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鳳酒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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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酒仙,二樓。 褐衣小二揣著賬本,毛筆在上寫寫停停,正與一位曼妙舞娘的妖艷女子同行。 小二邊走邊勸導(dǎo)道:“姑奶奶,銅牌的娘子都滿了戶了。人手告急,您就放下點(diǎn)尊,去這二樓廂房一趟,這不也是給少爺個(gè)臉面嘛!” 舞娘撩撥了額間細(xì)發(fā),笑聲道:“姑奶奶我可是銀牌才能有那個(gè)皮面相見的人。銅牌我哪想去呀?不妨告訴你,要不是看在少爺?shù)拿嫔?,我呀,?zhǔn)扒了你的皮。” 小二欸欸地應(yīng)聲,心中不大舒服,卻也看在這緊缺人手的份上不與爭執(zhí):“姑奶奶,您這可說的太對了。您說少爺遇見您,這得是多大的好運(yùn)氣嘿?!?/br> 舞娘聽這奉承哼笑一聲,推開了廂房的門,門上金鈴叮叮作響,其間卻空無一人。她怒道:“你在耍我?” 小二也愣了神,在房內(nèi)四處巡查了一番,連個(gè)人影都看不見。 奇了怪了!他可是親手將二人送來的! “好呀,你還學(xué)會騙你姑奶奶了,”舞娘手叉著腰,曬了他一眼,用著尖利的指甲在他額間輕點(diǎn),是威脅的意思,“我要去少爺那告你一樁!” * 一扇扇的石門開合,一個(gè)個(gè)更加令人憤怒又震怒的虐貌出現(xiàn)在眼前。被剜了雙乳的女子、只余下一張嘴的男子、被火熏火燎到雙臂露出焦黑臂骨的老翁老嫗,有些地上還零落散著斷手殘趾…… 除了第一間,后面的石室受刑者都還有著微弱的呼吸。 還有一間石室儲存著各式各樣的刑具,上置倒刺的馬鞭,用人骨制成的錘柄、還帶著猩紅血?dú)獾氖钢駣A、各式或鋒利或粗鈍的烙鐵…… 二人還要再開這石門下去,身后卻傳來一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一句“少爺”將二人的動作全然剎住。 燕征瞬間緊繃,左右探察有無可避的障礙物,只見到唯一可躲的圓形隧洞。容不得人猶豫,他一把拉住卿憐雪,二人一前一后地遁入其間,接著再將圓形石門緊閉。 奇怪的是,在外面難能聽到里面的聲音,可在這隧洞里聽到外面的聲音卻是清晰無比。 “少爺,一間的死了去了,您看是不是……?” 萬世昌接著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死了就晚些再扔了,換些能扛得住得來。這些日子送來的真是一個(gè)不頂一個(gè)了?!?/br> “是,遵命。少爺,還有一事……” “說?!?/br> “銀娘說今日來了兩個(gè)銅牌的,在二樓訂了間廂房,去時(shí)又不見了人影。盤問了入口處的看守,說是這倆人沒有出去,小的是怕有人混了進(jìn)來打探消息。” 萬世昌嗤笑一聲,“長什么樣?” “都是兩個(gè)清秀的書生!” 兩個(gè)書生,銅牌。萬世昌想起了兩人的身影,但這清秀二字可是跟那兩個(gè)老東西搭不上邊。 “既然沒出去,就一定還在樓里邊。給我抓,抓出來送石室里。”萬世昌推開一扇石門道,“抓不到就你進(jìn)來?!?/br> 那小從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聲音也顫抖:“少…少爺!” “滾,別掃了我的興致?!?/br> 燕征附耳貼在石壁上聽完了話,進(jìn)來容易,出去怕是難了。 外面還有火盆燒炭足以暖身,現(xiàn)在這處卻是分毫可供取暖的物件了。 地下陰暗潮濕又涼冷,這狹小隧洞只能勉強(qiáng)容納下他們二人坐下,一屁股坐下去全是泥土,這處是未經(jīng)填石和雕刻的隧洞。 他想起卿憐雪不久前還身如冰窖,脫下一件外衣披在卿憐雪身上,又抱著人溫聲問道:“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冷不冷?怕不怕?” 卿憐雪沒說話,只是靜默地?fù)u了搖頭。但渾身有些顫,他也不知自己是冷得發(fā)顫還是心慌地發(fā)顫。 這天下有幾成的人能見到這十八級修羅地獄般的場景?竟能讓人只手遮天,在眼皮子底下撒野! 燕征只是抱著人更緊了些:“外面追捕的人只會越來越多,等會兒我出去再探探,我們會出去的?!?/br> “你別怕,”他將卿憐雪的頭枕到自己的肩頸處,安撫道,“你別怕?!?/br> 二人聽著外面的窸窸窣窣和哀嚎聲如坐針氈,這間圓形隧洞不像此前那些石室,沒有足以獲取到空氣的地方,漸漸察覺到能獲取的空氣稀少。 燕征打算輕開隧洞石門獲取些空氣以便呼吸,可這石門卻紋絲不動! 他用勁時(shí)也不敢加劇呼吸,這隧洞中氧氣本就稀少無比,已然是用盡了最大的力氣,卻開不了分毫! 隧洞里黑暗,他赤手摸索著石門上的脈路。 不對! 這和他在外打開的石門有著致命性的差別——這石門沒有拉手。是只能從外開,不能里開的! 燕征不信命的又試了幾回,但獲取更曠闊呼吸的路被徹底堵絕了。 這門從里往外開不了! 這幾回將他的力氣消耗了大半,他坐下輕輕呼吸,脫了層外衣,也愈發(fā)冷了起來。 卿憐雪主動往他身旁靠,摸了摸他的額間。雖然剛出過力還發(fā)著熱,但過個(gè)不久也要被這地底下的涼度所侵蝕,卿憐雪又將那件外衣罩回了他身上。 “我起先想的是在外可以隨時(shí)召暗衛(wèi)來援,可沒想到這萬世昌把這種地方埋在地下。” 明明生路全被截?cái)?,再沒了退路。 燕征卻揚(yáng)著笑又拍了拍卿憐雪的脊背,道:“我不會凍死的,你倒是會先凍著?!?/br> “說不定咱們真就死在這兒了?!彼矶蠢镬o謐到詭異,燕征道,“卿憐雪,你怕不怕死?”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隧洞里的空氣越來越稀薄,二人呼吸也越發(fā)困難?;腥灰稽c(diǎn)水聲滴下,在卿憐雪敏銳的耳間異常明了。 燕征想起上輩子他們二人也是共赴黃泉,又覺得好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這么一遭,結(jié)尾了還是他們兩人同死。 燕征摸了摸鼻子:“咱們死也是做對兒亡命鴛鴦?!彼闪讼聛?,張開手臂,想把人圈在手臂中,卻在黑暗中摸不到卿憐雪這個(gè)人。 他還想著說些煽情的話令人涕下呢。 “卿憐雪?你在哪?” 這隧洞是斜下有坡度的。卿憐雪滑到最下,在狹小的隧洞里四處攀摸,四肢并用地爬到了隧洞末端。 他用手扣挖著泥,是泥濘、軟趴的泥土。卿憐雪喚道:“快來。” 燕征也隨著這呼喚移了過去,在漆黑一片里抓住了卿憐雪布滿了泥濘的衣襟,還沒等他問何事,卿憐雪就一把抓住他的手往泥土上扣挖。 “你看,”卿憐雪道,“外面是水源,這處應(yīng)當(dāng)是連著城外護(hù)城河的水!” “你的意思是……” 卿憐雪用手挖著泥:“我們能出去?!?/br> 燕征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從腰間別出一把銀刃彎匕:“你別動,我用匕首鑿。這兒太暗了,我怕傷到你的手?!?/br> 這么鑿下去,等會兒就能連通到河水,燕征又問:“你會不會水?” “半會不會…”都說江南人兒水性好,下得蓮塘剝蓮棗。但他不然,少時(shí)被管束得嚴(yán),鮮少有機(jī)會能下水。也就造了個(gè)半會不會的果子出來。 燕征鑿得快,又停手回到石壁處取了塊石板遞到卿憐雪手里。 “你水性不好,外面又不知是何水況。等我出去看看有無出路,待我一出去,你就用盡渾身力氣堵住這塊石板。我回來時(shí)就敲三下,你再打開,我會來接你?!?/br> 當(dāng)然,如果外面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就是先死,卿憐雪在這隧洞里也能稍晚些隨他去。 卿憐雪頓了頓,緩緩回了句:“好。” 燕征鑿了個(gè)不大不小的洞,怕是過大的話卿憐雪壓著石板堵不住。他拉住卿憐雪的手,在卿憐雪手腕上拍打了三下,而后屏住呼吸往外游去。 卿憐雪也掐好時(shí)機(jī)拿住石板抵住水流。 河水寒冷刺骨。 燕征猛地睜開眼睛探索著往上游。在水中若是要睜眼,就得先閉眼,再一鼓作氣迅猛地睜開,而后快速眨眼,決不能猶豫。 他游的速度慢,一是在隧洞中并沒先猛吸一口氣再憋住,為的是卿憐雪能在隧洞中待得稍久些,現(xiàn)今只能靠著自己所能夠的肺活量往上。二便是此前力氣都花了移動圓形石門和鑿泥上。 燕征結(jié)實(shí)的雙臂在水中劃動,隨著水面啵唧一聲,水花四濺。他竄出水面,左右觀望著。 ——是護(hù)城河。卿憐雪沒猜錯(cuò),這里就是護(hù)城河! 燕征懸著的心好不容易放下半分,在水面浮游著,再猛吸了一大口氣,竄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