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嘖,黑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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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神經(jīng)病其實也是個很苦的孩子,當(dāng)然不是指物質(zhì)方面,看著被扣在一旁渾身淤青的倪郁,男人夾著煙陷入了回憶。 第一次見到的少年遍體鱗傷,尖銳帶刺,似乎就是現(xiàn)在這副模樣,只不過比起從前,現(xiàn)在則是多了點令人心驚的...瘋性,而周祀行很清楚,這是怎么來的。 ** 烏鴉撲棱著翅膀,漫天驚飛。鐵門欄桿底下的荒草堆里,躺著個不知生死的白衣青年。 看體態(tài),應(yīng)該是個年歲不大的少年,不知躺多久了,已經(jīng)快被埋在了雪下。 周祀行彼時還是位熱忱且醫(yī)德不低的精神疾病工作者,談不上熱心助人,但也不至于對將死之人置之不理。 于是他清貴的走近,用锃亮的皮鞋將少年翻過了身,矜貴的彎腰,拂去他眉眼間細(xì)白的霜雪,少年的面容便逐漸清晰。 很好看的男孩,是那種賞心悅目的清俊中,還帶有七分溫稚青澀的少年氣,好似下一秒便會睜開雙眼,沖你眨眼,勾唇甜絲絲地笑,不過比之少年姣好的容貌,激發(fā)起周醫(yī)生“慈悲之心”的卻是... 周祀行幾乎是一眼認(rèn)出了他。倪郁,倪小太子,京城首屈一指的倪家嫡長子,從小到大都頗受寵愛,如果不出意外,會是倪家未來唯一的掌舵人。 很可惜,出了意外。 金嬌玉貴長大的小少爺從來沒顯露過半分野心勃勃資本家的獠牙,十六年來歲月靜好到像是會青燈古佛一生。不過倒也不奇怪,這一點,是隨了他的母親的。 倪母是位知書達(dá)理的大家閨秀,教導(dǎo)出倪郁這樣溫軟稚氣的孩子按理來說不該差,怎么說也是極優(yōu)秀的孩子??蛇@循循善誘、溫柔似水的母親既成就了這位極優(yōu)秀的小少爺,也毀了他本該輝煌燦爛的一生。 她教導(dǎo)他不爭不搶,于是聽話的小少爺眼睜睜看著父親的私生子一步步掌握公司實權(quán),他不爭。 她教導(dǎo)他隨遇而安,于是聽話的小少爺沉默的接受被父親放逐,被兄弟排擠,他不搶。 ............ 其實他不差,謙卑,有風(fēng)骨,還有沁著墨香的溫潤??伤辉撋碓谶@樣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庭。 十月九號的凌晨,自殺的母親,冷漠的父親還有他囂張的情婦,組成了這位男孩一生的痛。 凌晨七點,他接到了母親的視頻通訊,同往常一般,他先是露出一個乖順的笑,熟爛于心的早安還沒蹦出第一個音節(jié),他的笑容鞭凝固在了臉上。 “母親!” “小郁,你聽著,mama不是自殺,mama是被謀殺,mama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反抗,都是為了把事情鬧大,讓他不得安寧!” “他是誰?母親!母親!” “小郁,從前是mama錯了,以為你身體弱,性子又溫順,處事淡然,便能叫他們放過你??墒莔ama錯了,他們是魔鬼,他們就是要逼死我們!” 隨著女人悲鏘的一字一句,她的臉頰已經(jīng)成為一個可怖的漩渦,滴答滴答的躺著粘稠暗紅的血液。 “從今天起,mama不要你隨遇而安,不要你不爭不搶,不要你聽之任之,mama希望你永遠(yuǎn)健康強(qiáng)大的活下去。” 叮鈴叮鈴的鈴聲傳來,女人的表情逐漸驚恐,直到她看見屏幕上是他的兒子擔(dān)憂急促的呼叫,于是她像是有了底氣,從容的掛斷了魔鬼的電話。 “啪” 倪郁聽到玻璃碎裂的聲音,隨即他看見他一向溫柔的母親撿起一塊玻璃碎片,毫不留情的劃向自己的臉頰、脖頸、臂膀、腿側(cè)。 “母親,求求你,不要...” 倪郁雙目赤紅的呢喃著,似乎已經(jīng)失去靈魂般。 又是一個個玻璃碎裂的聲音,死氣沉沉的少年像是突然被驚醒般,發(fā)瘋似的大叫,因為他看見他的母親,蜷縮起身子在滿地的玻璃碎片中滾動,滿地鮮血,女人的傷口甚至夾雜著大塊的玻璃碎片。 “孩子,不要害怕,小郁是...mama的底氣,mama...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教會你如何反抗?!?/br> 女人斷斷續(xù)續(xù)的說出這段話,隨即便是像失去了生命的全部氣力,死寂的躺在了地上,可她還是掙扎著往前爬去,一條條暗紅血紋緩慢的在天臺上綻放,隨即便是一聲沉悶的重物落地聲... 滿地的鮮血,碎裂的玻璃中匆匆趕來的幾人并未注意一旁暗淡的手機(jī),而手機(jī)正在以一個巧妙的角度拍攝到天臺的變化。 “父親,你是來救母親的嗎?” 少年死寂的眼神中終于發(fā)出了一點暗淡的光亮,可能手機(jī)被母親靜音了,他微不足道的呼叫并未引起父親的注意,于是接下來看他見了令他終生為之心顫的一幕。 他的父親冷漠的看著滿地狼藉,那是一種不耐煩的神色,并不是為自己的發(fā)妻死亡而悲傷,也不是一種擔(dān)憂害怕的神色,而是一種徹徹底底,完完全全是因為女人這樣做會給他帶來不必要麻煩的不耐煩,男孩剛有了點希望的心又涼了下去。 他的父親冷漠的對管家吩咐,“你知道怎么處理?!?/br> 隨即又慍怒的向身旁的女人叱責(zé),“不是讓你收斂點?!?/br> 女人表面害怕柔弱的道歉,卻在男人大步流星離開后勾出一個仿佛勝利者的微笑。 ** “我的天哪!嚇?biāo)牢伊耍蕾Q(mào)大廈有人跳樓了!還從我的辦公室外面哐當(dāng)躥過去!嚇?biāo)牢伊?!?/br> “是自殺嗎?我聽說是個女人,特別慘,全身一共幾十條口子,渾身玻璃渣子,不會是謀殺吧?” 直到翻到最后一頁評論,男孩才找到一條對母親死亡真相的懷疑,可這條評論被淹沒在茫茫大海,甚至后來他眼睜睜的看著它由零星幾個點贊變?yōu)椤〈嗽u論已刪除,而這幕后一切的cao控者,大概就是他一向敬重愛戴的父親。 他的腦內(nèi)一遍遍的回想著母親跳樓前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mama不是自殺,mama是被謀殺,mama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反抗,都是為了把事情鬧大,讓他不得安寧!” 母親,可惜你的丈夫冷血的像個魔鬼,只手遮天的權(quán)利大的可怕。甚至到現(xiàn)在都沒有人發(fā)現(xiàn)死的是您,或者說,沒人敢發(fā)現(xiàn)。 ...... 距離母親已經(jīng)死亡過去了一個月,自從發(fā)生那件事后他就被父親帶回了國內(nèi)軟禁在家中。 他的房間沒有半件尖銳的器具,甚至連桌腳都被嚴(yán)嚴(yán)實實的用海綿包裹起來,房間內(nèi)二十四小時有人看守。 短短一月不到,小少爺活像是換了一個人,清減消瘦到像具骷髏,換而言之,不像個活人。 “小郁,你是在怨父親嗎?”男人仿佛一個真正和藹可親的父親耐心的詢問著孩子。 聽到男人的詢問,即使是和善的語氣,倪郁都驚恐的不斷往墻角縮,直到退無可退,男人滿意的用自己高大的身軀籠罩他,頗有些居高臨下的意思,他傲慢的開口。 “她既是你的母親,也是我的妻子,對于她的離開我也很遺憾,可你還是我的兒子,只要你乖乖聽話,父親便不會再娶,你還是我名正言順的繼承人?!?/br> “可是我沒有想到,我的兒子會這么脆弱且不堪一擊,不是嗎?小郁?!?/br> 少年畏縮在墻角,不住的發(fā)著顫,對于少年長久的不回應(yīng),男人顯然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于是他打算親昵摸一摸這孩子的發(fā)頂,對于從前的倪郁來說,這便是被父親嘉獎?wù)J可的獎勵,他會開心的一整天活力滿滿,可是如今卻叫他害怕厭惡、惡心、窒息。 于是他死死的掐住那根手臂,用盡了全部力氣,很快便留下來五行血痕,隨后是生氣的倪父一腳將他踢開,可他哪里顧得上疼痛,這樣的鮮血,這樣的疼痛,母親的自殺似乎又浮現(xiàn)纏繞在他的腦海,他痛不欲生,他崩潰至極,不顧一切的撕叫。 “倪江,我媽真的是生病死的嗎?” 男人離開的腳步輕微的猶疑半秒,一個不咸不淡的眼神瞟向管家,管家便即刻心領(lǐng)神會,從善如流的說道:“老爺,少爺病了,需要把他送進(jìn)療養(yǎng)院嗎?” *** 怕你們看的太快或者我敘述不清,搞不懂倪郁的母親為什么要死前自虐什么的。 倪郁這時候還是很弱的,他天生有疾,體質(zhì)不好,所以倪母不忍心讓他一輩子過著爭權(quán)奪利,勾心斗角的日子,所以把他教育的非常佛系,現(xiàn)在性格是很淡然的那種。 但倪父是不滿意這樣一個不夠狠甚至有些溫柔的繼承人,所以故意冷落他,將他放逐,倪母自殺時他已經(jīng)在國外很久了,他很久很久不回家,不是不愿意回家,是回不去,他有個非常強(qiáng)制的父親,而且國內(nèi)都是虎視眈眈的私生子兄弟,他連在國外遇都會到很多次看似“意外”的生命危險,所以不存在母親自殺他就干坐著什么的。 然后就是倪母為什么要給兒子死亡直播,因為她明白了她丈夫的真面目,也清楚的知道了那些人的手段,她害怕她的兒子會繼續(xù)這么佛系這么平淡下去會慘遭黑手,所以她想通過自己的死亡給他上一場盛大且難忘的最后一課。 最后就是倪母為什么自虐,因為她知道自己死是注定的了,但是她拼著爭一口氣來到了世貿(mào)大廈,人流量很高,關(guān)注度很高的地方,她的自虐是為了讓別人清楚她不是單純的自殺,是為了把事情鬧大,是為了給倪父制造麻煩,雖然她可能清楚這并沒有什么用,但是會更加使倪郁的印象深刻。可以理解為,一個母親用自己的生命為孩子鋪路,還有一個垂死之人的不甘與掙扎。 ** 逼著作者給他洗白后的倪郁,滿意的瞇了瞇眼睛,收斂了神經(jīng)病即將發(fā)瘋的神色,甜絲絲的沖周祀行笑:“老公,就是這樣的。” 從槍底逃脫的作者:“......” 別信他,他真的是個神經(jīng)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