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嶼醒來的時候，落地窗外細(xì)雨蒙蒙，窗簾拉著。虞清晝正坐在燈下，對著光幕，容色沉靜。

    他不說話又沒表情的時候，氣質(zhì)非常端莊。

    要不是身體的不適和疼痛幾乎無法忍耐，陳嶼幾乎會以為那些瘋狂的行徑是一場夢。

    虞清晝稍稍清醒的時候，陳嶼幾乎要虛脫了，顫巍巍跟著青年走到浴室，剛?cè)讨v分開腿清理腿心，又被掀翻按在浴缸里。

    后xue的劇烈快感和巨大不適如同一場無法逃離的噩夢。發(fā)痛的性器一開始還能射出稀薄的精水，再然后被硬生生cao尿一次，再也射不出什么東西，只能壞掉了般不停流著清澈的前列腺液。

    中途醒過來一次，胸前冰涼濕潤，稍微緩解了腫燙感。青年似乎在幫他上藥，然而陳嶼已經(jīng)累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恍惚一下，又沉沉睡去。

    陳嶼道：“主人?！?/br>
    嗓子啞得很厲害。燈下的青年轉(zhuǎn)過身來，沒什么表情的樣子，“醒了？”

    “嗯?！?/br>
    這之后，房間只剩朦朧的雨聲。

    虞清晝看上去沒有解釋的打算。

    別說現(xiàn)在了，就是在十年前，虞清晝也不常向陳嶼解釋什么。

    陳嶼想不通事情是怎么發(fā)生的，也不敢問，見虞清晝好像在等著他說什么，便小心翼翼地道：“主人……”

    “干什么？”

    “我沒有偷鑰匙?！?/br>
    虞清晝眉間凝起一點轉(zhuǎn)瞬即逝的怒意，很快又平靜下來：“內(nèi)應(yīng)已經(jīng)揪出來了?！?/br>
    陳嶼心中一塊大石落地，又想解釋一下和那個少女的關(guān)系，卻聽虞清晝問：“你真的是自愿的嗎？”

    陳嶼知道他在問什么，如實回答：“是的?！?/br>
    頓了頓，又有些傷心地補充：“不過我不想的?！?/br>
    虞清晝臉色先是和緩，隨后不知想到些什么，又輕微扭曲了。陳嶼不明所以地看著他，見青年從桌上拿起一個什么，起身走到床前。

    “你還記得這個吧?！?/br>
    晶瑩的玻璃里裝裱著一張布滿折痕的紙，邊緣呈不規(guī)則的鋸齒狀，像是從草稿本上隨意扯下來的，因為時間太久而微微發(fā)黃了。

    上面用笨拙的筆跡寫著三個大字——“賣身契”。

    當(dāng)年陳嶼得知虞清晝?yōu)榱司茸约涸僖矡o法恢復(fù)視力，失了魂似的地圍著他打轉(zhuǎn)，被狠狠罵了一頓也趕不走，生生把對方氣得笑了。

    “行，那你簽張賣身契答謝我好不好？”十九歲的虞清晝隨手扯下一張紙，煩不勝煩，“身心都賣給我，性命也賣給我，這樣夠了吧？”

    于是陳嶼就老老實實地翻著字典，一個字一個字地寫下了這張玩笑似的契約。

    陳嶼沒想到虞清晝還保留著這個東西，看樣子好像還把它當(dāng)作紀(jì)念品了，忙說，“記得的，當(dāng)然記得的。”

    “記得就好。”虞清晝冷然道，“以前我用不著你，現(xiàn)在用得著了?！?/br>
    陳嶼忙問：“我可以做什么？”

    冰涼的手撫過陳嶼的耳廓，虞清晝輕輕地說：“不管你能為那個小鬼做到什么地步，我讓你摧毀他，你就必須服從我的命令，懂了嗎？”

    話音鉆進耳孔，意思卻過了半天才明白過來。

    陳嶼的任務(wù)很簡單。

    這個時間喻稚聲在學(xué)校。只要走進那棟傳聞中戒備森嚴(yán)的房子，打開家中那臺并未設(shè)置密碼的光腦，按照教程拷貝部分資料即可。

    前天陳嶼被虞清晝帶回家，喻稚聲給他打了個電話，除此之外，就再沒發(fā)來什么消息。

    不過，這么多天以來，少年一直是這么冷淡的態(tài)度，陳嶼早就習(xí)慣了。

    虞清晝要對喻稚聲下手，心中再怎么抗拒也只能照做，這是最基本的忠誠。

    即便已經(jīng)發(fā)生了這么多狀況外的事，但一想到劇情會按原著發(fā)展，他的小少爺會被人誤會虐身虐心，心臟就像被一只大手狠命揪住。

    失魂落魄的情緒一直持續(xù)到看到那個笑臉為止。

    按照教程輸入字母和數(shù)字，漆黑的光屏跳出一長列目錄。屏幕最上方的那個目錄名赫然顯示著[哥哥:D]

    心跳條件反射似地漏了一拍。

    不堪的記憶涌上來，男人愣愣看著那個表情，手指輕微發(fā)顫。

    其實喻稚聲從未對陳嶼刻意隱藏過什么，從小到大都毫不避諱地向陳嶼展示著光屏，手機密碼也當(dāng)著他的面輸入。然而，作為一個有職業(yè)cao守的保鏢，陳嶼從未窺探過喻稚聲的任何屏幕。

    按照陳嶼一貫的準(zhǔn)則，即便正遵從主人的命令行竊密之事，也應(yīng)該毫無好奇心地繼續(xù)cao作。

    手卻不聽使喚似的，按照教程打開了那個目錄。

    里面文件數(shù)目多得數(shù)都數(shù)不清，命名都是日期，隨便點開一個，一張照片彈出來。

    熟悉的少年依偎在雙眼緊閉的男人懷中，地點是床上。

    沒什么大尺度的地方，喻稚聲甚至還好好地穿著衣服。

    但是他穿著的東西，僅從入境的部分都能分辨出是件黑色的婚紗。

    關(guān)掉照片，反復(fù)確認(rèn)三遍，命名日期是半年前。

    腦袋像有推土機在轟鳴，手一顫，又點開一個文件，這次是條音頻。

    “這個倉庫之前是裝核銃的，但每逢夏天，日照強烈，容易發(fā)生爆炸?！?/br>
    隱約的人聲和腳步聲后，是噩夢般的那天，倉庫里向?qū)У穆曇簟?/br>
    “這邊請?！?/br>
    關(guān)掉音頻，又打開行程表。這條音頻所標(biāo)注的時間，是和喻稚聲前往軍火庫被x強jian的，一周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