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弟弟肩膀被刺穿了
劉文韻早就醒了,睡到半夜就有人將他和顧星宇帶來這里一頓毒打,他一直都知道是段巒統(tǒng)。 “哈哈哈哈!”段巒統(tǒng)從外面進(jìn)來,放肆大笑,“劉大人,好久不見,聽聞劉大人生病了,不在帝都好好養(yǎng)病,如今跑來這冀州,可是病好了?” “呸!”劉文韻毫不留情大罵道,“一介莽夫而已,真當(dāng)自己是根蔥?。 ?/br> 段巒統(tǒng)拿出手絹擦了擦臉,站在旁邊的周成揮了揮手,一名壯漢立馬舉著鞭子走到劉文韻面前。 還未等他再張口,鞭子已經(jīng)打在了他的身上,鞭子所到之處,立馬見血。劉文韻仔細(xì)一看,那鞭子上布滿了鐵刺。 只是打了三下,劉文韻渾身已經(jīng)被血染紅了,放眼望去,仿佛全身有無數(shù)顆釘子釘進(jìn)了他的rou上一樣,一個個血孔觸目驚心。 “殺了我,你也得不到天下!”劉文韻痛得滿頭大汗,面對敵人,他卻不想示弱,“老夫就是死了,日后還有千萬個如同老夫一般的人盯著你!” 段巒統(tǒng)擺擺手,壯漢立馬退后,好似才看到他身上的血一樣,大呼一聲:“哎呀呀,莽夫,莽夫!” “劉大人可是當(dāng)今圣上最寵愛的臣子,當(dāng)年他可是聞太傅力薦的學(xué)生,怎的這么不知輕重,那雙手啊,寫的一手好文章?!倍螏n統(tǒng)走向幾步,又殘忍道,“我一介莽夫確實不如劉大人寫的好,可你一介匹夫,卻也大不過我手中的劍。” “段巒統(tǒng),難道你就不怕百年之后世人如何看待你嗎?”劉文韻口腔有鮮血流出,可他努力咽下去,毫不示弱,“若是你還依舊執(zhí)迷不悟,死了我一個又何妨?我大楚有無數(shù)個劉文韻出來,總有一個,會將你碎尸萬段!” “是嗎?”段巒統(tǒng)手中拿出一把匕首,露出殘忍的笑容,“有一個我打一下,有十個我殺十個,至于你,怕是沒了機會了!” 話音剛落,顧星舒眼前突然閃過一道血光,緊接著他聞到了腥味,而他的側(cè)臉有什么東西緩緩流下。 “……畜生!” 顧星舒費力抬頭望向旁邊的劉文韻,人已經(jīng)昏迷不醒,一入眼便是被割掉的手掌鮮血正在不斷流出,渾身是血,觸目驚心,他握緊了拳頭。 段巒統(tǒng)看著腳下的五根手指,厭惡似的拿出手絹掩蓋住鼻子,聽到顧星舒說話,朝他走來。 身后的壯漢過來揪住顧星舒的頭發(fā),讓他抬頭看著面前的人。 段巒統(tǒng)目光從驚訝到驚喜,再從驚喜到討厭:“像,太像了?!?/br> 如果不是那人早就死了,他甚至都要懷疑這個人就是顧星舒。 “顧公子,久仰大名?!?/br> “不用廢話?!鳖櫺鞘鏆馊粲谓z,眼中布滿了血絲,含著淚光,他的臉頰被溫?zé)岬难翰紳M,說話都沒什么聲音了,“要殺要剮,隨便?!?/br> “你我本無冤無仇,可誰讓你差點壞了我的好事?!倍螏n統(tǒng)似乎看著他在對另外一個人說話,“你軍功赫赫,只是陪著皇上睡了一覺就得到了一切,作為武將,我看不起你。” 顧星舒眼神渙散,不接他話。 何必與他浪費口舌,壞事做盡卻要大家感恩戴德,哪有這等好事。 “老夫承認(rèn)當(dāng)年殺了你,可最想殺你的,并不是老夫,而是當(dāng)今太后,就連你那些字據(jù),也要感謝太后才是?!?/br> 原來如此,顧星舒一直想不通段巒統(tǒng)是如何模仿他字跡的,可若是太后給的,那就很好理解了。 畢竟當(dāng)時還未出征時,他替楚蕭抄過佛經(jīng),想來,太后那時候就已經(jīng)在打除掉他的注意了。 “罷了,若是你真要討命,便去向太后討吧?!痹捔T段巒統(tǒng)轉(zhuǎn)身離開,走到門口又停下,看了眼顧星舒說,“顧公子,老夫就不為難你了,能不能活著走出去,那就看你造化了?!?/br> 所有人離開后,顧星舒一道淚痕劃過臉頰,與劉文韻手指撒在他臉上血痕融于一體。 “對不起了劉大人,是……是我害了你?!?/br> 若不是我非要讓楚蕭派人過來配合,也不至于牽連你,若是來生……再相見,顧星舒一定好好道您一聲“謝謝?!?/br> 段巒統(tǒng)與眾人一直走了七八個彎才走出周府,這地下不僅藏著藩屬人,還有許多私養(yǎng)的兵,如今拔掉兩根大刺,這周府也就不用留著了。 “納達(dá)爾瑪可找到了?” 周成忙說:“并未,不過丞相放心,就算她拿走了賬本,如今沒了這些人,她照樣不會活著走到皇上跟前?!?/br> 段巒統(tǒng)笑了笑,隨后停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周大人,來日老夫成就大業(yè),定然與你平分天下!” 周成笑容滿面,滿眼冒光:“那臣先恭喜丞相了?!?/br> “好說好說,周大人留步,來日老夫再與你喝兩杯?!?/br>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br> 看著段巒統(tǒng)的馬車走遠(yuǎn)后,周成臉上笑容立馬消失,轉(zhuǎn)身進(jìn)府叫來管家進(jìn)了書房。 而在他進(jìn)去沒多久后,馬車去而復(fù)返,停在了不遠(yuǎn)處的箱子里。 “丞相,一切準(zhǔn)備就緒,兩萬兵馬只留下了兩千不到,納達(dá)爾瑪應(yīng)當(dāng)就藏在周府,至于周大人知不知情,那就不知道了。我們的人會守住城門,只要一有異動,一個不留?!?/br> “無妨,動手的時候不要留任何活口?!倍螏n統(tǒng)掀起車簾看向周府大門,“你帶一些人留下善后,今日周府多少人,老夫就要多少條命?!?/br> “是!” “周成啊,不要怪老夫心狠,是你沒命跟老夫平分天下!” —— 寅時不到,整個周府火勢漫天,凄慘的哭喊聲此起彼伏。 有兩道身影一直穿梭在地下通道里,這里仿佛是地下世界一樣,地上該有的一切這里都有。 “哥哥,公子在這里這里!” 聽到聲音的少年回頭,不是順騰又是誰。 他急忙跑過去一腳踹開鐵門,顧星舒和劉文韻果然被關(guān)在這里。 “公子?公子醒醒!” 順騰急忙探了探倆人呼吸:“不要怕。還活著,快解綁出去再說?!?/br> “好!”摸瓜轉(zhuǎn)身準(zhǔn)備解開劉文韻,剛才著急看顧星舒沒留意,這會才看到他的五指全部被砍掉了,“哥哥……劉大人的……手指沒有了?!?/br> 順騰急忙過來查看,立馬發(fā)現(xiàn)了地上的五指,倆兄弟沒見過這么血腥的畫面,忍著恐怖他拿出一個布袋將十根手指都裝進(jìn)去揣在了劉文韻的懷里。 “快走!” 倆人從劉文韻失蹤后便一直躲躲藏藏跟蹤著他們來到了周府,那天順騰摸瓜都受了傷,好在他們沒和那些人糾纏跑了,這才有機會找到顧星舒藏身之處。 他們混跡在周府士兵中,準(zhǔn)備找機會救出顧星舒,可奈何這幾日他們都沒線索,直到今日段巒統(tǒng)來了以后,他們才溜進(jìn)來。 “哥哥,你聞到一股味沒有?” 倆人各自背著一個人往出口跑,此刻周府大火彌漫,到處都是尸體以及血液。 “聞到了,好像是哪里著火了。我們趁亂逃出去,你小心點,到門口面巾打濕再戴上?!?/br> “好?!?/br> 順騰摸瓜已經(jīng)在地下藏了一天,這里的地形早就摸清楚了,所以逃出來沒費多少力氣。 只是出來后倆人都愣住了,整個周府仿佛進(jìn)了地獄一般,這哪里是著火了,完全就是把人丟進(jìn)了十八層煉獄,火舌沖天,目光所及之處全是火。 “快走!” 順騰已經(jīng)來不及思考了,拉起還在發(fā)呆的摸瓜就往后門跑去,可倆人還沒跑幾步,迎面來了七八個黑衣人。順騰認(rèn)得他們,上次截走劉文韻的,就是這伙人。 “還想往哪里跑?”為首那人正是段巒統(tǒng)的心腹,他提著刀走向順騰摸瓜,看見他們背的人露出一抹譏笑,“上次讓你倆跑了,正好,這次陪你主子一起走吧!” “小心!”順騰立馬推開摸瓜,雙方很快參與交戰(zhàn)中。 順騰摸瓜的武功是顧星舒親自教的,雖沒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可保命綽綽有余,然而如今倆人還得照顧兩個傷患,力不從心,沒一會便敗下陣來。 顧星舒與劉文祖被放在地上,順騰摸瓜擋在前面不讓他們靠近,或許是受不了這么高溫度,劉文韻先慢慢轉(zhuǎn)醒。 他的右手五指全部斷了,此刻手掌盡是血rou模糊一片,半個手臂都處于麻木無知覺的地步。 “有兩下啊,我告訴你小朋友,看你穿的衣服應(yīng)當(dāng)也是丞相的兵,與其反抗,不如跟哥哥回去,哥哥保證你們吃香喝辣的。” “休想!”摸瓜胳膊受了傷,周圍是火海,面前是豺狼,是生是死路已明確,倆兄弟沒發(fā)現(xiàn)身后倆人醒來,好似心有靈犀一般,默契對視一眼。 “弟弟,不怕?!?/br> “哥哥,我不怕!” “好?!表橋v看向?qū)γ娴娜?,再次舉起了手中的長刀,“去死吧!” 倆人再次陷入打斗中,劉文韻看到了自己被割掉的手掌已經(jīng)簡單上了藥包扎了,想來就是這倆孩子。 回身看到躺在旁邊的顧星舒,劉文韻并沒多在意斷指的手掌,挪過去將人扶了起來。 “三公子?三公子醒醒!” “摸瓜!” 隨著順騰一聲尖叫,劉文韻望去,摸瓜肩膀被劍刺穿,他心里一緊,可自己不會武功,如今倒成了倆孩子的拖累! “我殺了你們!我殺了你們!”順騰已經(jīng)殺紅了眼,看到弟弟被劍刺穿,他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發(fā)揮出了全身力氣去打斗! “不知好歹!”為首那人拿出信號彈一拉,火勢蔓延的上空立馬炸開一團(tuán)火花。 劉文韻知道那是在叫人過來,他急切道:“帶上你弟弟快走,再不走水都得死在這里!” 然而順騰根本聽不進(jìn)去,他只知道弟弟受傷了,公子也昏迷不醒,他最想保護(hù)的兩個人都受了傷,他一個都沒有保護(h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