649.

    “厄狇屠算是我的兒子，你大可信任他。”

    曹岐山把瘋崽提溜到身邊，隱忍地裹上那件大敞單衣給他遮羞：“知道你在王府待不住，若要出城逛逛或有瑣碎事務(wù)，就差人去南城永樂坊找厄狇屠。”

    “等等……等等。”

    陸離頭腦持續(xù)震蕩，顧不得想兒子就兒子什么叫“算是”。

    有句爛大街的話，他現(xiàn)在不吐不快：

    “兒子？你居然背著我有了兒子？而且他看起來比我還大！”

    曹岐山神態(tài)自若：“當(dāng)然，孤有他的時候，你還沒生出來呢?！?/br>
    九皇子好快樂，胳膊在胸前一叉，盤問：“孩子他媽呢？”

    “不知?！?/br>
    曹岐山略帶思索的鷹眸注視臭崽子的那根玩意兒透過單薄衣料顯出的一小塊突起。

    九皇子不信，批評負(fù)心漢：“曹岐山，你怎么會不知道為你生孩子的女人是誰，太沒心肝兒了?！?/br>
    “厄狇屠是奴隸生的?！辈茚锦饬藘刹饺硪粭l素色腰帶：“兀屠別王室貴族常有上千奴隸，孤沒有妻妾，只有奴隸?！?/br>
    厄狇屠終于放下手，仍堅定地躲在曹岐山身后，寸步不離。

    “奴隸？”

    這對陸離而言似乎是一個很久遠(yuǎn)的詞。

    在大丘，伺候主子的奴仆下人并不是奴隸。

    “北兀的奴隸不講母憑子貴，奴隸的崽子出生則被取走集中飼養(yǎng)，長大后成為莊院的勞力，伶俐的便分配經(jīng)營一些事務(wù)?！?/br>
    曹岐山三兩下為陸離系上腰帶，徹底杜絕臭崽子的那根寶貝再次從衣袍之間探頭透風(fēng)的可能。

    陸離心想大丘與北兀果然大不相同，在曹岐山的嘴里仿佛人與牲畜一般無二：“你剛剛說他算是你的兒子？”

    “僅從血緣上，他算是我的兒子?！迸c九皇子的猜測相同，曹岐山淡淡地說：“但‘孤’是他的主人，不是他的父?！?/br>
    比臭父皇還無情，陸離瞅一瞅面色不動的厄狇屠，無意對別人家的規(guī)矩制度多說什么，只是點點頭篤定道：“曹岐山，你的年紀(jì)真的很大，說起那些兀屠別的事聽著跟上輩子似的。”

    曹岐山差點破戒動手揍他，對厄狇屠冷聲道：“無事就退下。”

    厄狇屠聞言轉(zhuǎn)眼就沒了影。

    650.

    陸離望向再次合上的窗戶，摸摸下巴：“他怪怪的?！?/br>
    曹岐山凝視他那對滴溜轉(zhuǎn)的褐眸，似乎要看進(jìn)他的眼底：“你很關(guān)心他？”

    陸離摸索手里滑潤的墨玉，反問：“他真會殺我？”

    曹岐山落下一句：

    “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