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執(zh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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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不知怎的,文宣睡了好幾日。 明月思索了一番:要么是藥物的副作用如此,要么是文宣……潛意識里不愿醒來。后者的可能性極大,明月微微嘆氣。 外面的風雪不知何時又大了,一開門便浸透了一身雪,凍得人四肢僵硬、口唇發(fā)白。明月費了些力氣才將門遮掩住——如今的文宣靈力跟修為盡散,rou身與凡人并無兩樣,只不過因根深蒂固、日積月累下的心法讓使身上的輕傷愈合得快些。 至于其他的傷勢…… 明月看了眼對方安靜閉目的睡顏,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眼處兩只血窟窿的畫面印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偽造出來的眼睛自然沒有視覺。 可文宣依然會畏光。明月想了想,還是找來一條長短適中的白綾往對方的眼處蒙上。微微一使力。 文宣便被他抬起了上半身,發(fā)絲垂落,堪堪遮掩住面頰。 嘴唇抵在他的肩膀,明月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顫抖。 應是從未與對方如此貼近過,他的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手指插入對方微亂的發(fā)里,順著發(fā)尾弧度摸到白綾的邊角布料,再緩慢地打上一個小結。固定完畢后將人抱在懷里許久。明月的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外面的風聲始終徘徊在耳邊。 不知過了多久,他再次聽到踏雪的聲音。 明月連忙將人放下,給對方蓋好被子、掖好被角。 屋門被人推開,刺耳綿長的一聲。 滿身風雪的辛楚梁便正好對上明月的視線。對方神態(tài)冷漠,姿態(tài)不緊不慢地將背簍里裝的藥材擱置在桌面上,在里面翻找了一陣兒后掏出一枚藥草,“你需要的藥草,帶回來了。” 明月下意識吞咽了下唾液:可能是對方前幾日那個夜晚的眼神與話語叫人太過印象深刻,他竟一時有些生懼,挪不開步伐。 移開視線,明月連連點頭,“……多、多謝師兄。” “不必。”辛楚梁為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文宣醒了沒有?” 明月誠實地搖頭,“沒有……” 辛楚梁不動聲色地呼了口氣,沒再多言語。 興許是屋內環(huán)境過于逼仄安靜,明月覺得壓抑,他看了眼窗外的景色,又看向辛楚梁空蕩蕩的腰側,喚道:“師兄……” 辛楚梁端著茶杯,回眸看他,“怎么?” “其實在你從雪落山將文宣帶回來的那天起,我便有些困惑?!?/br> “什么困惑?” 有許多,曾經(jīng)的,如今的。 明月試探性地開口詢問道:“師兄……你的佩劍呢?” 空氣凝滯了一瞬。明月少有的感到窒息——他看著辛楚梁放下茶杯,望向自己的時候又沉默著不發(fā)言——明月自然知道辛楚梁在數(shù)百年前便已達大乘境界,只差突破。 師兄動怒了。這鋪天蓋地的靈壓釋放出來的時候,明月險些以為自己要因承受不住而彎下腰身跪在地上。 可辛楚梁只釋放了一瞬,便收斂回去,語氣始終冷漠: “扔了?!?/br> “……” “為何?” “想扔便扔了?!毙脸猴嬃艘豢诓?,“你想如何?” “我沒想……我只是……”明月摸著發(fā)痛的額,“我只是覺得師兄你最近這幾百年來,都太過古怪了?!?/br> “古怪?有嗎?師尊他老人家是這樣告訴你的嗎?” “不關師尊的事,是我——我自己察覺到的?!?/br> “你能察覺到什么?” “我……” 不知是不是明月的錯覺,辛楚梁此時此刻的眼神分明是淡定自若的,卻莫名叫人心頭一顫。他卯足了勇氣。 “你不覺得……文宣現(xiàn)在變成這樣特別蹊蹺嗎?先不說誰能廢他的修為,更何況……又有幾個人能近他的身呢……” 辛楚梁將茶杯擱置桌面,發(fā)出“咚”的一聲,“你懷疑我?!?/br> 不是疑問句,是陳述句。 “……不敢。只是……我們三人從小一起長大?!?/br> “我也很想相信你,師兄。但是——” “——但是你用你所剩無幾的靈力,窺探到我身上的異樣。”辛楚梁的嗓音低沉,語氣不緊不慢,“對嗎?” “……” “明月,你天生體弱,又是外族人,師尊為了將你安置在此費了不少功夫——還讓我多幫襯照顧你一番。” 明月一時啞然,不知該如何回應,僵硬許久。 “你天資聰慧。”辛楚梁不咸不淡地說道,“不該用來懷疑我?!?/br> “我知道……” “既然知道,就安安靜靜搗你的藥吧?!?/br> “是……” 辛楚梁越是這樣,明月心中的疑惑越是擴大。 到底是為了清楚明白一片未知的真相,還是僅僅因為一個人? ——他有些摸不透了。 辛楚梁眼下蒙了層滯留的陰影,只稍許一陣,閉眼假寐。 明月沒有去搗藥,也沒有再去詢問師兄。 他只是靜靜坐到床邊,猶豫再三后咬破自己的指尖,眉間因疼痛而微微蹙起,往自己的另一只手印畫結印,正要將掌心貼近文宣心房的時候——只一剎那,明月甚至反應不過來,便被一股力量猛地往后扯去。眼前一黑,頭皮發(fā)麻的感覺接踵而來。 這次他用余光成功看見了師兄抬手的動作。 下一秒自己的胳膊便被對方攥住。還未等使用力氣,只聽聞一陣刺耳的“咔嚓”聲,明月只覺胳膊一軟,疼痛的細胞便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他痛苦地叫出了聲,“辛……” “不該如此?!毙脸旱统烈鞯?,“明月,不該如此?!?/br> “你無能,亦無能力拯救他人?!泵髟骂澲燮ぃ^發(fā)被用力拉扯,近乎要將之斷裂開的力度,“師尊讓你在此安穩(wěn)度日,師兄也真心實意地幫你——你卻非要知曉所謂的真相……” “不管不顧。明月,師兄何時見你這般執(zhí)著過一件事?” “你還是不長記性?!?/br> “你永遠都只是旁觀者、局外人?!?/br> 釋放出來的靈壓壓迫得明月睜不開眼,他想說話,張開口唇仍然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明月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異樣,不知緣由而出現(xiàn)的——不該出現(xiàn)在修道之人身上的。 “師兄……!”明月猛然睜開雙眼,“你……你……” 辛楚梁唇角微微一咧,眼里毫無笑意,“我大逆不道、我違背師尊的教誨。”湊近明月的臉龐,眼里猩紅一片,“你想如何?” “你連……” 鉆心的疼蔓延至全身上下,明月聞到了血腥味。 近乎將意識盡數(shù)淹沒的窒息感。眼睫不知為何染了血水。 再一睜眼,只剩下滿世界的血紅。 “……自己都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