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陪葬品(劇情,世界一end,彩蛋是作者の廢話,可不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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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宜戴著戒指抖著腿下樓時,云希之正在門外放著仙女棒,和旁邊堆起來,也插著仙女棒的雪人對著傻樂。 云如之坐在臺階上看云希之犯傻。 聽見樓梯的動靜,一回頭就看見安加,云如之漂亮的琥珀色貓瞳狠狠地翻了個白眼。目光又精準地落到秦宜手上的戒指,他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嘴唇咬牙切齒地蠕動了幾下。 終究還是咽下了嘴里的臟話,但暴躁非常地一巴掌扇斷了傻弟弟手里的仙女棒,把雪人也一并摧毀后,云如之回身把捂在懷里的幾個塑料盒精準扔到桌上:“除夕夜,有人送的餃子,還有rou粽什么什么的,餓了趕緊吃。” 塑料盒全被重重摔在桌面,啪啪幾聲巨響,蓋子差點都被砸扔飛了。 “干嘛呀如哥……”看著手里連盒子帶煙花都被一刀兩斷,小伙伴也沒了,云希之委屈得要死,回頭看到秦宜委屈馬上滔滔不絕地流了出來:“哥!你看看他看看他,今天我沒做錯事他又這樣!” 秦宜正飄飄然地摩挲著無名指上的戒指。 他幸福得快暈厥了,對于美麗廢物弟弟,和漂亮核彈弟弟的矛盾連日常的敷衍都省略了,只是掏出對聯放在桌上:“除夕夜了,明天我們一起把對聯貼了吧!” 云如之掏出一盒新的仙女棒給云希之:“閉上你的豬嘴。” 云希之閉上嘴,又美滋滋地重新堆了個雪人,插上仙女棒開始玩。 銀亮色的煙花在紛飛的雪羽里宛如四散的銀亮閃電,配合著聒噪的少年嬉笑聲,身后傳來青年揭開飯盒吃餃子的驚喜聲音。 這是云如之末世生活的最后一絲溫馨亮色——他快瘋了,也要死了。 他要被這個叫做安加的殺神逼瘋了,也逼死了。 他想不明白,他一刻都想不明白,他的大哥為什么會在那天除夕夜后就突然不見了。 再見到時是在野外變成了一個神志全無的晃蕩游尸。 明明他大哥本身性格就很膽小謹慎,更何況他們,那個裝逼犯把大哥也保護得很好,這樣可怕的世道下,大哥甚至沒受過一點傷,沒流過一滴血。 他最開始甚至恍惚覺得這個喪尸不過是和大哥恰巧擁有著同樣面容的陌生人。 沒錯,這個喪尸。 眼前的這個喪尸。 云如之坐在地板上,整個人被一個打通了洞,一平米大小的玻璃盒子罩在里面。 宛如墊了層紅色的液體地毯,玻璃罩底部漫滿了鮮血。 雙臂齊齊砍斷,雙腿連膝斷裂,斷面包著被鮮血浸透的繃帶,渾身的血液似乎已經流盡了,面容血色與白皮交錯,嘴唇青蒼得似鬼。 像是剛從地獄里爬出來受盡折磨的囚魂,云如之眸光恍惚地靠在墻上,拿額頭在玻璃上用血畫了一筆。 玻璃罩上已經有十二道血跡模糊的血痕。 喪尸的臉緊緊貼在玻璃罩上,一張黑筋密布的臉擠得猙獰扭曲,青黑色的舌頭抵著洞口,恨不能穿進里面舔到云如之身上的rou。 它不斷扒拉著玻璃罩子,手指上的金屬指環(huán)嘩啦出刺耳的刮拉聲。 白色羽絨服已經變成了紅色羽絨服,喪尸身上淅淅瀝瀝滴著水,腳下蓄著粉色的顏料池。 是的,除夕那晚上,大哥就是穿著這身衣服不見的。 云如之張開斷裂的嘴唇,露出里面黑洞洞的,沒有了舌頭的污黑口腔,緩慢地冒出了幾個氣音:“對,不,起,哥。” 他知道的。 云如之早就知道了。 他大哥是被他給的那盒餃子害死的,是被他給的那包rou粽害死的,無論怎么說,是被他害死的。 他是親眼看到安加抱著啃著安加手臂的大哥送回了家里,把大哥弄臟的衣服換號穿戴整齊再下了樓。 先是挑了那個有時機靈有時笨的丸子頭女孩來做嫂子的第一口食物。 然后是那對兄妹。 蠢豬沒了,連一個種地的農婦都沒放過。 和那個男人關系越親近,和他大哥的關系越親近,被大哥咽進肚子的時間就越早。 所有,所有哪怕只和大哥說過一句話的人——都在大哥嘴里品嘗咀嚼過。 包括那兩個女人。 那兩個在除夕夜送他粽子和餃子的女人。 他其實沒把那兩個女人放在心上,只覺得是兩個普通到甚至稱得上善良的好人,所以當她們說出:“別傷心,節(jié)哀,還有我……我們陪著你呢?!薄皶r間久了,你會走出來的,我隨時都在這里等你?!?/br> 到“他長得丑死了!你要找人過日子為什么不能找我!”“為什么他行我不行!和男人怎么過日子!你會斷子絕孫的!” 到“放過我!隊長求求你放過我!我承認!那個餃子確實是我做的!我喜歡你!我就是太喜歡你了!求求您放過我!”“粽子……粽子……我愛你!我只是太想愛你……” 到“瘋子!變態(tài)!你們同性戀腦子就是有??!”“你們就是艾滋??!比喪尸病毒還惡心!”“我變鬼都不會放過你們這對狗男男!” 云如之有點生氣。 卻不太記得了,女人痛哭流涕,失禁,崩潰,歇斯底里的畫面交疊在一起。都半個月了,太多人說話了,這兩人的話他記不太清了。 除去他向來看不見蠢人記不住蠢話,還因為他本就自顧不暇。 兩人在被一點點切成鮮rou刺身,一筷子一勺子喂進大哥肚子時,他正在隔壁的黑匣子里聽蠢豬息微的心跳。 但他還記得大哥那晚吃餃子和粽子時的臉,紅撲撲的,很高興。 高興到他不敢認面前這個每天要從他身上吃rou的人是他大哥。 ——咯吱。 門開了。 昏暗的房子里打進一片灼熱的亮黃色日光,地板上一道黑色的影子直直拉到了玻璃罩前喪尸的腳下。 被突如其來的亮光照得瞳孔一縮,云如之幾近徹底生銹的嗅覺遲鈍地動了動——房間里的腐臭味似乎越來越濃重了。 “唔啊!”玻璃罩上的喪尸聞到了更鮮活的血rou氣息,直直地往門的方向撲了過去。 男人抱起嗚哇直叫著要啃他脖子的喪尸,任由那無能脆弱的,連牙齒都沒有的黑色牙齦在他脖子臉上留下腥臭的水跡。 “老公抱抱。”男人寵溺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響起。 莫名覺得有點惡心又好笑,云如之嘴角微微牽動了一下。 似乎察覺到了他這微不可見的嘲意。 男人抱著喪尸,把它身上的羽絨服脫下來,將里面已經化成水的冰袋扔到地上了地上,走到玻璃柜前,冷峻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金瞳溫順又無害地看著四肢全無的云如之。 “你的晚餐就剩這么點了?!?/br> “嗚……哇…哇。”已經聽不懂人話的喪尸用內里腐朽的聲帶發(fā)出幾聲代表食欲的單音節(jié)。 無法克制住生理產生的恐懼,云如之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 他恨,恨得很厲害。 腦子里和他顏色相同的琥珀色眼睛里,淚水和血霧一同彌漫開,還有無數張無辜的臉,無辜的視線,宛如一張仇恨的網罩在身上。 可他也怕,怕得更厲害。 沒辦法反抗,一丁點兒反抗都沒用。 好像這人生來就是個有殺人天賦的殺神,沒人能在殺神手下活過十秒,除非他想讓你做殺神圈養(yǎng)的喪尸的盤中餐。 尤其是他。 云如之總是懷疑這殺神已經在殺自己這件事上練習了無數次,所以才會這么熟練的,不消半秒就把他切瓜似的切掉了。 “江子問。” 殺神又提了這個名字。 “記住了嗎?” 凝滯的大腦緩慢運作起來,云如之眸中羸弱的光澤沉了下去。 他見過這個名字,在六個月前,那莫名其妙的98朵玫瑰里,就夾著寫著這個名字的卡片。 【祝吾愛永樂。 江子問寄?!?/br> 他對這個名字很熟悉……但又記不起來了,只是每次看到聽到這個名字,就有種復雜的,瘋狂的愛恨厭惡嫉妒糅雜在一起的浪潮在心臟翻涌。 是誰? ——江子問是誰啊?! 沒有等到回答,剛剛還愛意充盈地攬著喪尸的殺神將喪尸推出懷里,面無表情地一腳踢斷了它的脊梁骨。 喪尸嗚咽一聲,像死狗一樣在地上癱著,套在臃腫無名指的戒指化成了一灘銀末散在空氣里。 沉默著憐惜地看了眼地上的喪尸,殺神看回云如之:“你又死了。” 又? 我死過很多次? 云如之瞳孔渙散地思考著這個字眼。 “你喜歡看末世文,喜歡激烈戰(zhàn)斗,喜歡成王敗寇。” 男人的聲音似乎隔著潮水傳進他被血垢塞滿的耳膜。 “等你記住這個名字,就來找我,有筆好買賣等你?!?/br> 最后一滴血流盡了,意識也逐漸陷入黑暗,云如之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但他很生氣,氣得想從地獄里爬進墳墓,再從墳墓里探出腐朽的手扒住這個殺神的肩膀,然后搖著他的肩膀大喊—— ——“cao你媽cao你媽!裝逼犯謎語人滾出老子的世界??!” …… 【大哥!大佬!安總!加爺爺!祖宗!您終于放我出來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為什么?。?!為什么這次又把人殺了啊啊啊啊??!】 鬼差狼哭鬼嚎,顯然要瘋了:【十八次了!十八次了!這個世界已經因為你殺他重啟十八次了啊啊啊??!咱們下十八層地獄也講究提前看看孽鏡臺呢!做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做!就算您滿得要溢出來了,咱鬼炁也不要這么用行不行啊!】 叫出鬼差后就沒再說過一個字,安加和地上癱瘓的只有手指和嘴唇在抽搐的喪尸并肩躺在一起,面容看著很祥和。 【配角您隨便擺弄,當死人不看不搭理都無所謂??!您拿他們做刺身我們都接受了!但為什么要這樣!您再這樣下去我們怎么跟廣王交代?。〉降自趺戳四阋鹊?,你旁邊躺的是誰?】 似乎察覺到了這個喪尸的身份不對勁,鬼差一向流利的嘴皮燙了起來:【那個……是不是……秦,秦宜?我cao啊,誰干的!誰干的?!】 終于意識到了這次的異常因素,鬼差語氣暴躁:【我都說了讓您看一下劇……】 【這是我的世界?!?/br> 安加終于說話了:【我的人格,只能在這里世界塑造。】 他聲音冷靜到平和,但鬼差聽懂了話間的意思——在一個完全可以掌控的已知世界里塑造人格,有什么意義嗎? 鬼差慫慫地噤了聲。 【一個復制品,兩個……】安加翻過身,側躺在地板上,金瞳看著喪尸干癟的側臉:【陪葬品?!?/br> 【加總那個……我就很快地說一句話!剛剛我緊急查詢過了!經過您的努力秦宜他陽氣夠去下一個輪回了而且他選擇了保留記憶!如果您要去找他的話我現在就可以送您過去!】鬼差語速飛快。 【保留了記憶?】安加掀起眼皮:【他說了什么?】 【他說,】鬼差松了口氣:【要記住和你在一起的感覺,不然他會誤會自己的感情,吸錯人?!?/br> 【和我在一起的感覺?!?/br> 安加重復道,然后捂住胸口,低低地笑起來。 【般配?!?/br> 【哈哈,般配般配,確實般配,那您呢……】鬼差干笑兩聲,小心翼翼地問詢:【您要去嗎?要去的話要保留記憶嗎?】 安加閉上眼睛:【去?!?/br> 【那記憶也……】 安加閉上眼,纖濃的睫毛在眼窩留下一片極深的陰影,呼吸愈發(fā)綿長,沉默了良久。 久到鬼差懷疑他睡著了,才聽見安加的聲音。 【我得也給他準備一個陪葬品?!?/br> 他睜開眼睛,嘴角咧到了耳根,金瞳明亮到熾熱,眉眼間卻不帶一絲笑意,臉上拉扯出了一個極其怪異的假笑。 鬼差聲音發(fā)抖:【是什么呢?】 【自由?!?/br> 【不愛我的自由?!?/br> 安加笑著答道。 【珍貴的自由。】 鬼差:【那……】 【不,我不要保留他的記憶,除非。】 鬼差:【除非……?】 安加從胸口口袋掏出從未戴上的對戒中的另一只,安加拉過喪尸膨脹的手指,將戒指套上了無名指。 過寬的指環(huán)掛在喪尸干癟癟的手指上,就像一個鎖不住人的鐐銬。 【三個輪回后,他還是選擇放棄如此珍貴的自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