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星網(wǎng)給我
還有什么事情是比聽到自家兄弟的呻吟聲更讓人尷尬的? 楚涼剛開門就立刻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guān)上了那條縫,整個人一臉黑線,這兩個家伙為什么不知道鎖門… 深吸了口氣平復(fù)跌宕起伏的情緒,楚涼生無可戀地看了眼樓下站著等他的兩人。 在前一刻,楚涼還在依據(jù)格魯給的布局圖熟悉這棟房子的構(gòu)造。剛從地下室出來,就看到一樓客廳里兩個陌生人在閑聊。 楚涼一出來,兩人就看到了他,其中一位看上去年長些的女性沖他笑著招了招手,然后走了過來。 經(jīng)過介紹,楚涼才知道格魯還在這里安排了人手,這位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女性是蟲族產(chǎn)科的專家白英,而另一位看上去稍年輕些的女性也是格魯特意找來特意照顧顧意飲食的營養(yǎng)師柳蒔。 這可真是有夠貼心的。 楚涼在心里感嘆,怪不得顧意最近越來越懶了呢…… 因?yàn)椴惶煜τ谶@兩人的安排,楚涼也只好讓兩人等在樓下,自己上樓去找格魯和顧意,誰能想到,一開門就遇到這么大個驚喜。 天色將晚,沒辦法,楚涼只能在樓下給兩人找了兩間臥房,其余的事情等樓上的兩人下來再商量。 本想著兩人會下來一起吃晚飯,結(jié)果下來的只有格魯一個人,顧意不知道什么時候又睡過去了,昏昏沉沉地怎么都不肯睜眼。 格魯無奈,只好讓柳蒔在樓下給他溫了飯菜,以防萬一顧意晚上下來找東西吃。 …… “你今晚就要走?這么急?”楚涼剛聽到這個消息也有些詫異,可能是住一起久了,還以為格魯會一直待在顧意身邊呢。 “不和顧意說一聲?” “已經(jīng)說過了,只不過當(dāng)時定的還是明早。他現(xiàn)在很困,你明天和他說一聲就可以了。”格魯看了看二樓,繼續(xù)溫聲說道,“我之后可能不能經(jīng)常過來,如果mama有什么問題,你可以隨時聯(lián)系我?!?/br> “行吧?!背鰮沃掳蛯ι细耵敚叹G的眼瞳微微收縮,語氣難得嚴(yán)肅了些,話里話外頗有種威脅的意味。 “等你走了,這個地方應(yīng)該不會再有什么陌生的蟲族找過來吧…不然出于安全考慮,我們可能會有些讓人意外的計(jì)劃?!?/br> “當(dāng)然不會?!?/br> 格魯垂眸微微一笑,抬眼對上楚涼不善的眼神,反問了一句:“又有誰會刻意做一些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呢?” 楚涼斂下嘴角,皺著眉頭看著人意得志滿地登上飛行器,滿心煩躁。 這個蟲族心里計(jì)算著什么,這么多天他也沒搞懂,單純找過來就是為了好好照顧顧意,然后最后心甘情愿功成身退? 想到樓上那個還在傻乎乎睡覺的顧意,楚涼又開始頭痛了。 他怎么給人養(yǎng)成這么個性子了,對待什么事情都不在乎,萬一哪天真遇到事兒了可怎么辦吶… 天空剛霧蒙蒙地翻出個白肚皮,楚涼就聽到樓下一陣碰碰當(dāng)當(dāng),透過墻體傳過來的碗碟破碎聲仿佛在人腦袋上砸鍋賣鐵,讓楚涼忍不住罵人。 “誰tm大早上的摔東西呢!” 開門下樓,低頭對上樓下那雙茫然到坦然的黑色眼睛,一腔怒火頓時湮滅到空氣里。 “我說顧意啊,你故意的吧!大早起這么早來廚房干嘛?餓了?” 看到楚涼快步下樓,顧意用鞋尖攢了攢地上的瓷片,啊嗚一下又咬了一大口卷餅,順手將手里的另一塊給了他。 “這個好吃,剛熱的。” “我真是服了你了。”停不住嘴里的念叨,楚涼看了看遞到眼前的卷餅。 金黃的蛋皮裹著rou碎,一陣香氣撲鼻。盡管他想要堅(jiān)定一下自己此刻的立場,但咕嚕咕嚕叫的肚子還是讓他妥協(xié)地接了過來。 兩人端著熱好的餐食坐在飯桌上,一口餅一口熱牛奶,滿口生香,本來大清早寡淡的心情頓時變得美滋滋的。 “你平時不睡到八九點(diǎn)不起,這天才亮哎?”楚涼口中含糊不清地嘟囔著。 “在趕稿,碰巧餓了?!鳖櫼夂攘丝谂D?,咔吱咔吱得卷短了蛋餅外面的油紙,又來了一大口,邊嚼還不忘說話。 “我剛看到一個女的,格魯安排的?” “可不只有他?!背銎财沧?,微嘆了口氣,手中香噴噴的蛋餅有那么一瞬間是讓他難以下咽的,滿心滿腦全是顧意整天黏著格魯?shù)哪印?/br> “話說,你是不是真被他打動了?” 顧意咀嚼的動作都為之一頓,抬眼看著一臉糾結(jié)的楚涼,抿著的嘴角忍不住下撇,幾乎要憋不住吐出口的笑意。 “哈…咳咳!你這是什么表情??!”顧意順了順胸口的一團(tuán)氣,勉強(qiáng)咽下口中的食物,指著不明所以的楚涼笑得四仰八叉的。 “你怎么會覺得我真和他在一起???” “那不然呢?”楚涼被他毫不掩飾的夸張表現(xiàn)惹得一臉黑線,“自從他來,你們分開就沒有超過一個小時的吧?” “那又能說明什么?”顧意一臉莫名地看著他,反問道:“格魯他是做什么的?” 楚涼怔了怔,回道:“不是說是蟲族少將?” “對啊?!鳖櫼鉀_他挑眉,“你覺得這種身份的人,會真的愿意放下一切,跟我回聯(lián)邦過普通人的生活嗎?” 那倒不會…楚涼沉默,這種職位的人別說情感上不允許,肩上的責(zé)任也不允許吧… “對嘛,為軍為政的那些人,身居高位,用要不了去考慮國家種族的大事,即便是過普通人的生活他們也會放不下,總歸是沒法安定地跟我回去生活的,更何況還是去聯(lián)邦?!?/br> 顧意吃飽了,擦擦嘴,閉著眼倒在座椅靠背上,輕哼了一聲,扭頭看向窗外。 遠(yuǎn)處灰藍(lán)色的海面平靜無波,在熹微的天光下顯得有些昏暗,但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遠(yuǎn)方無論何時都是模糊不清的,在對面的,或許是我們希望的遠(yuǎn)闊無邊,但也可能是被彌漫的霧氣掩蓋住的另一片大陸。 就像是我們的人生,總幻想著看不清摸不明的未來,以為闖一闖便能到達(dá)更自由,更廣闊的天地,但在出發(fā)前,卻連最基本的信息都是靠著心中的幻想猜測。 單純美好的期待,總帶著無知的愚蠢的幻想。 而聰明還是愚蠢,對于顧意來說,那些都不重要了。 他在冥冥中總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那些他想要去追求的未來,是不是都如同鏡中花水中月一般? 明明那么清晰地顯現(xiàn)在他面前,靜謐美好得讓人心神向往,可是他卻總是害怕。害怕只要一伸手,那種幻想破滅的空虛和茫然就會瞬間讓他逃無可逃。 可是,明明只是幻覺啊,他為什么還要這么害怕… 顧意皺眉,有些不理解自己的怯懦來自哪兒?是來自那個曾經(jīng)的自己嗎… 對于那些已經(jīng)恢復(fù)的記憶,顧意卻總是沒有實(shí)感,那些他曾經(jīng)所經(jīng)歷過的事情,那些喜怒哀樂,都像是來自另外一個人的,就像是他經(jīng)歷的這些事,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個誤會,或者說是一個巧合。 “楚涼,我有點(diǎn)兒想我在聯(lián)邦的小窩了。”顧意情緒有些低沉,悶悶地開口叫著楚涼,語氣卻輕微得像是在喃喃自語,“附近的那家炸雞,我可喜歡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