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葉一琛,他一定很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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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一琛褲子扣子都沒系好,就被裴寒拽著手從衛(wèi)生間里拖出來了。 他一只手拉著岌岌可危往下掉的褲子,雙腿發(fā)軟,心里慶幸裴寒走得不算快,但很快他就又覺得還不如走快點。 因為一出門,他就看見了門口近處聚著不少人。 眾人神色各異地看著他們,基本上都是把目光緊鎖在葉一琛身上,可能是不敢看裴寒,但更有可能的是葉一琛的模樣實在很難不引人注意。 衣著凌亂,一張臉之前貼在地上灰撲撲的,又被淚水洗過,從白凈小臉變成了花臉,可還是很漂亮,是怎么狼狽都掩飾不住的驕矜精致,又或者說,沾了點灰土的他反而有種反差魅力,正如一朵被嬌養(yǎng)出來的玫瑰,漂亮得無瑕并非是最稀罕的,只有嬌花滾入塵泥,才會顯得珍貴,才會突顯出美的價值,才會得來更多的憐愛。 校內(nèi)何人不知葉一琛霸道又低劣的惡名?最初逮住他皆覺得解氣,惡人有惡報,等見裴寒把他拽著到衛(wèi)生間里欺負了,雖然看不見場面,但是那嬌軟又凄凄的呻吟和哭叫,都透過沒有什么隔音作用的門傳出來,到了每個人的耳邊,撩得人心頭火熱。 聽得是度秒如年,終于兩人出來了,裴寒進時是什么樣出來就什么樣,只有葉一琛紅腫的眼睛和沒能系好的褲子,還有兩人身上帶著的腥甜味道,表明了發(fā)生的一切不尋常。 都是精力旺盛又沒什么經(jīng)驗的高中生,很難不想入非非,想看葉一琛又不敢多看,一個個臉紅心跳、口干舌燥。 一個人被推了出來,不得不主動開口叫住裴寒:“裴、裴哥……” 裴寒涼涼的眼神看過去。 “那個……”那人哆嗦一下,指著倉庫說,“博陽那里有點事,需要你過去一下。” “嗯?!迸岷~一琛的手腕,略微一用力,就把葉一琛給拽了過去。 到了倉庫里,就有人跟他解釋:“哥,他給了個信息,說知道一個愿意收留人類的基地,不知道是不是真假?!?/br> 裴寒眸光一動,目光這才吝嗇地落在靠著墻坐著的博陽身上:“在哪?” “我可以帶你們?nèi)?,上午十點,無論哪天都行,當然……是越快越好。”博陽說著,分神和他身后的葉一琛對視一眼。 他們都在確認對方的狀態(tài),博陽自然擔心葉一琛多一點,那細胳膊細腿的,怎么可能斗得過裴寒?但是一見面,發(fā)現(xiàn)葉一琛外表沒有什么大礙,倒是自己要慘很多了。 葉一琛見到博陽臉上身上有著不少被毆打的青紫傷痕,愣了一下,眼眶更紅了,想和博陽說什么,迫于現(xiàn)狀又無法開口。 “呵,你以為你還能跟我談條件?”裴寒嗤笑一聲。 博陽按著抽痛的腹部,不免有些緊張,說:“你們這么多人,商店里的東西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撐不過五天,我不會騙你就是了,畢竟我也想留條命活著,那里是我們原本的目的地,陳默告訴我的,不信你問葉一琛?!?/br> 有人插話道:“裴哥,別讓他太囂張,還以為這能和我們一筆勾銷呢!說話只說一半指不定哄鬼呢!你干脆就用……” 話沒說完,裴寒輕飄飄瞥過去一眼,這人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鴨子,沒了聲響。 裴寒臉色沒有任何變化,淡淡道:“我知道了?!?/br> 他不置可否,手腕一用力,拉拽著葉一琛甩到博陽面前。 葉一琛腳下不穩(wěn),博陽伸出手臂接住他才沒讓他摔倒。 “把他們關在這里?!迸岷ο伦詈笠痪?,轉身離開。 他的命令無人置喙,乖順聽從陸續(xù)而出,關門落鎖。 倉庫內(nèi)剩余博陽和葉一琛兩人。 “你沒事吧?”博陽問。 “我沒事。”葉一琛搖頭,從他身上起身,很怕碰到他的傷口而小心翼翼,“他們打你了?” 博陽扭動了一下肩膀,痛得抽氣,卻笑著說:“沒什么大事,就是踢了兩腳,我很快就用基地的信息把他們穩(wěn)住了?!?/br> 葉一?。骸芭丁?/br> 博陽比他聰明多了,葉一琛也感覺自己的擔心有點多余,反倒自己,看似沒什么傷,實際上被裴寒折騰得命都丟了半條。 直到現(xiàn)在,葉一琛的大腿內(nèi)側還酥酥麻麻的,一動就不適。他調(diào)整著坐姿,緩慢地同博陽一起靠著墻坐下。 博陽用著余光看他,幾回欲言又止,最后還是識相地什么都沒說。 - 葉一琛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靠著博陽的肩膀睡著的,再醒時面前亮了一盞小小的燈。 “天黑了?”葉一琛問。 博陽點頭:“嗯,黑了有一兩小時了,現(xiàn)在應該是晚上八九點?!?/br> 沒有時鐘和手機,他們僅能靠倉庫的小小一個天窗來判斷晝夜。 葉一琛直起腦袋,腳一動就麻得輕叫一聲。 “腿麻了?” “嗯……”葉一琛上手捏捏麻得發(fā)顫的小腿,有些遲鈍地想起什么,“我靠著你好像很久了,你沒事吧……” 他下意識想道歉,系統(tǒng)這時跳出及時提醒:“親,注意人設?!?/br> 葉一?。骸啊?/br> 葉一琛納悶,覺得系統(tǒng)的標準怪怪的,有時候他真的不懂這個人設是以什么標準來的。 “嗐,就被靠一下能有啥事,來,吃點糖。”博陽不知道從哪掏出一把糖果。 葉一琛眼睛一亮:“你怎么有的?” “背包被他們搶了,這是我在倉庫角落里找到的,就是這么一小把,聊勝于無吧?!辈╆柌痖_一顆放到葉一琛掌心。 葉一琛吃進嘴里,撫慰饑餓的胃:“很甜?!?/br> 博陽也吃,自嘲般笑了笑:“以前來商店,都看不上這種一塊錢三顆的糖,現(xiàn)在倒成寶貝了。” 葉一琛聽著也不免唏噓,但是和博陽想的不太一樣。 他沒見過這個世界以前的樣子,更懷念的是曾經(jīng)經(jīng)歷的那幾個世界。他最初穿越的時候,總是埋怨世界哪哪不好,到了現(xiàn)在這個,才知道自己是在福中不知福。 想念柔軟的床,想念香噴噴的飯菜,甚至想念那些變態(tài)臭男人,起碼他們對自己好。 “也不知道默哥怎么樣了……” 博陽忽然自言自語了一句,葉一琛聽了就跟著想起陳默。 陳默毅然離去的背影仍然鮮活地存在他的腦海中,明明才分離二十四小時不到,就覺得已經(jīng)過了很久。 一切都太意外了,一整天都兵荒馬亂,所有的預料之外都打得他們猝不及防,葉一琛若是孤身一人,根本應付不了。 落到如此境地,已經(jīng)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大約是落魄的處境和連續(xù)的打擊,博陽都開始惆悵不斷,嘴里不停地念著陳默:“到頭來,沒想到還是默哥給我們的信息救了我們。以前他那么不起眼……人真的挺好的?!?/br> 葉一琛不知說什么,只是點點頭。 博陽也沒有在意,自顧自說下去:“昨天你在醫(yī)務室的床上睡覺的時候,陳默交代了我很多事情。” “他跟我說,基地那邊每天都會派人出來尋找物資,必定會在早上十點經(jīng)過學校后門,所以一定不能錯過那個時間。他還說了,你喜歡熱騰騰的食物,所以自熱小火鍋必須留給你吃,還有夾心巧克力也是你最愛吃的;包里的花露水是給你留的,因為你皮膚嫩太招蚊子咬;在醫(yī)務室里找到的急救藥,都要好好保護,以備不時之需……” “他說了很多,我敢說沒人聽他一下子說那么話,很細致,很繁瑣。他還怕我記不住,找了筆寫紙上,寫了密密麻麻兩張,呃……對不起,紙在背包里,內(nèi)容太多我也是真的沒記住。”博陽笑了一下,“我認識你這么久,知道你難伺候事很多,但從來不知道你要講究的這么多,陳默寫那么長,都快五千字了吧,寫完還皺著眉頭仔細想有沒有遺漏的,我敢說要不是時間不允許,他能出本書了。” 大概是氛圍作祟,又或者葉一琛的細微改變,博陽對葉一琛的態(tài)度也有了變化,變得松弛輕松,丟去了虛假的討好,更真實,也更親近。 葉一琛一顆心也聽得沉浸下來,像是被溫柔的水熨帖包裹,暖融融的。 “真挺奇怪的葉一琛,陳默他居然喜歡你?!辈╆栴D了頓,“嗯……你長得很好看,討人喜歡是正常的,但是陳默對你的喜歡已經(jīng)超乎正常范圍了,不然他不可能會做那么多。他跟我說那么多,我淚都差點掉下來了,你別笑我,很難有人這么實打實地戳中我,我佩服他,叫他一聲‘默哥’是真心的?!?/br> 兩人面前擱置在地上的小夜燈,以微弱的光照亮一方天地,也照亮了博陽的雙眸。 博陽眼里閃動著光,說:“不是誰都默哥那個魄力和勇氣,他才多大???葉一琛你好好想想,他跟我們一樣,才他媽的十多歲啊,就超越了許多成年人。以前我也覺得我爸媽說的我們這種孩子,年紀小小談戀愛都是鬧著玩,當不得真……呃,說句題外話,就連你和江哥,你們這對從小定下婚約的青梅竹馬,我都覺得你們的感情不太靠譜,但是默哥對你的感情沒有一點玩的成分。開玩笑,能付出到這種地步的,幾十年的夫妻都不一定有。” “葉一琛,他一定很愛你,你能明白他為你做的嗎?”博陽說到這句話,轉頭看向他。 葉一琛對上他的雙眼,嘴唇張合,內(nèi)心情緒萬千,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博陽看他懵懵懂懂的樣子,嘆氣:“算了,你這么笨?!?/br> 博陽似乎也說累了,之后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葉一琛蜷縮在他身側,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小夜燈。不知過了多久,疲倦再次襲來,讓他入睡。 這夜,葉一琛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醫(yī)務室里陳默纏著他做的最后一場交合,他們抱在一起,rou體沒有任何隔閡地相貼,分不清是誰的汗水,氣息也交融在一處。 陳默做得太兇太狠,像是要做到天荒地老才罷休,把他做得體力不支,快要暈過去了。 激烈的yuhuo快要平息時,陳默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那時的他精疲力竭,沒有余力去聽,倒頭就昏睡了。 說的是什么呢? 他當時也沒有在意,就像是丟下一場亂七八糟的夢醒來就忘了。 可能是因為念起了他的好,可能是因為博陽的話,記憶回溯到他的夢里,從不起眼的角落逐漸浮現(xiàn)出來。 那夜,陳默緊緊擁著他,戀戀不舍吻了又吻。他先是長嘆一聲,似是無奈似是哀愁。 他的聲音太輕,輕得像是水面上的波紋轉瞬即逝,可似乎又太重,壓在人的心尖上,幾乎喘不過氣:“葉一琛……別忘記我。” …… 夢里夢外,葉一琛皆是哭得不能自已。 他明白了。 明白博陽所說的,也明白那夜激烈的放縱原來是一場沉默的告別。 陳默妥帖地為他安排好一切,那一走,帶著赴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