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機鋒(劇情章;仙魔對峙,魔尊受傷)
書迷正在閱讀:個人xp合集(產(chǎn)卵、生子、雙、觸手等)、死于饑渴、甜美的將軍(雙性大肚)、小師妹掏出來比我大【女裝攻、雙性受】、教授和經(jīng)理的合租生活、【短篇】尾隨、蜜色大奶男被強取豪奪的日子、蛇居、為了當個正常男人我付出太多了、混混回到豪門之后
顧清輝是跟在霜寒身后走近那慶喻分堂的。堂中正廳里,烏泱泱地站了二三十位仙門弟子,顧清輝依次瞧去,心下一驚:這些仙門弟子大多都并非千回峰座下弟子,而是仙門各派的精英,光他知曉姓名的就有十余位,境界皆在化神中境以上。 面對這樣的陣仗,即便顧清輝本是仙門弟子,此刻也有一種羊入虎口之感,然而霜寒面色絲毫不變,臉上甚至盈盈帶笑,神色如常地穿過眾人,在堂中一側(cè)高位上坐定,與顧開濟正面相對。 顧清輝心中惴惴,不知該不該上前向師尊行禮。他叛出仙門,實屬大逆不道,有此機會,本該立即向師尊請罪??裳巯逻@樣的局面如此不妙,對霜寒處境的憂心勝過了心中愧意,他終是沒有將腳步邁向前方,只與浮磐一左一右,站在霜寒座后。 再觀廳中眾人神色,卻是精彩紛呈。有人對他側(cè)目而視,眼中滿是不屑;有人見怪不怪,看他的目光似含著憐憫,大約是以為自己中了媚術(shù),早已淪為魔尊走狗。更有些目光,教他極不舒服——那些人并不看向自己,反而一直盯著霜寒,眼神復雜難言,敵意自然是有,戒備也少不了,似乎還有些人面露疑惑,這些都在情理之中,可另有些莫名難言的意味,他還未品出其中深意,便已覺得氣惱。 霜寒渾然不把這些人的目光放在眼里,坐定之后神色泰然,悠悠道:“奇怪,開濟宗師親自前來,怎么也沒有人奉茶?”又似恍然大悟般一笑,道:“是本座忘了,人都被宗師拿了去,自然沒人招待了?!鞭D(zhuǎn)頭看了身后一眼,兩名隨侍會了意,即刻出了殿去。 這一舉動,讓廳內(nèi)眾人禁不住面面相覷。霜寒原本便只帶了十人入殿,如今又去了兩人,局面更加不利。他這般舉重若輕,游刃有余,當真一點不怕?他的修為究竟到了怎樣的境界,難不成已入了大乘之境? 這卻是他們想錯了。西域清氣稀薄,無法以仙門的路子修煉,雖數(shù)千年來也另辟了不少蹊徑,卻也沒什么教人一步登天之法。霜寒這般成竹在胸,自然還有別的道理。 “百聞不如一見,教主當真好膽色?!边@說話的是顧開濟。他年紀近百,年長霜寒足有一倍,須發(fā)卻還是墨黑的顏色,看著不過四十多歲,皆因修為高深緣故。 “這話可不敢當。”霜寒坦然一笑,“開濟宗師敢?guī)е@許多別門子弟來我虎狼之地,生擒我一堂教眾,這樣的膽色,本座自愧不如。” “教主不必這般綿里藏針?!鳖欓_濟道,“我出此下策,只因愛徒心切,不得已而為之?!闭f罷抬目看了顧清輝一眼,道:“若教主肯解了清輝身上妖術(shù),將人完璧歸趙,本座自然也會將教主的人悉數(shù)奉還。” 顧清輝心口一跳,只覺眼下情形似曾相識,一時半會卻又說不上來。 “愛徒心切。”霜寒又是一笑,“既如此,為何這么晚才來?清輝在本座身邊伺候,可有七八個月了。” 他有意將話說得曖昧。果不其然,聽到那“伺候”兩字,廳內(nèi)眾人更是變了臉色。 顧清輝暗自攥了拳頭,繃著臉掃視了一圈眾人神情,心臟忽而緊緊一抽,終于明白過來方才那讓他不舒服的目光到底是什么—— 不是敵意,不是戒備,而是意味下作的審視。那些審視的目光原本還藏得深些,可隨著霜寒自己說出那個曖昧的字眼,便紛紛變得露骨起來。 若是放在一年之前,顧清輝斷然是看不懂那樣的眼神的。彼時他心思純凈,又從未沾過情欲,自然不會懂得這樣的眼神意味著什么??扇缃袼雅央x了無情道,深深嘗過情欲滋味,至于金青之別,爐鼎之用,還有霜寒合歡宮出身、又曾委身人下的經(jīng)歷,他也已全然知曉。 所以他能懂得。即便霜寒如今身為西域魔主,在這廳中端坐高位,與千回峰主面目相對平起平坐,可在這些仙門子弟的眼里,他仍是一個被刻上了yin靡意味的符號,一個魔丹人,一個可供采擷的至高爐鼎。因而,即便是這些修為遠在霜寒之下的晚輩,也敢用那樣露骨的目光——審視他。 又因他身姿挺拔,色如白玉,眉眼間雖不乏高慢氣勢,眼尾卻有風情流轉(zhuǎn),有些盯著他的目光便被引得更加恣肆無忌,簡直像是在用目光把他從頭發(fā)絲到靴子尖都要舔舐一回似的。 他想起那夜在榻上,霜寒曾對他說:你是金丹之體,于你而言,本座就是最好不過的爐鼎,若不起欲,那才是怪事。 顧清輝覺得身上一陣惡寒,拳頭攥得幾乎發(fā)顫。 正在此時,近處一道目光落在了顧清輝身上——那是站在顧開濟座后的越飛章,他的大師兄。與其余仙門子弟不同,越飛章并未去看霜寒,只是微皺著眉,神色間流露出對自己的擔憂。這樣的眼神讓顧清輝心底稍稍一松,終于回過神來,于無聲無息間緩緩放開了緊攥的拳頭。 顧開濟的目光在霜寒臉上落了片刻,倒也不慍不火:“若非教主將清輝時時拘在合歡宮中,我也不用籌謀這么久。東西兩界相安無事已有百年,我也無意挑起爭端,只要教主將清輝送還,先前的事,我也不會計較?!?/br> 這話里的意思顯然是,若是不肯,那便要好好計較一番了。 便在此時,那兩位侍從歸來,手里端著茶水,分別放在霜寒與顧開濟座邊案上。霜寒捧起茶盞,悠悠抿了一口,方才笑道:“宗師顧忌兩界和平,顧惜仙門弟子性命,那好得很。只是清輝如今已是本座的人,宗師過來討人,總該有點誠意?!?/br> “魔教妖人!”不等顧開濟開口,一旁已有按捺不住的仙門弟子咒罵出聲,“你擄走我仙門子弟,送還本是應(yīng)當,怎還敢獅子大開口!” 霜寒微一挑眉,疑道:“本座還未開口,怎知便是獅子大開口?” 顧開濟微微抬手,沉聲問道:“不知教主有什么條件?” 霜寒托著茶盞,微微笑道:“萬山結(jié)界?!?/br> “萬山結(jié)界?!”有人驚呼出聲。 “若宗師肯令萬山結(jié)界撤去一年,一年之后,我便將清輝完璧歸趙,如何?” “豈有此理!” “這還不是獅子大開口?” 殿中頓時亂響成一片,怒斥咒罵之聲不絕。顧清輝環(huán)視一圈,注意到原先那些輕浮審視的目光早已沒了,如今殿上之人盯著霜寒的目光,都只剩下憤慨不平。 “這倒奇了?!彼?,“只是撤去結(jié)界,既不損兩界和平,又不傷仙門子弟性命,如何就沒有此理了。難不成這一年的萬山結(jié)界,還比不上宗師愛徒的性命?” 這話聽得顧清輝心中大震,可那些仙門子弟卻無知無覺似的,仍舊憤慨至極:“萬山結(jié)界何等緊要,也是你說撤就撤的?”“縱使當真撤了萬山結(jié)界,如何就能確保你一年之后肯將顧師弟完璧歸趙?” 等眾人紛紛說了一陣,顧開濟才沉緩地開口:“萬山結(jié)界乃仙門根基所在,斷無消撤之理。何況結(jié)界由各峰分別掌管,也非我一言便可左右,教主這番算計,只怕要落空了?!闭f罷將案上一口未動的茶盞往前一推,茶盞怦然落地,碎成一片,廳內(nèi)眾弟子亦紛紛拔劍運功,金鳴之聲響成一片。 這意思便再明顯不過。 顧清輝憂心霜寒處境,手亦握在了劍柄之上,忽聞廳外琴聲四起。那琴音悠揚婉轉(zhuǎn),沁人心脾,恍若仙樂,可顧清輝知道,這琴音里定是暗藏殺機。他側(cè)目看向浮磐,見他雙眉緊蹙,便明白過來——這琴音定是獨獨針對青丹之人有用的。 廳內(nèi)殺機四現(xiàn),霜寒卻仍不緊不慢。他放下茶碗,語調(diào)仍是悠悠的:“怎么,談不攏,便要用搶的了?宗師如此行動,可一點不像顧惜弟子性命的樣子?!?/br> 顧開濟拂袖起身,道:“話不投機,多說無益?!闭f罷也祭出劍來,劍尖直指霜寒喉頸。 霜寒哪能任他擺布?輕輕捻了個訣,便在身邊起了個結(jié)界,將身后一眾侍從,連同顧清輝一起護佑在內(nèi)。這結(jié)界斷絕了琴音,眾人身上一松,立時將利刃紛紛祭出,與結(jié)界外眾仙門弟子纏打成一團。然而仙門弟子人數(shù)眾多,這邊以多敵少,漸漸便露了頹勢。見結(jié)內(nèi)之人漸漸不支,便有更多仙門弟子加入到顧開濟這邊,與他一同斗靈破界。 顧清輝不由焦急起來,手里雖握著劍柄,卻是無法出手相助——那些都是昔日同門,他縱使決意留在霜寒身邊,又如何能在這種時候?qū)庵赶蜻@些前來相救的師兄們?更何況,在他的眼前,還有他曾經(jīng)、且時至今日仍舊無比敬重的師尊。 霜寒仍舊不急。他緩緩站起身來,將顧清輝放在劍柄上的手掰下來握進手里,又趁他正因眼前斗法心慌意亂,輕輕一帶,把人攬在臂彎里。 “小狗崽子,你這點修為,又能做什么?”說罷悠悠一笑,卻是極曖昧地在他耳畔湊了一下。 其實并未觸碰到他的肌膚,只稍有熱意流過。若放在平時,如此大庭廣眾之下,顧清輝必要面紅耳赤,可眼下情勢危急,他哪里還管得上這些?身體一躲,望向霜寒的眼里滿是驚疑不定的神色。 這看起來像極了被人輕侮調(diào)戲,卻又不情不愿的樣子。這一番作為之下,旁人尚未行動,越飛章已經(jīng)雙目通紅,劍尖直指結(jié)界內(nèi)霜寒。 那原本不該有什么效果的。霜寒的結(jié)界何其牢固,即便顧開濟與他相對斗法,斗了半盞茶的功夫,結(jié)界依舊絲毫未損。可不知為何,越飛章這一劍卻直刺了進來。 再往后,卻是寶劍落地,人亦一個踉蹌,被霜寒輕易制住了脈門,再往后,便是一聲凄厲慘叫,響徹整座廳堂。 顧清輝眼睜睜地看著越飛章軟倒下去,一手捂在丹田之處,神色極為痛楚猙獰。 “師兄!”他驚叫出聲,正要去護,霜寒手捻一訣,已然將他轟到結(jié)界之外。 “你做了什么?”顧清輝望向霜寒,脫口而出。 “廢他一半修為?!彼淙坏馈kS即,他臉色一寒,瞳孔收縮,握著顧清輝腰的手指發(fā)了力,把人捏得驚痛。 見此情狀,顧開濟長袖一擺,森然開口:“教主莫要負隅頑抗,你這結(jié)界,只怕?lián)尾涣藥讜r。” 霜寒強定了心神,卻又露了個笑:“也不用撐上幾時,有這一盞茶的功夫,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