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黑暗的夜晚太過漫，充斥他記憶的東西混亂污穢。

    只有榮斐的聲音，是唯一的安慰。

    但他的記憶太少了，完全掩蓋不住那成百上千次的惡心片段。

    邱剛敖煩躁的在床上翻滾，渾身都在叫囂著榮斐的撫摸。

    他嘗試著撫慰身前，沒有丁點(diǎn)用。

    他的手指蜷縮數(shù)次，指端都是鮮紅的血rou。

    把戒指含在口中，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嘗試著伸到身后。

    “草！啊啊啊啊啊！”

    他發(fā)泄似的抽回手，把被子全都扔到地上。

    光著身子，站在漆黑一片的臥室里。

    他做不到。也許在監(jiān)獄里，他是個(gè)誰都能睡的婊子。

    但現(xiàn)在他結(jié)婚了，他想變正常。

    他不想讓榮斐以為他有病。

    但是好難捱，真的好難熬。

    全身的每一寸皮rou，都在渴望榮斐。

    他暗罵一聲，拿起了手機(jī)。

    還沒等他播出號(hào)碼，榮斐的電話就來了。

    “你在干咩??？”

    “偷情！”

    你站在門口，不懂阿敖又發(fā)什么瘋。

    見了阿晴舊情難忘？

    你掂著一大堆東西，行李箱在腳邊。

    “那你好不好偷完情，給我開個(gè)門，我在門口摁了半天門鈴。”

    邱剛敖眼睛一亮，匆忙套了一條褲子去開門。

    榮斐果然站在門外，兩手都是購物袋。

    背上還背著一個(gè)貓窩，一只丑的不行的奶牛，在他肩上趴著。

    你看著光著上身的阿敖，面色復(fù)雜。

    “你不是真的偷情吧？你以前睡覺連睡衣都不帶打褶的。”

    阿敖從你手里拎過袋子，“你不是說回榮宅了？”

    你把甜甜從脖子上抱下來。

    “我千里迢迢把咱來的兒子帶回來，你就這種態(tài)度？”

    阿敖看都沒有看兒子，收拾著購物袋里的東西。

    牙刷牙膏，洗發(fā)水沐浴露，雜七雜八的買了一堆。

    最底下還有兩盒套子。

    邱剛敖趁著榮斐去弄貓，趕緊把自己買的東西藏起來。

    甜甜的臉皮，被爺爺帶的比你還厚。

    一點(diǎn)都不認(rèn)生，一下子就跳到了沙發(fā)上。

    然后被更兇的大貓，趕了下去。

    “你去給它洗澡！”

    邱剛敖看著卷起袖子，準(zhǔn)備去給貓洗澡的榮斐。

    心里的躁動(dòng)怎么也止不住，過去拽住他的領(lǐng)帶，把他往臥室領(lǐng)。

    “你干咩?。俊?/br>
    你笑著順著阿敖的力道走，“我還要洗貓啊?！?/br>
    “洗個(gè)屁貓，過來RUA我?！?/br>
    “鬼哥是在泡面里，給你下藥了嗎？這么饑渴？”

    臥室沒有開燈，一點(diǎn)光源都沒有。

    只有窗簾縫隙，透露出的一點(diǎn)月光，讓你勉強(qiáng)辨別著方位。

    “開個(gè)燈好不好??？”

    “你是瞎子嗎？”

    阿敖把你壓在床上，伸手解你皮帶。

    解到一半忽然不耐煩，壓著你親，口水沾你一臉。

    “你摸摸我好不好??？”

    他湊在你身前，抓著你的手往他身上摸。

    “阿sir，你先讓我把褲子脫掉?！?/br>
    阿敖點(diǎn)了點(diǎn)頭，坐在床邊拆套子。

    你心里一熱，低著頭乖乖拆套子的阿sir，有點(diǎn)甜。

    他拆套子的速度，比你脫褲子快多了。

    還沒等你解開腰帶，阿敖就遞給你，已經(jīng)拆好的套子。

    不耐煩的抱怨：“你怎么這么慢，快來幫我擴(kuò)，我自己弄得好疼。”

    你把套子套在手指上，伸過去給阿sir擴(kuò)張。

    有了那一層橡膠薄膜，指腹的感覺不是很敏感。

    但還是能摸的出，有點(diǎn)腫。

    你摘下套子又按了按，“喂，你要不要歇兩天啊，年輕又不是資本?！?/br>
    邱剛敖渾身都難受，他也知，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正常。

    但他真的太想抓住榮斐了。

    可他想不到其他的方法。

    他不知道榮斐喜歡什么，愛好是什么，平常干什么。

    但他想要榮斐。

    “我自己弄的，不要緊，很快就能恢復(fù)的?！?/br>
    他騙榮斐的。他沒那么賤，知道榮斐今天不來，還自己弄好。

    但他控制不住，大家都喜歡聽話的。

    你皺起眉頭，給阿敖蓋上被子。

    在被窩里拍著他的背，輕輕哄：“你不舒服，我們下次再做好了?！?/br>
    “可我都弄好了。”

    阿敖像一條八爪魚，死死的纏著你。

    急促的呼吸打在你脖頸，黏黏的抱怨。

    他心里的煩躁減輕了許多。其實(shí)只要榮斐在身邊，做不做也不是那么重要。

    但是萬一榮斐想呢？

    你思忖著，怎么再糾正另一條錯(cuò)誤認(rèn)知。

    阿sir好像很喜歡你的吻。

    你一親上去，他就會(huì)渾身發(fā)熱，發(fā)出軟軟的鼻音。

    褲子也顧不上脫了，你親著他嘴角上的那道疤，摸上他的胸膛。

    他轉(zhuǎn)過臉，不怎么想讓你看到那道疤。

    “我不是說了回榮宅，你還弄這些有的沒的干咩？”

    阿敖很享受你的親吻，瞇著眼睛小聲說道：“就萬一啊，萬一你回來呢？”

    你揪著阿sir胸前的硬粒，按著打圈。

    “就算我回來，我們也有好多其他可以做的事情啊，看電影，吃點(diǎn)飯，去逛街?！?/br>
    阿敖把腿搭在你身上，“但最后還是要做的啊?！?/br>
    你一時(shí)語塞，他說的好像也沒錯(cuò)。

    但是又有哪里不對(duì)。

    “那你就這么一直濕著，陪我做這些？”

    阿敖向你倒過來，把你的襯衫拽掉。

    “這樣方便?。俊?/br>
    你的聲音有點(diǎn)冷，“方便干咩？”

    “方便cao我啊?！?/br>
    他終于解開了你的腰帶，你卻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

    他委屈的撇著嘴，“你怎么這么慢熱？”

    說著就要彎下身，去給你口。

    你抓著他長(zhǎng)出不少的卷毛，把他拎到上面。

    想發(fā)火，更想殺人。

    你壓住阿敖亂動(dòng)的腿，跟他說道：“你覺得zuoai是什么？”

    阿敖有點(diǎn)愣住，反應(yīng)半天都沒有說出話。

    “我做錯(cuò)什么了嗎？你要是不開心，你可以直接進(jìn)來，不用幫我擴(kuò)也可以的?！?/br>
    他的腿勾住你，屁股也湊過來。

    你把他抱到懷里，揉著他繃緊的后頸。

    “我很開心啊，但我更喜歡，自己去做這些事情?！?/br>
    ”zuoai不是說我要像一個(gè)國王，等你做好全部，然后壓著你發(fā)泄，就是zuoai?！?/br>
    “是我喜歡你，愛你?！?/br>
    阿敖的背越繃越緊。

    不是的，沒有人會(huì)幫他，讓他舒服，他們都只在意那兩個(gè)洞。

    邱剛敖不是邱剛敖，是隨便誰都能睡的7123.

    但榮斐在教他，如何做回以前的邱剛敖。

    “中意你，就像以前一樣，跟你在一起，做什么我都很開心?！?/br>
    “我們一起去棚屋，收集資料。我?guī)湍愦蚵牐酶鐪?zhǔn)備考你的題。我們一起去擼串，喝酒。醉醺醺的回家打電動(dòng)?！?/br>
    邱剛敖跟隨著榮斐的描述，一點(diǎn)點(diǎn)的回想以前。

    心里的煩躁，和身上迫切的欲望。

    都好像在潺潺流水一樣的話中平復(fù)。

    “真的？不是只有上床，我們才能回到以前？”

    你拍了下他的前額，“我們以前也沒有上過床好不好?！?/br>
    “還回到以前，你頭發(fā)長(zhǎng)出來再說吧?！?/br>
    邱剛敖感到一陣?yán)б狻?/br>
    “你不要騙我，不要等yuhuo焚身了，又嫌我干。”

    你拍著他的背，吻了吻他眉心。

    “我咩個(gè)時(shí)候yuhuo焚身過啊，快睡覺吧你?！?/br>
    阿敖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你也閉上眼，抱緊他睡著了。

    邱剛敖睡到半夜才反應(yīng)過來，榮斐又他媽的騙他。

    他倆哪次做，榮斐不是嫌棄他又干又澀。

    媽的，邱剛敖想把榮斐搖醒，問個(gè)清楚。

    但榮斐睡得太熟，晃都晃不醒。

    外面客廳的貓咪，也不知什么時(shí)候溜到了臥室，輕車熟路的往榮斐懷里鉆。

    被邱剛敖一把揮開，自己躺了進(jìn)去。

    一夜無夢(mèng)。

    你早上起來的時(shí)候，阿敖早就去警局報(bào)到了。

    哎，青年仔一腔熱情，很容易被傷害的。

    甜甜餓的喵喵叫，你爬起床盛出點(diǎn)貓糧。

    現(xiàn)在還不是攢飯局的時(shí)機(jī)，總要讓阿敖知道現(xiàn)實(shí)的殘酷，才不至于在聽到飯桌上，有霍兆堂和司徒杰的時(shí)候。

    掏出槍把你打死。

    邱剛敖他們小隊(duì)，又回來重案組了。

    這在警局大樓，掀起了不小風(fēng)波。

    暴力執(zhí)法，過失傷人。

    還判了刑，檔案留存。

    就這樣，還能全都回到警局，照常任職。

    說沒有點(diǎn)貓膩，邊個(gè)都不信。

    邱剛敖他們，不是沒有察覺到，那些暗地里打量的眼神。

    公子的臉，標(biāo)哥的腿。

    更兇悍的阿華爆珠他們。

    還有邱剛敖的疤，包括他手上的戒指。

    司徒杰病假結(jié)束，不情愿的回到警局。

    其他人不知道，毒品組內(nèi)部清清楚楚。

    他為了抱住霍兆堂大腿，出賣了邱剛敖他們。

    現(xiàn)在他們整個(gè)小隊(duì)，都官復(fù)原職。

    明晃晃的打他的臉。

    整棟大樓里，唯一算的上真心的。

    竟然是張崇邦？

    真是可笑。

    邱剛敖回到自己以前的工位，有條不紊的整理。

    這里是香港，更是東九龍重案毒品組。

    不愁沒有任務(wù)的機(jī)會(huì)。

    只要有任務(wù)，就能升職。

    但是邱剛敖他們似乎想的太簡(jiǎn)單了。

    一如你所料，司徒杰根本不會(huì)給他們什么實(shí)質(zhì)性的任務(wù)，晾了他們兩個(gè)月后。實(shí)在頂不住。

    毒品重案組壓力大，人手不足。

    阿敖他們的實(shí)力又有目共睹，司徒杰扛不了多少時(shí)間的。

    你幾乎可以確定，他背后有一定有霍兆堂出謀劃策。

    你絕對(duì)不能插手。

    霍兆堂他個(gè)老狐貍，就等著你忍不住。

    他賭的，就是阿敖在你心里的位置。

    和解的飯一定要吃。但吃早吃晚，都有不同的意義。

    早吃，只會(huì)讓霍兆堂摸透，阿敖對(duì)你很重要。

    晚吃，他就會(huì)猶豫，你到底是因?yàn)槊孀樱€是邱剛敖本人。

    這場(chǎng)仗不好打。

    你忍了半年。司徒杰交給阿敖他們小隊(duì)的任務(wù)，越來越危險(xiǎn)。

    不僅如此，功勞全部他領(lǐng)。

    他過不久就要退休，明擺著就是想靠功勞，爭(zhēng)取返聘留任。

    惡毒，惡毒，太惡毒了！

    你走出榮宅，阿嬸給你帶了兩大桶靚湯。

    眉頭皺的死緊，抱怨你。

    “阿榮啊，阿嬸過去你那邊，給你煲湯好不呀。你這樣天天跑來跑去，我很心疼的?！?/br>
    “要不就搬回家來??？家里什么都有，你那位想咩，阿嬸也和周叔提前準(zhǔn)備。”

    你接過湯，騰出一只手開車門。

    “不用了，阿嬸。我現(xiàn)在挺好的，你放心啊，放心。”

    你沒有多說，發(fā)動(dòng)了車子。

    你做飯的技能，幾乎和掙錢成反比。

    家里幾乎都是阿敖做飯，他最近又加班。

    想到這，不由有點(diǎn)煩躁。

    你從車墊子下面扒出一根煙，趁著紅燈端詳了好久。

    決定還是抽。

    戒煙要慢慢來，想阿敖那樣一棒子打死，直接扔掉你所有煙的方法，很不科學(xué)。

    你歡快的吸了一口，幾乎忘記所有煩惱。

    高興的要哼出歌。

    邱剛敖他們，看中了一個(gè)快要拆遷的廢棄倉庫。

    荒無人煙，方便做事。

    他很喜歡那里，每當(dāng)踏進(jìn)那間倉庫。

    就提醒到他，這是他們復(fù)仇的第一步。

    待在那里的時(shí)間越長(zhǎng)，他就越能完善那些人的死法。

    標(biāo)哥沒有在其中，他已經(jīng)快退休了。

    沒必要再摻和進(jìn)來。

    他們剩下的五個(gè)人。既是警局大樓里衣冠楚楚的警察，又是在黑暗中，被仇恨和怒火，扭曲了的魔鬼。

    尤其是出獄后的種種，更是加重了他們的憤怒。

    司徒杰還好好的當(dāng)著有錢人的狗。警局那群廢物，案子案子辦不出來，背后嚼舌根一等一的快。

    案子全壓在他們身上，功勞全是上司領(lǐng)。

    怎么辦呢，沒辦法啊。

    就當(dāng)是他們死前的哀歌，邱剛敖很愿意用自己的功績(jī)。

    在上面填一把土。

    你去便利店買了一瓶漱口水，慧思說邦主又去找阿寶溝通。

    司徒杰拿手下人的命填功績(jī)，整棟大樓都知。

    他背后有霍兆堂，自然有恃無恐。

    阿sir背后也有你啊，怎么就還不服軟呢？

    你喝了一口牛奶。

    整整半年。他坐冷板凳的時(shí)候，沒有吭聲。

    他去出任務(wù)的時(shí)候，還是沒有吭聲。

    功勞全被司徒杰貪掉，他也沒有出聲。

    這就讓你很難辦。

    新仇舊恨，阿敖怕是恨不得想活撕了霍兆堂他們。

    你要是提出吃飯，怕被撕的是你。

    但事情不能再這樣下去。王琨暫時(shí)沒有在香港活動(dòng)，他們還不知要在警局干多久。

    五年，十年？

    不可能一直這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