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的所有票子全湊上，湊足了五千，用一個信封裝好了，也不管大劉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我，摔門就往張臺辦公室去了。

    到了張臺辦公室門口，敲門，然后也沒管里邊怎幺樣就推門進去了。里邊張臺正跟×總說話呢，冷不丁看見我闖進去了，也不知道我想干什幺，兩個人都愣住了。

    我走到張臺辦公桌前，把我裝錢的信封放到她跟前。“張臺，這是我收×總的回扣，這兒有五千，加上攝像交過來的三千一共是八千，請您過目?！睆埮_看了看桌上的兩個信封，又看著我，不說話。

    “違反臺里紀(jì)律，我檢討，臺里要處分，我完全接受。還是那句話，是我自己收受的回扣，跟其他人無關(guān)！”說這話之前我挺傷心的，可是說完了之后，我覺得很舒心，現(xiàn)在，我安心了。

    張臺看看我，然后拿起兩個信封打開看了看，等看到那個湊錢的信封的時候，突然笑了！我和×總都不知道她什幺意思，就看著她等她說話。“你坐吧。本來明天要跟你談的，既然來了，那咱們就現(xiàn)在談好了?！睆埮_好像已經(jīng)平靜下來了，我就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等著她跟我談話?！澳憧纯?，看看我們臺里的林志強同志有多幽默?！睆埮_說了這幺一句，然后把那個湊錢的信封遞給了×總。×總接過去看完，也笑了。

    “這是湊的吧？我還以為這信封里面裝了幾十萬呢，厚厚一包，夠碎的?！睆埮_擠兌我。一聽她這幺說，我臉一下紅了。

    “×總呀，你說，我這兒就這幺個倔毛驢一樣的活寶，我拿這種人能怎幺辦？”

    張臺跟×總說笑著，說完還看看我，看得我很不自在。

    “這林導(dǎo)還真有意思啊！還真別說，有點兒當(dāng)年咱們隊里那個劉原則的意思，哈哈哈！”×總回了這幺一句，張臺聽了也笑了。

    “強子，臺里待了這幺久了，還真沒看出來你這幺倔，這幺個倔驢都不懂得變通，都不知道你這幾年咋在咱們臺里待住的，還有啊，你那些個獲獎節(jié)目都咋做出來的，一根筋兒的腦子做好節(jié)目不容易呀！”張臺還是擠兌我，沒辦法，領(lǐng)導(dǎo)，我又不能頂，也不知道該說啥，我就不說話。

    “這個事情到此為止，不再追究?！蔽乙宦牐ь^看著張臺，以為聽錯了。

    “但是，教訓(xùn)是深刻的，臺里的紀(jì)律需要重申，以后的工作當(dāng)中，務(wù)必嚴(yán)格要求自己，多出成績，少犯錯誤。”張臺說的很平靜，“哦，知道了，以后一定多注意?！蔽覒?yīng)和了一句，“那要是沒別的事兒，我先出去了?！蔽沂且环昼姸疾幌朐谶@兒多待。

    “出去吧。哎等等！”我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出去，張臺又叫住了我，“把這個拿走。”

    張臺把裝錢的信封遞給我。

    這我就不明白了，這是，又考驗我呢？“嗯，不要?！蔽乙粋€勁兒搖頭，“張臺，這幺短時間考驗我，應(yīng)該換個方式吧？您覺得我還有膽兒拿嗎？”我不無揶揄的說。感覺想罵人，抓大頭抓一次，夠了吧？這還沒完啦？

    “讓你拿著就拿著！怎幺跟娘們兒似的磨嘰？”張臺臉又拉下來了，看我那兒傻站著呢，把錢往桌上一扔，虎著臉瞪著我?？茨莻€意思，憑我對張臺的了解，這次應(yīng)該是真誠的吧？我也沒再堅持，伸手去拿錢。

    手剛拿住錢，“等等！”張臺一下叫住了我，我狐疑的看著張臺，不知道她這葫蘆里賣的什幺藥?！斑@錢可沒白拿的道理?！睆埮_說完了，臉上總算有了笑容，不過讓我郁悶的是，是jian笑。

    “我都承認過錯誤了，您的意思，還得寫份兒書面檢查？”我快沒耐性啦，“這樣，你先坐下，我都交代清楚吧?！睆埮_讓我坐到了旁邊的沙發(fā)上。

    “×總，看見了吧？這小子驢著呢，特較真兒，辦事兒態(tài)度絕對沒問題！至于人品怎幺樣，這你也看見了吧？總體來說還湊合，就是一根筋兒，太正啦?！薄量偪戳丝次?，笑了?！肮?jié)目你也做啦，也算打過交道了，你覺得行嗎？”×總只是點點頭，當(dāng)老總的，估計這就是范兒吧。

    “強子，明年×總公司和咱們臺里的合作業(yè)務(wù)已經(jīng)定下來啦，五期訪談，八個專題，節(jié)目量不小。×總節(jié)目你做過，公司背景你心里有數(shù)，不用多說了吧？”

    我點點頭，“查了兩天資料，都清楚?！睆埮_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放下杯子接著說：“這個任務(wù)不輕，剛才我和×總已經(jīng)溝通過了，臺里會抽調(diào)一批業(yè)務(wù)過硬的骨干負責(zé)創(chuàng)作和制作，楊總主抓專題，黎主編負責(zé)訪談，兩個組同時啟動，務(wù)必優(yōu)質(zhì)高效完成這個任務(wù)。剛才我和×總聊到你，×總對你是贊賞有加呀！”張臺說完笑了笑，說實話，我現(xiàn)在真不想看她笑，此刻對我來說，張臺長的笑都是壞笑……我又轉(zhuǎn)頭看了看×總，也在笑，倒是好像比張臺笑得真誠。

    “×總點名要你參與節(jié)目制作，明天例會會具體分任務(wù)。×總的節(jié)目制作任務(wù)一定要保質(zhì)保量完成，所以會抽調(diào)欄目組里的主干力量，之前跟楊總交流過，他的意思是讓你歸到他們那個組?！睆埮_喝了口水，看著我說。

    “等等，張臺，干活肯定沒問題！不過我強烈要求分到黎主編那一組去。”我一聽葛泡讓我去他管的那一組就急啦！我打心眼兒里看不起葛泡，沒什幺真本事，所有心思不用在怎幺做文稿做片子上，全用在害人上啦！而且最讓人郁悶的是，做節(jié)目時候丫總是胡說，我的稿子丫特喜歡雞蛋里挑骨頭，很多好的想法丫都理解不了，總是給我否掉。跟這種人實在沒辦法交流，更別說共事啦！所以張臺剛跟我說讓我去葛泡那組，我馬上表明態(tài)度，我還是去黎主編那組。

    “強子，為什幺不去楊總那組？剛分配任務(wù)時候他個點名要的就是你。”

    張臺對我的反應(yīng)感到不解，“哦，我覺得我跟黎主編配合會更好一點兒，不是一直都在黎主編手底下干活兒嘛，交流起來更容易更順暢?！逼鋵嵤呛脑挘沁@種解釋應(yīng)該沒問題。

    “那明天會上具體討論這個問題吧，你還有什幺想說的？”張臺問我。“張臺，我有個請求，能不能，能不能讓薇薇也參加這次專題的制作？”

    “不行。”張臺毫不猶豫直接給我拒絕了。

    “這次制作任務(wù)分量你是知道的對嗎？抽調(diào)的都是臺里的業(yè)務(wù)骨干，薇薇還在實習(xí)期，能力還不夠，還需要鍛煉，所以這次的制作任務(wù)就不讓她參與了?！睆埮_這幺一說，我也沒什幺可說的了。

    “×總，感謝您的信任和抬愛，張臺也交代下來任務(wù)了，我這兒表個態(tài)，不遺余力，盡我所能，保證完成任務(wù)。”×總聽我說完，很滿意的笑了?！傲謱?dǎo)，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啦！辛苦辛苦，我這兒就先拜托啦！”

    “有個話得先跟×”

    總打個招呼，我想了想說，“這次任務(wù)節(jié)目量大，我想做的有些新意，這樣恐怕要多次打攪×總，多跟您請教交流，爭取把節(jié)目做得更出彩?！薄量傄宦牱浅Ｍ纯炀驼f好，并且放下了話，隨時可以跟他聯(lián)系，只要能讓節(jié)目做的好，有什幺要求隨時可以提。有了這話我就踏實啦，沒什幺其他事情了，“張臺，沒事兒我就出去了，還得回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明天例會上需要注意的些個事兒?！?/br>
    “嗯，去忙吧?！睆埮_點頭了，我把錢拿好，跟×總打過招呼，就從張臺辦公室出來了。

    回了辦公室，我長長的松了口氣，總算是有驚無險，這事兒就算過去啦。手里的錢失而復(fù)得，可是我真的一點兒喜悅都沒有。相反，這錢讓我覺得很懊惱很堵心。

    辦公室只剩下我自己了，對著計算機顯示器，呆呆的發(fā)著愣。這算什幺？福還是禍？如果是禍，我最終還是拿到了手里的錢；如果是福，為什幺現(xiàn)在我是如此的失落？人心啊，為什幺如此的險惡？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我太過復(fù)雜，城府過深，可是今天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居然很單純，單純到一場血腥廝殺中，我只是個工具，連個看熱鬧的都不是……

    去小潔單位接小潔的時候，一見到小潔，一把就把她緊緊摟在了懷里。小潔根本不知道我此刻的心情多沉重，還以為我是一時來了興致抱她呢，嘟著小嘴輕輕的吻我的脖子。就這幺一直抱著小潔，不管別人怎幺看怎幺想。此刻只有懷里這個女人能讓我感覺心里暖和。

    回了家，做飯，吃飯，洗鍋。小潔在床上滾來滾去自己玩兒的特開心，看著她，想著今天發(fā)生的事兒，感覺很不是滋味兒。等小潔玩累了，洗漱完了就抱著小潔睡了，此刻，也許只有睡眠，能讓我平靜。

    第二天例會上，一反常態(tài)，整個例會開了一半兒了，我一句話都沒說，一會兒看看張臺，一會兒看看大劉。突然覺得我好像不認識他們了，原本最熟悉的兩張面孔，現(xiàn)在突然變得那幺陌生。

    拿回扣的事兒張臺一個字都沒提，可是我絲毫沒有感激她的意思。例會開完了，張臺把參加×總節(jié)目制作的制片人、主編、編導(dǎo)留下開小會，我隨意看了下，陣容是挺強，除了我是個剛起聘的臨時編導(dǎo)之外，都是臺里資深的老編導(dǎo)。薇薇沒能參加創(chuàng)作會，我挺失落的，這個時候，很希望她在身邊，我覺得她能讓我心里暖和點兒，因為大劉和張臺讓我心里冷。

    會議開始了，張臺簡要的把情況跟在場的人介紹了一下，然后照例開始挨個問制片人、主編問題，了解他們的創(chuàng)作設(shè)想和思路。葛泡照例還是要求先聽聽其他同志的意見，于是，另一個編輯部的主編開始闡述思路了。他們那個部的主編是個老頭子，電視界的前輩，要說嚴(yán)謹(jǐn)沒得說，我尊重前輩的嚴(yán)謹(jǐn)，所以平日對他客客氣氣，尊敬有加。可是說實話，他做節(jié)目的思路總是老一套，新意基本沒有。這點實在讓我看不上。老前輩一直在說，張臺也在聽，臉上沒什幺表情，但是從張臺眼神兒里，我一眼就看出了不耐煩和不滿意，雖然她一點兒都沒表露出來。

    接下來該我們部黎主編闡述了，我瞄了一眼她面前的桌子，就兩張A4紙，一般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胸有成竹，穩(wěn)cao勝券；再不就是啥也沒準(zhǔn)備，暫時沒想法。憑我對她的了解，肯定是后一種情況。

    待會兒該她闡述的時候，沒準(zhǔn)備能說什幺呀？上次因為什幺想法都沒有，張臺一點兒面子不給就把她訓(xùn)了一頓，這次肯定又是這樣。這個女人，我得幫。不是因為她是我上司，是因為她曾經(jīng)是我女人。

    次見面，當(dāng)時我還沒畢業(yè)。廣院一次學(xué)術(shù)交流研討會，我導(dǎo)師叫我給他打雜，干些碎活兒，這樣雖然就是個學(xué)生，我居然也參加了那次相當(dāng)有影響的研討會，有了掛在脖子上的個名牌。也就是在那次研討會上，見到了好多廣電行業(yè)的頭臉人物，其中也包括黎主編，雖然她根本算不上什幺頭臉人物。

    見到她是因為當(dāng)時開會的時候她就坐我旁邊。開會那幾天她總是跟一個男人出雙入對，最開始我也沒注意她，原因很簡單：她又不漂亮……當(dāng)年看得進眼的都是美女，她這樣的都屬于根本不入流。關(guān)注她是因為她身邊那個男人，還是我導(dǎo)師告訴我的，那個男的在中國電視界很有名氣，屬于新生代青年才俊。那次研討會三個最主要的時事理論研討報告里就有他一個。

    了解了這些，我特意留意了那個男的，他做報告的時候我聽得特仔細，特意錄了音?；丶乙院笳麚噶巳?。確實有見地，名不虛傳呀！不過我就納悶兒啦，咋看上這幺個女人？照他這條件，那可電視圈子里的女人不是他隨便挑嘛！后來兩天我特意也留意了一下她，說實話，要是我，我絕對不挑她！坐我身邊兒連個話都沒有，就跟坐了塊兒石頭似的。

    再后來就沒再見過了，直到半年以后，我?guī)煾到榻B我到欄目組干活兒，一見到欄目主編我就傻眼兒了：是她！還有，就是憔悴得不得了！人瘦了很多，精神氣色都不是很好。見到我也沒怎幺說話，估計都不記得我，只是翻我簡歷聽我?guī)煾到榻B我。

    “以前做過片子沒？”我還以為她不會說話呢，看簡歷看了半天，總算憋出一句話來?！白鲞^，以前在其他欄目組干過。紀(jì)錄片、演播室訪談什幺的都做過。演播室訪談是主攻方向，比較順手。這兒有樣片兒。”我把以前做過的節(jié)目光盤遞給她。她隨手接了過來，看也不看就放桌上了。

    “你先回去吧，回頭等我電話通知，我這邊還有事兒，就這樣吧。”說完把我的簡歷和光盤隨手放在了桌面上起身走了。哎我了個去呀！這啥態(tài)度??？這是把我當(dāng)糞了吧？行不行說個話呀，好歹也看看我片子，哪怕給個差評都無所謂呀！

    這是干嘛呢？當(dāng)時真想收拾我的東西走了算啦！此地不留爺，自由留爺?shù)?！后來是生生給忍下去了，畢竟那段時間出了些個事兒，各個欄目組都不要人，我不是也缺錢嘛……

    兩天以后，剛下載的紀(jì)錄片正看著高興呢，特不知趣兒一個電話就打過來啦。

    “喂，你好，是林志強林先生嗎？”嘿！好甜的聲音呀，是個妹子哦！“對，是我，請問你是？”我強壓激動特穩(wěn)重地回了一句。

    “我是之前您投過簡歷那個電視臺人力資源部秘書，不知道今天下午三點您放不方便來我們臺里接受一下面試？”哎呀這嗓音呀，太有魅力啦！“方便，請問具體地點在哪兒？”

    “我們黎主編說您知道地方，兩天前她面試過你。”一聽這話，我才想起來是那個傻娘們兒那兒打過來的。

    “好，那下午三點我去拜會，下午見?！蔽疫€是特穩(wěn)重的回了一聲，掛了電話。哎呀，真好！給我個機會，我就放不過，有面試了呀！片兒不看啦，趕緊張羅著吃了點兒東西，洗了個澡，也不管隔壁小師弟愿不愿意，抄了他的香水兒就噴，噴完了看見他那條領(lǐng)帶不錯，順手就給系上啦！“哥，哥！吃飯別給我掉上油！我媽剛給我買的，挺貴！”小子喊了半天，我沒搭理著急著就是往臺里趕。

    到了臺里，找秘書沒找見，直接就找到了她。見著我就點了個頭，還是不死不活的樣兒，直接就把我領(lǐng)到了挺大一個會議室。到門口嚇我一跳！媽呀！這是臺聘吧？這幺多人來應(yīng)聘？“今天是初試，來的人不少，基本沒有剛畢業(yè)的，你準(zhǔn)備準(zhǔn)備。待會兒制片人會按順序問問題，今天你直接應(yīng)付他就行?！闭f完也沒再管我，扭頭走了。

    郁悶！多跟我說幾句能死嗎？這就丟下不管啦！我這兒正賭氣呢，結(jié)果就聽見給這幫人編組呢，我給編到了第四組第三個了。之后又給發(fā)了個參考資料讓先看看，我一看，有點兒暈。這都啥玩意兒??？題目出得別提多變態(tài)啦，我干編導(dǎo)也有兩年啦，還頭一次遇到這種狀況呢。

    后來遇到的情況只要我這輩子活著就肯定忘不了。這叫一個廝殺呀！這幺多號人里有來混事兒的，的是高手，各個都不是吃素的，表現(xiàn)得那叫一個完美呀！總共四輪，到第三輪時候我已經(jīng)有點兒吃不消啦，都太強啦，拼得這叫一個痛苦呀！虧著我是吃了飯出來的，要不現(xiàn)在肯定扛不下來。

    我咬緊牙拼到第四輪的時候，就剩下我和另外一個哥們兒啦。當(dāng)時我根本不知道是這幺個形勢，就是拼到快崩潰的程度了，只想著趕緊面試完走人，然后回家好好睡一覺。再這幺拼下去肯定得瘋了！頭前那個哥們兒進去面試，我抽空去倒了杯水，靠在走廊椅子上邊喝水邊琢磨著下面可能是啥題目啥形式，該咋樣應(yīng)對。約摸十分鐘，那哥們兒出來帶上門兒就走啦。里面有人喊我名字，該我啦，我定了定神兒，拼啦！紙杯揉成一團扔進紙簍里推門就進去了。

    里面面試的三個，其中一個就是那個黎主編，坐在那里什幺都不說，還是看著我。另外一男一女看著有點兒嚇人。男的先自我介紹叫楊某某，是個制片人，女的沒說話（后來才知道是張臺）。姓楊那個先看了看我的簡歷和前幾輪的答題結(jié)果，又問了我?guī)讉€問題，一個比一個不著調(diào)。我耐著性子挨個扯淡，每個都扯了足足五分鐘。后來那個女的也問了我兩個問題，這兩個問題問得特別好，一下子就把我的精神給問起來了。就著這兩個問題，我就開始把我想的東西一股腦說出來，連點兒卡都沒帶。

    說完了以后，那個女的和那個制片人啥話都沒說，又看了看那個啥話也沒說的黎主編，就告訴我回家等消息。奶奶個熊！又是回家等通知！拿我當(dāng)東來順兒的rou涮呢吧？強忍著怒氣，跟他們?nèi)齻€點頭打了個招呼我就出去了，出去前沒忘了瞪一眼那個自始至終一個字沒說的黎主編……

    回家路上隨便買了點兒吃的墊了墊肚子，一到家，一下?lián)涞酱采?，想清醒都清醒不過來。太累了，今天將近三個小時時間，始終都處在高度緊張下，我不知道我是怎幺了，有一種感覺總在支持著我。我不知道為什幺我會為這次的面試如此拼命，類似的面試已經(jīng)無數(shù)次了，我都沒這幺上心過。今天始終堅持著，直到癱軟到床上。實在撐不住了，睡著了，夢里我夢到了黎主編……

    被電話吵醒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上午十點了。又是那個人力資源部的秘書通知我去一趟，等去了才知道，我被錄用了。糊里糊涂的就被錄用了，搞得我連點兒欣喜若狂的感覺都沒有。去人力資源部報到時候讓我等了將近一個小時，當(dāng)時制片人不在，沒辦法定我屬于哪個編輯部。我就只能傻等，等人的時候無意聽到些關(guān)于部門動向的聊天，把我的興趣給提起來了。

    “聽說又進來兩個新編導(dǎo)?！?/br>
    “嗯，好像是給四部配的?！迸赃厓蓚€人坐那兒聊天，我坐那兒偷聽，誰讓我也算個當(dāng)事人呢。“給四部配人？沒必要了吧？他們黎主編都快給開啦，還給他們配人？”

    “嗨！別亂說話啊！人家黎主編干得好好的，你亂說什幺話？”

    “沒亂說行不行？你沒看她現(xiàn)在那個狀態(tài)嗎？魂不守舍的，好像讓聶洪斌（研討會上那個男的）給甩啦！張臺現(xiàn)在對她意見老大啦，看意思是想開她呢！上個星期開會都警告過啦！”

    “哦，我說不知道這事兒呢，上周我去四川拍片兒去了，不在……”后來那兩個人說什幺我沒聽，我說怎幺自打我見著她就那個半死不活的樣兒，鬧了半天是讓人給甩了。之前還因為她那個樣兒記恨著呢，現(xiàn)在也不生氣了。不知道為什幺，突然有種想要去四部的沖動。事實上，我確實去了四部，一直待到現(xiàn)在。記得當(dāng)時人力資源部經(jīng)理讓我慎重考慮好再決定……

    再見到黎主編是天上班，報到以后沒給我分活兒，我就那兒坐著，黎主編經(jīng)常站在落地窗旁邊抽煙，再不就是沖著窗外發(fā)愣。說心里話，我很厭煩她，我最討厭女人抽煙，我覺得女人抽煙看著特不正經(jīng)。但是又覺得她挺可憐的，畢竟我也讓人甩過，這種感覺，我理解。

    期間她接過兩次電話，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情，她都特別不耐煩地頂回去了。

    看來她狀態(tài)真是不行，這樣下去恐怕……我記得我特男人的走過去，問她我有什幺可以幫她的嗎。她就回頭看了我一眼，往她桌上一堆A4紙上瞟了一眼就再沒理我。當(dāng)天晚上下班之前，她終于有點兒反應(yīng)了：我?guī)退炎钪钡牟邉澃缸幼龊昧?，雖然多少有點兒糙，但是應(yīng)付工作足夠啦！

    那天她看我策劃才跟我好好聊了聊，從聊的過程看，她的能力有，不過不是很強。正處在失戀期，根本談不上狀態(tài)。算我拉她一把吧，好歹是個女領(lǐng)導(dǎo)。要是換個男領(lǐng)導(dǎo)來，看著就不爽！所以，到我進第三天中午，她最頭疼的兩項工作按期完成了。那天她的心情不錯，組織了全四部的同事下館子。

    那天晚上她喝高了，據(jù)她說是心情很好很高興，不過按照我的慣常思維推斷，她要是喝的是開心酒就有鬼了。失戀喝酒我全明白，喝高了正常?；厝r候我打車送她回去，倒是還不錯，扶著能走路，就是門牌號搞錯兩回。好不容易找對了，進門就往廁所跑，吐得一塌糊涂。唉，看看人家，那房子多好，床多大！我還住著宿舍呢……

    從衛(wèi)生間出來看精神好多了，我以為沒事兒了，正準(zhǔn)備回家，結(jié)果她突然抱住了我！接下來就是我接觸過的最霸道的吻！當(dāng)時那一刻沒反應(yīng)過來，隨后反應(yīng)過來了，一切也就發(fā)生了……

    那天晚上以后，我們倆就好上了。單位沒人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只是因為我們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從那以后，她的狀態(tài)開始回升了，神兒總算回來了。還算回復(fù)的及時，開除危機后來自動消解了。她對我很關(guān)照，我上班也很努力：白天我們是領(lǐng)導(dǎo)和手下的關(guān)系，晚上我們會在臺里很多角落zuoai，我特別喜歡在機房沒人我又需要加班時候跟她在那兒zuoai，把攝像機連到背景投影儀上，看著屏幕上我們兩個瘋狂zuoai的畫面，很刺激……就是這樣的關(guān)系，一直維持到見到咪咪。再到后來，我們成了好朋友，不zuoai，但是聊天。我喜歡她的溫文爾雅，她喜歡我給她的安全感。就在這種簡單的喜歡中，我們在單位里相處的很融洽。

    回憶起從前，我們兩個人的種種，心里還有一剎那的悸動。不過現(xiàn)在是開會，馬上該她發(fā)言了，趁著前輩沒完沒了的闡述的時候，我在桌子下面用腳踢了她一下（自從占有她以后，每逢開會我們倆都坐一塊兒）然后把我準(zhǔn)備好的節(jié)目策劃案悄悄推給她。她是個非常聰明的女人，哪能不懂我的意思，心領(lǐng)神會，馬上翻開看了起來。

    整個過程很隱秘，我自認神不知鬼不覺，但是當(dāng)我不經(jīng)意掃視了一圈兒坐著的人的時候，發(fā)現(xiàn)楊葛泡一直死死盯著我，臉上還有讓我琢磨不透的狡黠。看到我看他，居然很詭異的笑了，實在搞不明白丫什幺意思。

    我裝作啥也沒看見，把頭扭過去了。黎主編非常聰明，再加上小潔之前一直是我穩(wěn)定的情人，我們之間有著驚人的默契，我的稿子，她完全能領(lǐng)會?？吹阶詈蟛糠值臅r候，她在策劃的核心位置畫了個圈，然后看了看我。我點點頭，她笑了，從她的笑容里，我能讀出胸有成竹。

    這時候，該黎主編發(fā)言了。按照我的策劃，黎主編很自信的開始陳述，可圈可點，張弛有度，條理清晰，重點突出，張臺聽著很高興。誰說張臺難對付？遇上高興事兒了，她也笑！得吧，黎主編這次不用被訓(xùn)啦，我松了口氣，又看看給我自己準(zhǔn)備的另一份兒策劃。我林志強雖然笨，可基本不打沒準(zhǔn)備的仗，黎主編說完的想法，我又不能重復(fù)，要是重復(fù)了，顯得我強子多沒思想！所以，我把另外一個組的策劃也寫了個大概，闡述之前再消化一下就好了。

    黎主編闡述完了，接著就是編導(dǎo)們開始闡述，按著順序，我排在第六個上了，還早呢，隨便聽了聽其他人的想法，我個人覺得，還是雷同，這幺大企業(yè)做片子，出彩的點兒肯定很多，應(yīng)該有個整體方向和框架，與常規(guī)的方向和框架不同才能出類拔萃。想到這兒，我心里有數(shù)了，對之前準(zhǔn)備的策劃就更有把握了。

    馬上就到我啦，我稍微理了理思路，做好了闡述的準(zhǔn)備。等上一個編導(dǎo)剛講完，張臺馬上準(zhǔn)備讓我說話，這時，楊葛泡突然說話了！

    “張臺，會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久了，我想同志們肯定都累了，您看這樣好不好？讓同志們休息休息吧，喝口水，上個廁所，抽根兒煙，您說呢？”張臺一聽也有道理，直接放話休息半個小時。也好，我還有時間準(zhǔn)備準(zhǔn)備，再和黎主編合計合計，反正也是跟她一起做片子，交流少不了。

    休息的時候先上個廁所，結(jié)果剛從廁所出來，樓梯拐彎兒時候就看見楊葛泡了，不想跟丫廢話，跟丫點了個頭，我就趕緊往屋里走。

    “哎強子，等一下！”葛泡突然叫我，不知道丫想說什幺，我停住腳，回頭看他?！皬娮?，最近挺好吧？”

    “哦，挺好，托楊總的福，工作順利，愛情美滿，都挺好?！蔽腋矩殻芭?，我聽說，你最近好像收入不錯嘛。”我一聽葛泡這個陰陽怪氣就覺得不對勁兒，這是話里有話?。?/br>
    “好像，好像×總上次的節(jié)目，給的片酬，挺高是吧？而且好像，臺里有紀(jì)律對吧？我還聽說你上周交提干申請了是吧？”楊葛泡看著我，皮笑rou不笑的說。

    我cao！

    丫翻我舊賬！真要命，居然拿我轉(zhuǎn)正的事兒壓我！真后悔提干申請的事兒讓他知道啦！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要是把我拿回扣的事兒給捅出去，那我還提個屁呀！

    張臺是給壓下去啦，耐不住王八蛋再給挑起來呀！

    “剛才好像黎主編很有想法呀！策劃，很有見地嘛！看的出來，張臺，很滿意！”從葛泡一臉的jian笑，就知道丫肯定沒安好心。哎呀，創(chuàng)意呀，人才呀，張臺就愛這個是吧？強子呀，從這個策劃里，我咋聞著，你的味兒，那幺重呢？

    “我cao！啥意思？這話咋這幺惡心呢？要是張臺也聞出你的味兒來，恐怕，就不是很好了吧？”說到這兒，葛泡終于咧開嘴笑啦，我恨丫說話兩個字兩句半的勁兒！合著丫是想告密吧？心里那個恨呀，巴不得把丫嘴用抽廁所那個塑料東西堵上，然后跟沖擦屁股紙一樣沖走！

    “哦，怎幺說呢？情況，情況可能像楊總說的那幺回事兒吧?！蔽疫@兒開始糊弄，“嗯，強子，剛才我突然覺得，共享共贏真是個好東西，你說是吧？”葛泡說完看了看我。鬧了半天丫想要我的策劃！

    “我本人向來認為強子很有思想，而且為人豪爽，你看剛才跟黎主編的互動就能看出來是不是？”葛泡jian笑著說，“早就想跟強子好好交流交流，一直也是工作太忙，今天其實是個不錯的機會，你說是吧？我覺得呢，今天咱們應(yīng)該把時間都留下來好好聊聊節(jié)目策劃的事情，而不是談什幺紀(jì)律不紀(jì)律的狗屁事兒，你說對吧？”葛泡啊葛泡！我現(xiàn)在恨不得咬死他！“還有啊，資源如果不共享，從經(jīng)濟學(xué)的角度來說，邊際效益太低，強子絕對是個追求邊際效益最大化的聰明人，你說對吧？”我他媽恨死“你說對吧”這句話啦！丫明擺著是威脅我嘛！可是不給又不行，唉，我先忍啦，等有機會的，整死個葛泡！

    “楊總不愧是領(lǐng)導(dǎo)，鞭辟入里、一針見血，都把道理講到精髓啦，我強子要是固執(zhí)己見不辨時勢，不就太沒腦子了嘛！也不能辜負楊總的厚望和夸獎?。羁偵缘?，資源應(yīng)該邊際效益最大化，等著！”說完這些我轉(zhuǎn)身進了會議室，我真想吐，我恨那個什幺“邊際效益最大化”，他葛泡又不是學(xué)經(jīng)濟的，直接說“便宜占到最狠”不就完了嘛，還給我掰這幺個詞兒！從桌上拿了策劃案看了看，媽的，又他媽的孝敬了王八蛋啦！出門兒的時候，我使勁兒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然后出門把策劃遞給葛泡，也不想再看見葛泡那張比黃片兒里光屁股還丑的臉，扭頭就走了……

    同事陸續(xù)都回來了，會議接著開。原本準(zhǔn)備好的兩個策劃全供出去了，搞得我桌上連張草稿紙都沒有。張臺一看這架勢，眉頭馬上就皺起來啦。我一看，趕緊把握先機，趁她還沒訓(xùn)我趕緊說！

    “我個人認為，剛才黎主編的整個策劃無論從結(jié)構(gòu)還是內(nèi)容上，具有很高的可cao作性，較之之前的節(jié)目，風(fēng)格更清新，內(nèi)容更翔實。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想到比這個策劃更好的想法。不過，黎主編是從整體入手，從大處著眼，現(xiàn)在我想在這套策劃的基礎(chǔ)上，從細節(jié)下手，從小處著眼，談?wù)勔恍﹤€具體的想法，請各位領(lǐng)導(dǎo)和同事批評指導(dǎo)。”我閉著眼睛也能猜到張臺肯定不皺眉頭啦。這幺久啦，張臺什幺喜好，什幺想法，什幺習(xí)慣，我強子早就歸納總結(jié)啦。策劃會上張臺最喜歡一種策劃，就是無論是整體框架結(jié)構(gòu)，還是局部細節(jié)內(nèi)容，都非常完整，拿著就可以動手做的策劃。剛才黎主編把架子搭起來她就已經(jīng)很高興啦，她也知道我強子很注意細節(jié)，現(xiàn)在我把細節(jié)補充出來，這策劃就熟啦，再稍加修改，一做就完啦，別提多省心啦，她能不高興嘛。

    我這兒開始說，整說了二十多分鐘，中間基本沒停。畢竟策劃是我寫的，心里有數(shù)。張臺一直都特別認真聽著，還是啥也沒表現(xiàn)出來，不過，我聰明，只要她不皺眉頭，就好啦。老楊就顧著看策劃啦，哪顧得上我說啥呢。既然現(xiàn)在那套策劃被他霸占了，我就得全力幫黎主編把這套策劃完善了，然后分到她那組跟她一起做片子。

    等我講完了，渴死我啦，四面兒看了看，就近點兒只有黎主編面前有水杯，實在渴了，也不管那幺多，端起來就喝。喝完了看了張臺一眼，張臺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特有范兒的只是“嗯”了一聲，然后給葛泡交待了一下，讓他準(zhǔn)備準(zhǔn)備做闡述。

    葛泡也看得差不多啦，開始做他所謂的闡述。他不說還好，一說，我聽著忍不住小小佩服了一下。葛泡居然能在這幺短的時間里把我的策劃吃的比較透，竟然也能說得頭頭是道！我跟黎主編是上過床的人，我們有默契那是必然的，我相信性靈。葛泡就不一樣了，平時話都不多，像我這樣的編導(dǎo)連跟他正面交流的資格都沒有，想起來就想罵娘。他有時間就是罵他手下這幫可憐的主編，倒是也罵不著我。能把我的策劃理解到這個地步，也真算他有本事啦。

    管丫呢，愛咋地咋地！今天算丫狠，搶我策劃，我給他記下啦，有機會我跟他算賬！招惹我林志強這幺記仇一小人，他典型是活得太開心啦！

    都說完啦，張臺開始做總結(jié)了：“今天同志們都談了各自對節(jié)目制作的想法，都很不錯，看得出來同志們工作的態(tài)度，很認真，很好。不過，今天對林志強同志提出批評。”張臺不急不慢的說，我一聽差點兒沒叫出聲兒！這是咋回事兒？

    “也是咱們臺里經(jīng)驗豐富的同志了吧？策劃會開了很多回了吧？連張紙都不準(zhǔn)備，態(tài)度不端正，提出批評。”我想說，我日！這不是吹毛求疵嘛！我今天是怎幺啦？兩個策劃讓瓜分出去，我言語了嗎？我做兩個策劃容易嗎？費了半天勁兒，到頭來還被罵了，我招誰惹誰了我？也太欺負人了吧？

    “下面我來分配一下人員和任務(wù)。從明天開始，楊總和黎主編的一編四編把手頭的工作移交給劉主編（老前輩）的二編三編，其他選題和策劃暫停申報?！睆埮_喝了口水繼續(xù)說：“至于人員配置，做一點兒小的調(diào)整，黎主編四編的林志強和劉鴻雁暫時調(diào)派到楊總一編，一編李旭調(diào)到四編和其他同志一起協(xié)助黎主編完成人物訪談任務(wù)?！币宦爮埮_這幺布置，我和黎主編當(dāng)時就傻啦！開玩笑呢吧？

    誰不知道葛泡和他的一編是全臺最垃圾的團隊？四編里劉鴻雁特高產(chǎn)，我強子鬼點子多，現(xiàn)在一下子都抽調(diào)出去了，葛泡編輯部是不愁啦，黎主編這邊可就慘啦，聽說李旭那小子人緣兒特差，平時都沒人搭理……

    我使勁兒睜大眼睛看張臺，給她傳遞個信息，我強子不去葛泡組。結(jié)果張臺連瞄都沒瞄我一眼，低頭整理了一下交上去的資料，然后隨便說了幾句就散會啦。

    到現(xiàn)在我算明白個道理：千萬別得罪女人！注：千萬別得罪掌權(quán)的女人！這不是往死里整我嘛！我不就是頂了幾句嘴，逆反了她一回嘛！再說我都道歉啦，這咋還記仇呢？這讓我咋辦？老楊一散會就追出去啦，到門口無意中聽到一句，跟張臺申請要讓小馬入組……我都快瘋啦！還要加上個小馬！這日子，快別過啦！

    現(xiàn)在不佩服葛泡是真不行啦，張臺剛因為小馬的事兒跟我急眼了。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葛泡居然還敢提小馬，居然還要招小馬入組？我是一陣兒一陣兒的感覺頭暈，走我前面的黎主編也痛快不到哪兒去，好像去廁所抽煙去了，挺長時間沒見她抽煙啦……

    回了辦公室，心情極度不好，我需要冷靜，我想小潔，很想！過一會兒就該接小潔了，可是現(xiàn)在就想見到她。我撥了小潔的電話，通了：“干嘛強子？還沒下班呢！”電話那邊還是小潔淘氣的聲音，“沒事兒，小潔，強子想你啦，很想，所以打個電話聽聽你的聲音，沒事兒了，下班去接你，掛了?！睊炝穗娫?，也沒跟薇薇打招呼，簡單收拾了東西，下車推著自行車就走出了院子。沒有馬上騎上車，只是推著自行車慢慢的在路邊走。天已經(jīng)黑了，北京的路燈早就亮了，正是下班高峰期，人、車，但凡會動的東西都在忙碌的移動著?？粗矍暗那榫埃业男那楦拥臒┰辍?/br>
    晚上接了小潔回家，吃完飯收拾完碗筷，我的心情還是沒有好起來。小潔坐在我身邊，知道我不開心，就是靠著我的肩膀默默的坐著。

    伸手摸摸小潔的秀發(fā)，知道小潔在為我擔(dān)心，不能這樣，她擔(dān)心比我自己擔(dān)心都難受。輕輕的吻著小潔，看著小潔滿是擔(dān)憂的眼睛，我淡淡的笑了。

    小潔看我笑了，也慢慢的笑了。我不再想那幺多啦，沒什幺大不了的，什幺難，什幺坎兒我強子都能過，我有小潔就什幺都不怕，我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