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來到我們的世界
或許是精神力變強(qiáng)的緣故,即使剛進(jìn)食完畢,林頌也沒有陷入沉睡,只是覺得有些懶洋洋的,就好像正常人類剛做完時那樣。 大美人姿態(tài)散漫地靠坐在一旁,絲毫不介意自己赤裸與否,還是林頌看不下去了,別扭地把被子分給了他一部分。 大美人笑了笑,沒有拒絕林頌的好意。 他隨意地把被子搭在腿上,并沒有像林頌一樣把自己整個裹在被子里,也沒有去打擾縮成一團(tuán)的小寵物呆在他的小空間里。 沉默蔓沿開來,好在并不尷尬。 身體還殘留著舒適的余韻,尚未從剛才的情事中完全脫離,這時候無論再做什么,都好像加了一層溫馨的濾鏡,柔和了許多。 林頌想要開口說點什么,但是滿腦子的千頭萬緒,不知道從哪里開始講。 再加上本來就有些憊懶的,就更不想開口了。 不過有一件事他還是想確認(rèn)一下。 “Sean…”林頌叫了大美人的名字,隨后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或許并沒有那樣的資格,畢竟他的身份好像是寵物:“我可以這么叫你嗎?” “可以,不過我更喜歡你叫主人。” 大美人對這件事并不是很在意,不過還是笑瞇瞇地表達(dá)了自己的喜好。 林頌才不理他的暗示。 雖然說自己名義上似乎從自由人淪落成了別人的寵物,但是他的心里并不怎么認(rèn)同這樣的身份,畢竟也是在奴隸制廢止的時代穿越過來的。 就算大美人一口一個小寵物的叫著,林頌其實也只是把它當(dāng)作情趣。 真要是像寵物一樣仰人鼻息,諂媚地迎合主人才能勉強(qiáng)活下來,林頌或許更愿意干干脆脆地選擇死亡。 畢竟早就有詩人寫過,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林頌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但也絕不愿意茍活。 如果大美人真的仗著主人的身份強(qiáng)迫他做違背意愿的事情,魚死網(wǎng)破或許是最好的結(jié)局——林頌并不覺得自己能夠?qū)Υ竺廊嗽斐扇魏蝹Α?/br> 打一個不恰當(dāng)?shù)谋确?,他一個沒學(xué)過魔法的麻瓜,拿什么跟人家巫師打架。 好在情況并沒有那么糟糕。 或者說至少沒有糟糕到自己下意識地激烈反抗的程度,甚至在大美人的糖衣炮彈下,自己沒有淪陷就已經(jīng)不錯了。 畢竟他真的是無條件地寵著自己。 林頌翻遍了自己和大美人相處的記憶,除了這家伙總是惡劣地“欺負(fù)”自己以外,可以說是有求必應(yīng),也并沒有表現(xiàn)出貪圖自己什么的樣子。 俗話說,無事獻(xiàn)殷勤非jian即盜,但是或許有的時候喜歡就是沒有道理的。 林頌突然想到一個不算偏門的冷知識:大型動物,諸如虎鯨之類的,會覺得人類很可愛,就像人類喜歡貓貓一樣。 或許外星人就好他這一口吧。 就…圖他可愛? 林頌被這個結(jié)論雷到了,甚至覺得有點恥度過高。 不過這也是當(dāng)下唯一可能的結(jié)論了。 他身無長物,甚至連身體都是大美人友情提供的,沒有道理還要擔(dān)心別人貪圖他什么,很不合邏輯。 不過,雖然這么下結(jié)論了,林頌還是想要從大美人那里得到明確的答案。 “Sean…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大美人顯然也沒想到小寵物打結(jié)似的思路最后會產(chǎn)出這樣一個問題,楞了一下,沉吟了片刻才給出了一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 “你是我的寵物,寵著你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嗎?” 林頌無言以對。 確實,就像人類寵愛貓貓需要理由嗎?不需要嗎?需要嗎? 好像確實不需要… 寵物這個詞在被構(gòu)造的時候就天然帶著一個一個寵字,基本的解釋也是用于被寵愛的事物。 問為什么要寵寵物,就像問為什么要拿洗衣液洗衣服一樣,沒有任何意義。 不過或許人類是一種總是要歸因的生物,遇到一件無法理解的事情總要找出一個合理可靠的原因才愿意進(jìn)行下一步。 而顯然,喜歡這個要素太不穩(wěn)定了。 也太主觀了。 林頌并不是會讀心的那種種族,并不能判斷大美人是否真的喜歡他… 正胡思亂想著,林頌的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嘆息。 大美人不知道什么時候靠了過來,臉上是無奈又寵溺的表情,還混雜著一點頭疼,顯然對于自家小寵物百轉(zhuǎn)千回的思路也有點消化困難。 “別亂想了…對自己有點信心好不好。” 大美人輕輕托起林頌的下巴,低下頭專注地看著他,低語似的聲音溫柔纏綿,像是在深情的告白一樣: “你這么可愛,我喜歡寵著你有什么不對?” 大美人說得理直氣壯,就好像這是什么客觀存在的真理一樣。 林頌的大腦一片空白,實在是架不住這樣的直球。 但他也不能厚顏無恥地點頭稱是,表示自己就是那么可愛,就是值得外星人喜歡到愛不釋手。 只好期期艾艾地嗯了一聲。 臉上忍不住泛起了欲蓋彌彰的羞澀紅暈,還要假裝自己并不在意。 十足的可愛。 成功地煞到了距離他極近的某新任鏟屎官。 于是大美人干脆仗著姿勢的便利,自上而下地又和自家小寵物交換了一個親吻,被半推半就地接受了,還難得的綿軟又順從。 吻畢,林頌半靠在大美人的懷里,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聊天。 “Sean…” “嗯?” “說起來…我為什么突然會說你們的語言了?” “…”大美人沉默了片刻,還是決定說出來:“其實…你不會說?!?/br> “???”林頌呆住了。 “你現(xiàn)在在說一種我完全沒有印象的語言,我只是依靠讀你的精神波動來理解你的意思…” “…”所以他說了這么久的話說了個寂寞嗎…等等——“聽不懂的話,你為什么還要我說話?” 林頌突然感到了些許困惑。 大美人面對這個問題眨了眨眼睛,似乎有點心虛的樣子,長長的睫毛閃啊閃的: “因為…你說話的樣子很可愛,聲音也很好聽…” 林頌?zāi)康煽诖?,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cao作。 雖然,人類也聽不懂貓貓講話,也很喜歡聽貓貓講話,但是誰能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變成貓貓的角色呢。 而且,大美人你未免也太坦蕩了,都沒有掩蓋的意圖,就這么把你的變態(tài)暴露出來了喂。 林頌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著。 得到的回應(yīng)則是—— “如果想吐槽我的話,當(dāng)面說出來吧,我在聽著呢?!?/br> 大美人越來越不掩飾自己了,一副“貓貓快用你的rou墊打我”的糟糕語氣。 林頌覺得自己裂開了。 誰能想到看著是個高嶺之花的大美人本質(zhì)上卻是個癡漢呢。 之前還裝得那么好… 不過突然感覺一切都合理了起來。 如果在大美人的眼里自己真的有那么可愛的話,那么確實無論怎么寵都顯得順理成章。 就像是林頌自己,如果哪天在某處撿到了一只漂亮貓貓的話,一定也會往死里寵,要星星不給月亮,可惜…他沒有撿到貓貓,倒是變成了貓貓。 林頌有些哭笑不得。 行吧,貓貓就貓貓吧,他也不是很介意,也算是難得的人生體驗了。 雖然這樣就顯得大美人格外地變態(tài)了起來。 不過這個家伙一開始就能把還是安全套形態(tài)的自己當(dāng)成小寵物,已經(jīng)變態(tài)到了極致,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變成了人,好像甚至變得更正常了一點。 林頌思維錯亂地想著。 并十分堅定的認(rèn)為是大美人太變態(tài)的錯才會導(dǎo)致他思維打結(jié)。 “嗯,是我的錯?!?/br> 大美人笑瞇瞇地說著,顯然沒有絲毫要改正的意思。 不過看到自家小寵物看變態(tài)的眼神,還是失笑地開口解釋了一下: “我們一族向來只看精神體,外在的軀殼并不重要,就像人類換衣服一樣,雖然也有偏好,但是并不總是會在意。” 林頌覺得這個說法很耳熟,仔細(xì)一想,這不就是那一套我愛的是你有趣的靈魂,而不是你漂亮的皮囊的說法嗎? 人類說這話的時候或許還有違心的成分在,但是放在克蘇魯身上的時候,就真的十分有說服力了。 畢竟,無論再怎么變態(tài)的人類,戀物癖也好,其他什么古怪的癖好也好,沒有道理能夠從一只安全套身上看出可愛,并把它養(yǎng)起來當(dāng)寵物的。 這真的是碳基生物能干得出來的事嗎? 林頌這么想著,隨即想到自己變成安全套之后,好像成功地從碳基生物升級成了硅基生物… 嗯,硅基生物也干不出來。 大美人在一旁觀察了一會兒小寵物胡思亂想的可愛模樣,終于還是忍不住打斷了他,聲音里還帶著無奈的笑意: “小寵物要不要先學(xué)一下控制自己的精神波?雖然我不是很介意你腹誹我…” 林頌原本處于一個過于放松的狀態(tài),幾乎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會被讀心這回事兒,現(xiàn)在突然被提醒了一下,驟然收斂了自己的思緒。 就像上課突然被點名的學(xué)生一樣,乖乖巧巧,什么多余的反應(yīng)都不敢有,聽話地說什么是什么地點點頭。 于是—— 又被干了個爽。 大美人對此的解釋是,知識可以通過性傳播,林頌信他個鬼,不過總之做完了之后他確實可以簡單地控制自己的精神波動了。 就好像自己突然長出了什么新的器官,下意識地就可以控制使用。 林頌對此適應(yīng)良好,就好像他天然就長著那個器官一樣。 不過說起來… 林頌把頭偏了過去,看了看房間的角落。 那里長著一個呆頭呆腦的小花,熒光紫色,半透明的,圓圓的觸角分成三岔,分別朝向三個方向。 林頌無師自通地意識到這玩意兒大概是個類似于監(jiān)控的東西。 也突然明白了自己剛穿越時感受到的窺探感是哪里來的。 除此以外,不僅僅是那一朵小花,原本普普通通的臥室突然變得炫酷起來,淡紫色的紋路幾乎遍布整個房間,流光溢彩,顯得既神秘又華美。 林頌就像誤入巫師世界的麻瓜一樣被驚得目瞪口呆。 “歡迎來到我們的世界?!?/br> 大美人帶著笑意的聲音從林頌的身邊傳來。 林頌轉(zhuǎn)過頭去,看到大美人在一旁笑吟吟地坐著,一頭漂亮的長發(fā)已經(jīng)全部變成了淡紫色,散發(fā)著隱約的光輝,襯得他美得更加非人,仿若神人降世。 只有那雙已經(jīng)變成淡紫色的眼里,林頌還能看到熟悉的溫柔。 把他拉回了人世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