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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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三公主受傷,此事如何瞞得住,畢竟宴上眾仙都親眼看見公主生死不明地被星君和武神大人帶回,消息遞到瑤池,泫女不禁皺眉。 碧玥為她披衣,“也是百花澗的仙奴不懂事,怎么能讓公主到處跑呢?!?/br> “此事怪不了誰,不過鳳鳴山恐怕不會(huì)很高興?!?,泫女輕輕嘆氣。 她嘆氣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座下的女仙都心里不安,碧瑩說這可能是思念太清天君,碧玥不覺得,說不定是為著天君和神君與她疏離,才這般憂愁。 泫女走到被玄極天火包裹的煉丹爐前,女仙們都不敢再走近,再進(jìn)一步,玄極天火那能消解一切的力量就會(huì)拖著她們的頭發(fā),扯到煉丹爐里燃燒得灰飛煙滅。為著靈筠,玄毓受過幾次傷,泫女心尖作痛,天下哪有不愛子女的母親,她甚至開始懷疑太清天君的過早消逝也與靈筠有關(guān)。 輕輕搖頭,撇開那些不堪的疑神疑鬼,她專注地為丹爐澆灌靈力,玄極天火更盛。這爐丹藥是為了玄毓練的,只需一顆,就能洗髓清骨,榮養(yǎng)靈力,想來他受的傷,也能徹底根治。 眾女仙默默不敢說話,等泫女收回靈力,再次出來時(shí),她們才默契地遞上清茶手絹,煉丹耗損自身,一捧清茶可解胸腔灼燒。 泫女?dāng)[手,“不必了。鏡棠,你去取一寶器,再帶上儀仗送到鳳鳴山?!?/br> 女仙鏡棠允諾,“是,不知避塵鏡可否?” “可?!?,等到鏡棠下去了,泫女才揉了揉太陽xue,“你們隨本座到百花澗,看看公主的傷?!?/br> 銀芝坐在繡榻邊,低頭端詳了瑤姬半餉,伸手去理她鬢角散亂的烏發(fā)。好厲害的云幛,若是她直接去闖,哪怕有尸骨靈力護(hù)體,只怕也得去輪回了,看來主子果真是被軟禁的。 她想起在摩羅地下宮殿占的幾卦,只說游龍困淺洼,未有卻無解困時(shí)機(jī)和方法。雖知鬼珠能滅世,可到底要等到何時(shí)。 銀芝看著昏死的瑤姬,輕輕道,“同是太古混沌所化,木胎泥偶端坐天宮,我們卻要困于無間,憑什么。” 手指甲劃上瑤姬的臉,“你也別怪我,我助你做天后娘娘,也算對(duì)得起你受這一遭了?!?/br> 外頭傳來人聲,銀芝站起來,垂首站到一旁。 房門打開,齊光女夷都躬身在門兩邊,等到泫女走進(jìn)了,他們才跟在身后。 泫女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銀芝一眼,齊光馬上意會(huì),“銀芝,你先下去。” 銀芝便下去了。泫女伸手在瑤姬額上輕輕一探,體內(nèi)經(jīng)脈被沖撞得亂七八糟的,心臟被縛在符文纏繞的金網(wǎng)內(nèi)。 玄毓為了那個(gè)小妖孽真是費(fèi)了不少心思。 齊光見九天娘娘遲遲不說話,方問道,“娘娘,瑤姬可是有什么不好?” “她中了天君的縛神令,本座也無法?!?,她思索良久,又道,“本座與你們母親素有交情,若殿下不介意,公主可在瑤池修養(yǎng)?!?/br> 齊光踟躇片刻,“如此…也好?!?/br> 瑤姬與銀芝就留在了瑤池,泫女總是心煩,見到瑤姬腕上紅線,不自覺地開始陷入回憶。 那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她在昆侖神山福佑百姓,直到腕上現(xiàn)了一段紅線。昆侖神山與天宮遙遙相對(duì),泫女不知這是何意,還以為是中了什么妖邪的巫蠱。 那日,昆侖神鋒上云霧頓散,萬里金光,柴道緣手里執(zhí)著一根紅線,把天君帶到她面前。 天君冷心冷面,她也不做他想,就算天宮日子苦悶,她還有玄毓和憫澤??商炀幌菜麄冇H近,玄毓尚未化形,就把他遣去凡間游歷,怕憫澤也被罰,她再也不去關(guān)愛小兒子。 誰成想,天君還是有熱情,有慈父之心的,只不過都給了別人。 不知瑤姬這等好的女子會(huì)與誰相配,這樣逼人的美貌,想必能有點(diǎn)恩愛。 至于玄毓,還是不要有紅線的好,他現(xiàn)在眼里只有他親弟,荒唐可笑,誰做他身邊的人,都得孤苦。 “你叫銀芝對(duì)吧?”,碧瑩看著珊瑚釵精,笑得溫和。 銀芝對(duì)她行禮,“jiejie好?!?/br> 碧瑩帶著她穿梭在桃園小徑,一邊說道,“不用這樣,你我走勢(shì)座下女仙,何須行禮。公主短時(shí)間是醒不來了,你可在桃林照顧花葉?!?/br> 仙姝桃林入眼滿目的粉霞,花香沁鼻,“不過,不要到海棠花樹那邊去?!?,那是靈筠待過的地方,在那之后就出了廢墟一事,她就把海棠花樹封禁起來,不許任何人進(jìn)入,以防有什么問題。 靜瑜自黑暗中驚醒,他又夢(mèng)魘了,眼睛失神地睜著,大口地呼吸,冰涼的空氣進(jìn)入心肺,夢(mèng)里遮天蔽日的窒息感才壓了下去。 這次的夢(mèng)境幻覺沒上次那么可怖,但也怪得很,許多許多不認(rèn)識(shí)的人,說說笑笑的,他永遠(yuǎn)被囚于高閣,那些人見到他的閣樓就換了個(gè)臉孔,拿石頭扔他,要把他燒死,說他是妖孽。 他的閣樓被打爛了,那些人把他拖到祭壇上,火油潑在身上,燒得他慘叫。 如果我真是妖孽,為什么總要受這些苦呢。臉上濕濕的,摸了一把,果然是又哭了。 被燒死后,他又似看到自己在山野間,林中暴怒的妖獸殺死了他所有的仆從,把他困在山洞里,用鐵鏈鎖著jianyin,每日生咬下一塊rou,他的血都流盡了,死時(shí)身上都是生蛆的腐rou。 忘了吧忘了吧,我不想再看了。 靜瑜走下榻,摸黑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塵世害你如此,為何要忘。 手抖得捉不住茶杯,掉在地上,茶水漸了一地。 靜瑜忙跪坐到地上,拿衣袖去擦,擦著擦著,他突然喊道,“那只是噩夢(mèng),都是假的!” 眼淚從臉上滑到尖尖的下巴,再滴到地上,與茶水混在一處。他搖著頭,往后跌坐在地,手終究握上看胸前白玉。 “...玄毓?” 殿里靜靜的,除了他的啜泣,再無別的聲響。 白玉果然是假的,天君早就厭棄了你。 “玄毓…玄毓——我,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一個(gè)人,你回來好不好?!?,他自言自語地喊著,他要死了,痛苦而死。 神君在修煉,不要打擾他。靜瑜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瘋了,每一次日升月落,他都會(huì)在紙上寫一次玄毓的名字,現(xiàn)在,已經(jīng)寫了滿滿一頁了。 什么陣法要練這么久,他就是不要你了。 朦朧間,眼前似是玄毓月白色的背影,四周都是黃豆大的雨滴,身下是尖銳的石塊。 晚空劃過閃電,在地上映出半塌穹頂?shù)男螤睢?/br> “不要走?!?/br> 靜瑜臉色慘白,爬起身,追向那道背影。 這一段距離像有無限遠(yuǎn),無論他怎么跑,都沒能讓他和玄毓之間的距離縮短一寸,他又伸出手,指尖怎么也無法觸碰玄毓一片衣角。 腳下踩空,玄毓離他越來越遠(yuǎn),瞬間變成小小一點(diǎn)。 他在下墜。 在意識(shí)回來時(shí),他只見到快速遠(yuǎn)離自己的凌霄殿,勁風(fēng)吹進(jìn)耳朵,嗡嗡地響。 他真是無用,竟然真的掉下去了。 靜瑜閉上眼睛,等待身軀觸到海面時(shí),粉身碎骨的那刻。真的要魂飛魄散了,這樣好像也不錯(cu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