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蘇醒的是嗅覺，濃烈的香水氣味源源不斷地侵襲著呼吸系統(tǒng)，辛辣冷冽的胡椒中雜糅絲縷柑橘的清甜，渾厚深沉的木香，余韻是柔和的香草與乳香。

    倪冬聲用香，但不會(huì)把香水噴得這么重。

    他身邊有人。

    大腦沉重欲裂，像宿醉后清醒的早晨，可倪冬聲沒有喝醉，他清楚地記得自己是被人迷暈了。

    他被人綁架了。

    這是倪冬聲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個(gè)念頭，他迅速回憶了自己近三十年的人生里并沒有與別人產(chǎn)生過到要傷他性命程度的矛盾，從而確定這個(gè)綁匪是圖財(cái)。

    要錢就好辦了。

    睜開眼眼前一片漆黑，重新閉上眼睛再度睜開仍是什么也看不清，有東西罩住了他的眼睛，柔軟卻又緊緊地覆在眼皮上，兩側(cè)耳后勾著繩子，是眼罩。

    倪冬聲看不見，沒有輕舉妄動(dòng)，嘗試感受了一下四肢，判斷自己應(yīng)該是躺在床上，床和枕頭很軟，他渾身無力，整個(gè)人像完全陷了進(jìn)去。

    抬手想將眼罩揭下來，手腕一動(dòng)，立馬傳來“嘩啦”作響的金屬碰撞聲，手臂被牽制住，抬不起來，他被人鎖住了。

    柔軟的床墊彈動(dòng)了一下，身邊有人坐了起來，傳來衣物摩擦的聲音——綁匪居然和他躺在一塊兒。

    有人將他扶起來，讓他半靠在床頭，又是一陣“嘩嘩”的聲響，鎖鏈長短的限制，這個(gè)姿勢使他的手臂只能微微抬起幾寸的距離。

    有什么冰涼堅(jiān)硬的東西貼上嘴唇，倪冬聲感覺出來那是玻璃，下唇被微微壓開，溫?zé)岬囊后w在進(jìn)入口腔之前被堵在唇邊，他緊緊閉著雙唇，一幅拒絕的姿態(tài)。

    唇邊的水杯沒有拿走，就那么輕輕抵著他的牙齒，一動(dòng)不動(dòng)，倪冬聲微微一偏頭，來不及收回去的半杯水直接灑了出來，順著他的脖子流到胸口上。

    這個(gè)抵觸動(dòng)作似乎惹惱了身邊的人，因?yàn)樗膭?dòng)作猝然粗魯起來，一只手大力捏住兩頰禁錮住，溫水直往嘴里灌。

    倪冬聲喉嚨干得像著了火，黏在一起，溫?zé)岬乃鹘櫢珊缘拇?，流淌進(jìn)灼熱的喉管與食道，他嗆得猛地咳嗽起來，臉頰漲得通紅。

    綁匪沒再逼他，站在一旁等他慢慢緩過來，就離開了。

    沒過一會(huì)兒那股濃烈的香味再次靠近，這次卻開始解他領(lǐng)口的紐扣。

    倪冬聲身上還穿著昨晚的那件白襯衫，濕濡近乎透明的布料貼在胸口，包裹著飽滿的胸肌，顯露出一點(diǎn)rou色，當(dāng)然這些他自己看不見。

    扣子很快被解至腰腹處，胸膛完全敞露出來，有人拿著干燥柔軟的毛巾細(xì)致按壓擦拭著裸露的脖頸和胸口，這種感覺令倪冬聲感到熟悉，卻又想不起來是什么。

    胸前被反復(fù)擦拭，不知忍了多久，倪冬聲煩躁道：“好了嗎？”

    一出聲發(fā)覺嗓音沙啞，音量微弱得發(fā)不出聲音，他忍不住咳嗽幾聲，胸腔震動(dòng)，胸膛起伏。

    綁匪手上的動(dòng)作停止了，他移開毛巾，低低地“嗯”了一聲，那聲音聽上去比倪冬聲還要啞上幾分。

    緊接著，胸膛上傳來溫?zé)崛彳浀挠|感，倪冬聲還沒反應(yīng)過來，胸前暗紅凸起的地方就被一條濕滑的東西掃過，繞圈，卷進(jìn)嘴里猛地一吮。

    倪冬聲渾身一僵，頃刻間，鐵鏈迸發(fā)出激烈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