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安東尼奧的吻，是濃烈且豪爽的；與阿爾杰的吻，是寡淡卻溫存的。文森特沒有如往常那般閉上眼，而是看著那對淺金色睫毛微微顫抖著，仿佛那飽含了無盡的希冀，渴望這個吻不會再被自己所婉拒。

    “啾···”文森特稍向后退了些，移開了被阿爾杰含得紅潤的雙唇，“感覺怎么樣？”阿爾杰的嗓音應(yīng)聲而起，心滿意足的他朝文森特微笑著，“不差?！蔽纳睾硽杷碾p眸看得阿爾杰下腹一緊，隨后問道：“你想要更多嗎？”

    “如果我不在工作時間的話?！蔽纳刂噶酥甘滞笊系谋肀P，“文森特，你與安東尼奧的性愛，是在什么時候？”阿爾杰邊起身走到辦公室內(nèi)的沙發(fā)上坐下，邊面不改色地問道。

    文森特羞得臉微微紅著，卻還是毫不避諱地回答：“在我遇見他的那天夜里?！卑柦艿故菦]想到這個答案，“所以你喜歡一見鐘情？”文森特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他是我即將溺亡時海水里的一團氧氣泡?！?/br>
    “如果當(dāng)時與你相遇的是我，你會不會選擇我？”阿爾杰的手肘撐在扶手上，文森特的視線下他的手掌擋住了嘴唇，讓文森特難以判斷他臉上的表情到底是悲還是喜，“我也不知道，阿爾杰，我可能再也不會回到當(dāng)時的那種心理狀態(tài)了?！?/br>
    “即便如此，我也希望你能保持現(xiàn)在的樣子?！卑柦苣闷鹆俗约旱哪潜描F，“不會因過去而痛苦和絕望?！碧趾攘艘淮罂冢氚炎约汉韲道锏哪枪稍餆?，那股與自己話語相違背、相抵抗的欲望，用那冷得有些刺骨的咖啡壓了下去。

    “謝謝你?！蔽纳卣酒鹕恚叩搅寺涞卮扒?，看著高樓大廈下川流不息的車流，“你們大后天就要動身去下次巡回演出的城市了吧?！甭犞砗髠鱽淼囊宦暱隙ǖ谋且?，卻又聽見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文森特轉(zhuǎn)過了頭，下一秒?yún)s被阿爾杰輕輕地抵在了那面落地玻璃窗上。

    “阿爾杰？”文森特不知他為何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只是感覺到了他身上不同尋常的氣息，“抱歉，我實在疲憊于去實現(xiàn)別人所期待的完美了，起碼在你面前，我將不會被神化。”阿爾杰炙熱的鼻息噴在將頭發(fā)半扎起的文森特那戴著藍寶石耳飾的耳側(cè)，“只有你能看見那個普通的我?！?/br>
    與卡桑德拉所料想的不同，阿爾杰并非樂于當(dāng)救世主，他并不博愛，他也并非因獨愛自身才選擇救贖他人；阿爾杰眼里的自己普通又平庸，即便是在被真誠地夸獎，他的不自信也會讓他的肢體下意識地做出一些動作，來將自己的注意力轉(zhuǎn)移，盡力不去否定他人的贊揚與欣賞。

    阿爾杰所展現(xiàn)出來的完美無缺，只是在掩飾他的內(nèi)向與自卑罷了；當(dāng)時在甜品店時，阿爾杰所說的那個理由只是表淺的，他喜歡在無人的夜里回歸安靜的個人世界，享受獨自開車兜風(fēng)后在車里品嘗甜品的快樂，與蕾琨小姐的暢談只是她單方面的意愿與阿爾杰的妥協(xié)；而這些天來與文森特相處的時光，阿爾杰從來沒有覺得自己能這樣自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