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瘟疫泛濫的第九年，但有多少人是真正死于瘟疫？

    哈，狗日的聯(lián)邦不安好心，害我帝國民不聊生。

    林曼聲替陳磷脫下外套掛起來：“雞蛋醪糟湯圓在鍋里，吃一點吧，rou餡的?！?/br>
    陳磷點頭，又問：“黑市上有rou餡湯圓賣了？難為你搞來。”

    林曼聲搖頭嘆息：“我可沒那個本事，是太子那邊特供的，他聽說你愛吃，就讓人送來了。哦，還有從聯(lián)邦進口的奶粉，我收柜子里了?！?/br>
    陳磷舀著湯圓：“一晃眼都九年了吧？我還記得以前，奶粉這種東西滿大街都是，現(xiàn)在連塊糖都要等著調(diào)配，賺了錢都不知道怎么花?！?/br>
    林曼聲盛了一碗坐在他身邊陪他：“說起奶粉我倒想起來，如今有個緊要的大事。新生兒少得可憐，科學真理部的人工技術(shù)又不穩(wěn)定，皇帝盤算著讓紫夫人用人工輔助生殖技術(shù)生個孩子做做表率，鼓勵女性為國生育?！?/br>
    “好笑，飯菜見不到葷腥，奶粉要靠配給，孩子生下來怕是要喝西北風。哦，對了，咱們帝國還有多少能生的女人？”陳磷喝著甜湯，“紫夫人都多大了還要為皇帝拼命？真要提振民心，自己找個小老婆生不就得了?！?/br>
    “皇帝愛惜羽毛，要在人前裝好好丈夫，他才不干呢。紫夫人聽到命令氣得當場甩了皇帝一個巴掌，侍衛(wèi)二話沒說，槍都頂?shù)剿X袋上了，把我們這群秘書嚇得半死。”

    陳磷放下碗摟住他，問：“真嚇到了？”

    林曼聲很懂得識人臉色，順勢把人抱起來坐到腿上：“他們嚇得到我？紫夫人手勁小，我恨不得換自己上?！彼贿呝N著陳磷親昵，一邊嘀嘀咕咕，“你什么時候和太子又有關(guān)系了？平白無故地送什么東西?！?/br>
    陳磷早就想明白了，就等著他問呢。聽罷笑瞇瞇地摟著林曼聲的脖子：“天底下總有不甘心一人之下的人。不過管他是誰，咱們只做皇帝的狗，誰是皇帝我們就聽誰的話?！?/br>
    林曼聲撇嘴不屑：“傻子才當皇帝呢?？茖W真理部的人造zigong移植技術(shù)已經(jīng)有起色了，向上級申請再要一批育齡女性。呵，上哪再找一批女人給他們研究？”

    陳磷問：“黃袍人最近在抓人就是為了這個？”

    “差不多吧，監(jiān)察組還得看著，以防他們中飽私囊。前幾天有幾個黃袍人昧了一個十四歲的女人，直接就槍斃了。以前還能湊點錢去臨近的窮國買幾個女人，現(xiàn)在人家也學聰明了?！?/br>
    “柿子挑軟的捏嘛，要不是當年為了皇位拼命煽動底層矛盾，也不至于到今天。”陳磷收了碗筷放進洗碗機，“回過頭來想想，真是一步錯，步步錯，怨不得旁人?！?/br>
    林曼聲從沙發(fā)下拖出一個小木箱：“這里面是我這些年攢下的黃金，夠咱們在聯(lián)邦過普通人的日子了。等你到了聯(lián)邦待上一段時間，尋個由頭脫離帝國，到時候我來找你?！?/br>
    陳磷嘆氣：“你家兩代人都折在帝國，你舍得放棄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嗎？”

    “舍不得也要舍，救千萬人是救，救自己也是救?！闭f一點不可惜那是假的，林曼聲是世家子弟，自小耳濡目染的都是家國天下、責任擔當，可結(jié)果如何？父親心灰意冷，不問世事，大災(zāi)變第三年就悄無聲息地去了，母親除了生活所需，一切紙幣都被她換成了黃金。

    “曼聲，你一定要逃出去，永遠不要回來！”

    林曼聲憑借父親的口碑被舉薦進秘書部。他和父親不同，大災(zāi)變的九年讓他徹底看清了帝國的本質(zhì)，他不想力挽狂瀾，不落井下石就是他最大的仁慈，也是對父親的交代。

    他時常會想，到底是什么時候，帝國的希望消亡了呢？

    無病呻吟的人、矯揉造作的人都被糾正，普天之下，再無哭聲。

    浪漫，終于還是沒有了。

    或許，從帝國成為帝國的那一天起，它離父親的期望就越來越遠了。

    陳磷喜歡他，或是喜歡他的英俊，或是喜歡他的體貼，但遠遠沒有到愛的程度?？稍谶@樣的國家，愛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下一刻可能是黃袍人踢開房門，可能是監(jiān)察隊例行公事。

    他們擁抱、接吻、zuoai，心卻永遠是冷的，永遠都惴惴不安?；蛟S明天子彈就會穿過他們的胸膛，擊穿早已死寂的心臟。

    偌大的帝國，早已容不下一對真心相愛的人。

    我愛你，可帝國只相信偉大，不會相信我愛你。

    熾熱的手撫摸著陳磷的背脊，順著脊柱從上而下，停在腰窩。

    林曼聲吻得很深，恨不得把自己切成一片一片喂給陳磷，舌尖勾著他的上顎，等他癢得受不了下意識抵抗，又順勢纏住他的舌頭。

    來不及吞咽的唾液順著嘴角流淌，淚水充盈著陳磷的眼眶。呼吸變得困難，肺像是逐漸被擰干的毛巾。仿佛一滴水落在未干的水彩畫紙，視線邊緣被一層層暈開，變作斑斕的色塊。

    林曼聲松開的瞬間，陳磷就軟倒在他懷里喘著氣。輕輕的氣流隔著薄薄的睡袍刺激著林曼聲的皮膚，他不自覺地繃緊了肌rou。

    陳磷眼角帶淚還不忘戳著他繃緊的小腹調(diào)侃：“干嘛這么緊張，火是你燒的，現(xiàn)在又純情起來了？別弄得我逼良為娼一樣?！?/br>
    林曼聲抱著他倒在沙發(fā)上，柔軟的織物和赤裸的身體摩擦，汗水消弭了軀體間的阻力。水性潤滑劑混著蜜桃香精，有廉價的清新氣息。

    林曼聲不喜歡這個甜膩的味道，可陳磷喜歡，就像被熟爛的蜜桃掩埋，被腐爛的粘稠包裹成繭。

    “你好濕啊?！标惲鬃ブ致暤念^發(fā)，替他抹去額頭的汗，“這么熱嗎？”

    林曼聲用力往上一頂，湊著他耳邊惡狠狠地說：“你可以少說兩句，別一覺醒來嗓子啞了?！?/br>
    陳磷“嗯”了聲，支起上半身去夠桌上的水杯。

    “你又要干什么？”林曼聲埋在他身體里轉(zhuǎn)著圈地攪動，潤滑劑混著體液被擠出，順著陳磷的大腿根把沙發(fā)墊浸濕一片。

    陳磷的腰被晃得癱軟，伏在他身上“咯咯”地笑：“你想讓我睡覺？嘖，我可不想。要不吃點藥吧？”

    大概沒有人能忍受愛人在床上的質(zhì)疑，林曼聲被氣得神智不清，翻身壓住陳磷。rou體拍擊的聲音愈發(fā)劇烈，陳磷的腳趾隨著抽出和侵入不斷地舒張又蜷縮，他每每試圖夾緊雙腿，又被更用力的撞擊被迫展開。

    “你，你慢一點……輕點……啊——”陳磷的祈求被更加猛烈的快感強制打斷，心臟劇烈地跳動，大腦一片空白，他的眼睛空洞地倒映著林曼聲赤裸的身影。內(nèi)心深處的一部分似乎和jingye一起斷斷續(xù)續(xù)地噴出，流到身上又緩慢地凝結(jié)。

    陳磷癡癡地伸出舌頭舔吻林曼聲的脖子，敏感的喉結(jié)被濡濕包裹，正如膨脹的yinjing被困在狹窄柔軟的rouxue。

    林曼聲蘸著陳磷的jingye抹遍他的全身，在陳磷無法辨別的嘟囔聲中又將他拖進了欲望的漩渦。

    “不要！”陳磷在難以忍受的快感中顫抖著抓住林曼聲的手腕，失聲尖叫。然而已經(jīng)晚了，激流不由分說地沖進他的深處，一股又一股，飽滿的yinnang迫不及待地分享自己的汁液，恨不得塞進xue道中滋潤干涸的洞xue。被磨出爛熟鮮紅色的rouxue享受著微涼的jingye，不切實際地希望用涼意消解被過度使用的腫脹。

    陳磷被cao得有些迷茫，無焦距的眼神更讓人憐愛，恨不得將他拆開了一口一口吞下，就像吃掉一朵半枯萎的玫瑰，腐爛和鮮甜，一半一半。

    體內(nèi)的yinjing又膨脹開來，rouxue內(nèi)的jingye隨著新一輪的抽插流出，陳磷整個人大開著，像被劈開的蚌，裸露著美麗的珍珠，只有隨著外界刺激抽搐的xue道證明著他的清醒，他被持續(xù)的快感激得大腦短路，求饒的話都說不出，只能浪叫著任由林曼聲一次次劈開他的層層軟rou，頂著前列腺一圈一圈地打轉(zhuǎn)，又趁他放松猛地一刺，享受著周圍軟rou顫抖著閉合的緊致。

    終于，一汪水澆在傘狀的guitou，林曼聲把陳磷壓在自己身上，yinjing轉(zhuǎn)動逼得陳磷又尖叫一聲，rouxue卻興奮地絞緊，企圖榨出更多的汁液。

    “你噴水了?！绷致暅愒陉惲锥?，低笑著咬他的耳垂。

    陳磷偏過頭，遲鈍地感到羞澀，隨即又被林曼聲搗出更多的水來。他被cao得渾身泛紅，手腳緊緊地依附著身下頂弄他的人，林曼聲的yinjing像是一個插頭，嚴絲合縫地對接著他身體的接口，他們像是變成了一個人，共享著無法宣之于口的深情。

    帝國只有一個聲音，那是光明的聲音，是偉大的聲音。

    所以在帝國允許之外的愛情，一定是幽暗的，是渺小的，是丑陋的，就像碑林之中、高塔之下，叢生野草開出的、細碎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