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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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鬼迷心竅。 喬銘回想起被林禾鵲帶走那日,只能以此四字為總結(jié)。他想不到除鬼上身以外理由能解釋那天愚蠢的言行。 以至于次日他蘇醒后,幾乎以為是黃粱一枕。 喬銘先揉了揉眼,見周圍環(huán)境陌生,才想起發(fā)生了什么。他提一口氣,頓覺內(nèi)息不暢,筋脈無力。試圖下地,腿腳一動,嘩啦嘩啦響,喬銘低頭,看見雙腳都被鎖了鐐銬,連著一條掛在床頭的鐵鏈。 劍也不在。 他第一反應不是氣憤,而是荒謬。 喬銘扶著床板站到地上,腳底是柔軟厚實的毛毯,踩著極舒服。 床旁有個香爐,冒著絲絲縷縷的青煙,但喬銘沒聞到香味。香爐前是一張石桌,兩個石凳??繅€有個空空如也的博古架。 喬銘扶著能扶的東西往前挪,直到鐵鏈繃到最緊。 直到一片紅影出現(xiàn)在視野里。 喬銘對上門口林禾鵲的視線。 林禾鵲與昨日狼狽相比,堪稱容光煥發(fā),尤其一襲羅衣若牡丹色,上繡金紋,華貴異常。 靛青的眼嵌在年輕的臉上,如新雪落玉,格外醒目。 喬銘愈發(fā)覺得荒謬。 林禾鵲不發(fā)一語,向前進一步,喬銘便后退一步,一直退回床邊。 林禾鵲坐到石凳上。 他存了滿腹疑問,諸如“你是誰”“這是哪里”“為什么要把我?guī)У竭@來”。喬銘想了想,清了清嗓子,問道:“有水嗎?” 林禾鵲愣了一下,打了個響指,門外走進一名侍女,他對侍女耳語兩句。 喬銘不動聲色地觀察林禾鵲。 紅色過于鮮艷,不符合中原武學古樸沖淡之道。華山派自詡正統(tǒng),尤重形象,門內(nèi)放眼望去全是黑、白、青一類,人來人往間是一幅筆走龍蛇的水墨生宣。 而林禾鵲走進房間,像點燃一道不容忽視的焰火。 即使淪落到命在旦夕的地步,喬銘也不得不承認,這人很適合穿扎眼的顏色。他容貌與裝扮皆是秾麗,相得益彰。 所以鬼迷心竅也是罪有可赦。喬銘方至弱冠,又長居于山中,習武灑掃協(xié)教,從未見識過如斯容色。 喬銘咋舌,傳言魔教多妖邪,不是空xue來風。 雖然不解,喬銘想著,會在此時抓他的,只能是魔教了。 侍女端進來一壺水和幾個杯子,放在石桌上。喬銘向侍女道了聲謝,直接拿起茶壺咕咚咕咚灌下幾口,又問道:“魔教特意抓我過來,是何目的?我不過無權(quán)無勢一個普通弟子,換不來什么好處?!?/br> 林禾鵲挑眉道:“天機老人的關(guān)門弟子,何必妄自菲???” 喬銘先是一驚,又一笑,仰躺在床上,動了動身子,尋到個舒服的姿勢:“聽說魔教高層個個長相奇異,你肯定不是那些小嘍啰。能找到這么個僻靜的地方,這房子看著還不便宜……”說著,喬銘不自覺地漸漸直起身子,“莫非你就是……” “沒錯,我便是當今執(zhí)一教圣子,如今代教主之位?!绷趾贴o以手支頤,懶懶回答。 喬銘瞪大眼,沒想到對方如此爽快交代,短促地笑了一聲:“哈,能得教主青眼,真是三生有幸。只是我仍不知道,為什么你要特意給我弄過來?” 其實林禾鵲無法全然說清。 當時他發(fā)現(xiàn)喬銘看到他身體異樣,慌亂之下使計把他帶回總壇內(nèi)。從利益角度,他大可以表明這是為本教長遠發(fā)展打算,無需對五大門派核心弟子痛下殺手以過分樹敵。但一念之差,他沒把喬銘與其他俘虜一同投在牢中,而是尋了個犄角旮旯的房子把他關(guān)起來。 為什么? 也不僅僅因為他看到了自己的身體。喬銘當時那副模樣,不像作假,而是真正誤會他是女子,他也無需擔憂秘密泄露。 林禾鵲盯著喬銘。在喬銘昏睡時,林禾鵲打聽出不少消息:華山派天機老人耳順之年所收之徒,新一代江湖俊彥,劍術(shù)高超,從不與女人小孩動手,人稱“君子劍”。 他身上有林禾鵲想要挖開看,又想破壞的東西。林禾鵲心想,大約這便是你們所稱的“緣分”,我們所知的“命運”。 不是喬銘,也可能是其他人,來滿足他探求與發(fā)泄的欲望,而他又恰好有了自主的權(quán)力,可以做到曾經(jīng)做不到的事。目前看來,喬銘很合適,至少長相很是符合林禾鵲的心意。 林禾鵲笑了笑,“你就暫且認為,我對你有些興趣吧?!?/br> 喬銘一時語塞。 林禾鵲匆忙接任父親位置,抽空來看他特殊處理的俘虜已是不易。他看了看窗外,覺得今日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起身要走。 “等等,我還有個問題,你到底是男是女?”喬銘叫住林禾鵲,終于忍不住問。 林禾鵲狀似恍然道:“明日晚上,再告訴你?!?/br> 三十 但林禾鵲沒有如約而至。 喬銘再見到他時,已是一月之后。一個月中,喬銘與給他端過水的侍女——現(xiàn)在固定為他送飯——不厭其煩地搭話,才獲知她的稱呼“小安”。 而對林禾鵲,喬銘三番五次的打探均以失敗告終。唯一一回,喬銘又問林禾鵲的去向時,小安忍不住回他:“別再問了,教主最近忙得很,我也好幾天沒見到他了?!?/br> 很忙? 這個消息讓喬銘振奮了幾日,但他很快發(fā)現(xiàn),林禾鵲雖然好吃好喝“招待”他,對他的防范也密不透風。腳上掛了個鏈子不算,日日點的香中摻了藥,這藥讓喬銘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成了漏斗,聚不起一絲一毫的真氣。 思考幾日后,喬銘徹底放棄逃跑的念頭,他只希望這玩意沒有后遺癥,如果他武功無法恢復,他必定此生與魔教不共戴天。 ——沒錯,喬銘此時對魔教、對林禾鵲并沒有恨之入骨的想法。 在喬銘百無聊賴地過著飯來張口的日子時,林禾鵲考慮周到,甚至給他送了些經(jīng)史子集、傳奇話本;每隔三日,還有專人幫他沐浴。就連腳銬也是輕巧貴重的金屬,喬銘簡直受寵若驚。 難道這教主算過命,把他放在這能旺魔教? 在喬銘對林禾鵲的目的百思不得其解時,林禾鵲姍姍來遲。 又一次見到那張雌雄莫辨的臉,喬銘既驚且喜。他從床上一下彈起來,又覺得這反應太跌份兒,于是慢悠悠地坐到石凳上,給自己倒了杯茶。 喬銘邊啜茶水邊想,絕不能先開口搭茬,顯得他是個沒心沒肺的軟骨頭。 林禾鵲跟著他坐下,手臂交疊放在桌面上,而后不再有任何動作,只一言不發(fā)地低頭沉思,如入無人境。 喬銘被徹頭徹尾地忽視,如坐針氈良久。他在數(shù)完林禾鵲左眼的睫毛后終于“變節(jié)”,問道:“你來就為在這兒干坐著的?” 林禾鵲像是才發(fā)現(xiàn)身邊有個活物,眼睛微微睜大,像無辜又像無奈道:“不然,你想我做什么?” 喬銘噎住。 林禾鵲彎唇,露出一個轉(zhuǎn)瞬即逝的笑。 喬銘看著他,又忍不住問:“你穿這么多不熱?” 林禾鵲心不在焉應了聲:“不熱?!钡S后脫下披風,掛到架子上。 喬銘聞到不濃不淡的酒香和若隱若現(xiàn)的血腥味。他明白了,這人今日心情不佳。 喝酒,又傷了人或殺了人,兩個線索加在一起,故事可以很豐富。但喬銘還沒蠢到去觸霉頭。 他很少喝酒,尤其出門在外。喝了酒手便不穩(wěn),不穩(wěn)便握不好劍,握不好劍,會有生命危險。 不過喬銘能夠理解那些借酒消愁者,就如此時,他在林禾鵲身上看到一種單薄卻如影隨形的孤獨,是某些嗜酒的人會有的。 而且,也有不少人得此天賦:醉得越厲害,武功越強。林禾鵲沒有如此天賦,但也不容易醉。喬銘猜得不錯,他的確心煩氣躁。父親病重難治,自他踐位后,關(guān)于他曾經(jīng)圣子資質(zhì)的風言風語甚囂塵上,拿他的身體大做文章,乃至懷疑他是魔鬼化身。 林禾鵲被逼無奈,只得嚴令屬下查辦處刑。旁觀行刑后,他獨自小酌了幾杯,微醺時,想起一個被晾了不少日子的外人,臨時起意到此。 對了,喬銘上回問他,是男人還是女人。 他只知道自己是主被選中的人,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林禾鵲不無惡意地想,喬銘一類所謂“正道”,把關(guān)外門派一律視為“邪魔外道”的泥古不化之人,若是得知他的秘密,豈不會嚇得屁滾尿流? 心底不受控制醞釀的怨氣,與他無法解釋的躁動混合,迫切地在胸中沖撞尋找出口。 林禾鵲忽然說:“你躺到床上去?!?/br> 喬銘感到莫名其妙,但此時無謂的反抗不一定招來什么果子,他決定乖乖聽話。 林禾鵲隨之站起身,走到床側(cè),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我記得你之前問過我一個問題。” 喬銘感到不妙:“我也記得,不過我大概知道答案了,我當時,咳咳,應該是看錯了?!?/br> 林禾鵲搖搖頭,垂眸道:“你不知道,我說過,我會親自告訴你?!?/br> 林禾鵲并不高大,即使喬銘以仰視的角度看他。低頭時更顯得格外乖巧,但乖巧之中蘊含一線令喬銘隱隱感覺不安的瘋狂。 林禾鵲倏而出手如電,兩三下封了喬銘xue道,讓他無法動彈。 他坐到喬銘身側(cè),食指從其衣領(lǐng)劃至丹田之下,喬銘的衣服隨之寸寸開裂,指尖像刀尖激起戰(zhàn)栗?!懊孛艿膬r錢通常是很高昂的,今天算便宜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