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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領(lǐng)養(yǎng)阿貓阿狗(高H)在線閱讀 - 變態(tài)的腦回路

變態(tài)的腦回路

    杜成遠心頭緊了一下。他很清楚“想念”這種煎熬,如果小貓能得到愛與喜歡他當然很開心。只是Anton的痛心疾首到底有幾分是真心有幾分是荷爾蒙上頭對獵物的追逐,杜成遠還不能把握。這份感情的來源太不可控。雖然Anton此刻看上去的確慘兮兮的,但杜成遠還是搖了頭。

    “隔著窗戶看?我憑啥讓你站在我家草坪上?!?/br>
    “你家缺修草坪的園丁嗎?” Anton問得很急迫。

    “缺,但我只要有園藝師資格證的?!薄《懦蛇h冷笑。

    Anton的眼神黯淡了瞬間。杜成遠嘆了口氣。

    “你要是真的對他好,你就把給他喂的藥帶過來讓我檢驗一下成分,不清楚成分,我們也不敢給他胡亂用藥治療,都是激素類藥物,用的不好了弄巧成拙?,F(xiàn)在只能讓他那樣熬著。”

    Anton像是得到了什么大赦似的馬上點頭哈腰應(yīng)承下來。

    “好好,我現(xiàn)在就回去取過來,馬上就去,你等我兩個小時,這個點兒是下午下班時間,估計有點堵車,我這就出發(fā)……“

    Anton絮絮叨叨的,站起身沖著杜成遠的背影邊點頭邊往外跑。

    “你站住?!啊《懦蛇h喊他。

    Anton一個立正原地站好。

    “你車鑰匙呢?“

    Anton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穿了個病號褲,上身還光著。

    杜成遠扔給了Anton一件病號服,苦笑著嘆了口氣。Anton這個樣子光個膀子跑出去他們診所里的小姑娘不都得瘋了。

    Anton飛快地把自己塞進了那件病號服,里外都是反的,但他絲毫沒有察覺,一直都在一個人嘀嘀咕咕。

    “呃,車鑰匙,對,鑰匙呢……“ Anton像是已經(jīng)神志不清了,他開始到處尋找他的車鑰匙,趴在地上看手術(shù)臺底下,又順著柜子一路摸索。但非常徒勞,他這種尋找根本沒有目標,只是被強烈情緒支配著的無意識行為而已。

    其實Anton這個樣子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這段時間以來他經(jīng)常一個人在家找東西,所有的角落包括沙發(fā)和地板之間那一指高的縫隙他都不放過,反反復(fù)復(fù)每天都能趴在地上看三四遍。等回過神來了又站起身立在屋子中間發(fā)愣,想不起來自己要找些什么。

    杜成遠搖了搖頭。

    “你這個樣子開車上路又得撞多少個人。我叫司機開你車把你送回去,你那身破衣服也帶上,車鑰匙還在口袋里。這會兒診所也快下班了,你要是真有誠意,明天一大早上班的時候再來吧?;丶易屇隳且诲佒嗟哪X子也清醒一下?!?/br>
    杜成遠有他自己的打算。他不想再和Anton多糾纏,他打算明天再見Anton一面把那個藥拿過來,順便和他簽一份協(xié)議,從此以后互不干涉,他不得再靠近小貓小狗三米之內(nèi)。

    協(xié)議還得起草,Anton現(xiàn)在這個糊里糊涂相思欲絕的樣子也不適合簽協(xié)議。

    “好,都聽你的,聽你的安排……“ Anton小聲說。”那,那個,明早,要預(yù)約嗎?會不會攔著我不讓我進……“

    “你他媽的到底是個變態(tài)還是個弱智!“ 杜成遠都要被他磨嘰死了。”你手里拿著我兒子的藥我能不讓你進!滾吧滾吧滾!“

    “這就滾這就滾?!薄nton一秒都沒猶豫撒丫子就往外跑,生怕晚了一步杜成遠再反悔不給他贖罪的機會。

    Anton走后杜成遠一個人在手術(shù)室里掐著太陽xue站了很久。變態(tài)的腦回路就是不一樣,對個話真費勁。杜成遠的頭都要疼炸了。

    接倆孩子回家的路上,杜成遠從后視鏡里看到小貓小狗頭抵著頭在盯著什么東西看,特別聚精會神的樣子。

    “瞅什么呢?” 杜成遠笑著問。他一看到倆孩子就總是合不攏嘴。

    “爸爸,車坐椅上有一只小瓢蟲!” 小貓神神秘秘地說。

    杜成遠笑,真是小孩子,對什么都好奇。

    “爸爸,明天早上能不能把它再帶回來?” 小貓趴在杜成遠的座椅靠背上問。

    “帶回來?” 杜成遠不解。

    “嗯啊。” 小貓下巴抵在椅子上點了個頭。“把它放回到上車的地方,要不然他該找不到爸爸和哥哥了?!?/br>
    杜成遠死死咬住嘴唇?jīng)]有哭出來,下一個路口他就拐了回去。一個小瓢蟲,明天早上可能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能不能看到了,如果再找不到了兩個孩子該傷心了,覺得沒有把它放回家。

    “咱們現(xiàn)在就送它回家,和家人一起過夜才溫暖啊?!?/br>
    這兩個人間的小精靈啊,誰的心能不被他們?nèi)诨?/br>
    第二天早晨杜成遠來到辦公室的時候就覺得不太對勁兒,辦公區(qū)的那些女員工三三兩兩的一直在竊竊私語,臉上笑得跟開了花兒似的,還一個勁兒地往一個方向探頭望。

    杜成遠順著那個方向望去。只見接待室里有一位一身正裝的男士,背對著接待室的玻璃門站著。雖然看不到臉,但就那筆挺的西裝下衣架子般的身材,就足以讓杜成遠明白這些花癡女同事在議論什么。

    杜成遠看了看表,離上班時間還有五分鐘,誰來這么早。

    他剛推開接待室的門想問一問,那人就自己扭過頭來了。

    “早啊杜老板?!?/br>
    Anton?

    杜成遠沒想到Anton能穿成這個樣子。

    “你搞什么穿成這樣你去結(jié)婚嗎?” 杜成遠皺著眉嫌棄地望著Anton。

    Anton一改往日囂張的氣焰,這會兒倒有些局促了,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

    “不是說……說訪客必須衣著整齊嗎?……昨天你說不接待那個……短褲……“

    “那也沒讓你……“ 杜成遠把后面的話咽回去了,他覺得Anton的腦子的確有些問題,腦回路跟常人不一樣,說了也是白說。

    沒想到Anton非常執(zhí)著又小心翼翼地追問:“哪里有不合適?我可以去換,馬上去都行?!?/br>
    “得了得了你別在那現(xiàn)眼了,進我辦公室吧?!薄《懦蛇h扭頭就走,好像覺得Anton這樣一副花瓶的造型實在是讓他尷尬。

    但明顯他的女同事們都不這樣認為,許多雙目光都一直黏在Anton身上追隨著他直到辦公室的門被關(guān)緊。

    “來這么早?!薄《懦蛇h給Anton接了一杯溫水,遞給他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眼睛腫腫的,像是哭過了。

    “呃,謝謝?!薄nton居然站起身雙手接過了水。這是杜成遠第一次聽到Anton說謝謝。

    “我昨天在前臺問了一下,說訪客最好提前五分鐘到接待室等候,我就早了些來?!啊nton接過水的時候還禮貌地微微欠身鞠了個躬。

    “這不是會說人話么?!啊《懦蛇h瞟了一眼Anton那畢恭畢敬的模樣。

    “還在學(xué),還在學(xué)……“ Anton也很謙虛。

    “哦對了?!薄nton放下水杯從口袋里摸出個小藥瓶?!澳憧淳褪沁@個?!?/br>
    杜成遠接過那藥瓶一看,包裝上沒什么藥監(jiān)局批號,就是簡單地講了一下服用方式,成分含量那里一看就是在扯淡。

    “行吧,我一會兒拿去化驗一下成分。謝謝?!薄《懦蛇h看了看表,給律師發(fā)了個簡短的信息。他在等那份協(xié)議,昨天熬夜匆匆起草好發(fā)給了律師,這會兒應(yīng)該修改得差不多了。

    辦公室里沉默了幾秒,Anton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有些小心地試探著告訴杜成遠:

    “那個……我已經(jīng)在一個精神病院報名了。”

    杜成遠看了他一樣,覺得這種事情沒必要向自己匯報。但他還是本著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的態(tài)度點了點頭?!斑溃呛芎??!?/br>
    想了想,杜成遠又補上了句。“倒也……不一定非要去精神病院。心理診所也可以?!?/br>
    “那個太慢,精神病院快一些?!薄nton解釋。

    快?杜成遠不知道“快一些”是什么意思。不過他也沒主修過精神科心理衛(wèi)生科,便也沒做什么評判。

    屋子里面又沉默了。然后又是Anton尷尬地清嗓子,試探著開始講話,一切好像都周而復(fù)始起來。杜成遠有些不耐煩地看了看傳真機,焦灼地等待著那份協(xié)議發(fā)過來。

    “我能不能,見他一面……“ Anton低聲問。連身子都縮低了。

    傳真機終于響起,杜成遠松了一口氣,這場對話終于可以結(jié)束了。那么幾張A4紙,今天卻顯得格外漫長。杜成遠一直伸著手候著,自己也覺得有些尷尬。于是他回答了Anton的問題。

    “不行。萬一你做出什么傷害他的舉動怎么辦。“

    “你們都可以在場!我只是想見見,隨便說上幾句話……“ Anton的辯白有些焦急。

    “你們見面就是不平等的,你以什么姿態(tài)跟他見面?主人?強jian犯?” 杜成遠的聲音夾雜在打印機運轉(zhuǎn)的聲音中,更顯得半點感情色彩都沒有。

    Anton的頭更低了,他知道這些都是更改不了的事實。

    “那要怎樣才算彌補?!?/br>
    傳真已經(jīng)結(jié)束,杜成遠最后審核著那份協(xié)議。他隨口應(yīng)付著Anton。

    “他承受的你也承受一下算是彌補吧。”

    “嗯?” Anton有些不解。

    杜成遠眼睛依舊盯著那份協(xié)議,手在桌子上摸到了那瓶藥,推向了Anton。

    “你也吃。”

    杜成遠想讓Anton識趣一些停止那沒完沒了的廢話。 有些傷害不是說彌補就能彌補的。

    然后辦公室里果然又沉默了。杜成遠很慶幸他終于不用再應(yīng)付Anton的逼逼了,他花了五分鐘時間迅速校對了一遍協(xié)議,沒什么問題,他低頭先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準備連筆帶紙一起交給Anton。

    但是當他抬起頭的時候愣住了。

    Anton把一個空藥瓶還給了他。

    “cao藥呢?” 杜成遠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Anton趕緊搖了搖瓶子?!皠e著急這留了三粒,足夠你們檢驗了?!?/br>
    “臥槽我說剩下的藥呢!” 剛才還有半瓶子呢。杜成遠死死盯著桌上那杯白開水,已經(jīng)幾乎喝空了。

    “我吃了,杜老板,我真的,想見他?!薄nton望向杜成遠的眼睛里充滿了期待與渴求。

    “你大爺?shù)?。” 杜成遠罵了一句,拉開辦公室的門就喊護士。

    “安排洗胃,立刻馬上?!?/br>
    杜成遠擰身回來一把拽過Anton脖子上的領(lǐng)帶拉近他的臉一字一頓地對他說:

    “急診洗胃的錢全是你自費?!?/br>
    “錢都給你,都給你,我留著也沒用……“ Anton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杜成遠拽著領(lǐng)帶從椅子上揪了起來一腳踹出了辦公室。

    跟個變態(tài)相處還真是費勁。杜成遠每次都太陽xue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