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萬少女美夢破碎，白馬王子陳凈愛的竟是大肌霸型男」

    「長腿美男陳區(qū)長榮登同志圈夢中情人榜首」

    「高聲浪叫爸爸真棒，陳區(qū)長辦公室打炮」

    「酒店開房脫衣上床，陳區(qū)長日哭男職員」

    「知情人爆料，陳區(qū)長最愛給男童開苞，曾夸贊芽瀧區(qū)人妖口活真好」

    「陳凈支持種族平權(quán)，竟是因為黑人的＊＊特別大」

    「陳區(qū)長與少數(shù)族裔黑人握手，夢想脫褲子給對方口」

    「漂亮區(qū)長的屁股為什么這么翹，原因竟是……」

    「緊身西褲包裹翹臀，區(qū)長上班不穿內(nèi)褲」

    「禍國妖妃重新現(xiàn)世，錯投男身化名陳凈」

    「政治明星陳gay親口承認同性愛，女校學(xué)生集體痛哭現(xiàn)場如同追悼會」

    「一夜七次，約炮群p，夜店陳凈大戰(zhàn)巨根牛郎」

    「gay吧一條街改放政府報告會議助興，陳區(qū)長一出鏡sao0腿軟尖叫要猛1」

    「gay圈天菜出席經(jīng)濟座談會，俊俏優(yōu)雅長發(fā)飄飄，黑襯衫勾出大胸肌」

    「猛男對著陳凈照片狂擼，腎臟透支送醫(yī)院搶救」

    「政府白天傳出陣陣呻吟，疑是區(qū)長約Money　Boy上門服務(wù)」

    「富家公子陳凈早年喜愛溫柔人夫，強取豪奪當著妻子們的面玩俄羅斯轉(zhuǎn)盤」

    「三更半夜陳區(qū)長現(xiàn)身街頭，進便利店買最大號避孕套」

    「據(jù)爆料陳凈大學(xué)時期聚眾飛葉子，嗨翻天后脫光群P酒池rou林」

    「盤點歷史上著名同性戀，最誘人者非陳莫屬！」

    「勁爆真相！干部公廁、令港名妓，看陳美男一路睡上高位」

    「工會黨高層男同密集，陳凈脫衣挨個服務(wù)」

    「驚天爆料！陳區(qū)長曾假扮站街女，濃妝艷抹招嫖客，十塊錢可以干三次」

    ……

    我面無表情地翻看這些新聞，放下手機看圍坐在會議桌旁人，他們都立刻轉(zhuǎn)移目光，不敢跟我對視。

    “都說說自己的想法吧，這次該如何公關(guān)。”

    事情的起因并不復(fù)雜，陳棲雪音樂會后受記者采訪談到自己的家庭，提了一句“陳凈從小就喜歡同性”。

    人民黨把這句話當做頭版頭條，煽動娛樂媒體胡編亂造，在網(wǎng)上掀起軒然大波，現(xiàn)在打開登陸網(wǎng)絡(luò)就能看到這種東西，到處都是，標題尺度之大令人咋舌，點進去看都是胡扯八道，他們拿不出任何確切證據(jù)。

    這一次做公關(guān)難于上青天，我要面對的是人民黨——新國第一大黨，也是開國政黨，實力碾壓工會黨，陳、聶也不能幫我。

    因為人民黨要對付的就是他們這群工會黨幕后推手，而我不過是擺在明面上的靶子。

    早晨九點半一過，我沒有耐心再跟他們空耗，帶著秘書開始今天的行程。車在樓下等著，新?lián)Q的，很低調(diào)的黑色保時捷卡宴。

    我今天穿得也低調(diào)，黑藏青色舊西裝，長發(fā)盤在禮帽里，戴著墨鏡快步走出大樓，一瞬間人聲蜂涌，各家媒體爭相擠在安全線外，保安嚴防死守，不準他們向我靠近。

    除了記者以外還有女孩子，哭著嘶喊陳凈我們支持你我們喜歡你。這樣幼稚而真摯，只讓我想嘆息。

    坐進車后座，車輛快速駛出人流，我摘了墨鏡，按摩睛明xue，問身旁的助理覃奕：“把今天的行程報一遍?！?/br>
    覃奕是我從上百名應(yīng)聘人中挑選出的新任助理，中國人民大學(xué)畢業(yè)，我綜合考量過他的學(xué)歷、家境、社會經(jīng)歷各方面，兩周前確定任用他。才上任不久，就跟著我碰到危險時期，但他依然沉穩(wěn)不多話，我還算滿意。

    “9:50分，視察小福宮博物館建設(shè)進程，在現(xiàn)場召開CEA工作會議。

    10：30分，參觀天福路等街區(qū)，與政府官員策劃招商引資事宜。

    12:00，與紫郡假日酒店總經(jīng)理共進午餐……”

    紫郡是陳鐘岳名下的產(chǎn)業(yè)，有意入駐令港區(qū)，不止這一家連鎖酒店看見了商機，小福宮開業(yè)后必定需要配套的酒店設(shè)施，要知道目前令港區(qū)內(nèi)根本沒有高檔賓館，很多人都去郎梅邯區(qū)的希爾頓住宿。

    “下午2:00，與工會黨主席進行電話會議。

    下午3:30，與住建部商議靈頓路下坡道路整改。

    下午6:00，與路德維格先生見面……”

    我打斷他：“這個劃掉?！?/br>
    特殊時期，我不能跟他們見面，路德維格，陳鐘岳，聶甹悠，他們也不想惹禍上身。

    “那下午五點的檔期需要補上嗎？最近有幾位先生、女士排隊求見您?！?/br>
    “有名單嗎？”

    覃奕點開新文檔，準備報名字，我制止他，抬頭掃一眼司機和副駕的位置，“記住，不是所有的文件都需要報出來，有時候直接給我看更好。”

    他有些驚訝，很快鄭重地點了下頭，把平板放到我面前。

    我快速掃了眼名單，劃出“章小晗”三個字，“聯(lián)系她，下午五點半約在西塞羅咖啡館。”

    恐怕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小福宮的建設(shè)進程，這里的一磚一瓦都曾被我設(shè)計過，它作為公立博物館，不以出售門票盈利，而是靠財政撥款經(jīng)營。

    未來五年政府必須從CAE雇傭團隊進行展覽品的日常養(yǎng)護。燈光射度、室內(nèi)濕度等都需要專業(yè)人士控制，警衛(wèi)保鏢也是剛需，還有講解員、網(wǎng)站編輯……

    “日后游客數(shù)量很可能爆滿，我要運營部設(shè)計一個預(yù)約系統(tǒng)，早上九點開館，下午五點閉關(guān)，這八個小時劃為16個時段，每30分鐘為一時段，有500個預(yù)約名額，這樣博物館在高峰期不會超過4000人，能保證游客的觀展體驗，而且確保了安全通道載人量的上限?！?/br>
    運營部人員快速做著筆記，我看向設(shè)計部部長，她是印度裔姑娘佩麗妮卡，姿色一流，頭腦也相當聰明。

    “日后你們工作的大方向在于開拓藝術(shù)衍生品市場，從最基礎(chǔ)的版畫，到瓷器倒模出的小冰箱貼，抓住游客的心理，不斷推陳出新。具體參考故宮博物院、紐約藝術(shù)博物館，他們在這方面是佼佼者。你們部門內(nèi)先商議，一周后把報告交上來?！?/br>
    原定半小時的會議延長了五分鐘，出門時我又看到了自己的畫，正對小福殿大門，一個四米長的玻璃展臺設(shè)在影壁的位置，里面鎖著我那幅取法郎世寧的黑色絹絲長卷。

    寶石顏料熠熠閃光，乍一看倒有云蒸霞蔚的萬千氣象。雖然畫的是小福宮全景，但擺在進門的位置，未免有喧賓奪主之嫌。

    我的雕蟲小技，哪里比得及徐渭、文征明、傅抱石、畢加索？

    可是其他人，包括在藝術(shù)領(lǐng)域具有資深品鑒能力的香川影織、王羽喆都大加贊揚，于是我順水推舟，應(yīng)下了這樣的設(shè)置。

    有時候上位者要保留幾分昏聵，坦然接受屬下不過分的諂媚，上下級關(guān)系才能更圓融。

    走到小福宮外又是攝像機懟臉，記者們嘰嘰喳喳吵得我頭疼，好不容易等保鏢護送我上了車，參觀天福路估計是不成了，我讓司機慢慢開車，帶我在周圍逛幾圈。

    幾分鐘后在街邊停車，一個政府官員坐進來：“陳局，喊我小劉就好，我陪您看一下街道規(guī)劃。”

    我點頭：“麻煩了。”

    天福路毗鄰小福宮，商業(yè)潛力巨大，過去破舊的小店鋪都要被重新改裝。

    “您看，那幾家店賣香料、賣古玩，比較有文化價值……”

    我稍微探頭，看見檀蘭旃香事館，芙蓉書畫等招牌。

    “政府可以補貼，但大部分資金還是要靠他們自己，重中之重是改造店面布局，我看他們很有消防隱患啊……”

    小劉連連附和：“您放心，我一定把這件事盡快落實到位?！?/br>
    下午，我讓覃奕開車帶我前往西塞羅咖啡館，這里相當雅靜，提前預(yù)約過，西崽領(lǐng)我進了包廂。

    章小晗已經(jīng)到了，笑靨如花，落落大方，和倫敦商學(xué)院那會兒大不一樣。當時她是丁慕白的女友，現(xiàn)在她是蓋若森的情人。

    前些天我接到蓋若森的電話，他快高興瘋了，我的方案讓他大賺一筆，榮膺金牌大鱷的身份。

    因為幫助騰明系，得罪了易淘系高層，易淘在香港上市的募股承銷商沒有美林美銀的份，我秘密給蓋若森寫了個方案：模擬易淘的IPO股票。

    易淘是中國公司，最大的股東卻是日本網(wǎng)銀和美國優(yōu)狐，通過一攬子金融產(chǎn)品配合兩家公司股票的比例調(diào)整，做空與做多結(jié)合，從兩家公司剝出與易淘相似的純凈資產(chǎn)，然后上市銷售。

    易淘在香港上市當天股價暴漲40％，我設(shè)計的產(chǎn)品與易淘股票市盈率相當，當易淘的股票漲的時候，這個股票會有幾乎相同的漲幅。

    就這樣，蓋若森雖然被易淘拒絕在門外，卻還是能跟著分一杯羹。他為了感謝我，除去答應(yīng)過我的那件事意外，還愿意跟CAE長期合作。

    正好我打算收購國內(nèi)一家中等規(guī)模的會展公司：古咖博覽，從而擴展CAE的展覽業(yè)務(wù)。本來該用自家的陳裕資本來做收購，但是陳裕資本仍被陳露夕把控，我轉(zhuǎn)而委托美林美銀，蓋若森同意只收1％的傭金。

    蓋若森想從英國飛來當面感謝我，我拒絕了，這個時候任何男人特意來見我都純粹是往槍口上撞，我讓他派來一位女性來洽談合作。

    跟章小晗溝通的過程很順利，美林美銀的方案無可挑剔，我直接簽了名。

    時間還不到六點，章小晗啜一口紅酒，高腳杯后的黑眸始終盯著我。

    “你不問我丁慕白的事？”

    我沒有回答，從何談起？他們的糾葛我又不好奇。

    章小晗徑自笑了：“他那種男人，都把我當成漂亮物件，玩一玩，不當真。但其實，是誰玩誰呢？”她明眸微睞，頗有風(fēng)情：“先是丁慕白，后是蓋若森，來一個我踩一個，上好的墊腳石?！?/br>
    我摸不清她的路數(shù)，炫耀？交心？喝醉了？我只能說：“章小姐，我來談公事，不是來聽你的浪漫故事?！?/br>
    章小晗不羞不惱，笑得嬌艷：“做鄧文迪當然需要本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你是實在人，我跟你說真話。最起碼能給你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以后你想找承銷人，腦子里第一個蹦出的就是我。”

    我捧場地笑一笑：“別具匠心啊?！?/br>
    “我已經(jīng)見識過太多人了，這世上，三分貴族都想裝成十分，暴發(fā)戶嘴臉；五分貴族都想裝成八分，吃相不算難看；八分貴族呢，心里更有數(shù)，裝九分就夠了，所以難辨真假。而十分貴族，超然于物外，從不弄虛作假，你就是這樣?！?/br>
    我覺得尷尬：“非要說這個嗎？貴族不貴族的重要嗎？”

    “看，就是這樣，你不在乎，就算坐在你面前的是英國女王，你也這樣說。”

    “你太會夸人了，章小姐，沒必要的。怎么活不是活呢，我跟你沒什么區(qū)別?！?/br>
    章小晗低著頭，手指摩擦杯沿：“我用自己的頭腦、姿色往上爬，我知道別人在背后怎么說我，我那些閨蜜們……”她冷笑一聲：“呵，我不在乎，這一切都是我身為女人的自由，就像男人能出賣體力一樣。我很自信，我可以超越丁慕白，甚至蓋若森，他們靠出身擁有的，我憑借自己的能力拿到。

    但是，陳凈，我永遠都沒法超越你，一個富有家族能培養(yǎng)出的最貴的東西，都在你身上，才華，氣質(zhì)，悲憫天性，對一般人我絕對不會交淺言深，但你不一樣，你能聽懂。”

    臨走前，她再一次說：“你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幸運?！?/br>
    我沉默許久。我知道她說這些話的前提是：她不知道我背地里是怎樣一個爛貨。我撫摸自己精心保養(yǎng)的柔亮黑發(fā)，笑了。

    手機鈴響，驚醒我的遐思，又是蘇勛那賤人，每次他來電話都沒好事兒。鈴聲快斷時，我耐著性子接了。

    他聲音里帶著笑：“嘿，老兄，你的本事還真不小，現(xiàn)在各家媒體的新聞都撤啦，網(wǎng)上干干凈凈，沒有你半點壞消息，陳棲雪澄清了……”

    我打開新聞，頭條之一是陳棲雪澄清：幾天口誤將“表弟從小就喜歡跟同性玩”說成“表弟從小就喜歡同性”，誤導(dǎo)了大家，特此向公眾聲明，并向名譽受損者鄭重道歉。

    新聞收的干凈了，但壞影響終究是放出去了。

    我正琢磨人民黨想玩什么把戲，手機上跳出一條陌生人的短信。

    “喜歡我的禮物嗎？”

    “陳棲雪害你，人民黨想把事情鬧大，是我跟高層們斡旋，把你所有壞新聞壓下來。”

    “我不是第一次為你做這種事?！?/br>
    “我很想你，阿凈，跟我見一面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