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的時候羅徹斯特還能尖叫，之后他快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了。

    是看到齊昧的眼神就只敢低低地嗚咽，還是怕不存在的尖利碎片把這張漂亮的臉刮出血痕來，還是因為瀕死的快感已經(jīng)劃爛了他的聲帶？羅徹斯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被側(cè)入的時候進(jìn)得太深了，他被頂?shù)脦缀蹩蕹鰜怼Ａ_徹斯特的靈魂一邊嘔吐，又一邊無法自拔地愛著齊昧。他連自己都不認(rèn)識，為什么還要去喜歡？是為了死的時候拖著對方一塊下地獄嗎？

    殺了我。放過我。請您向我展現(xiàn)神跡吧。

    “先生……輕一點、求您了。”

    這種時候就不要來看我了。

    高大的人形陰影落在他身上，羅徹斯特捂住了雙眼。

    他的精神被從身體從扯出，卻依舊若即若離地與齊昧銜接著。羅徹斯特曾聽見齊昧說過：“我喜歡星星。”

    他回答，我也是。

    可羅徹斯特其實并不喜歡星星。齊昧或許很像那些東西，但他也不會喜歡。

    他在宇宙中行走，穿梭過億萬顆恒星。人類所踏足的，或不曾有過的行跡。一遍又一遍被高溫灼干。星海中有無數(shù)雙眼睛監(jiān)視著羅徹斯特，黑色的龐然大物站在他的影中，直至他永恒地毀滅。

    然而他的胚胎早已死于母親的腹中，不斷增殖的是多余的細(xì)胞，密密麻麻地侵占掉所有的營養(yǎng)。

    “好喜歡……再多給我點吧?！绷_徹斯特所有的力氣都用于和齊昧十指相扣，捏得對方骨節(jié)泛白。他似乎丟棄過很多東西，有意識地或無意識地。至少齊昧不行。只有齊昧，永遠(yuǎn)不能離開他。

    埋在體內(nèi)深處的性器讓他的靈魂無比潮熱，惡意磨過的每一寸都帶著過量的痛苦與愉悅。羅徹斯特能感受到某個只屬于女性的器官存在于他的體內(nèi)，會有什么在里面誕生又消亡嗎？

    齊昧把臉埋在羅徹斯特頸間，做他泥潭中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高潮。

    guntang又刺骨的高潮。

    “先生……嗚——讓我死吧?；蛘咦屛覛⒘四伞?/br>
    羅徹斯特忘記數(shù)做了多少次了，但是他能見到天邊泛著白。

    他把陽臺上種的玫瑰一枝一枝地全部剪下，像剪斷尸體的縫線。舒展的，沒開放的，全都丟在齊昧身上。鮮花用來填充棺木。

    羅徹斯特迷戀地凝視著齊昧，手里握著刀。

    玫瑰生來是為被砍下頭顱而活，不是嗎？

    ——

    成噸的花瓣當(dāng)頭砸下的時候，羅徹斯特在笑。

    絢爛的火光于白日晴空中暴濺彈射，金屬破片和硝煙在一同跳舞。灼熱蒸干空氣，又guntang地回吻羅徹斯特。

    多漂亮的煙花，是為了贊美他的存在嗎？

    濃烈的花香沒有半分令人愉悅，馥郁變成腐爛作嘔的味道。羅徹斯特的鼻腔到肺部每一處都被這種氣息填滿，而玫瑰花的崩塌還在繼續(xù)。很快他就受了滅頂之災(zāi)，視野里只剩下一片猩紅與暗沉了。

    尖銳的爆鳴變得沉悶，身上的重量卻沒有再增加。羅徹斯特慶幸自己沒有被砸斷幾根骨頭，他還能努力從花瓣之中爬起來。

    眼前依舊是一景繚亂，焦尸斷肢或堆砌或埋沒在無窮無盡的玫瑰海之中。密集又沉重的花瓣淹到了羅徹斯特的胸口，讓他幾乎寸步難行。

    艱難前行時，他聽到有人高聲說話：“您看啊，王，還有活著的呢！”

    羅徹斯特便見到，在這片鮮花填充的墳場盡頭，冷漠的君主正垂下眼簾欣賞——他寒潭一般深不見底的漂亮雙眼中，依舊寫盡了仁慈與悲憫。

    他一步一步向?qū)Ψ阶呷?，從花瓣里爬出，來到君主腳下。

    羅徹斯特顫抖著去托齊昧的指尖，卻被打了一巴掌。他抬起雙眸，癡迷地望著對方。

    “給我一個吻吧，求求您?！?/br>
    請您垂憐我吧！我的王，我的主啊！為何要離棄我！我會把我全身心的愛，靈魂和力量獻(xiàn)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