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正常的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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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a?!备腥撕炗喓霞s的事被母親發(fā)現(xiàn)后,黎里跟趙秋的聯(lián)絡(luò)減少了一點,每次看到她的來電,黎里不再是全然的歡喜,而是夾帶了些復雜的情緒,甚至還有點小心翼翼的意思。趙秋大概也因為有同樣的感覺,所以他們現(xiàn)在的聯(lián)絡(luò)方式以通話居多,視訊倒是很少。 這次也不例外。 黎里看了下時間,不算早了,已經(jīng)快十點了,“還沒休息嗎?” 趙秋的嗓音有點啞,“就要睡了。” 黎里有些擔憂,“感冒還沒好?” 他知曉母親前段時間生了病,本想回去照料的,趙秋說是小感冒阻止了他,他就沒回。此刻聽到她聲音這么啞還帶著鼻音,就又擔心起來。 “沒有,都已經(jīng)好了?!?/br> 黎里了然,那她應(yīng)該是不久前還哭過。至于哭的原因,他心里當然清楚。他知曉母親是個敏感的人,又容易產(chǎn)生自責情緒,家里這番模樣本來就讓她的情容易產(chǎn)生變化,在知曉自己的事后,不哭簡直是不可能的。 他最不想弄哭母親,可在這件事上,他無可奈何。 母子倆都沉默了好一會兒,黎里正想出言安慰的時候,趙秋先開了口:“里里,你能給我……那個男人的聯(lián)絡(luò)方式嗎?” 內(nèi)心涌起一陣疲憊,黎里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放得溫和,“mama,你要聯(lián)系他做什么?想要他跟我解除關(guān)系嗎?但誰都不是慈善家,我拿了他的錢,就該盡那些義務(wù)?!?/br> 趙秋連忙道:“我沒有想要無理取鬧,我知道的……” “那你……” 趙秋頓了頓,才輕聲道:“我想退他一部分錢,讓他跟你結(jié)束?!?/br> 黎里常常覺得母親身上含有一種天真的氣息,但他以前并不討厭,反而覺得這是另外一種優(yōu)秀的品質(zhì)。他其實還挺樂意看到這樣的母親,因為會覺得是自己的努力守護了她。然而現(xiàn)在他卻覺得有點煩躁,雖然不想在言語上傷到對方,卻還是忍不住問道:“你能有多少錢退給他?” 趙秋語氣有些艱澀,“如果有五萬塊的話,可以嗎?” 黎里立即警覺起來,“你哪里來的五萬塊?mama,誰給你的?” “現(xiàn)在沒有,我是說如果有的話,劉老師說了,要是我需要的話可以提前預(yù)支工資給我?!壁w秋慌亂地解釋了一頓,最后輕聲泣道:“里里,mama不想你再遭遇那些事,mama就想你過正常的人生?!?/br> 黎里面對她的哭聲,永遠無法再冒出任何的脾氣,甚至連反駁都沒有,最后都是溫柔地哄,“我會的,我以后會有正常的人生的,你不要有任何擔心好不好?” 然而掛斷電話他心里就知曉,自己永遠“正?!辈涣恕?/br> 他對母親的欺瞞那么多,“性向”便是其中一樣,他無法對趙秋說出“我喜歡男人”“我是同性戀”這種實話,只能盡量拖延,讓她心中一直懷有自己的兒子很正常會組成幸福的一家三口這種期盼。 學校開學前黎里又回了趟家,沒看出她有什么異樣,只是在趙秋談要給他做手術(shù)的事的時候爭執(zhí)了一兩句,爾后又在對方淚水盈盈中的目光里敗下陣來。 開學后培訓班的兼職他就辭了,只還做著私房菜館的兼職。近期宴聞忙碌,兩個人見面的時間不多,偶爾宴聞邀約,黎里都因為受母親的情緒影響而找理由推了。 這次是被推了之后宴聞發(fā)來的第二次邀約。 短信內(nèi)容是一如既往的簡潔,只說了時間,約的是晚上七點。以往黎里每次收到這樣的短信都覺得雀躍,胸口像住了一只小兔子一跳一跳的,完全沒有去“上班”一樣的沉重感,反而有種像是要跟戀人約會一樣的興奮。 然而現(xiàn)在,一想到母親如刺一樣的目光,他就像被當頭澆下一盆冰水一樣,半點火熱的情緒都無法蔓延開來。 可他無法再拒絕。 兩個人不是戀人關(guān)系,而是包養(yǎng)關(guān)系,收了錢之后要付出怎樣的義務(wù),他心里一清二楚。 將短信刪掉,沒選擇跟室友一起去吃飯而是先去洗了個澡,本以為出來時宿舍都空了,卻沒有想到宴霽還坐在桌子前。黎里有些奇怪,“你不去吃飯嗎?” 宴霽問他:“你怎么不去?” 黎里坦然道:“我有約啊。” 聽到他的回答,宴霽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心中只有氣苦的份。前段時間他糾結(jié)著那個男人身份的事,還找朋友查找那輛車,車型號倒是搞清楚了,而且還是限量款,但因為那款車銷售的年代已久,以他的人脈不可能知曉每一個購車人的身份,再加上中途還有轉(zhuǎn)讓的,所以只能作罷。他想往黎里這里探尋,可黎里根本不正面回答他,手機隨他翻也沒翻到什么痕跡。而這段時間黎里很少在外留宿,宴霽還暗自欣喜以為兩個人斷了,卻沒有想到現(xiàn)在居然又有約! 是陽痿吧?這么久才約一次! 宴霽在心里暗罵了一句,表面上卻還得克制情緒,“晚上不回來了?” “應(yīng)該是?!崩枥锸帐昂脰|西朝他揮了揮手,“我走了,明天早上帶早餐回來給你?!?/br> 宴霽看著他的身影酸到不行,忍了許久才忍住想要偷偷跟上去的沖動。 黎里早已給他暗示朋友之間正確的界限,太過深入打探對方的隱私絕對不是一件道德的事。要他真的這么做了,即使目的性不一樣,但跟李志彬那種齷齪的行為又有什么不同? 以往黎里每次過來,宴聞都還沒下班,但這次居然是在家里的。兩個人有小半個月沒見面,再見到都互相盯了片刻才挪開目光,宴聞?wù)蟻碛H他,黎里卻已經(jīng)放下背包去找狗了,“暴龍,暴龍,哪里去了?” 宴聞挑了下眉。 小奶狗長大了一些,至少走著走著不再會把自己給絆倒了。它也知曉了自己的名字,聽到“暴龍”就從角落里一邊搖著尾巴一邊朝黎里跑過來,還歡快地“汪”了一聲。跑到他面前后更是一副高興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反應(yīng)才好,被摸了兩下頭就躺下露出了肚皮給黎里摸。 黎里摸上暴龍的肚皮時,宴聞從背后抱住了他。 寬闊的懷抱幾乎將他完全籠罩住,濃烈的男性氣息襲來,不是汗味,而是另一股好聞的味道,夾雜著一點淺淡的香水味。黎里被他抱得渾身僵了僵,努力放松了身體,才偏頭去迎合他的親吻。 親吻不算熱烈,但宴聞纏了他許久,舌尖裹著他的舌尖,直到黎里快喘不過氣來才松開他。 暴龍在他們親吻中已經(jīng)站起來了,有些不滿的往黎里的腳背上爬,明顯還想被他撫摸。 看到黎里真去抱小狗,宴聞挑了下眉,語氣中帶著不滿,“是不是沒分清主次?” 黎里就笑了,“連狗的寵你都爭?”他說完才覺得自己的用詞不太合適,但宴聞居然沒有嘲諷他,居然還有點承認的意味,“是我千呼萬喚才把你叫來的?!?/br> 黎里有點心虛,“哪有千呼萬喚……”他沒覺得自己之前找的借口拙劣,跟同事調(diào)班啦,剛好買了車票要回家探望父親之類的,每一個借口都很正當,宴聞那時候都沒異議,應(yīng)該是沒察覺出什么不對才對。 宴聞沒再爭辯下去,而是站了起來,“晚飯要吃什么?” 黎里道:“選擇是在琴姨做的手工面餅和手工餃子之間嗎?” 宴聞道:“也可以選擇外賣?!?/br> “那隨便你吧,你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崩枥锊桓铱此?,“我去洗個澡?!?/br> 來之后會經(jīng)歷什么,彼此之間不言而喻。黎里以前對此很期待,可現(xiàn)在心里卻有了沉重的負擔,導致他的身體明明也已經(jīng)產(chǎn)生渴望了,心理上卻有些難過這一關(guān)。所以他進浴室就選擇了灌腸,還將自己做好潤滑才下了樓。 背心短褲是他特意買在這里穿的衣服,工字型背心穿在他身上顯得有些寬大,愈發(fā)襯得他的身材纖細,但恰因為如此,又能裸露出大片雪白肌膚,偶爾動作間連胸口的紅纓都藏不住,與其說是睡衣,更有點情趣衣服的意味。短褲則像女生穿的熱褲那么短,但很寬松,細腿從褲腿里冒出來,白得透亮,褲管又寬又大,男人甚至不需要脫掉他的褲子就能探進去摸任何地方。 本以為宴聞?wù)娴慕辛送赓u或者煮簡單的速食,進廚房才發(fā)現(xiàn)他居然在做飯。米飯的香氣從電飯鍋內(nèi)溢出來,高大的男人穿著休閑服系著圍裙在切菜,菜板發(fā)出“噠噠噠”的響聲,宴聞的刀工居然還不錯,至少看起來并不是小白。 黎里對此有些驚訝,“你居然會切菜?” “我還會做菜?!毖缏劦囊暰€在他的胸口停留了幾秒鐘才挪開,然后指揮他,“幫我剝兩瓣蒜?!?/br> 他握刀的手臂看起來結(jié)實又有力,黎里也忍不住盯著看了片刻,才咽了咽口水去拿大蒜剝皮,一邊問道:“阿霽都完全不進廚房,叫他燒個開水都不會,你怎么會做菜?” “在國外學的?!?/br> 黎里這才想起他還有留學經(jīng)歷,笑話他:“國外的食物那么難吃嗎?逼得你一個大少爺親自動手做飯?” 宴聞道:“不合胃口。” 他切好菜,一邊去揭灶上的瓦罐蓋,更濃的香氣溢了出來。但湯還沒好,宴聞用勺子攪了幾下又繼續(xù)煲,“湯要煲久一點才好喝,你要是餓了,先去吃一點零食墊墊肚子吧?!?/br> “你們家哪有零食?”黎里吐槽,“你不會想讓我去吃點暴龍的狗糧吧?”他來宴聞這里那么多次,還沒看到哪里放著零食,茶幾上永遠只有新鮮的水果。 宴聞沒說新弄了一個零食柜,笑道:“你要那么覬覦暴龍的狗糧,我允許你可以去偷吃一點。它那么喜歡你,肯定也樂于跟你分享。” “沒人性的資本家!”黎里罵他。 宴聞笑了笑,正想告訴他零食柜的位置,黎里已經(jīng)靠了過來,居然撐著手把他困在料理臺之間,仰著的臉上露出色氣來,甚至還探出鮮嫩的舌舔了舔嘴唇,語氣曖昧地道:“我還真餓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