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花xue有些躁動，但是嬌氣的葉一琛一看簡陋的衛(wèi)生間，也沒有解決的興致了，脫下衣服洗澡，把這份欲望按耐下去。

    洗完后，他看著桶里換下來的臟衣服發(fā)愁。

    沒有干凈衣服穿了。

    門被敲響，隨即陳默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葉一琛，你忘記拿衣服了?！?/br>
    及時得讓人懷疑他是不是貼著浴室的門，隨時都在注意著這里面的動靜。

    葉一琛撅了撅唇尖，有些不悅，但是這時候不適合使小性子，默默把門打開一條縫，伸出一條濕漉漉的雪白手臂，拿走衣服。

    陳默給他衣服很新，或者可能是被保存得很好，面料柔軟，看得出來是特意挑的，不會讓肌膚嬌氣的小少爺覺得不舒服。只是尺寸不適合，T恤套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過大的領(lǐng)口幾乎露出他的肩頭，褲頭扣上后掛在胯骨上欲墜，褲腿也長了一截。

    葉一琛提著褲腿走出浴室：“你過來，給我挽起來?！?/br>
    陳默深深看他一眼，走到葉一琛面前，單膝下跪，幾乎以臣服的姿態(tài)跪在他腳邊，伸出手給他把褲腿挽上去，露出他纖細(xì)漂亮的腳踝。

    “我餓了?！比~一琛沒有注意到陳默緊跟著自己的目光，趿著拖鞋坐到床上，又忽然想起自己坐的是弄臟的那張，被燙了屁股似的飛快站起來，坐到另外一張屬于陳默的床上去。

    他瞟了一眼，發(fā)現(xiàn)陳默在看自己這邊，尷尬的潮紅在臉上下不去，帶著羞赧喊：“我要吃東西！”

    “方便面可以嗎？”陳默從箱子里拿出一桶。

    葉一琛哼了一聲，驕矜地點點頭。

    陳默開始給他燒水泡面，動作間余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葉一琛坐在那里翻越著手機，因為沒有信號，手機也就沒什么好玩的，他翻了一會兒就覺得無聊了，手撐在床上打了個哈欠。

    動作間領(lǐng)口從一側(cè)滑落，露出他的肩頭。穿著寬大衣褲的他做出慵懶的神態(tài)來，像只小奶貓嬌憨可愛。

    陳默近乎貪婪地盯著他，自己的衣服能包裹在他身上，心生的滿足和愉悅多得快要漫出來。

    心尖尖癢得厲害，他很想把他抱入懷里，肌膚相貼。

    ……要是能真的融化一起就好了。

    水燒開了，開關(guān)“噠”的一下跳上去。陳默注意到燈源閃爍了一瞬，然后熄滅了。

    沒有取下插頭，不應(yīng)該會滅掉。

    陳默皺起眉頭，重新插了次插頭無果后，轉(zhuǎn)身去按宿舍里的燈。

    “啪嗒?！?/br>
    沒亮。

    “停電了？”葉一琛站起來，自己試了下其他開關(guān)，“真的停了……是跳閘嗎？”

    陳默也希望是燒水壺引起的跳閘，擰著眉頭，先把面泡上，和葉一琛說：“等一會兒就可以吃了?！?/br>
    過了幾分鐘，陳默用叉子挑起面，吹了幾口，喂到葉一琛嘴邊。

    葉一琛還是不太習(xí)慣他這太過自然的伺候，愣了一下才低下頭吃面，慢慢咀嚼著。

    明明方便面已經(jīng)是末日里十分難得的美食了，原主挑剔的味蕾嘗到后，還是覺得廉價又膩味。

    葉一琛忍著吃了大半，到了不餓的程度就推開陳默的手：“我不想再吃了?！?/br>
    “再吃點其他的吧?！标惸f，然后兩三口就把桶里剩下的面吃完。

    葉一琛找出點自己愛吃的，看陳默把泡面的湯喝掉，沒有再拿其他吃的東西，問：“你就不吃了嗎？”

    陳默搖搖頭，沒說話。

    葉一琛舔了舔嘴邊的餅干渣，仔細(xì)想了想。這兩天陳默好像都沒怎么吃，就連水都喝得很少。

    是為了留給他嗎？

    葉一琛看了看箱子里剩余不多的食物，有點不忍心，把拿出來的幾包放了回去。

    陳默沒有留意他的小動作，從柜子里拿出一根棒球棍，說：“我出去一下?！?/br>
    “出去？”葉一琛微微瞪大眼。

    “電閘在走廊上，我去看看?！标惸讯轮T的重物挪開，一只手就拖動衣柜，輕松得連汗都沒出，葉一琛都看呆了。

    這么大力氣一點都不像沒怎么吃飯的……也太厲害了。

    葉一琛正感嘆著，被他拉著進(jìn)了衛(wèi)生間。

    陳默說：“以防萬一，你先躲進(jìn)衛(wèi)生間里?！?/br>
    葉一琛忍不住說：“也用不著特意出去看，很危險?！?/br>
    陳默握著他手腕的手一緊，嘴角微揚。他好像天生不太擅長表達(dá)語言和情緒，一切藏在心里，面上總是平靜又無趣的，聽到葉一琛的話，他難得地語氣里多了幾分情緒，是喜悅的：“謝謝你擔(dān)心我?！?/br>
    葉一琛扯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后：“誰擔(dān)心你了，我是怕你死了，就沒人伺候我?！?/br>
    陳默輕輕地“嗯”了一聲，聽不出來他是信了還是沒信。

    陳默把衛(wèi)生間門關(guān)上后，葉一琛的忐忑和不安這才完全表現(xiàn)在臉上，耳朵緊貼著衛(wèi)生間的門，仔細(xì)聽著動靜。

    他聽見陳默緩緩打開門，又極速關(guān)上，全程聲音都很小，之后又歸于平靜，沒有驚動任何喪尸過來。

    葉一琛打開衛(wèi)生間的門縫確認(rèn)屋內(nèi)沒有危險，才走出去，坐到床上等待。

    ……

    陳默回來得比他想象的快，用時三分鐘都沒有，他就回來了。

    回來后他把重物拉回到門后，說：“整棟樓都停電了，不是跳閘?！?/br>
    “啊，那我沒有熱水洗澡了。”葉一琛第一擔(dān)心的是這個。

    到了晚上，沒有燈，所以兩人就早早各自上床休息了。黑暗中，宿舍樓不遠(yuǎn)處傳來喪尸的嘶吼和人類的哀鳴，黑暗使這一切加重了可怕的色彩，葉一琛縮在被子里惴惴不安。

    “陳默？”

    他喊了一聲，確認(rèn)陳默的存在。

    陳默：“我在。”

    葉一琛呼出一口氣：“你過來?！?/br>
    陳默沒有多說一句話，無言地起身下床，走到他的床邊。

    葉一琛說：“你上來，陪我睡?！?/br>
    一片寧靜，陳默沒有動作。

    “快點?！比~一琛的這一聲催促拖著尾音，帶上幾分撒嬌。

    陳默還是上床了，宿舍床太小，兩人睡就不得不貼著，難以忽視彼此的存在感。

    這讓葉一琛覺得安心，反倒陳默很緊張，挺直著身軀。

    一只手順著手臂摸了上來，撩動陳默的心弦。

    “陳默，你的體溫好燙?！比~一琛摸索到他的臉，用手背試了一下。

    陳默闔上眼感受著他的觸碰，聲音很輕：“沒事，早上就會好的?！?/br>
    “哦?！?/br>
    高燒反反復(fù)復(fù)，是病沒好全，很容易出大問題的。

    葉一琛不好表現(xiàn)出過度的擔(dān)憂，假裝不在意了，抵抗著困意到深夜，又試了下陳默的體溫，更燙了，陳默人也回到了昨晚上高燒到神志不清的狀態(tài)。

    葉一琛從他身上翻越過去，用手機打光接水，用冷毛巾的老辦法給他降溫。

    葉一琛又是辛辛苦苦一晚上沒睡好，等天亮的時候，人的溫度又降下去了，才睡過去。

    ……

    他睡了個昏天地暗，若是沒陳默叫他，他能一直睡到傍晚。

    “干嘛，我好困……”葉一琛眼皮很重，困得睜不開眼。

    陳默說：“你應(yīng)該吃點東西?！?/br>
    “唔?！庇惺裁礀|西貼到嘴唇，葉一琛張開嘴咬住抿了下，發(fā)現(xiàn)是吸管就吸了口，牛奶滋潤了他的喉嚨。

    喝得差不多了，吸管退出去，之后湊上來的是蛋糕。

    葉一琛就這么跟癱瘓在床的病人沒兩樣地被人伺候吃喝，沒辦法，他太困了，咀嚼的動作都覺得費力，中途含著東西差點睡過去。

    “不吃了。”葉一琛推開陳默的手，翻身又睡了。

    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晚上，是被尿憋醒的，一睜眼四周漆黑，葉一琛驚惶地喊了一聲：“陳默。”

    “嗯?！被貞?yīng)的聲音很近，近到就像是貼著人耳朵響起。

    葉一琛哆嗦了一下，手往前一摸，摸到就蹲坐在床前的陳默，松口氣：“我要上廁所?！?/br>
    陳默接過他的手臂：“我?guī)闳??！?/br>
    他給葉一琛穿上鞋，牽著他踢開途中的阻擋物，把門推開：“到了。”

    葉一琛嘀咕：“你夜視能力也太好了吧?！?/br>
    他兩眼一抹黑，跟瞎子沒區(qū)別，所以缺失安全感的情況下，離不了人。

    “你、你就在門口等我?！?/br>
    陳默問：“不需要幫忙嗎？”

    這句話一下子勾起葉一琛某些不太好的回憶，前幾個世界里有些不要臉的，把他cao得站都站不穩(wěn)，也在廁所手把手給他“幫忙”過。

    葉一琛推了他一下：“不用！你出去?！?/br>
    “好。”

    人走了，葉一琛心跳變得很快，一邊覺得害怕，一邊覺得害臊。

    尿尿的聲音很清晰地響在廁所中，葉一琛偷偷紅了臉，咳嗽一聲，沖水。

    “我好了?！?/br>
    只需一聲，陳默就又回來了，牽住他的手，把他帶到盥洗池洗手。

    冷水淋在手上，有些涼，葉一琛的手指頭縮了一下，被陳默抓著揉搓。

    “我自己洗?！?/br>
    他又不是小孩。

    “你看不見，不方便?！标惸?jǐn)n著他的，清洗他每根手指頭，從掌心到指尖，指縫都不放過，細(xì)致得過頭。揉搓的力道不輕不重，就像按摩似的。

    葉一琛被揉得有些舒服，又覺得怪怪的。

    “可以了，都洗好久了?！?/br>
    “嗯?！标惸Z氣中的不舍隨著聲音消散，很淡，難以捕捉。

    ……

    到了深夜，兩人又自然而然地睡在了一起，葉一琛沒有命令他，陳默也沒多說，彼此都心照不宣。

    葉一琛單純因為害怕才不得不和他一起睡，這一夜他又因為白日睡太久了，生物鐘顛倒，根本睡不著，看著一片黑容易胡思亂想，就更怕了，在陳默睡著后偷偷貼得很緊。

    半夜，陳默又發(fā)燒了。

    葉一琛信了陳默的話，這肯定是老毛病了，不然怎么白天比他還有精神。

    這次索性不管了。

    陳默身上的溫度傳遞到他身上，葉一琛也有些熱起來，把手伸出被子，壓在枕頭底下汲取涼意，卻摸到了什么東西。

    枕頭套里好像塞了一張偏硬的紙，葉一琛抽出來摸了摸，猜測是個卡片什么的。

    反正也無聊，葉一琛打開手機打算好好看看，這陳默到底藏了什么，還特意塞在枕頭里那么隱秘的地方。

    長按開機鍵，手機亮起來，照亮了一方黑暗。

    葉一琛看清了手中“卡片”其實是一張照片。

    照片之上的場景，是學(xué)校的體育更衣室里。光線很昏暗，鏡頭的視角很奇怪，就像是偷窺的角度，以前景的柜門做遮掩，偷偷拍下了一個少年的半身側(cè)面。

    少年正手臂交叉抓著校服前擺往上脫，拉到了胸部，把腰部線條完整地露出來，還能看到一側(cè)腰窩，再仔細(xì)看，衣擺拉到地方之下隱約露出了乳尖的一點粉。

    偷窺視角，昏暗光線，唯一亮的色彩便是少年身上的白和粉……這些組在一起使這張照片有種nongnong的欲，并非是直白的，是一種若有若無的、撓得人喉嚨發(fā)癢的逗弄和引誘。

    “滴咚?！笔謾C發(fā)出低電量警告聲。

    葉一琛眼睛微微瞪大，為的不是這張照片的誘人之處，而是照片主人公的臉……分明就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