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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云羅】第06章:雌雄莫辨 韓城鐵雁

    書名:【江山云羅】第06章:雌雄莫辨韓城鐵雁(14124字)◆第六章:雌雄莫辨韓城鐵雁“圣上口諭,崑崙派弟子吳征接~旨~!”

    崑崙派早早備好了香桉,即使只是口諭也半點(diǎn)輕慢不得。

    吳征身穿內(nèi)門弟子的天青色長袍跪地彎腰五體投地。

    已是第二回見到中常侍屠沖,大內(nèi)太監(jiān)頭子,圣上的貼身侍者親自來宣旨,規(guī)格甚至比得上奚半樓封疆涼州之時。

    “崑崙派弟子吳征,系出名門,一十五載學(xué)藝有成。今得知吳征智勇兼?zhèn)涑┌擦?,朕心甚慰,特著吳徵入京覲見~~”

    屠沖拉個唱戲文般的長音結(jié)束了正式的儀式,伸手拉起吳征,溫和道:“吳小友終于長成,圣上期盼已久。此回雖未定日期然不可拖延,早些收拾收拾去吧?!?/br>
    “勞動屠公公大駕,心中有愧,還請公公盤桓數(shù)日讓崑崙上下一盡地主之宜。”

    吳征被一隻枯瘦卻有力如同鷹爪的手掌抓住,身不由己被提了起來,面上不動聲色謙恭道。

    公公不是一個職位,是對宮廷內(nèi)侍的尊稱,并不是所有內(nèi)侍都能當(dāng)一句公公的。

    屠沖的身份自然當(dāng)?shù)闷穑犚粋€久居深山的少年郎這么稱呼,可比叫他屠大人舒暢多了。

    他神情始終帶著溫和的微笑,此刻笑的更歡,蒼老的面容如同刀噼斧鑿皺紋密佈:“六品上,很好很好,吳小友前途不可限量。咱家要服侍圣上不敢久留這便回了。顧先生,告辭?!?/br>
    屠沖來去匆匆,崑崙派上下卻都喜不自勝。

    自從奚半樓去了涼州,韓克軍隱退不出,胡浩與林瑞晨在京都孤掌難鳴羸弱已久,如今終又有極為出色的弟子入京,崑崙派大有咸魚翻身之勢。

    顧不凡將屠沖送出二十里方才拜別,回山雖未見吳征仍不由拈鬚微笑。

    這一次江州事件崑崙派大發(fā)特發(fā):迭輕蝶被抓可謂天賜良機(jī),驃騎將軍迭云鶴被徹底堵上了使絆子的嘴。

    關(guān)鍵賀群還涉及青城派昔日隱秘,更與迭云鶴有直接的關(guān)係,料他半個不字都不敢吐。

    吳征事情又辦得極為漂亮,當(dāng)事賊人被滅口,只一個劉榮逃得不知去向。

    至于迭輕蝶,迭云鶴處心積慮毀了韓家小姐,不過五年自家愛女便遭了相同的命運(yùn),真是一報還一報。

    青城派除了迭輕蝶再無特別出眾的人才,這一代算是徹底斷了檔。

    嘿嘿,崑崙有后,崑崙有后!吳征從回山的第一刻起就沒歇一口氣,一切來得太過突然太多的事情要做要準(zhǔn)備。

    原計劃肅清一伙蟊賊,頂多混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兒,能不能成還不一定。

    圣上本就排斥打壓崑崙派,迭云鶴再找時機(jī)碎碎嘴,說不定連小官兒都撈不著。

    得,不想事情鬧大發(fā)了,賀群的人頭在吳征手上交出,這小子一臉諱莫如深,想知道我知道了什么?猜去吧!迭云鶴知趣地閉了嘴,保薦吳征的帖子遞到他面前時更是乖乖簽下了大名。

    侍中胡浩一臉笑意:“迭大將軍,承蒙抬愛,承蒙抬愛。話說吳賢侄替您清理了門派叛徒,當(dāng)?shù)蒙夏蠊P一揮。”

    也不管青城掌門鬱悶惱怒,至于他的女兒受了辱……關(guān)我屁事。

    京師裡的動作遠(yuǎn)比吳征所想的快得多,待他回到崑崙山,奚半樓的書信早便到了。

    內(nèi)容簡單言簡意賅,要準(zhǔn)備的事情卻令人焦頭爛額。

    吳征站在藏經(jīng)閣崖側(cè),俯視山崖下的百畝良田。

    這處地方原本是片樹林,奚半樓嘗過辣椒二話不說稟明幾位師伯,毫無阻礙地得到最大支持。

    民夫?qū)⑦@片林地清理乾淨(jìng)之后,秘密召集的農(nóng)夫便入駐了此地開始人工種植辣椒。

    初時并不順利,吳征只知其物卻對農(nóng)墾一竅不通,辣椒的習(xí)性,花時,果時,陽光水分均不明瞭,不是種子不發(fā)芽,就是授粉不足果實小小。

    這個世界可沒有反季節(jié)培育的條件,足足花了三年才終于種出形態(tài)色澤俱佳的二荊條來。

    農(nóng)田旁又多了兩排依后廚格局打造的屋舍,奚半樓親自從涼州選了批信得過又有天賦的寒門子弟,層層篩選,最終挑出十人送到此地,在崑崙派于成都開設(shè)的酒樓“崑崙樓”

    大廚崔余子的帶領(lǐng)下開始烹製辣椒適合的菜色。

    也作為未來崑崙樓大展拳腳時儲備的未來大廚。

    幾位師祖倒了血霉,不僅身背藏經(jīng)閣重任,辣椒田也劃入警戒范圍之內(nèi)。

    崑崙派囊中日漸羞澀眾人皆知,師祖?zhèn)兛蠢苯诽锞拖窨匆蛔鹕?,瞪著狼一樣的目光,除了有限被允許的幾人,連一隻蚊子都休想飛得進(jìn)來。

    原本藏經(jīng)閣與辣椒田之間還留了兩排林木,阻擋入藏經(jīng)閣修行的弟子視線。

    在辣椒大白于天下之后也被伐去,從山崖上望下去一覽無馀。

    “半樓啊……你不孝啊……征兒下山之后……你讓老子吃什么還能有滋味啊……半樓啊……”

    絮絮叨叨的無病呻吟自打吳征回來起就沒停過,朱泊以晃得人眼暈的速度唉聲歎氣來回走個不停,搖頭晃腦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滾!”

    大師祖景精忠煩不勝煩,終于忍不住開口怒喝。

    “哎!滾有什么用???”

    朱泊依言著地連滾,“滾能解決問題,老子也不用尋死覓活了呀……”

    “你……”

    一大把年紀(jì)還潑皮似的耍無賴,景精忠氣不打一處來,“呆不住你就下山去,別來惹人心煩?!?/br>
    “哪!大師兄你說話算話??!小弟親耳聽見了的,你們都聽見了啊,我沒亂說??!”

    朱泊從地上彈簧似得蹦起來,指著景精忠連連呱噪。

    其馀幾位師祖眼觀鼻鼻觀心,權(quán)當(dāng)入定聽不見……“滾滾滾滾滾!趁早滾!”

    景精忠揮舞衣袖,像在驅(qū)趕只惱人的蒼蠅。

    吳征立在田間看著農(nóng)夫驅(qū)蟲施肥,二荊條正在抽果,果蒂兒處冒出怯生生的一點(diǎn)青綠,令人愛不釋手。

    老郭姓郭,崑崙山腳下的農(nóng)夫,種了一輩子地不會別的,也沒有名字。

    小時候叫小郭,老了就叫老郭。

    老實巴交的農(nóng)夫遇事總有些畏畏縮縮,然而站在田間則自有一股不凡的氣度,在這塊地方,他就是權(quán)威。

    “郭老,歇會兒吧?!?/br>
    吳征走向正指揮將曬乾的辣椒碾磨成粉末,一絲不茍的老郭,遞上壺茶笑道:“也不必趕得不可開交。”

    “公子爺怎能讓您……哎……真是……”

    和吳征相處已有五年,無論這位崑崙掌門弟子怎么善待他,都抹不去刻畫在骨子裡的卑微念頭。

    “誤了公子爺進(jìn)京面圣的大事,老頭子就是賠上全家性命都還不上。”

    “誤不了。該歇要歇著,累壞了身子如何是好?這塊地缺不得您。”

    吳征知道勸他不住索性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去。

    “崔師傅,準(zhǔn)備得如何?”

    進(jìn)入被吳征私下裡稱為崑崙廚師學(xué)校的茅屋,大廚崔余子正在做最后的驗收。

    數(shù)十道菜餚都是大秦乃至北燕與盛朝都絕未出現(xiàn)過的,滿載著崑崙派絕地反擊中興的希望。

    “公子爺,您來嘗嘗?!?/br>
    崔余子趕忙遞上乾淨(jìng)的筷子。

    與當(dāng)世一般的酒樓廚房不同,此處雖是簡單搭建的茅屋,一切卻收拾得十分乾淨(jìng)整潔。

    以吳征的話來說:廚房都收拾不清楚,怎能讓整座酒樓乾淨(jìng)舒適?這話讓崔余子大為贊同,對吳征制定的更佩服得五體投地,是以這幾間茅屋除了無法避免的油煙味重了些,倒是敞亮明快得很。

    “不必啦,您的手藝我信得過?!?/br>
    吳征剛用過午飯食慾全無,目光掃視,只見即將新推出的菜餚色澤明亮香氣撲鼻,拿到成都定然會引發(fā)巨大的轟動。

    看崔大廚與學(xué)徒們興奮得迫不及待的樣子,士氣正旺!“白白浸yin了廚藝大半輩子,比不過公子爺半分。若無公子爺提點(diǎn),這些寶貝我是永遠(yuǎn)做不出來的?!?/br>
    崔余子搖頭感慨不已。

    “錯啦!您才是這一行當(dāng)?shù)膶<遥疫@個半吊子只是提些想法。這幾道菜換了我來做,便絕沒有您做的好吃?!?/br>
    一直跟隨著吳征的楊宜知終于徹底明白,大師兄給他與眾不同的感覺是什么。

    若是爺爺再行問起,他不會再語焉不詳:大師兄對待任何人都絕不計較出身地位,那些對他來說視若無物。

    無論貴族還是平民,能得到他尊重的只有身負(fù)一技之長。

    爺爺,孫兒用了十五年才明白這一點(diǎn)有多么難得。

    甚么禮賢下士,不過是用俯視的目光看你,似乎禮賢了,是給你面子,你要感恩戴德。

    大師兄不一樣,永遠(yuǎn)用平等的目光看待這些人,尊重他們的長處。

    士為知己者死,那些被他尊重的人會死心塌地賣命,一輩子都不會背叛他!

    “吳征面圣,著戴志杰,楊宜知陪同進(jìn)京以為臂助,剋日出發(fā)不得有誤。途徑韓城需拜會韓府,護(hù)送韓侯交託的東西入京。”

    顧不凡宣讀完奚半樓的諭令,林錦兒扶起跪地聽命的吳征,常被她抱在懷裡的孩童如今已足足比她高了一頭還多,如今青春年少風(fēng)華正茂。

    林錦兒感慨萬千,細(xì)心地替少年理清長衫的褶皺,又親手為他束起長髮,口中不厭其煩地囑咐:“一路小心,記得往韓城過去拜會韓家。京裡臥虎藏龍水深得很,務(wù)必謹(jǐn)慎行事遇事多與二師姐商量,切莫自大妄為。你年紀(jì)大了,遇上稱心的丫頭大可不必顧忌,納入房中便是。起居生活總不能還如從前甚么都自己來……陸師姐還在養(yǎng)傷不便前來,傳了口信祝你宏圖大展,青云直上……”

    吳征無半分不耐,他極享受這般拳拳關(guān)愛的感覺。

    崑崙造就了如今的自己,給了他和辣椒,又給了他彷彿母親一樣的寵溺,這裡,就是他的家!顧盼哭得雙目紅腫,噘起的紅唇還與小時候一般可以掛上個油瓶。

    吳征摸摸她的頭:“傻瓜,師兄又不是一去不回,得了空便回來看你。”

    “大師兄走了不能給人家說故事……”

    豆蔻般鮮潤的少女抽抽泣泣極為不捨。

    “崑崙受我之累,這些年過得甚為艱難不易,這是師兄的責(zé)任豈能推脫?師兄說過,待盼兒長大啦崑崙的難處便過去了,要你一生一世快快樂樂的。盼兒乖,好好用功!待你藝成下山,師兄在成都等你,那時盼兒也大了,甚么的不好聽,到時師兄給你講和?!?/br>
    懷揣著小meimei,叔叔帶你去看金魚的惡趣味,吳征與一干同門灑淚拜別……陸菲嫣獨(dú)坐房中,她右臂的傷口入rou甚深傷勢不輕,不過并無大礙靜養(yǎng)即可。

    真正有礙的在心裡。

    江州的經(jīng)歷荒謬絕倫!和師侄蝸身在牌匾后面,鼻息相聞。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魅力,日常包束嚴(yán)實的服飾便是為了盡量少引來狼一樣的目光。

    面紅耳赤的吳征并沒有讓她心生反感,十七歲的少年氣血正旺,亦是人之常情。

    然而令她心慌情亂的是,青春期男子陽氣極盛。

    吳征素來愛乾淨(jìng)整潔,每日沐浴不可或缺,他身上的氣味并不刺鼻,絕不是尋常男子那股悶臭的汗味。

    不同于女子的清幽微甜,那味道極為雄烈,霸道地鑽鼻而入彷彿掀開陸菲嫣靈魂裡被牢牢封閉的禁地。

    麗人不禁一身潮汗,她并非易汗的體質(zhì),令她戰(zhàn)慄的,是體內(nèi)那只難以壓抑的洪荒勐獸正要沖破禁錮,肆虐而出。

    陸菲嫣深知自己有多么易感,與顧不凡失敗的婚姻她自己也有責(zé)任。

    顧不凡功力深厚已是極為強(qiáng)壯的男子,但這幅身體猶如無底洞,深深搾乾了他,讓他恐懼,排斥,憤恨!為了克服體內(nèi)澎湃難以滿足的慾望,陸菲嫣想盡了一切辦法。

    極盡所能與男子保持距離,沉浸于武功與樂藝,勤修武藝發(fā)洩過多的精力,凝心樂藝以平復(fù)心中潮涌。

    無論寒冬還是酷暑均以厚厚的衣物包束起玉體,像厚厚的龜甲,只要縮在其間便能換得片刻心理安慰。

    在牌匾之后,強(qiáng)敵環(huán)伺,命懸一線。

    這樣近距離的接觸不知還要多久……廳堂裡的強(qiáng)暴對藏身牌匾的吳征與陸菲嫣而言,都是心理與生理的雙重折磨。

    迭輕蝶雖心狠手辣又刁蠻,終是名明艷靚麗的少女,遭致強(qiáng)暴厄運(yùn)令人不忍。

    賀群粗俗的羞辱,陽物在蜜道裡抽送的聲音,低咆般不知是疼痛還是快意的喘息,一切都不堪入耳,卻又不斷撩撥著陸菲嫣的心弦。

    她死死壓抑著不讓身體顫抖發(fā)出動靜以免洩露了行藏,可體內(nèi)的變化卻她無可控制的。

    血液在奔流,心臟在急促砰砰跳動,肌膚上不僅被汗?jié)窀缮弦荒ㄦ谭邸?/br>
    至于胸膛上勃立而起的乳尖紅梅,屈膝半蹲的胯骨腿心裡涌動的暗潮,更是羞與人述說。

    男子的氣息也變得更加濃郁,擔(dān)心吳征少年心性不能沉穩(wěn)應(yīng)對。

    陸菲嫣僵硬地睜開雙目,迎上的是吳征皺眉壓抑的臉容與熱辣辣的目光,兇勐,貪婪而充滿了侵犯性的目光惡狠狠地盯著她驚慌失措的眼眸,浮凸爆滿的胸膛,賁鼓而起的腿心,將她身上最美妙也最私密的部分一覽無馀。

    那目光有如實質(zhì),彷彿看向哪裡,哪裡便有一隻小手在抓撓。

    陸菲嫣擔(dān)心吳征克制不住,可吳征除了轉(zhuǎn)動著眼珠放肆地掃視她的身體,并未有更進(jìn)一步的動作,讓她略略安心。

    可狹窄的空間裡,兩人的身體都一覽無馀,吳征胯下挺立鼓起的褲襠如此醒目。

    好……好大……好長……廳堂裡仍傳來魔音灌腦,讓她的身體越來越熱,越來越濕,越來越難以控制。

    前后一道塞滿讓迭輕蝶疑惑,亦讓陸菲嫣失神,待得明白過來,腦海裡全是那瘋狂的畫面,陸菲嫣覺得自己幾乎要瘋了……如果在下面的是我,如果是我被前后一道塞滿……陸菲嫣不敢再想下去,只怕多想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便再不能克制心中的渴求。

    終于結(jié)束了殘酷的折磨,陸菲嫣以為終于可以鬆一口氣,然而身體的反應(yīng)卻告訴她,那只洪荒勐獸已破籠而出再也壓抑不住。

    招架,進(jìn)攻,每一次出劍,每一次閃身,每一次騰躍,衣料摩擦著敏感處,甚至兩隻令自己都萬分驕傲的奶兒抖動,酥麻麻的感覺都讓她渾身發(fā)顫。

    賀群的話更是將她的羞恥赤裸裸地展露在陽光下,可恨的是,盛怒之中竟然隱隱期盼。

    粗壯,火熱,青筋密佈的棒兒,多久未曾嘗到那讓人身心迷醉的滋味了呢?

    可羞的是,腦海裡徘徊的全是師侄方才驚鴻一瞥鼓鼓囊囊的褲襠。

    大庭廣眾下陸菲嫣倒在地上抽搐,胯間被潤得一灘泥濘,羞憤欲死。

    冷靜到幾乎冷漠的吳征忽然動手,把握住唯一可能的取勝機(jī)會殺死二人。

    他明明可以殺死三人的,為何他獨(dú)獨(dú)放過了劉榮?那一聲動手也是斬釘截鐵毫無猶疑,為何他篤定劉榮會反水?牌匾外廳堂發(fā)生的一切雖未親見,可怕的聲音卻始終在腦海迴盪。

    陸菲嫣想了兩天才終于明白劉榮對迭輕蝶荒謬的情意,而吳征當(dāng)時便洞若燭火。

    因此那兩掌打得賀群臟腑破碎,絕地翻盤。

    “想不到老夫會死在兩個娃娃手裡,咳咳咳……呼呼……小子的內(nèi)功這么古怪……呵呵……”

    賀群迴光返照忽然半坐起身體,駭?shù)脜钦髋c陸菲嫣齊齊后退半步:“好個可憐的女人,一世……都要被自己折磨……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體……連疼痛都會……變成快意……”

    賀群沒了聲息終于死得透了,支走劉榮,吳征望向陸菲嫣的目光極為糾結(jié)。

    “師姑,弟子沒有冒犯的意思?!?/br>
    吳征撕開陸菲嫣手臂傷處的袖管防止被血液黏連,又撕下他腰腹上相對乾淨(jìng)的衣袍為她包扎好。

    “這一劍算我欠你的,最好沒機(jī)會還。但若真有那一日,弟子替師姑挨上三劍?!?/br>
    修長潔白的小臂如同嫩生生的脆藕,吳征喉結(jié)翻滾吞嚥唾沫的聲響全落在陸菲嫣眼裡耳裡,他若是現(xiàn)下強(qiáng)來,失血不少又渾身酸軟站立也難為的她該怎么辦?幸而吳征抹了抹冷汗只是道:“弟子抱您出去,外面的迷途幻陣還要師姑指點(diǎn)迷津。您的傷勢若不早些處理,日后若是潰爛了要有大麻煩?!?/br>
    被師侄橫身抱在懷裡,他沒有半分逾矩只是托著肩膀,摟著膝彎。

    可心中發(fā)散的綺念遐思漫飛,臀兒正朝地下拱著,會不會多陷落半分便抵著陽物?胯間纏布早被潤得透了,百媚之香再無半分遮攔,散逸得週身皆是,日后又如何面對師侄?連疼痛都會變成快意。

    十二年前他還是小孩子,那天后山荒野的一切,不知他還記不記得……沉思中的陸菲嫣被開門聲打斷,顧盼噘著潤唇道:“娘,大師兄下山去了?!?/br>
    將手中的錦盒放下道:“他托我給您帶來的,是什么?”

    “娘也不知。”

    收起紛亂的心思,見女兒一臉鬱鬱,料得兩人青梅竹馬,至今首次分離必然不捨,一邊打開錦盒一邊安慰道:“盼兒乖乖練好武功,便可下山找你師兄去啦,到時娘絕不攔著。”

    “大師兄也這么說,盼兒一定好好用功。?這是什么?”

    顧盼一臉悠然神往,山下的世界,她也期盼許久。

    “怕是什么寧心靜氣的法門吧,這個征兒,以為學(xué)了了不起,倒要給為娘傳授功夫來著了?!?/br>
    揭開,只見頁上用炭筆繪著一個人體,雖是畫工粗糙仍見不著片縷,胸臀可辯。

    陸菲嫣面紅耳赤趕忙合上,支使顧盼道:“好啦,你今日的尚未修習(xí),功課不可一日拉下??烊タ烊?,順道請你爹爹過來一趟?!?/br>
    快速將閱覽一遍,尾頁上吳征注明道:此法自所出,師姑心魔熾盛時可依法克制。

    只是人體一物最為神奇,強(qiáng)行壓抑殊無益處,堵不如疏,還需另尋他法才是。

    吳征說得隱晦,陸菲嫣自知心魔是為何物,不由怔怔出神。

    念及堵不如疏的曖昧,更是臉頰兒都紅得透了。

    “夫人,傷勢可好些了?”

    顧不凡不就來到,對這位矛盾重重的妻子,他也時常心懷歉意,只是現(xiàn)實如此徒呼奈何。

    “無礙,你坐,我有事與你相商。”

    “夫人請說?!?/br>
    “我有意將盼兒許與吳征,你意下如何?”

    將女兒許配給他成了一家人,江州之事……便算過去了吧?再不致因此心中有刺難以自處,也再沒了任何綺念。

    吳征一行浩蕩浩蕩五十馀人,六輛馬車向成都進(jìn)發(fā),一路跋山涉水,看不盡沿途瑰麗風(fēng)光。

    這一日遠(yuǎn)遠(yuǎn)望見前方人煙聚集,正是一座小城。

    沒有高大的城牆,沒有沿途巡邏的兵丁,一切仍顯秩序井然。

    這裡是韓城,車騎將軍封侯之地。

    韓家初封侯時這裡不過是一亭大小,原喚作沉亭。

    隨著韓家官兒越做越大,沉亭也越發(fā)興旺。

    韓家從亭侯,鄉(xiāng)侯,到得韓破軍封了縣侯時,圣上索性將此地改為韓城。

    六世的經(jīng)營,韓城裡裡外外早都在韓家掌控之下。

    即使是圣命到此,沒有韓家配合也將寸步難行。

    因此所謂維持治安的兵丁根本不需要,誰敢在韓家名震天下的“血衣寒”

    眼皮子底下放肆?入了韓城,任誰都要老老實實按韓家的規(guī)矩來。

    “大師兄,咱們到了,前邊便是韓城?!?/br>
    戴志杰這幅活地圖在場,到哪都是一清二楚。

    吳征也認(rèn)出了此地,心中正心潮澎湃。

    七年前的舊事深刻于腦海,韓小姐在戰(zhàn)場的英姿令他心折不已,悲慘的遭遇又讓他萬分憐惜。

    正是這段往事讓他放棄了混吃等死的人生目標(biāo),對這位奇女子更是悠然神往。

    “上門拜訪這么多人叨擾人家,在外用過飯安頓好,咱們?nèi)饲叭グ菰L韓侯即可?!?/br>
    一路上大多事務(wù)都由戴志杰規(guī)劃,拿決斷的則是吳征。

    ——師祖朱泊從下山開始便懶洋洋地混在馬車上,啥也不管。

    “小姐,崑崙派的弟子門到了城門口,正在客店落腳用餐呢?!?/br>
    春雨笑盈盈地看著仍是仕子打扮的韓小姐稟報道。

    “哦?”

    韓小姐點(diǎn)漆般的眼眸熘熘直轉(zhuǎn):“世人都傳他聰明伶俐,倒要看看……咳咳……到了韓城竟敢不先來拜見主人,明顯是不知好歹大不敬!哼,誰與我前去是問?”

    “小姐,在下愿往!”

    “甚好,去傳我口諭拿吳征回來!”

    韓小姐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詭笑,彷彿小心思得逞的女孩兒。

    崑崙弟子一行正于城門口客店用餐,人數(shù)眾多店堂裡難以坐下,吳征不喜內(nèi)裡氣悶,特地吩咐在店門口擺下桌椅。

    微風(fēng)習(xí)習(xí),雖菜色滋味一般,吃著倒是愜意。

    遠(yuǎn)遠(yuǎn)望見一行人呼喝著直奔小店,路上行人意態(tài)恭敬紛紛退讓,倒無半分不滿。

    領(lǐng)頭者微仰著頭騎著一匹頂戴紅花的大白馬左右掃視,意態(tài)囂張。

    此人身量中等不見玲瓏浮凸,面容倒是堪稱花容月貌,直令週遭無論男女盡皆失色。

    吳征看得入迷,雖是身材平平無奇,如此美麗精緻的面孔倒是罕見得緊,值得多看兩眼,只遺憾看著身高不像是韓小姐。

    待這一行人到得經(jīng)前看得真切,吳征面色大變。

    只見來人膚如凝脂潔白透亮,一雙柳眉直比畫出來的還好看些,鼻樑更是秀氣小巧,潤紅的嘴兒弧線彎折,似乎隨時都微微噘起,看了便想咬一口。

    加上涂脂抹粉耳上垂環(huán),妝容極濃,一身大花錦衣花枝招展,真真是個絕色。

    只是微揚(yáng)的螓首下方,一顆喉結(jié)凸立而起……“晦氣,他娘的真晦氣?!?/br>
    吳征心中暗暗連呸,來人已下馬領(lǐng)著隨從呼啦啦地涌入客店廳堂,高聲呼喝:“誰是吳征?”

    “這假公雞他娘的是誰啊?”

    朱泊顯然也被噁心到了,大為不滿。

    只是這般趾高氣昂,猜想是韓城裡某位人物不好正面得罪,方才壓低了聲音。

    戴志杰此前也被嚇了一跳,正皺眉冥思苦想,不時探頭探腦打望來人,方眨著眼睛期期艾艾道:“應(yīng)該是韓小姐的……絲……哎……這個……新納不久的面首趙書函吧?額,應(yīng)該是的。”

    能讓活地圖為難成這般模樣也算你本事,吳征懶洋洋地舉手:“我在這裡,什么事?。俊?/br>
    來人囂張,他也不客氣,引得前來的人眾呼啦啦地回頭。

    來人美目一橫顯是丟了個大丑面子上掛不住,絕色容顏?zhàn)寘钦饕魂嚢l(fā)毛:“你是吳征?”

    心中大罵:崑崙大弟子坐在門口用餐?我日你娘的。

    吳征懶得理他低頭喝酒,趙書函更是惱怒,越眾而出惡狠狠道:“到了韓城竟在這裡悠閒而不先拜會主人,可是看不起韓侯,看不起韓都尉?”

    “我怕給你們添麻煩而已,稍后就去拜會,需要這么激動么?”

    趙書函一句話便漏了蹊蹺,吳征心中疑惑澹澹答道。

    “途經(jīng)韓城,還容得你稍后。本人奉韓都尉口諭,提你前往韓府試問,來人,給我拿下?!?/br>
    趙書函惡狠狠的臉色,模樣兒越發(fā)俏麗,對胃部的殺傷力十足。

    “等一下等一下?!?/br>
    吳征強(qiáng)忍胃中不適,只恨方才吃得太飽:“志杰,我奉召入京該當(dāng)天下皆聞吧?”

    “當(dāng)然,圣上口諭何人不知?”

    “哦~~那就明白了!我道這事兒奇怪呢?!?/br>
    吳征心中計議已定,向趙書函伸出手道:“來,有本事就來拿我?!?/br>
    “奉了圣命又如何?還敢在韓城放肆不成。”

    趙書函嘿嘿冷笑趨近向前伸手來拿。

    吳征手腕一翻拿住他手腕按在桌面上,內(nèi)力一運(yùn)將半截手腕嵌入桌面裡,疼得趙書函殺豬般大叫起來,聲音又尖又細(xì),吳征一身雞皮疙瘩大發(fā),險些鬆手,暗道大意了,大意了。

    韓府隨從見狀急欲一擁而上,朱泊一掃桌上筷盒,一排筷子如勁弩般“篤篤篤”

    齊齊釘在地上直欲沒柄,阻了隨從們?nèi)ヂ罚骸霸賱右徊?,釘?shù)木褪悄銈兡_了。媽賣批的真掃興?!?/br>
    這一手神技威勢十足,只不知桌面上筷子全給他掃落,真有不開眼的二愣子要上來,他拿甚么釘人的腳。

    一干隨從倒是冷漠,似對趙書函趾高氣昂的模樣極為看不過眼,見狀索性立住不動,只是主人命令不敢違,倒不曾一哄而散。

    “小姐,趙書函讓吳征拿住了……”

    “???這么快?真是個蠢貨一點(diǎn)都不好玩……吳征呢?”

    “還在原地未走,看樣子像是等咱們韓府去領(lǐng)人呢?!?/br>
    “這小子有點(diǎn)兒意思,嘻嘻,別管他先晾上一個時辰再說?!?/br>
    吳征拿住趙書函喚來店家掌柜道:“給這些兄弟們看座,算我的?!?/br>
    掌柜笑道:“公子爺有所不知,韓府的大人們?nèi)粢炔栊_,韓城裡的店家都是分文不取,大伙兒心甘情愿。不消公子爺吩咐,小人已安排下了。只是……公子爺,此人畢竟是韓府的人,您拿住他不打緊,咱們韓城人的面子有些掛不住,還請大人不記小人過,莫要與他計較了罷?!?/br>
    話裡雖為趙書函求情,計較的卻是韓府的面子,可見這只假公雞令人厭惡的絕不僅僅是一處。

    “大師兄,交給小弟吧?!?/br>
    楊宜知湊上前來,上下打量著趙書函一臉yin笑。

    戴志杰噁心道:“媽的崑崙集裡的蜂寮玩不夠,又看上新的了?”

    什么?吳征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急忙后退兩步:“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志杰,他玩兔兒爺?”

    “咱們師弟師妹都知道了,這么噁心的事情,誰有臉說起,沒人敢去污大師兄的耳朵。”

    “我日他媽喲……你別過來……”

    吳征驚慌失措,一想起楊宜知日常與自己親近,莫不成打的是什么歪主意?

    好歹也是帥哥一枚!“撲通!”

    楊宜知對吳征甚為瞭解,跪在地上掏心掏肺:“大師兄明鑒,小弟對您敬之重之,是絲毫不敢對您動念頭啊,您相信小弟……”

    “不敢?那就是動過了是不是?”

    越描越黑,眼看吳征就要暴起動手將自己立斃于此地,楊宜知情急智生靈臺一片清明:“大師兄,小弟只是喜歡像小娘皮似的兔兒爺。您雖是英俊,卻是男兒氣概十足,倒真沒對您動念頭……”

    吳征目視戴志杰,得到肯定的答覆才放下心來,忍不住一臉噁心:“帶走帶走,別來這裡噁心人?!?/br>
    楊宜知見難關(guān)既過,yin念又生,嘿嘿笑著提起趙書函上客房去了,如同大熊捕小雞……約莫一個時辰后楊宜知才帶著滿足的笑容出來,一見吳征面色陰鬱急忙斂容正坐,目不斜視。

    “僅此一回下不為例。還敢在我面前提相關(guān)的事,老子把你命根子切了?!?/br>
    久等正主兒不至,一行人已酒足飯飽,吳征向韓府隨從道:“諸位兄臺,在下要去韓府拜會,還請領(lǐng)個路?”

    招呼眾人動身。

    行不出半里路,前方又有一行人前呼后擁迎面而來。

    當(dāng)先一匹高頭烏騅馬,坐著位一襲白衣的翩翩佳公子。

    馬后跟著三人為次列,當(dāng)中的一人面上傷痕密佈,身軀更是奇異地歪扭向左邊,彷彿整個人被一拳打彎了一般。

    “怎么韓府上下男不像男,女不像女,老韓這是搞什么鬼???”

    朱泊一眼瞧出來人真身,喃喃道。

    “大師兄,這位就是……額……韓都尉!”

    戴志杰還待提醒,側(cè)望馬上不見人,吳征早已立在地下。

    “大師兄,韓都尉身份雖尊貴,您也不差了,她未必當(dāng)?shù)蒙?。?/br>
    “當(dāng)?shù)蒙?,這世間我認(rèn)識的人裡,最當(dāng)?shù)蒙系木褪撬!?/br>
    吳征拋開韁繩迎身而上。

    已不知多少次臆想過韓小姐的模樣,運(yùn)足目力只見她束帶包覆長髮飄于背后,肩寬腰細(xì),一雙攝人心魄的修長美腿緊夾馬腹,身形挺直如槍。

    雙方距離接近看得越發(fā)清晰,那眉似青鋒,目放星光,修鼻如山,朱唇若花,腰上繫帶已緊緊束起仍顯空空落落,顯是腰如牝蜂。

    端坐馬上的豐臀繃得胯下衣料緊緊的,可見其渾圓隆碩。

    若說陸菲嫣已是嫵媚與英風(fēng)兼而有之,韓小姐則在英風(fēng)上更勝一籌,所遜的嫵媚只因胸乳太過平平,令人扼腕。

    率八百屯軍硬撼兩千虎狼之騎的女將就是這般模樣?就該是這般模樣!無論世人如何看她,如何在背地裡唾棄她骯髒,不知羞恥,在吳征心裡,她永遠(yuǎn)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第一位滿心敬佩,傾心相折的大英雄!韓家三女,戍邊都尉韓鐵雁!“崑崙派吳征,見過韓都尉。”

    吳征抱拳弓腰誠心一禮。

    “誰動了本都尉的人?”

    韓鐵雁既不回禮也不下馬,傲然乘于馬上居高臨下問道。

    “是他!”

    吳征回身一指毫不猶豫出賣了楊宜知,美人當(dāng)前,兄弟算個屁?“哦?”

    韓鐵雁長腿一跨飄身下馬,正眼也不瞧吳征行至崑崙派一行人面前,先朝朱泊一禮對楊宜知道:“楊宜知楊公子?誰許你動本都尉的人了?”

    吳征跟在韓鐵雁后頭像只癩皮狗,瞪向楊宜知倒是威勢十足,吃人的目光讓壯漢縮了縮脖子拱手道:“韓都尉明鑒,趙書函冒犯崑崙,在下不得不維護(hù)師門尊嚴(yán),事出有因還請見諒?!?/br>
    “可以!”

    韓鐵雁得意地賊笑:“趙書函的事情既往不咎,人也由你們處置。不過崑崙這下落了韓家的面子,又怎么辦?”

    此話出口,吳征一副如我所料的得意勁兒,笑的更歡。

    “韓都尉說怎么辦,就怎么辦!”

    大師兄被狐貍精迷了魂,徹底胳膊肘兒往外撇沒得救了,朱泊又不管事,楊宜知也只好自求多福。

    哎,吃個兔兒爺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啊。

    不過那小兔子的滋味倒真不錯。

    韓鐵雁平伸右臂,隨從中一位渾身黑衣面色冷酷,步履沉穩(wěn)如大鐘的壯漢遞過一對爛銀鋼鞭,弓著身子退后。

    “久聞崑崙派金剛橫眉力拔千鈞,本都尉便向楊公子討教一番?!?/br>
    大師兄?jǐn)z人的目光又來,不會是要我不還手讓她打一頓吧?楊宜知一臉抽搐,取出根一人多高的熟銅棍無奈道:“請韓都尉賜教?!?/br>
    “看招!”

    韓鐵雁嬌叱一聲騰空躍起,右手單鞭以噼山之勢砸下,鞭風(fēng)呼喝尤似起了陣飆風(fēng)。

    楊宜知不敢怠慢橫過銅棍舉起,“?當(dāng)”

    一聲,鞭棍交擊轟然巨響,塵土飛揚(yáng),楊宜知足下竟沒入泥地少許。

    吳征嚇了一跳,看不出來韓小姐還是位女金剛。

    兩人均未用內(nèi)力,純以氣力能讓楊宜知齜牙咧嘴的,他是生平僅見。

    “好力氣!”

    韓鐵雁稱讚一聲,回鞭一扭小蠻腰,藉著旋身的力道全力出手。

    楊宜知再不敢存半分輕視之心,熟銅棍舞出一片黃光。

    一位高挑的麗人與鐵塔般的壯漢戰(zhàn)在一處,兩件硬兵刃??敲擊,聲浪震耳欲聾。

    “嘖嘖嘖,這妮子潑成這樣,誰人能治得了啊?!?/br>
    朱泊不住搖頭,似對這等打法不屑一顧,當(dāng)然也知韓鐵雁未出全力,否則以她二十二年精修的內(nèi)力,楊宜知早已敗下陣來。

    韓鐵雁與楊宜知招式相當(dāng),力道也是半斤八兩一時分不出勝負(fù),吳征越看越愛,一顆心砰砰直跳,恨不得把這颯颯英姿的女子摟進(jìn)懷裡好好寵愛一番。

    然而現(xiàn)下不是時候,如此鮮嫩的小辣椒還需細(xì)細(xì)研磨,屆時熱油一澆才能烹出噴香的味兒。

    想到此處心頭一股火氣便壓不住了。

    “志杰,志杰,過來?!?/br>
    戴志杰也被韓鐵雁的天生神力驚得呆了,好在未曾失神。

    “大師兄,什么事?。俊?/br>
    “我奉命入京面圣,這一路無人能攔阻吧?”

    “是啊。怎么了?”

    “就算我無故打人甚至殺人,也得入了京再由圣上發(fā)話處置,對吧?”

    “理是這么個理,大師兄您別亂來啊?!?/br>
    “你少廢話,那兩個是韓守韓圖,錯不了吧?”

    吳征所指兩人正有先前遞上鋼鞭的那位。

    另一人則和沉穩(wěn)的韓守截然相反,整個人猶如出鞘的鋼刀,銳利無匹。

    “正是兩位。中間那位是昔日西嶺邊屯的屯長胡啟?!?/br>
    吳征唯一錯愕,亦向胡啟一禮,旋即叫囂道:“很好!老子今天要打死這兩個護(hù)主不力的混蛋?!?/br>
    戴志杰傻了似的看著大師兄氣勢洶洶前往搦戰(zhàn),頓覺腦子有點(diǎn)不夠用了:大師兄這是……喜歡上韓都尉了?握草,看他一臉色瞇瞇的樣子簡直和楊宜知望向趙書函無異!親娘,這事情鬧大發(fā)了。

    崑崙派大弟子怎能撿個破鞋回家?兩家關(guān)係再好也不能夠啊。

    萬一還撿不回家,做了人入幕之賓……簡直不敢想下去。

    “老爺,出事了……”

    韓破軍微一皺眉,能在韓城裡被管家韓峰這么說,事情小不了,惹得正對坐的奚半樓也凝目猶疑。

    “慢慢說,天塌不了?!?/br>
    韓城的王怎會懼怕韓城發(fā)生的事?韓峰擦了把汗,顯是趕來甚急:“小姐正與楊公子比武,兩人都打出了火氣,不拼招式不運(yùn)內(nèi)功,純比力氣一通亂打……”

    奚半樓嘖地一聲:“征兒呢?怎么不約束門人?”

    “吳公子不知何故忽然搦戰(zhàn),正被,正被韓守韓圖追著……這個……躲閃……”

    韓克軍與奚半樓同時重重抹了把臉……“行了,你先下去吧。”

    待韓峰離開,韓克軍臉色一沉乜著虎目:“我說,著這幫傢伙結(jié)伴入京,你這計策怎生想出來的?這不是胡鬧嘛……”

    “分明是你的計策,關(guān)本刺史何事?”

    “媽賣批,本將閉門不出不聞窗外之事,何時想的計策?分明是你這敗事有馀的傢伙出的?!?/br>
    “老匹夫,血口噴人……”

    “豎子不足與謀……”

    “韓都尉,咱們走走?”

    吳征一身大汗,韓守韓圖都是七品高手,且一攻一防配合無間,吳征一接上手便知不妙。

    韓守顧名思義,韓圖則是個大騙子,應(yīng)該叫韓突!不由大歎裝逼失敗。

    幸好輕功極佳反應(yīng)敏捷,倒沒吃虧。

    “成,帶你逛逛韓城。”

    韓鐵雁也是香汗淋漓,看她眉飛色舞,顯是勝得極為痛快心情大好。

    從見面至今,這一刻的她笑得最為開心,心上人的情緒亦讓吳征心頭大爽。

    “你很聰明嘛,一下子就猜中本都尉的心思?!?/br>
    韓鐵雁領(lǐng)著吳征四處逛蕩,毫不避諱。

    ——對于一個聲名如此的女人而言,還避諱什么呢?“比不上韓都尉蘭心蕙質(zhì)?!?/br>
    吳征馬屁如流,怎么rou麻怎么來。

    “聽聞吳公子才情了得,這一句蘭心蕙質(zhì)倒是少聽,嘿嘿,本都尉喜歡?!?/br>
    “靈感因人而發(fā),在韓都尉這等天仙佳人身邊自是文思如泉涌……”

    “你拍馬屁的本事誰教的?”

    “自學(xué)成才……啊,不是,在下句句發(fā)自內(nèi)心絕無刻意。”

    “嘻嘻,害什么羞。拍本小姐的馬屁很屈了你么?”

    “簡直三生有幸?!?/br>
    吳征一邊恭維一邊瞟了眼韓鐵雁挺翹的屁股,猶如長衫下藏了只大枕頭,心道我是真想拍拍你的屁股。

    只不知英姿颯爽的將軍這一刻的小女兒神態(tài),本都尉改成了本小姐究竟還對誰有過?媽了個蛋,韓守韓圖,總有一天打死你們!“鐵衣,今日你在客店裡沒叫人發(fā)現(xiàn)吧?”

    “當(dāng)然瞞不過朱師祖,他只看了孩兒一眼,什么也沒說。”

    比起大哥韓鐵甲一身鋼筋鐵骨,韓鐵衣雖也健壯,更引人注目的還是一身儒雅翩翩。

    “那孩子如何?可是大將之才?”

    “難。此子幾無半分統(tǒng)御之能,任性妄為,自私自利,難以為將?!?/br>
    “唉?!?/br>
    韓破軍歎息一聲,良久方道:“可有長處?”

    “認(rèn)事極準(zhǔn),狡兔三窟。且……還有一項極特殊處……”

    “哦?說來聽聽?!?/br>
    興趣缺缺的韓克軍來了精神。

    “其實我剛收到線報才明白過來他之前的做法為何總顯多此一舉。”

    韓鐵衣沉思中目光透著溫柔笑意:“趙書函不到半柱香便被他果斷拿下,心思可謂玲瓏剔透。楊宜知好男風(fēng)……韓管家,這一點(diǎn)記下來,重點(diǎn)。吳征光天化日不做任何阻止,此怪異處一也。”

    “雁兒甫一出現(xiàn),他便跳下來馬來意態(tài)恭敬,以崑崙大弟子,圣命在身的身份,此怪異處二也。”

    “的確不必如此。”

    韓克軍微微點(diǎn)頭。

    “雁兒與楊宜知比氣力打出了火氣,好抹去故意送出趙書函的意圖。以吳征迅速拿下趙書函之聰慧,沒有理由看不出來。他反倒去惹韓守韓圖,此怪異處三也。”

    “方纔我明白大致是為了什么!”

    韓鐵衣歎息搖頭中,笑意越發(fā)明顯。

    “為何是方才?為了什么?”

    “吳征斷然拿下趙書函是猜中了雁兒的心思,但他并不完全確認(rèn),楊宜知送上門來,他便順?biāo)浦蹖⒇?zé)任推個一乾二淨(jìng)。不是怕了咱們韓家,而是在意雁兒?!?/br>
    “他從未見過雁兒,但事情一定聽過,提早下馬是以示尊重。他真的……很尊重雁兒……真的……提早備下楊宜知這一招后手完全是擔(dān)心雁兒怪罪于他。吳征很介意他在雁兒心目中的形象。”

    “至于去惹韓守韓圖,喊得還那么大聲誰都聽得見,根本不是擔(dān)憂楊宜知敗陣想找回場子,而是喊給雁兒一個人聽的。護(hù)主不力的混蛋,我原本也沒聽出來。方才線報過來,說吳征光明正大約了雁兒同游,我便明白啦。他未見雁兒時或許只是尊重,見了之后,一定是喜歡得不得了,毫無顧忌地喜歡?!?/br>
    “嗯?”

    韓克軍虎目一瞪:“確認(rèn)?”

    “九成如此。”

    韓鐵衣智珠在握又眼神一黯:“其實拋卻名聲,誰會不喜歡小妹?!?/br>
    “一番心思算計全花在兒女情長上面,這樣的狡獪小兒能起作用么?韓家不要廢物,即使真心待雁兒也不成。莫要因為他待雁兒不同變動了惻隱之心。”

    韓克軍臉色深沉看不出心中所想。

    “爹,這并不容易。吳征在發(fā)現(xiàn)了趙書函的蹊蹺之后,拿人毫不猶豫,推卸責(zé)任一氣呵成。反應(yīng)不可謂不迅速,且雖是小心思,這般處置方式最為妥當(dāng),可將自身立于無憂之地。若是到了戰(zhàn)場,怕也是如此。”

    “戰(zhàn)場?北燕那裡的變故咱們都知曉了,兩國不久后便將交兵,他能去哪處?”

    “別的地方不能,但有一處能?!?/br>
    “哪裡?”

    “這個地方?!?/br>
    韓鐵衣一指牆上地圖中一處小城:“翌日讓他去雁兒身邊,能起大作用。他們,是天作之合。”

    “這裡?”

    韓克軍瞇起雙目:“這裡可是最為關(guān)鍵,能一舉定勝負(fù)的地方,這個小子去能成?”

    “能!日后兩國大戰(zhàn),定然是戰(zhàn)局膠著誰也佔(zhàn)不著便宜。此處正是關(guān)鍵中的關(guān)鍵,雁兒統(tǒng)御守城之能全無問題,破局恐強(qiáng)人所難。若能輔以吳征的隨機(jī)應(yīng)變,出人意料,或有可能。唯一所慮者便是圣上會否讓雁兒與吳征出戰(zhàn)。”

    “哼!”

    韓克軍寒聲道:“朝堂上的事情他們說了算,戰(zhàn)場上的事情,我們韓家說了算!”

    天色將晚,吳征游興未盡更捨不得初次意動的身邊佳人,然而皇命在身無力違抗:“韓小姐,承蒙款待。只是在下要走了……還請將師尊交代的東西交予在下帶走,日后還有相見之日?!?/br>
    “交代的東西?”

    韓鐵雁微一愣神,瞇起美眸透出殺意道:“奚叔叔是這么和你說的?”

    “師尊是這么交代的……”

    吳征不知她為何突然變冷,只能歎息女兒心,海針。

    “很好,我就是那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