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暉開了一次直播，反響不錯。

    常年接觸各種病人的緣故，他的外在形象比較收斂，會壓抑骨子里的攻擊性，有女粉絲誤會他是什么溫潤如玉的高知好男人。

    這利于積攢人氣，對此他不置可否，甚至特地往那個方向塑造人設(shè)。

    畢竟曾經(jīng)是吃軟飯的一把好手。不得不說他能幸運地做出一點成績，除了學(xué)識閱歷，臉和人設(shè)也占了相當(dāng)大的一部分。

    現(xiàn)在韓暉不在乎這種事了，也不覺得靠臉吃飯丟人。既然是自己的優(yōu)勢，何樂而不為呢？

    不過，不能讓觀眾產(chǎn)生誤會。

    快要下播時，他對觀眾說：

    “我愛人懷孕39周了，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他很辛苦，接下來的日子我會專心陪伴他，視頻的更新或者直播，要等他和孩子身體狀況穩(wěn)定下來再開。這段時間還請各位諒解。”

    彈幕一片嘩然。

    “韓醫(yī)生的夫人一定特別幸福吧！”

    “好羨慕，提前祝母子平安！或者母女！”

    韓暉微笑了一下。

    “不是母子?！悄猩??！?/br>
    此言一出，果然炸鍋。

    或許是有人奔走相告，直播間的人數(shù)開始躥升。韓暉萬萬沒想到這事還能引發(fā)一波人氣暴漲。

    “說出你的故事！”

    “我想聽帥哥談戀愛！”

    “哇……好想見見韓醫(yī)生的partner！”

    韓暉擺擺手。

    “我真的要下了……他不喜歡拋頭露面，不會出鏡?！?/br>
    彈幕依舊不依不饒。

    “太好奇了韓醫(yī)生和對象誰更帥！”

    韓暉盯著這條彈幕，想了一會兒，決定回答一下。

    “……誰更帥？肯定是他，他是校草，當(dāng)年打聽他微信的女生都從cao場排到食堂去了，我沒這待遇?！?/br>
    彈幕沸騰了。

    “不行！我要求韓醫(yī)生到情感區(qū)播一期！”

    “情感區(qū)＋1。”

    “＋2?！?/br>
    “＋10086。”

    韓暉沒理會，笑著下了播。

    飯做好了，傅越出來，走路稍稍有些吃力。

    胎兒已入了盆，現(xiàn)在隨時可能會生，韓暉比傅越本人還要緊張。

    “怎么了？有不舒服的感覺么？看你下午去了好幾次衛(wèi)生間?！?/br>
    傅越搖搖頭。

    “沒事，放心吧，并沒有覺得痛?！瘸燥垺！?/br>
    但晚間的傅越，依舊很想上廁所。

    韓暉閑下來，越看越覺得不對，想起自己從前聽說過的病例。

    ……也有人開宮口是感覺不強(qiáng)烈的，譬如一些不小心將孩子生在路上的mama，完全沒察覺到宮縮。先前cao他時覺得他很敏感，分娩時會更容易疼，但是……

    韓暉下定決心，取出無菌手套。

    “……乖，躺下，我?guī)湍銠z查一下。”

    “……嗯?！?/br>
    傅越心里也犯嘀咕，于是聽了他的話。

    韓暉這個業(yè)余產(chǎn)科幫他打開雙腿，給他做指檢，一摸嚇了一跳。

    “……嘶……”

    他摸進(jìn)去的時候，傅越反而痛到。

    “……你開了起碼四、五指了?！表n暉臉色一白，道。

    “……真的嗎？”傅越也愣住，“……怎、怎么辦？”

    “上醫(yī)院。扶著我，慢慢下來穿衣服，帶好東西，我來叫車。”

    以防萬一，韓暉還帶了消好毒的毛巾，跟司機(jī)提前打好招呼。

    等到車上，傅越開始覺得身體不太對。

    他靠著韓暉的肩膀，大肚不受控制地下沉。

    “……痛……”

    面色蒼白，肚中漸漸傳來微弱的疼痛。

    疼痛又慢慢變強(qiáng)。

    持續(xù)整個宮縮。

    “啊啊……嗯……我的腿……嗯……”

    韓暉抱著他，給他擦汗。

    “沒事，別怕……”

    宮縮在車上徹底發(fā)動起來。好巧不巧，恰逢周五晚間，馬路上堵得水泄不通。

    就這樣過了至少半個小時，傅越疼得越來越厲害。

    大肚不斷起伏，上半身蜷縮在韓暉的懷里。

    “啊……啊……難受……呃……哈啊……”

    陣痛一次比一次劇烈，一次比一次長，傅越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

    xiaoxue中忽然吐出一大灘熱流。

    “啊！……”

    破水了。

    “……不……不要……不能生在這里……”

    “……放松。”韓暉柔聲勸他，“不要怕，就算生在這里也沒關(guān)系，有我在，不會讓你和孩子有事。別為難自己……”

    “?。　“　猛础　?/br>
    傅越大肚疼得發(fā)抖，冷汗不斷從額角沁出，順著臉頰流下來。

    宮縮一陣緊似一陣，堵車的長龍依然排在路上。

    衣裳全部解開，大肚驚人地墜著，陰部被胎兒撐的筆直。

    宮頸恐怕已經(jīng)展平。那巨大又生猛的孩子cao開他的體內(nèi)，傅越只有痛苦地呻吟的份兒。

    “啊啊啊……啊……啊啊……”

    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

    要被那恐怖的巨物從里面破開。

    “……我不行了……他要出來了……啊啊……”

    他張著腿，無助地哭喊，狠狠地抓著韓暉的手。

    “啊！——”

    車子總算前進(jìn)了一個紅綠燈，分娩中的父親卻痛苦更甚。

    傅越不是無病呻吟的家伙?，F(xiàn)在不知情況，他不敢用力，忍受著腹內(nèi)一波一波劇痛。

    從屁股到會陰，到產(chǎn)道和zigong，再到腰和肚子，沒一塊舒服的地方。

    雙腿沒法合攏。

    無助到了極點。

    “啊——啊啊……啊……嗚……”

    很想大叫，但又不敢真的出聲。

    離醫(yī)院還有一公里，韓暉和張院長早就提前打好了招呼，但眼下看來，傅越恐怕真的要將孩子生在車上了。

    車子再次啟動，向前緩慢滑行，那加速度搖晃得分娩中的人哭出了聲。

    “啊啊啊啊…………”

    xiaoxue忽然打開。

    羊水中帶著血絲，從劇痛的體內(nèi)涌出。

    孩子卡在屁股里。

    傅越滿臉汗水，抓著車座，哭著說：

    “……他下去了……要生了……”

    韓暉當(dāng)機(jī)立斷。

    “……老李，拜托你打雙閃停在路邊，叫救護(hù)車來，等孩子生下來以后把他們送上去。”

    他安排完這些，將消毒毛巾鋪在傅越的身下，幫他打開雙腿。

    “呃啊啊——”

    傅越痛得大喊。

    xiaoxue迫不及待地張開口，里面隱約看到胎兒的影子。

    不用再檢查了。

    這孩子如此有能量，應(yīng)該不會讓他的父親受太久罪吧？

    韓暉安撫起傅越顫抖痛苦的身子，告訴他：

    “能看到孩子了，用我教你的方法用力，很快解脫，好嗎？”

    傅越一邊流淚，一邊點頭。

    他枕在車座上，挺著已然墜變了形的大肚，抱著自己的雙腿，仰著頭，吸了一口長氣，忍著劇痛，向下持續(xù)地用力。

    “……很好，繼續(xù)……”

    依然不時有液體涌出。

    巨物撐開了原本狹窄緊致的產(chǎn)道。

    “啊————————”

    “好，休息一下?！?/br>
    韓暉握著他的手，幫他擦汗。

    “啊……哈啊……啊啊……”

    紅腫的會陰被撐得狹長，無可奈何地展開。

    “?。　础馈?/br>
    “來，再來一次?！?/br>
    “啊啊——”

    傅越憋得臉發(fā)紅，兩腿一直顫抖。屁股很想退縮的模樣。

    韓暉幫他壓住腿。

    身子愈發(fā)打開，胎兒的頭終于自產(chǎn)門浮現(xiàn)。

    “看到頭皮了……把頭推出來……對，很好……”

    “嗯……嗯……”

    韓暉輕輕拍打傅越的屁股，調(diào)整他身體的角度，以便胎頭能夠順利娩出。

    身子被這樣折磨，傅越痛得快要暈過去了，不過勉強(qiáng)維持一絲意識的清醒，全都集中在正分娩的下體。

    他拼命用力，力氣只剩那么一些，根本顧不上擔(dān)憂會不會撕裂。好在那胎兒正如韓暉所說，是個普通的身材。

    “?。?！——————”

    傅越忍不住高叫出聲。

    胎頭一口氣滑出產(chǎn)道，落在韓暉的掌心。

    解脫邊緣，傅越卻漸漸堅持不住，虛弱地靠著車座。韓暉鼓勵他：

    “快好了，再來一次……”

    ……肩膀……

    傅越發(fā)著抖，把孩子又推出來幾寸。韓暉趕緊托住嬰兒的肩，把他從產(chǎn)道中取出。

    傅越倒了下去。

    嬰兒嘹亮的啼哭聲在車?yán)镯懫稹?/br>
    肚子還在痛，宮縮并沒結(jié)束。

    過了好久，胎盤期期艾艾地從產(chǎn)道里流出，才算真的生完。

    那時傅越已被折磨得相當(dāng)虛弱，連喊疼的精神都沒了。救護(hù)車一來，就把這父子兩個一同送到醫(yī)院。

    好在韓暉接生得當(dāng)，分娩過程沒有出什么問題。

    嬰兒有些怕冷，尚需留院。大人則還需要充分的休息。

    “你真厲害?！表n暉握著傅越的手，輕聲說。

    “……痛……”

    傅越有氣無力地回答。

    疼痛的余韻依然在體內(nèi)回蕩。

    “辛苦了?！?/br>
    韓暉親吻他的額頭。

    “……那些mama……生完……精神都挺好的……好像只有我是個廢物……”

    “你是第一次，又生在路上，條件不好，怎么能比呢……”

    “……身子都不像是我的了……”

    傅越低聲喘息。

    “……想看看孩子……”

    “等你休息好了就去看。”

    “……嗯……”

    傅越又?jǐn)鄶嗬m(xù)續(xù)地說了一會兒話，才慢慢睡著。

    他的體力消耗得厲害，一口氣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吃完飯，韓暉扶著他下地。

    他的恢復(fù)力十分不可思議，肚子雖然還有些微微隆起，但穿著衣服已經(jīng)看不大出來。

    傅越摸了摸自己。

    “……看來很快能恢復(fù)到生之前……”

    “我一直沒擔(dān)心這個，”韓暉說，“你這人，懷孕都不帶胖的……”

    孩子特別可愛。

    他們兩個的孩子，怎么可能不俊俏呢？傅越望著育嬰箱，心“砰”地一跳。

    奇異的滿足感在身體里蕩漾。

    “……他真好看?！?/br>
    這新父親驚嘆道。

    “像你?！?/br>
    “……一個孩子太孤單了，我們再給他添個弟弟吧？”

    傅越望著兒子，鬼使神差地說。

    韓暉驚愕地望著他。

    “……下回我不會再那么遲鈍，生在車上了。”看見他的表情，傅越趕緊補(bǔ)充。

    “我不是對那個事有意見……昨天你疼的樣子可嚇人了，都忘了么？”

    傅越撓撓頭。

    “忘了。一直暈著，大腦不想記得?！?/br>
    韓暉哭笑不得，把他攬過來，抱在懷里。

    “……不急，等你身體好了再說。我還沒cao夠你呢，這大半年都小心翼翼的?！?/br>
    “……怎么算夠啊？”傅越警惕地問。

    韓暉貼在他耳邊回答：

    “……怎么也得讓你去個七、八次，哭著跟我說不要了吧？”

    傅越剜了他一眼，把他推開。

    心里卻美滋滋的，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