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暴雨】請你懲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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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沉濁病了兩三天,這場病燒得他頭暈?zāi)X脹,甚至有一天連床都起不來。 何湘在他的床邊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事,他幾乎沒有聽清楚,只斷斷續(xù)續(xù)捕捉到幾個字,“相親”、“聽話”還有“別亂跑”之類的,聽完蘇沉濁病得更重了。 外面似乎下暴雨了,蘇沉濁被雷聲驚醒,他看向窗外,大雨傾盆,玻璃被雨水猛烈沖刷,看不清外面的景色。 他有一點想念俞疏安。 他想不起來這是第幾天沒有見到俞疏安了,短短三四天,他就又像回到了從前,回到了從前那個生活一成不變,沒有任何期待的時間。 蘇沉濁下了床,拖著沉重的步伐緩慢地往外走。 很罕見,何湘竟然不在家。 蘇沉濁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干澀的唇,想走到廚房里倒點水喝,卻在途經(jīng)陽臺的時候余光一掃,突然間他神色一凜,昏沉的大腦瞬間清醒了大半。 他沖到陽臺,不敢置信地看向地面。 陽臺堆著滿地的雜物,亂糟糟的一大片。但最醒目的,還是那一地觸目驚心的殘枝敗葉。 他帶回來的黃金萬年草,花盆傾翻,土壤灑了一地,枝苗像被人拔出來摧殘過,殘破地埋在褐土里,毫無生氣。 蘇沉濁心底升起一股無力的絕望,他沒站穩(wěn),倒退著往后晃了兩步,這段時間被俞疏安重塑起來的情緒和安定一瞬間消磨殆盡,他望著那盆殘破的草,像看著生命灰暗不見天光的自己,毫無生機(jī)。 什么易活易栽種,生命力頑強(qiáng),如果被人“精心”糟踐,同樣也活不過寒冷的冬天。 蘇沉濁想起那天何湘扇在自己臉上的耳光,一絲怪異的情緒一閃而過,他顫巍巍地走向門口。 他握著門把手?jǐn)Q了兩下,竟然沒有打開。 他又試著去轉(zhuǎn)反鎖的鈕拴,也沒有轉(zhuǎn)動。 何湘竟然將他反鎖在家里! 就是為了防止他再跑出去找俞疏安! 怒火燒斷了蘇沉濁的理智,他發(fā)瘋似的猛踹著大門,用手腕狠狠地砸向反鎖的門把手。 一下,兩下,蘇沉濁越砸越怒,他用盡全力踢出一腳,大門敞開了。 蘇沉濁頭也不回地就往外沖。 外面,暴雨如注。 - 蘇沉濁光著腳在暴雨里走了二十分鐘,路上行人很少,在如此糟糕的天氣里,幾乎沒有人愿意待在戶外,就連過往的車輛也少得可憐。 雨水澆透了他的身體,拖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跑丟了,他麻木不仁地淌著水,走了一段又一段路程。 剛才他怒火燒心,現(xiàn)在情緒湮滅,他只覺得身體無比疲憊,精神消沉不已。 憤怒,竟然會這么損耗人的意志。 蘇沉濁無力地笑了笑,他不知道要去哪,今天俞疏安沒有上班,他出門急,也沒帶手機(jī),更沒有辦法聯(lián)系俞疏安。 如果……知道他家在哪就好了。 蘇沉濁淌過一片低水洼,雨水堆積的地方混著不少黃土,模糊得看不清路,他沒有留意,腳底被一片碎玻璃割破。 疼痛瞬間貫穿大腦,雨水沖刷著傷口,疼痛變得更烈。 蘇沉濁仰起頭,心里竟然感到一絲輕松。 他在街上晃了一圈,還是去了俞疏安的診所,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想去看看,反正他也沒地方可去,大不了坐在診所門口避避雨。 果然,診所大門緊閉,沒有人在。 蘇沉濁失望透頂,他在門口的臺階上費力地坐下來,抱著膝蓋看灰蒙蒙的街道。 診所的門突然發(fā)出一道聲響,蘇沉濁猛然回頭。 門被緩緩打開,里面是他朝思暮想熟悉的臉龐。 蘇沉濁連忙站起來,他著急得想往里走,卻因為腳底的傷不慎踩空了一節(jié)臺階,向前跌去。 俞疏安牢牢扶住他,擔(dān)憂問道:“沉濁,你怎么了?” 這是俞疏安第二次叫他的名字,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抬頭看向從暴雨中拯救他的人。 “俞疏安,你……請你,懲罰我?!?/br> 俞疏安眼中閃過錯愕,蘇沉濁如此狼狽的模樣,見到他的第一句話竟然不是向他求救,而是讓他……懲罰他。 俞疏安垂下眼眸:“先進(jìn)來?!?/br> - 俞疏安拿著毛巾擦他的濕發(fā):“發(fā)生什么事了?!?/br> 蘇沉濁低著頭不說話。 俞疏安打量著他,渾身上下被雨水澆透,在天氣并不溫和的十月,也沒有穿外套,甚至還光著腳,一看就是從家里跑出來的。 俞疏安嘆了口氣:“你有什么想說的,或者說你有什么是可以告訴我的?!?/br> 蘇沉濁還是固執(zhí)地沒說話。 俞疏安將毛巾丟開,蹲下身體,抬起他的臉:“你剛才說的話,是認(rèn)真的麼?” 蘇沉濁灰暗的眼神終于有了波動,他想起自己剛才說過的唯一一句話,緩慢地點了點頭。 俞疏安站起身,沒有再看他,而是撇下一句話:“跟我進(jìn)來?!?/br> - 俞疏安掏出鑰匙,打開了那扇寫著“Deten”的門,他轉(zhuǎn)身道:“來這里?!?/br> 蘇沉濁慢吞吞地挪到了房間門口,他用目光打量著這間與眾不同的房屋,格局與其他幾間沒什么不同,一張床還有一張座椅,但區(qū)別在于——房間左側(cè)的墻壁有一排嵌入式的櫥柜,櫥柜上的玻璃柜門里能清楚地看到里面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工具”,櫥柜旁邊還放著一座鐵架,不明用途。 蘇沉濁站在門口突然猶豫起來,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要進(jìn)去。 他問自己,是否想到過俞疏安曾經(jīng)提到的“懲罰”是這樣的,而他又是否能夠接受這一切。 他想了片刻,才確定是的,也許他潛意識里已經(jīng)猜到了俞疏安所說的“懲罰”是什么樣的,從他第一次看到拘禁室的門牌開始,他就已經(jīng)猜到了。 身為二十多歲的正常男性,蘇沉濁對于某些小眾愛好群體的了解也并不缺乏,只是他從未觸及。 他沒有想過,這種用于“性與愛”的手段,也能應(yīng)用于心理治療。 俞疏安站在房間里,安靜地看向他,沒有催促,也沒有不耐煩。 蘇沉濁一步步緩慢地走進(jìn)房間,關(guān)上拘禁室的門。 “啪嗒?!?/br> 門頁合上的瞬間,世界便安靜了。 蘇沉濁平靜而木訥地看向俞疏安:“要……怎么做?!?/br> 俞疏安坐在了床邊,他拍了拍大腿:“過來。” 蘇沉濁挪到俞疏安面前,俯視他:“我該怎么做。” 俞疏安依舊拍了拍腿,不語。 蘇沉濁仿佛受到無形的指示,他彎曲雙腿,緩緩跪了下去。 現(xiàn)在,他比俞疏安矮了半個頭。 他需要抬起臉,將目光上移,才能仰視到俞疏安。 這樣的對視角度,是他們之間從未發(fā)生過的。 俞疏安近在咫尺,他卻覺得離他很遠(yuǎn)。 俞疏安的目光掃過他的腳掌,皺眉道:“你受傷了?!?/br> “沒有關(guān)系,我不疼?!笔钦娴牟惶?,因為這一點傷痛,抵不過心中的傷和怒。 “我不喜歡你弄傷自己?!?/br> “……對不起。” “現(xiàn)在不需要道歉?!庇崾璋采斐鍪郑鞍涯愕碾p手放到我的掌心?!?/br> 蘇沉濁猶豫了一下,將兩只手搭上去。 “現(xiàn)在告訴我,你想讓我做什么?” 蘇沉濁低下頭:“我想讓你——” “抬頭看我,目光不要移開?!庇崾璋参站o他的手,提醒道。 蘇沉濁望著那雙素日里溫和似水的眼眸,此刻卻陌生得如同冷漠的天神,高高在上,他用沙啞的聲音說道:“請你懲罰我?!?/br> 俞疏安聲音冰冷,像是審判刑罰的判官:“為什么?” “因為……懦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