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司不明不白地揣著炮哥給他的那塊玉回家了，躺到熟悉的床上時才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這不會是......嫖資吧？

    ！??！

    第一次收到“嫖資”的年輕人臉色泛紅，莫名羞澀又刺激地在床上來回打了好幾個滾，最終眼神亮晶晶地打開手機，手指輕戳，慢吞吞開始搜索幾個問題。

    “小白臉一次一般多少錢？”——答：200－500不等，貴的1000。

    誒？好便宜！

    他是不是可以算1000那一檔的？

    秦司掰著手指開始數(shù)，昨晚八次加上今天上午的兩次......總共就十次，原來他干了半天一夜竟然只掙了一萬塊？

    “翡翠多少錢？”——答：低檔幾百，高檔幾百萬。

    秦司又瞅瞅書桌放著的碧綠玉石，他家境不錯，從小也算是富養(yǎng)長大。別的不說，看東西的眼光還是挺準的。炮哥給的這塊玉，看上去就是好貴的樣子......如果按照一百萬來算，炮哥這嫖資才用了一萬，還剩九十九萬。

    九十九萬.......算下來就是——九百九十次！

    哇——

    秦司捧著臉直接坐了起來，興奮得小臉通紅，盯著那塊玉的眼神綠得發(fā)亮。他還要再日990次才算還清嫖資......不對，那是按他1000一次來算的，他萬一沒這么貴呢，如果他只有200一次的話，那就是......四千九百九十次！

    他果然就是200一次那一檔的！

    那么最后一個問題：“一個人可以有三個炮友嗎？”——答：可以，渣男，滾。

    秦司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經(jīng)暗沉，估摸著炮哥應(yīng)該下了飛機，他動動手指撥出去一個視頻電話，果不其然打通了，“叮叮咚”幾聲之后，嘟的一聲，王袍接通了電話。

    只見屏幕里的小孩臉頰嫣紅，眨巴著眼睛期期艾艾的看著他，唇色紅潤，泛著瑩潤的水光，開口問道——

    “炮哥，我一次多少錢??？”

    “......”

    “..........？”

    王袍頭痛地捏了捏眉心，無奈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小孩腦袋里想的什么，“什么意思？”

    “就是我做一次多少錢，我是不是......”

    200塊那檔的？

    “十萬吧。”

    “?。?！”

    秦司話還沒說完，兩百塊還沒問出口，就聽聞王袍語氣平淡地拋出這個晴天霹靂。他掐指一算，一次十萬，十次一百萬——正好用完了嫖資！

    小年輕算完之后臉都白了，一臉驚恐，慌不擇言地說道：“胡說，我哪有那么貴！我很便宜的！”

    王袍：“......”

    王袍冷靜地用表情問出三個問號。

    在秦司嘰嘰哇哇算了一通之后，王袍總算明白這小孩在表達什么，不得不說，頭疼是頭疼，但是真的......怪可愛的。

    被戳中奇怪的萌點，王袍依舊能保持一張兇狠的酷哥臉，抿著嘴皺著眉的，看上不極不耐煩的樣子，嘴里說的卻是——

    “擔心什么？那些石頭我多的是?！?/br>
    言下之意：盡情嫖。

    秦司眼睛咕嚕一轉(zhuǎn)，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一雙笑眼頓時彎成月牙，沖他笑得甜膩極了。屏幕對面的王袍就見不得他這樣笑，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下，冷硬地說道：“掛了?！?/br>
    “好哦～”

    而時間管理大師秦司在掛斷視頻通話之后，輕車熟路地點開其中一個置頂聊天框，瀏覽了下聊天記錄，發(fā)現(xiàn)沒有新的消息之后，手指一點，熟悉的語音通話提示音再次響起。

    嘟——

    秦司眼睛一抬，懶散又依賴地拖長嗓子喊：“江哥——”

    “我好想你呀。”

    ......

    別問，問就是高段位渣男。

    歇了一天沒看手機，堆積的一些消息一一回復(fù)過去之后，最后只剩下......秦司慫慫地嘆了口氣。

    只剩下“藥販”的消息了。

    他藥哥每次消息不多，也不長，但就是讓人心驚膽戰(zhàn)，跟個炸藥桶似的，永遠在熄火與爆炸之間反復(fù)橫跳。

    別說，害挺刺激。

    [9:13　A.M.　藥販：爬起來]

    [12:16　P.M.　藥販：上線]

    [12:31　P.M.　藥販：......？]

    [12:33　P.M.　藥販：給你玩瑤]

    [18:44　P.M.　藥販：干你！【中指】]

    秦司：......

    這，這就離譜。秦司苦逼兮兮握著手機猶豫了會，最后還是下定決心，一臉壯士赴死的悲壯。

    [SSSSSi：藥哥哥怎么了嘛～【幼貓眨眼】]

    在野王面前，他只要上分，不要臉。

    ——————————————————————————————————————

    和放假期間無所事事，全身心投入在下半身的秦司不同，現(xiàn)在正值盛夏，而且晚上七點半的時候，大部分普通的上班族依舊處于工作狀態(tài)之中。

    雜志總部位于N市市中心，作為國內(nèi)屈指一數(shù)的文化傳媒龍頭，總部財大氣粗地包攬了一整棟商務(wù)寫字樓。除了辦公室之外，最多的便是攝影室。從事文化傳媒這一行業(yè)的工作時間并不穩(wěn)定，文職員工倒也罷了，攝影師，化妝師，造型師，燈光師......等等等等活躍在一線拍攝現(xiàn)場的職業(yè)，工作時間則更加混亂，日夜顛倒也是常事。

    李桐是N市藝術(shù)大學(xué)表演系的大四學(xué)生，藝術(shù)大學(xué)的學(xué)子大多以畢業(yè)后進入娛樂圈發(fā)展為職業(yè)目標。表演系更是如此，幾乎個個都是沖著當明星去的，李桐是系第一名，外貌條件在全是俊男美女的表演系中都能稱得上出眾。加上背后有點資源，大一的時候便陸陸續(xù)續(xù)接了點雜志拍攝，電視劇中的男N號等等，他有自己的經(jīng)紀人，雖然不止帶他一個，但對他還算上心。

    畢竟演藝圈被國內(nèi)幾所頂尖藝術(shù)大學(xué)所包攬，經(jīng)紀人挺看好李桐，科班出身，外在條件不錯，腦子也活泛。評估了幾番之后，經(jīng)紀人最終拍板定下讓李桐立一個陽光開朗的校草人設(shè)，這人設(shè)雖然沒什么爆點，但怎么樣都不出錯，適用范圍也廣，招小女生蘿莉粉喜歡，很適合現(xiàn)階段的李桐。

    三年下來確實也吸了一點顏粉，加上李桐即將畢業(yè)，正式踏入娛樂圈，他買了幾個通告，標題無一例外是“N藝大校草”。這些個艷壓通稿每逢畢業(yè)季和開學(xué)季必然刷屏，網(wǎng)友們也見怪不怪，感興趣地點進去看一看，不感興趣的連一眼也不會多看。

    大概李桐是真的有明星運，正逢他畢業(yè)，竟然推出了“畢業(yè)季”的六月限定雜志。近期換了新主編，這位新主編稱得上年輕，想法新銳激進，一上任就推出了“男色”的新板塊，以及六月份的“畢業(yè)季”。

    不找明星，挖掘素人，以及由王牌攝影佘應(yīng)時掌鏡。

    這幾乎是為李桐量身打造的出道機會，經(jīng)紀人消息靈通，早早地就把消息透露給了他?！爱厴I(yè)季”雖說名稱里帶個畢業(yè)，其實跟畢業(yè)并沒有很大關(guān)聯(lián)，主要就是拍攝高校的?；ㄐ２輦?，因為是第一次嘗試，現(xiàn)階段的范圍便只定了N市的各大高校。

    可以主動報名也可以內(nèi)部推薦，但都需要面試，值得一提的是這次的面試官中竟然有佘應(yīng)時。作為一個攝影師，卻擁有選人的權(quán)力，不得不說佘應(yīng)時的業(yè)務(wù)能力確實無可指摘。

    如今的面試正處于火熱階段，N市各大藝術(shù)院校的學(xué)生是第一批的面試者，封面內(nèi)頁也會在他們之中選出，其次才輪到其他綜合院校的學(xué)生。這也是心照不宣的默認規(guī)則，雖然打著挖掘素人的旗號，但真正的素人和受過訓(xùn)練的科班生還是有所不同，如果選了素人當封面模特，估計糾正形體就得花費大量的精力，得不償失。

    李桐借助背后資源，算是大概率內(nèi)定了封面，面試官中一半同意一半猶豫，最終決定權(quán)在佘應(yīng)時手上。經(jīng)紀人已經(jīng)在著手準備新通稿，并且在李桐原本的人設(shè)上再加個“學(xué)霸”和“帥而不自知”，就等封面定下來，立刻就把通稿發(fā)出去。

    標題都已經(jīng)寫好了，“碾壓N市一眾高校校草，竟稱自己只是普通？”類似的通稿準備了數(shù)十篇，其中還會暗地里蹭一下當紅炸子雞施穆的熱度，通稿中描述李桐崇拜施穆，作為施穆的學(xué)弟，他一直將施穆作為榜樣，一副小迷弟的模樣。

    登月捆綁，賣賣腐，再“不經(jīng)意”地炒一下cp——就能完全為他的星途打開道路。

    現(xiàn)在就只剩下......搞定佘應(yīng)時。

    李桐的團隊已經(jīng)提前準備許久，今天將會是最后一次面試，以及......第一次見到佘應(yīng)時。李桐帶著開朗卻不刻意的笑容走進去，面前的桌子后坐著三個人，總編輯，導(dǎo)演，以及佘應(yīng)時。

    總編和導(dǎo)演先前面試中已經(jīng)見過，李桐不著痕跡地看向佘應(yīng)時。這位圈內(nèi)大名鼎鼎的金牌攝影師私下卻有些不修邊幅，頭發(fā)凌亂，眼下有些許青黑，嘴里叼著根煙吞云吐霧。他背靠著椅背，懶散地仰著頭，一線細細的煙霧從香煙點燃處升起，裊裊連綿。

    眼見著佘應(yīng)時盯著煙霧出了神，睜著眼都快睡著了。李桐一咬牙，一眨眼面上已是帶上了熱情和期待，“佘老師，久仰?！?/br>
    在佘應(yīng)時轉(zhuǎn)眸看過來時，李桐似乎不經(jīng)意地抬起眼眸，兩人視線碰撞，李桐輕輕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他向佘應(yīng)時微微側(cè)過頭去，這是李桐經(jīng)過表情管理師訓(xùn)練過后的完美角度，“我仰慕佘老師很久了。”

    “您那幅我特別喜歡，說起來還有些不好意思，總覺得在那張照片里觸碰了您的思想一樣。還有那幅......”

    “小佘啊，看來他是真的崇拜你。”

    一旁的總編出聲，“李桐是吧？先前見過，條件還是不錯的，那封面就定他了？”

    李桐一喜，隨即反應(yīng)過來立馬崩住表情。他初面試的時候和其中一個女面試官睡過，他當然事先查過，那個女編輯正是總編的侄女。不枉他在那個年紀比他大了十多歲的女人身上賣力了一夜，對著臉上都生出了細紋的女編輯叫小仙女。

    如果現(xiàn)在就能定下來封面，他也不用再對著佘應(yīng)時獻殷勤。雖然男人說不上什么貞cao不貞cao，但能少一樁事，少賣一次身，總比上趕著勾引人要好。

    佘應(yīng)時的性向沒個確定的消息，聽說他結(jié)過婚，后來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離了，又有他從前還當過gv攝影的小道消息。只有一個，佘應(yīng)時的床難爬倒是公認的。

    李桐忐忑地等著佘應(yīng)時的決定，手心冒汗。

    眼前男人懶洋洋地吐出一口煙，原先頹迷的眼神猛然變得鋒利，尖刀一般的視線將他從頭打量到尾，不過幾眼之后又松散了下去。他不緊不慢地吸了口煙，依稀可見下巴處并不明顯的青黑色胡茬，男人的注意力似乎又被煙霧吸引了過去。

    “骨相一般，”佘應(yīng)時點評的聲音并不帶絲毫情感，“下一個?！?/br>
    李桐握著拳走出去，背對著三人的臉帶著慍怒，身后傳來一聲長長的哈欠聲，還有佘應(yīng)時詢問總編輯，“我前腳剛從棚里出來，就被拉到這兒來，還有幾個？”

    李桐臉色青黑地越過等待最終面試的其余面試者，到底經(jīng)驗不足了一些，忍不住氣，有人沖他打招呼他直接忽略了過去，步履急促，把眾人的閑談聲拋在了聲后。

    “你說同一個人，怎么佘應(yīng)時拍的就格外好看？”

    “你懂什么，這就是審美差距！”

    “人佘老師可是國內(nèi)唯一拿過特攝獎的，你拿其他攝影師跟他比？”

    “誒，李桐出來了！嘿李桐，面試的怎么樣？”

    “我去，臉色這么差？不理人？裝什么大牌呢！”

    “之前不還拽的二八五萬，就差在腦門上寫封面是他的了，呵，現(xiàn)在打臉了吧！”

    “佘老師對李桐還不滿意？到底想找什么樣的封面模特？！”

    “佘老師以前當過gv攝影是真是假？”

    “......你是怎么把話題轉(zhuǎn)這么快的？”

    “你管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有片嗎？是不是佘老師拍出來的gv都比別人要顯得好看些？”

    “佘老師是gay嗎？他都拍過gv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但他不是結(jié)了婚嗎？”

    “你沒聽說嗎？不是早離了......”

    ————————————————————————————————————

    陪玩陪聊陪罵了兩個小時之后，秦司終于安撫好他的上分利器·暴躁野王·藥販。他藥哥脾氣暴是真暴，但出乎意料還挺好哄的。

    “叮咚”一聲，傳來新郵件的提示音。

    秦司一天能收到好幾個垃圾郵件，還當又是什么廣告郵件，定睛一看竟然是學(xué)校教務(wù)處發(fā)過來的。

    秦·準研究生·還沒開學(xué)·司摸不著頭腦，疑惑地點開郵件。

    “畢業(yè)季雜志模特內(nèi)部推薦？”

    秦司一臉【地鐵，老人，手機】，低頭喃喃自語，“這什么跟什么，發(fā)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