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殖腔催熟的治療也不僅僅是一周接受一次手術(shù)那么簡單。療程進行到第三周，項君昊從醫(yī)生手里接過了一臺催化液導(dǎo)入儀器，附帶著詳盡的使用說明。這臺導(dǎo)入儀，他被要求一周至少使用三次，每次一個小時——這是為了保證催化液被生殖腔充分吸收而設(shè)置的實效。

    項君昊給自己擴張過很多次，對自己的腸道也算很熟悉了，但這臺儀器實在超出了他的想象。比起手指，它實在進得太深了，幾乎要和周行知的yinjing一樣深。但周行知的yinjing不會帶著微弱的電流，不會輕微而高頻地震動，頭部也不會吐出讓人黏膜激酸的液體。

    生殖腔口被震動著突破的那一刻，項君昊覺得自己的靈魂都酸軟得要蜷成一團了。他指尖發(fā)著顫，艱難地把儀器后端的綁縛帶綁在雙腿腿根，好讓那東西固定在體內(nèi)。

    這感覺不是痛，卻比痛更加讓人難以忍受。項君昊的牙根都在發(fā)顫，身上很快蒙了一層薄汗，連抓著床單的手指都濕漉漉地打著滑。他難受極了，偏偏這種難受里還隱隱藏著一絲快感，好像身體對此并非全然抗拒的，好像在他腸道深處那個極隱秘細(xì)小的地方，其實對這份讓人渾身顫抖的蹂躪有著扭曲的期待。

    如果周行知的生殖腔還在的話。項君昊忍不住想。如果那東西還在，他絕對會逼著周行知戴上這玩意。他不信面對這樣挑戰(zhàn)人類極限的刺激，周行知還能淡定得一如往常。如果周行知覺得難受，他可以抱著他，允許他把修剪整齊的指甲掐進自己的背里，哪怕弄得他滿身抓痕獻血直流也沒關(guān)系。

    周行知會變得敏感吧？一定會的。這可是能讓Alpha的生殖腔也飽熟如Omega的技術(shù)啊。往后他再cao進周行知的屁股的時候，他會忍不住抱住他嗎？會意亂情迷地親吻他嗎？會在自己頂上致命一點的時候，發(fā)出讓他天靈蓋都酥麻震顫的呻吟嗎？

    夜很深，房間里很安靜，除了機器輕微的嗡鳴聲以外，項君昊什么都聽不到。一個小時實在太漫長了。他喘著氣，把手伸向了床頭柜上的手機，撥出去一個跨越黑夜的越洋電話。

    “君昊？”周行知接得很快，語氣有些意外。

    “行知?！表椌粔阂种ⅲ~頭往枕頭里陷了陷，難受得來回蹭了一下，用近乎氣聲的發(fā)音再一次喚了他的名字，“行知。”

    “君昊，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周行知的聲音很柔和，能聽得出擔(dān)憂的心情，卻也絲毫不逾矩，是那種禮節(jié)性的關(guān)心。

    “很不舒服?！表椌淮⒅?，微微瞇起眼，“我在輸液。”

    電話那頭小小地沉默了一會：“很嚴(yán)重嗎？”

    “也不算什么大病。”失心瘋算大病嗎？項君昊想。雙腿難受地交換了一次交纏的姿勢，項君昊捏著手機殼斷斷續(xù)續(xù)地長出了一口氣，“行知，陪我說說話?！?/br>
    “好。說什么？”

    “隨便什么。讀劇本都行?！?/br>
    周行知似乎笑了?！澳阏娴南肼犖业膭”荆俊?/br>
    “想聽?！表椌凰浪雷プ×舜矄?。

    電話那頭響起一陣輕微的鍵盤聲，隨即周行知報了報幕，給他讀最新在寫的劇本。他的聲音很柔和，發(fā)音卻又是字正腔圓的，項君昊覺得如果他沒有碰巧走上編劇這條路，當(dāng)個播音員一定也會非常成功。

    劇本里的情節(jié)烽煙四起戰(zhàn)火紛飛，劇本外的項君昊也覺得身上火星亂濺，熱得仿佛要燒起來。導(dǎo)入到了后半階段，他的身體漸漸適應(yīng)了那種酸脹欲死的感覺，生殖腔口軟軟含著導(dǎo)入儀的頭部，柔軟的黏膜把冰冷的儀器舔得溫?zé)帷?/br>
    項君昊閉上了眼睛?；蛟S是耳畔還響著周行知的聲音，他開始有點舒服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門鈴聲響了起來。周行知的朗讀聲戛然而止。“抱歉，我去開下門?！彼f。

    項君昊屏住了呼吸。他聽到周行知的腳步聲就在不遠(yuǎn)不近的地方，聽到他問：“是快遞嗎？”

    “老師！是我呀！”那個清澈的聲音透過厚重的門板傳了過來。

    項君昊的臉色頓時冷得發(fā)白。他唰地睜開眼，可眼前只有異國他鄉(xiāng)的陌生房間和陌生空氣。

    “老師，我們約好一起去素菜館吃午飯的呀，你是不是忙忘啦？”聲音再一次傳進了話筒。

    他聽到周行知開了門，話筒邊再次傳來他的聲音：“君昊，你好點了嗎？”

    好？怎么會好。周行知一定不知道，電話里傳出白艾登聲音的那一刻，他被導(dǎo)入儀強行突入的生殖腔口劇烈地痙攣了起來。那是一種極其諷刺的感覺。作為一Alpha，項君昊從來不覺得自己會被一個Omega引發(fā)出類似恐慌的情緒。然而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他如今在做的，就是把自己的一部分變成Omega。

    可又能回答什么呢？搖尾乞憐從來不是他的風(fēng)格。如果此時此刻，周行知就在他身邊，他或許會暴怒，會狠狠摔上門，把周行知拖到床上去，弄得他半天下不了床。但如今不行，他和周行知之間的聯(lián)系已經(jīng)脆弱到只剩一個掛斷鍵了?，F(xiàn)在的周行知離他很遠(yuǎn)，他不能再把他推得更遠(yuǎn)。

    到最后，他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在漫長的沉默過后，用顫抖的指尖案按上了那掛斷鍵。

    世界再次安靜下來，只剩機器輕微的運轉(zhuǎn)聲。項君昊覺得自己的生殖腔仿佛有千斤重，墜脹得他恨不得把它立刻割掉?？伤K究還是用手捂住了腹部，捂在了那個接受催熟液洗禮的地方，咬著牙忍耐了下去。

    周行知應(yīng)該去素菜館了吧。項君昊想。他也曾和他約定要去那個地方的。

    只不過那一晚到最后，周行知去見了白艾登，而他去見了白傲菡。

    ＊

    午餐過后，歸家途中，當(dāng)漫天的雨點落下來的時候，周行知仿佛意識到為什么白尚舟出發(fā)前一定要把車留在小區(qū)停車位上、然后和他散著步走過來了。雨勢很猛，四下又正好沒有遮擋，兩個人很快淋了個濕透。事已至此，周行知也只能把白尚舟帶回了家，讓他去浴室沖個熱水。

    白尚舟出浴的時候裹著周行知的浴袍，剛被溫水浸潤過的肌膚看起來白得透明，臉頰又泛著不自然的潮紅，嘴唇更是艷得誘人。浴袍不太合身，他用纖細(xì)的手指抓著前襟，鎖骨還是似有若無地露出來。周行知看到他不自然的神情，不由地愣了愣，問他：“怎么了？”

    “周老師……”白尚舟雙眼霧蒙蒙地抬起來，“我好像有點……”

    “是不是剛才凍著了？”周行知沒有領(lǐng)會到他的暗示，“我去給你拿感冒藥?！?/br>
    “不是的。不是感冒，我……”

    他的話沒說下去，反而用牙齒咬住了一邊嘴唇。Omega天生嬌軟美麗，白尚舟又是中西混血，眉眼間的魅惑力又是普通Omega無法與之相提并論的。如今他做出這副楚楚可憐的姿態(tài)，那模樣是真的很讓人心疼。

    周行知有點意識到他在說什么了：“發(fā)情期？”

    白尚舟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勉強解釋道：“剛剛那個浴室，是不是他用過的？”他再一眨眼，睫毛尖都是濕漉漉的，“可能是，Alpha的信息素……”

    但浴室分明有窗啊。周行知想。何況項君昊已經(jīng)走了一個半月了，就算有殘存的信息素，真的會誘發(fā)Omega的發(fā)情期嗎？

    把這樣的疑問說出口是很冒犯的，那簡直和咄咄逼人地質(zhì)問“你其實是在勾引我吧？”沒什么區(qū)別。所以周行知只是溫和地問：“車?yán)镉袥]有抑制劑？我?guī)湍闳ツ??！?/br>
    白尚舟搖了搖頭，忽而撲了上來，雙臂環(huán)住了周行知的腰。兩個人之間只隔了兩層布料，白尚舟的體溫很快傳了過來。他的體溫的確異常地高。

    “周老師……”白尚舟的呼吸有些亂，溫?zé)岬耐孪⒉灰?guī)律地噴在周行知領(lǐng)口，整個身體沒有骨頭似的貼了上去。

    這就是Omega的身體嗎？周行知忽而走了一下神。他有過五任男友，無一例外都是Beta；Alpha男人的身體他也體會過了，如今唯獨對Omega缺乏認(rèn)知。怎么會這么柔軟呢？周行知不禁想。簡直就像放大版的橘貓。

    被周行知打橫抱起來的時候，白尚舟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他成功了嗎？他想。這樣魯莽的、橫沖直撞般的求愛，竟然輕易成功了嗎？

    然而激動的心情并沒有維持多久，因為他發(fā)現(xiàn)周行知把他抱進的，是屋子里與性愛最缺乏聯(lián)系的那個房間——周行知把他放到了平常逗貓的小沙發(fā)上。

    橘貓從睡夢中醒轉(zhuǎn)過來，聞到了不同尋常的氣味，警覺地看了一眼沙發(fā)上陌生的人類，然后迅速竄了出去，不知躲到哪個角落去了。

    白尚舟聽到周行知問他：“這里的氣味是不是好一點？”

    什么意思？白尚舟迷迷瞪瞪地想。除了這里以外的所有房間，都留下過項君昊的信息素嗎？

    “你先在這里等一會兒?！敝苄兄f。

    白尚舟不知道他讓自己等什么。然后就聽到了大門開關(guān)的聲音。周行知走了。他竟然走了。去哪里？買抑制劑嗎？怎么可能輕易買到。他躺在沙發(fā)里，把自己蜷成小小一團。

    他等了很久，久到橘貓也漸漸失去了戒心。它從貓房門口悄悄探出腦袋，張望了一下自己被侵入的豪宅，在看到那個陌生人類蜷縮在沙發(fā)上，似乎沒有任何攻擊性的時候，終于忍不住湊近了一點。白尚舟想去摸它，手指伸得近了，它就躲，白尚舟收手回去，就又靠近一點。

    “貓咪的發(fā)情期也是很厲害的哦。”白尚舟對它說，“不過，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沒有那個功能了吧?！?/br>
    “你這么說它也許會難過?！敝苄兄穆曇艉龆懫?。

    白尚舟回頭看他，只見他身上的家居服和頭發(fā)又都濕透了，而手里拿著的，正是Omega專用的抑制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