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什么叫池霖啊
若說當(dāng)下最為炙手可熱的人物是誰。 有人會推出某位新官上任的政治家,不過要明白一點,政治太嚴肅,一般暗中發(fā)力,并不會吸引娛樂至死的大眾群體關(guān)注。 要是往娛樂范疇去猜,有人要推出某某影帝,有人要推出某某歌星,也或者拿獎無數(shù)的名導(dǎo),這些是能把娛樂榨出暴利的人物,是專業(yè)選手,桂冠豈不是非他們莫數(shù)? 離正確答案不遠,但稍有偏差。 只去猜這些上得了臺面的、惺惺作態(tài)的人,卻閉口不提上不了臺面、真正牽動著欲望本身的存在,說出這些趨炎附勢的答案的人,一定也很虛偽罷? 正確答案,是一位色情艷星。 確實上不得臺面,卻能把臺面之后cao控著明星的人物玩弄于指掌,艷史暫無敗績,私生活一塌糊涂,愛亂搞,最重要的,大家都愛看他亂搞。 是一個將戲里戲外貫徹如一的艷星。 他呆在熒幕里時,就沖著鏡頭張開腿,赤身裸體,將身體每一處細節(jié)得意洋洋地炫耀給世人,由此收獲一批指手畫腳、極盡侮辱的黑粉。 并收獲黑粉百倍以上的擁躉。 于是謾罵侮辱的聲音在滿屏愛戴的驚叫聲中,顯得可憐巴巴,酸氣騰騰,好像是刻意為了唱反調(diào),跟大眾保持相反意見,以此來彰顯自己明辨是非一樣。 但堂堂池霖,要是沒有一群真心實意厭惡他惡心他詛咒他的黑粉,才是不可饒恕的退步。 反正,池霖也不在乎。 更不在乎像宗教狂熱一般迷戀他本人,或者迷戀他rou體的粉絲大眾。 至于真正能cao到他的男人,那就更加更加更加的不在乎了。 池霖是自信的最高意志,自戀的具象產(chǎn)物,利己的忠實信徒,抓住這三點,無往不利。 只圖自己爽。 勾搭男人,因為爽。 只拍色片,因為爽。 叫男人做舔狗,因為爽。 愛吃垃圾食品,因為爽。 向全世界暴露身體,因為爽。 * “他真有這么厲害?” “你看見本人就知道了,再說,你沒看過他拍的片么?” “誰看這種東西,我只愛看學(xué)習(xí)資料?!?/br>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氵@句話,就是看過他全部色片的意思?!?/br> “嗯哼,不開玩笑了,說正經(jīng)的,你真把他請過來了?” “說了有大驚喜,你就說驚喜不驚喜?” “但我覺得你在蒙我?!?/br> “誰他媽蒙你,楚哥在這,我請池霖來,不是給你小兔崽子便宜,是給楚哥他們送驚喜,你只是捎著沾點好處,我要是說大話蒙人,還混不混圈子了?” “……說得真真的。” 不過這公子哥一解釋,質(zhì)疑他的聲音頓時收聲了。 不止是楚棲,更有明科生物科技公司總裁夫人許沫,電影明星錢宇彤都在這一個包間。 一個資本大鱷的兒子,一個資本大鱷的老婆,一個資本大鱷的棋子。 除過這三個重點人物,其他人也并非等閑之輩。 相較起來,擁有繼承權(quán)的楚棲顯然地位更加卓然,這場聚會即使沒明講,也是以楚棲為中心的。 疑點在于許沫身上。 總裁老婆在ktv會所跟一群大少瞎摻什么熱鬧呢? 這事就說來話長了。 許沫對于一個色情明星要大駕光臨沒什么抵觸情緒,反而像是專程為了等池霖,才優(yōu)美又寡言地端坐在這。 少爺們更是不介意玩樂場所夾帶一個靦腆拘束、白花似的總裁夫人。 看上去好像沒邏輯,實則不然,許沫坐這,理由十分充分。 仗著過生日組織這場聚會的大少要是知道許沫跟池霖的關(guān)系,楚棲對池霖的態(tài)度,他打死也不會叫這三個人共處一室的。 當(dāng)然,池霖跟錢宇彤也不干凈。 耗費大量時間和人力,磨破嘴皮子,連哄帶騙把池霖弄過來,結(jié)果,弄巧成拙,反倒觸了楚棲的霉頭,真是得不償失呀。 至于許沫,他自從在包間落座,就寡言少語,表情郁郁,雖然是為池霖留在這,但怎么看也不可能是池霖的粉絲。 反倒像是算賬來的。 許沫氣質(zhì)弱,算賬說不得,頂多郁郁寡歡地看池霖一眼,就郁郁寡歡地回家了。 綜上,要說這世上什么人對池霖而言最難攻克,非這二人莫數(shù)。 * 二十分鐘后,包間門打開,一個穿著精致西裝的身影走了進來,當(dāng)然,西裝千篇一律,最多在領(lǐng)子上、布料上、花紋上、色彩上做文章,可穿在他身上,瀟灑利落的西裝也得帶上精致二字。 西裝貼身剪裁,豐腴性感的地方一律封殺掩藏,但他身架雖然小,個頭也不高,因為比例漂亮,偏偏能撐得起來,看起來還有些漂亮到挑剔的攻氣。 真是難得一見! 池霖頭發(fā)也定了型,梳得一絲不茍的,戴著祖母綠的袖口,愛盤在男人腰上的細腿被西褲包裹著,中間兩道褲線凌厲下落,是西裝精髓所在,穿著锃光瓦亮手工皮鞋,落地有聲,于是乎,池霖的yin蕩,全被藏得密不透風(fēng),還修飾出種別樣的風(fēng)流瀟灑來。 池霖對時尚沒多大興趣,無奈家中常備眼光獨到的傭人,他挑件衣服,立刻給他配出全套,于是不愛穿衣服的池霖,在這兒就成了每天五花八門漂亮的池霖。 池霖一進門,所有眼睛都往他身上盯過去,稍顯遺憾,因為大家都是看過池霖色片的人,瞧他穿這么正經(jīng),怎么不遺憾。 但又掩不住驚艷,原來不露rou,也是萬眾矚目。 楚棲只往池霖身上瞧了一眼,淡淡的,掩藏著蔑視。 確實沒錯,這場聚會觸了他的霉頭,他很討厭池霖。 作風(fēng)放蕩,睡遍男人,不是睡一個換一個,是睡一個并再睡一個,不存在換。 不管池霖在那照片里,熒幕里看起來多完美,多色欲,楚棲認為池霖內(nèi)里是腐爛的。 這點倒也沒錯。 楚棲不再看池霖,表情變得更加冷漠,他給朋友一個面子,過生日,不掃人興,可這樣的事不能再有下回。 大家都看出楚棲情緒不對,又被池霖挑起激動和興奮來,一時間又擔(dān)心楚棲,又醉心池霖,十分難做。 池霖還偏偏坐到楚棲身邊,靠著沙發(fā),架起腿,這般粗野的姿勢,依然叫他詮釋出被精致框住的瀟灑來。 池霖手指夾起一根煙,頓時數(shù)枚火苗爭前恐后奪到他煙頭前來,池霖低頭,燃起這舔狗牌香煙,明明細長的女士煙桿,跟他細長的手指一比,便顯得無比粗陋起來。 他抽這女士煙,一點沒娘氣,反而叫女士煙也巾幗不讓須眉,在一包間粗短勁大的煙桿里,得意洋洋了一把。 池霖瞇起眼,上下睫毛串在一起,更顯得濃墨重彩,白色煙霧從挺翹的鼻尖下面溜出來,穿過這睫毛的縫隙,真夠飄飄然的,他享受著香煙,眾人享受著他。 池霖突然轉(zhuǎn)過臉,沖著楚棲的臉吐出一連串煙圈,像小孩吹泡泡,帶著頑皮之色。 要是平常,誰不樂意被池霖吐這么一口?。?/br> 好些男人,連被池霖吐唾沫都甘之如飴呀。 但這男人換成楚棲,情況就不太妙。 因為楚棲表情本來就不太妙。 果不其然,楚棲瞇起眼,眼神危險。 大伙的臉色也變了。 只有許沫,依然凄凄艾艾,苦苦悶悶,瞧見池霖并沒有緩解什么,反而叫他更難過。 也許是池霖身上有著他最奢望的,卻一輩子也難以取得的自信和性感吧。 楚棲剛要開口說點不客氣的話,被池霖截了胡。 池霖講話還是這么驚世駭俗。 首先他對楚棲說:“我早知道你討厭我,哈哈哈,榮幸?!?/br> 轉(zhuǎn)過臉對許沫說:“我沒睡你老公。” 池霖這般氣定神閑,許沫臉上血色卻一下子全沒了,被當(dāng)眾說這種事,他這樣的懦弱,這樣的守舊,差點羞恥到暈死過去。 最后,池霖對著錢宇彤做了個流利又曖昧的wink。 這場聚會以許沫的倉惶離席,楚棲的全程臭臉,池霖錢宇彤的眉來眼去為內(nèi)容梗概。 散場時,舉辦聚會的公子哥還被池霖威脅了:“答應(yīng)給我的東西,我會催你要的?!?/br> 這句話是重點伏筆,因為公子哥哄騙池霖,后來差點被池霖折磨到生不如死。 此時的包間里,除了楚棲和許沫兩個難啃的骨頭,大家都被池霖撩得全身起火的,池霖長得性感,一舉一動都性感,穿個西裝還性感,在場的,誰不知道他批長什么樣,奶子長什么樣,腳指頭長什么樣? 可這小婊子,特別會擺譜,他們這些大少,也各個都賤,見多了趕著送,哪見過池霖這種,仰著下巴鄙視你,身為婊子,卻有金主的氣勢,有一搭沒一搭地耍你玩,結(jié)果呢,叫這些大少弱少的,通通對他翻起舔狗之賤。 主要是,池霖個性夠辣,也有資格擺譜,沒人知道他有多少錢——全是坑的男人的錢,又拿了多少男人的股份,可怕的在于,下一個坑的,大概率就是你。 而且,你心甘情愿。 楚棲回家前被拉住了,公子哥特別跟他道歉:“對不住楚哥,不知道你討厭他,下回你在我們不找他玩了,你別放心里去?!?/br> 楚棲瞧著這位少爺?shù)谋砬?,明明還流連在池霖身上,是個虛偽的道歉。 他沒說什么,為了給他過生日,忍受著池霖留到現(xiàn)在,說明此公子哥是值得這么做的,人不值得,利益值得。 所以道歉真不真假不假,根本不重要。 楚棲笑了笑:“沒事,回去了?!?/br> 便維持了這段友誼。 他取了車,屁股還沒坐熱,副駕駛門一開,一個精致的小西裝坐了進來。 楚棲臉登時冷掉。 池霖還自顧拴好安全帶,只說:“喝多了,你送我回家?!?/br> “你可以找代駕?!?/br> “不找?!?/br> 楚棲冷笑:“你看我長得像你仆人么?” 池霖也笑,笑容也精致,在昏暗的停車場里熠熠生輝:“我就愛指揮討厭我的人做事?!?/br> “池霖,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敢弄你?!?/br> 池霖佯裝害怕地抽口氣,繼而拉長調(diào)子:“弄我,快弄我,好哥哥,弄死我吧?!?/br> 池霖這話說得yin蕩透了,楚棲怎么聽不出池霖那下流意思:“你可真jiba倒胃口,滾下去?!?/br> 池霖又吸了口氣,然后,眼睛紅了,眼眶里兜著眼淚。 楚棲最煩人哭,頂煩人死皮賴臉,池霖全沾了,明明受不得罵,還要跟他嘴賤,活該。 楚棲揉了揉額心:“下去?!?/br> 池霖抽著鼻子:“你送我回去,我真喝多了,沒勁叫打電話……” “可是有勁跟我犯賤是吧?!?/br> 池霖抹起眼淚:“你別再罵我了,我家離這不遠,你送我回去又不費事,你討厭我,我也討厭你,咱倆以后老死不相往來,我不會煩你的?!?/br> 楚棲實在受不了有人坐他旁邊哭哭啼啼,只好發(fā)動引擎,遇上池霖,他又不能拿他怎么辦,楚棲還是有原則的,再怎么說,他不能對長批的動手。 池霖弱著聲給他指路,路上倒是乖乖的,楚棲還挺意外,他以為池霖這種愛找存在感的,非得見狠了才知道收斂,楚棲本來還盤算搖幾個人嚇唬嚇唬他,結(jié)果罵一句就哭了一路鼻子。 原來并非傳言中那么婊啊。 快到終點,楚棲好歹是男人,把小雙性惹哭了,雖然是池霖沒事找事,但他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池霖知道收斂了,跟他道個歉,各退一步,也不妨礙。 反正如池霖所說的,他們肯定不會再見面,要用和平收尾。 “我嘴太臭了,對不起,你別哭了?!?/br> 池霖輕輕地抽了抽鼻子,扭開頭,只盯著車窗外。 楚棲用余光瞧他,心里有點愧疚,一個罵不得的小雙性,他干嘛罵那么難聽。 突然,池霖冷冰冰地笑起來:“哈哈,你可真是賤得慌。” 楚棲愣了一下,旋即,大腦充血,怒意成倍翻上來。 池霖一路都是裝的?。。?/br> 楚棲驟然停車,因為盛怒,反倒語氣不帶一點感情:“滾下去?!?/br> 池霖這回沒再糾纏,不過下了車,人趴在車窗,睨著楚棲,叫楚棲沒法直接踩油門。 楚棲看著池霖妖冶的臉蛋,更惱火了,“哭”了一路,臉上一點淚花都沒有,光是開場下了幾點雨騙住他,楚棲突然理解池霖怎么搞到那么多男人,他很會玩弄人心。 池霖幸災(zāi)樂禍地瞧著這個被自己惹火的男人,在楚棲再讓他滾之前,質(zhì)問楚棲:“你肯定看過我的批,別裝蒜?!?/br> 楚棲當(dāng)然見過池霖的逼,網(wǎng)上瘋傳的全是他的逼照,他雖是資本大鱷的兒子,可也同樣是個網(wǎng)民,他怎么可能沒見過池霖的逼。 池霖那逼,沒有男人會不喜歡。 池霖這是直逼心靈的拷問。 楚棲雖然被金錢養(yǎng)得不食人間煙火,但是總好過那些虛偽的偽君子,直白又惡意:“看過,挺好看的,可惜到處吃jiba?!?/br> 池霖滿不在乎:“關(guān)你他媽屁事,哈哈,今天是你被我耍了,你這蠢貨,給我當(dāng)仆人,當(dāng)司機,我看你很適合干這個,你家要是陰溝里翻船了,我倒是可以收留你,當(dāng)然,我也很討厭你,不會吃你jiba,你只用乖乖給我當(dāng)仆人?!?/br> 楚棲咬著后槽牙,從來沒人敢跟他這么說話,池霖要是個正經(jīng)男的,他肯定要揍他,給他工作上、生活上,找千八百個麻煩。 可池霖偏偏是個連眼睫毛都漂漂亮亮的小雙性,他怎么揍他,怎么報復(fù)他。 楚棲雖然出身望族,可不是那種惡少,楚棲字典里沒有報復(fù)女人,報復(fù)雙性的選項,太掉價了,當(dāng)時罵兩嘴,事后由他去。 所以現(xiàn)在火上頭,但過會消了就算了,以后再不跟池霖牽扯。 于是楚棲撂下一句:“滾蛋,給你三秒,三秒后直接踩油門,壓死你,我給你買墳地?!?/br> 幸好池霖瘋是瘋,倒不至于拿命陪他玩,兩秒時就離開他車窗了。 楚棲一腳油門,飆車跑路。 他往左側(cè)后視鏡瞥了一眼,瞧見池霖暈暈乎乎、跌跌撞撞往家走的影子,確實有點喝多,還挺活潑快樂。 喝多了都這么能耍人,清醒時該是什么樣? * 楚棲隨即發(fā)現(xiàn)池霖留了一張邀請函在車座上。 是新電影的首映禮邀請函。 當(dāng)然,成人電影。 雖然不清楚池霖又耍什么把戲,也或者壓根沒耍把戲,看見個帥的,他就勾搭一下,這不是池霖的日常所為么? 楚棲挺意外,他倆這么針鋒相對,池霖還是留個鉤子給他。 那么去不去呢? * 首映禮當(dāng)天。 楚棲純粹抱著看黃片的想法來的,全副武裝,口罩墨鏡鴨舌帽一應(yīng)俱全,本想低調(diào),結(jié)果個頭過高,遮著臉也疑似過帥,身材又好,被人抓住問:“你是xxxx(明星)么?” 楚棲:“認錯了?!?/br> 飛速閃到最偏的座位坐下,趕緊藏起來。 不過叫楚棲意外的,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面孔。 許沫。 許沫跟他一樣全副武裝,但兩人都為了避嫌一起選到這犄角旮旯來,成了同桌,互相認出來,也是在所難免了。 有點尷尬。 干脆互相裝作不認識。 主創(chuàng)講了各類廢話,正片終于開始播放。 片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