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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

    如果真的動腦子想想,就知道霍興義如果真的死了要有遺產(chǎn)留給他,也不會真的有人來通知他。先不說霍家如今二把手顧柳,就算是霍興義現(xiàn)今的妻子也不會同意給一個外人。

    他和霍興義算什么關(guān)系?一張薄紙上面白紙黑字的印著養(yǎng)子,可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之間的荒唐事。

    一頓飯沒吃兩口,霍興義便拉著陳鋒上樓。廚娘剛端上最后一道湯,看著空無一人的餐桌,以及望著二樓嘆氣的管家。砰地一聲,是霍興義摔門的動靜。

    二樓唯一一間臥房是他住過的地方,相隔了八年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又回來,這里卻一絲一毫都沒有變過,就連書架上書本擺放的位置都和從前一樣,沒落半點灰。他被摔在床上,有那么一瞬忘記了反抗,滿心只剩下恐懼。

    霍興義覺得自己是真快忍出毛病,看陳鋒的時候眼睛都在發(fā)紅。他扯開自己的衣服向陳鋒走過去,膝蓋剛跪上床,枕頭便飛來砸在臉上。幸好枕頭里填的都是鵝絨,霍二少不受半點影響依舊興致高昂,連帶著空氣中原本若有若無的酒味兒越發(fā)濃厚。

    陳鋒死死地抓著被子不肯松手,他必須抱住點什么東西才能控制住自己想要抱住霍興義的沖動。被烙下標(biāo)記的位置變得guntang,盡管意識還在抗拒,身體卻已經(jīng)遵循著本能放開了防線?;襞d義并不著急去拉開被子,他在等那久違的蜜糖香氣,等陳鋒自己受不了,主動過來求他。

    如果被標(biāo)記的對象換成Omega,恐怕一開始就會失去理智,但如果是陳鋒,他只能付出更多的耐心和等待,他從來不是個急性子的人——大概。當(dāng)?shù)谝宦曤y耐的呻吟響起,霍興義只能聽見自己大腦中某根名為理智的弦嘣的一聲斷掉,再回過神,自己已經(jīng)撲在陳鋒身上,牙齒咬合上對方的喉嚨,舔舐著那小巧的喉結(jié)。那又圓又彈的小屁股抵在自己下腹,就隔了一層薄薄的布料,隨著他的扭動摩擦著某處鼓起。

    陳鋒被迫仰著頭,嗚咽著小聲喊疼。他用手推他,隔在兩人之間,但那樣小的力氣,在霍興義眼里就是撒嬌,是勾引?;襞d義下身漲得難受,又怕沒做好前戲讓陳峰受了委屈,耐著性子去吻他,從眼睛一直吻到鎖骨。

    陳峰大口的喘著氣,不知從何處來的力氣,趁著霍興義去解他襯衫領(lǐng)子的時機,抬手便向他臉上打過去。巴掌啪的一聲落下,霍興義偏著頭,驚愕的看著他,兩個人都愣了那么一瞬。

    陳峰止不住的發(fā)抖,他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霍興義抓住手腕,被撕裂的襯衫將兩手綁在一起,按在頭頂。陳鋒偏著頭躲避他的親吻,眼淚還未落下便被舐去。太久沒有過性事的身體依舊敏感,會因為對方的觸碰而愉悅迎合,被撫摸過的每一處都在違背身體主人的意愿渴求著更多。

    殘存的理智只會讓陳鋒覺得羞恥,他寧愿自己現(xiàn)在什么都不記得。霍興義的手已經(jīng)伸進(jìn)他的內(nèi)褲,褪去最后一層防線,陳鋒終于忍不住出聲,聲音細(xì)細(xì)地發(fā)著顫:“你別這樣……這樣不對,求你了……”

    回應(yīng)他的是對方毫不留情的開疆辟土,一寸一寸的頂進(jìn)。陳鋒疼得失聲,身體如同魚兒一樣彈起來。直至深處,兩人的身體緊密的貼合在一起。隨后而來的,便是狂風(fēng)暴雨般的沖撞?;襞d義把他的腿架在肩上,俯身壓下去。他吻他,順著他纖細(xì)的腰肢撫過,與他纏綿至深。但他們卻不是愛人。

    陳鋒被他cao弄得昏過去好幾次,到最后叫得嗓子都啞了。霍興義每結(jié)束一次都會溫柔的撫摸他,低下頭為他koujiao,吞咽下他已經(jīng)稀薄的白灼jingye。等到又一次硬起來,再一次將兩人嵌合為一體。陳峰終于徹底的昏過去,躺在被兩人弄臟弄亂的床上,他眼角還殘留著淚痕,眉頭緊緊地皺著不肯舒展。

    霍興義解開他因為掙扎而磨損得紅腫的手腕,赤著身子抱他去放滿溫水的浴缸里,分開他的腿,打開那處被自己cao弄得紅腫不堪的xue口,將里面的jingye引出來。

    他不覺得自己做得太過分,甚至覺得自己已經(jīng)足夠克制,如果放任欲望去支配身體,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咬碎陳鋒的脖子。與其讓他一次次從自己懷里跑掉,傷痕累累地被抓回來,不如就這么被自己cao死在床上也好。

    久違的盡興所引發(fā)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持續(xù)了兩天兩夜的高燒。

    陳鋒并不像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強大,他的免疫防線比普通人要弱很多,一旦病起來就很難停下。再加上他的情緒一直很低落,簡單來說就是,沒有求生意識。

    “恕我直言先生,您夫人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生育,這樣的身體實在經(jīng)不起太劇烈的性事,我建議您這兩個月不要同房,辛辣刺激的食物也要少吃,還有……”

    霍興義反問他:“你說什么?”

    醫(yī)生楞了一下,還是重復(fù)說:“我建議您這兩個月不要同房。”

    “不是,是前一句。”

    “您夫人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生育,這樣的身體……”

    霍興義不可置信的看向躺在床上的陳鋒,連醫(yī)生后來說了什么,什么時候走了都不知道。

    陳鋒很少把頭發(fā)留長,過耳便要修理。也許是安穩(wěn)的生活改變了一些無關(guān)緊要習(xí)慣,他的頭發(fā)不再是從前扎手的寸板,手指梳理的觸感很柔軟。他很安靜的躺著,就像睡著了一樣。

    霍興義把這幾日的應(yīng)酬會議推了七七八八,連臥室門都不愿出,恨不得現(xiàn)在躺床上發(fā)高燒的人是自己,一日三餐都是做好了端上來的。管家一天十幾通電話,有一半是商務(wù)上找霍二少的,另一半則是霍興義名義上的妻子顧雨。

    管家客氣的稱呼她為少奶奶,委婉的說二少爺有事在忙,他不好去打擾。

    電話那邊壓低聲吼:“再忙連接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么?我可是他的妻子,霍家名正言順的少奶奶,你怕他責(zé)罰難道就不怕我動用家規(guī)?”

    管家語氣不變,微微皺眉:“您先消消氣,莫失了禮儀。二少吩咐過任何事都不準(zhǔn)打擾他,我只是個下人,您為難我也沒用?!?/br>
    “我知道他在哪,又是那個破莊園對不對?你不用替他藏著,他不是不肯回來么,好,那我親自去找他!”

    管家放下電話,硬著頭皮敲了敲臥房的門。門內(nèi)沒有回應(yīng),管家低聲說:“二少,顧小姐說要過來找您。”

    半響后房門打開,霍興義小心翼翼的反手關(guān)上門,眉頭皺著:“她來干什么。安安分分的在家當(dāng)少奶奶還不夠?”

    管家問:“那您的意思是?”

    霍興義說:“把門關(guān)好了,別讓她進(jìn)來?!?/br>
    管家:“要是她非要硬闖呢?”

    霍興義:“后院那幾只狼狗正好閑著沒事,放出來陪她玩玩?!?/br>
    “……您是在說笑?”

    “繩子拽緊點?!?/br>
    “明白?!?/br>
    霍興義這幾天沒睡好,眼瞼淡淡一層烏青,下巴一層胡茬都忘了修。他揉著眉心,又問:“事前讓你去調(diào)查的事,怎么樣了?”

    管家神色一正:“打聽到了。小少爺離開的這幾年都住在L市,在一所小學(xué)任教,女兒八歲,叫陳術(shù)。沒人見過這孩子的母親,也不曾聽他提起過。如果真是小少爺生下的,時間上也對得上?!?/br>
    霍興義臉上的嚴(yán)肅正經(jīng)快要繃不住,嘴角控制不住的要上揚。他是真的沒想過陳鋒會給自己生一個孩子,他甚至都做好了這個孩子是他另找人結(jié)合生下的準(zhǔn)備。此時聽到這個消息,連說話的語調(diào)都是雀躍而得意的,和在場唯一的管家炫耀:“我有女兒了。”

    管家點頭,貼心的提醒:“要做一下鑒定么?”

    霍興義惡狠狠地瞪他一眼:“不是我的還能是誰的,做個屁?!?/br>
    管家咽下讓霍二少注意一下用詞的話,又問:“那要把小姐接過來么?”

    霍興義說:“接到這里,先不要讓本家知道?!?/br>
    管家又說:“之前您約的葉家剛才打過電話,說是晚上八點有空,您看……”

    這次會面是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如果真的能得到葉家的幫助,對霍家有著莫大的好處。

    他整理好儀容,臨行前又叮囑女傭關(guān)于陳鋒的一些小習(xí)慣,牛奶不能太燙也不能太涼,45°最好。雖然討厭苦味但偶爾會喝咖啡,要多放牛奶和糖又不能放的太多,比例是……絮絮叨叨簡直像是個老媽子一樣。

    管家收到女傭投來求救的眼神,咳了咳嗓子打斷他:“二少。”

    霍興義和管家說:“除了離開這里,他想要什么都可以。如果顧雨真的找來這里問我的消息,不必隱瞞?!?/br>
    管家垂首行禮。

    ——

    好像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的那天,任何掙扎和反抗都是無用,深深地?zé)o力感壓迫著心臟,無論如何也逃不開的絕望。

    他在黑暗中走了很久,終于看到了一條河。河對岸站著一個人,和自己在照片上看到的一樣年輕的臉,在記憶里很少出現(xiàn)的父親,陳然。他只是站在那里,像是在等著誰。陳鋒一步一步走向那條河,河水沒過腳腕,接著是小腿。走過去便能得到解脫,徹底的逃離。

    可是……好像還有什么沒有放下,還不能死。

    陳鋒抬起頭,陳然似乎看到他了,向他揮著手,讓他回去。

    為什么要回去?為什么還要面對那些痛苦得比死掉還要難過的事?要花多大的勇氣才能相信那個人說的話,可到最后依舊是欺騙,他聽夠了那些無法做到的承諾。好像是逗弄小狗一樣的手段,從來都是這樣。

    河水沒過腰際,他好像聽到身后有人在喊他。

    很熟悉的聲音……是……陳術(shù)?她還在等著自己回家。他答應(yīng)過的會盡快回去找她。如果就這么死在這里,那他和霍興義有什么兩樣?

    好像做了一個好長的夢,模糊得記不起太多。

    “您終于醒了。”

    陳鋒只是微微睜開眼,意識依舊渙散。大腦依舊昏沉著無法進(jìn)行過多的思考,床邊站著的是管家,還有一臉擔(dān)憂的廚娘。

    過了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霍……叔叔呢?”

    管家說:“二少公事繁忙,已經(jīng)走了?!彼址愿缽N娘去熬些粥來。陳鋒睡了幾天只掛著鹽水,腸胃自然受不了,需要吃些容易消化的慢慢調(diào)理。另外,身體上也會有諸多不便,連從床上坐起來都要費好大的力氣。

    陳鋒除了最開始醒來時問了句,再后來便沒說過話。

    管家一直都在擔(dān)心的醒來后便要離開的事并沒有發(fā)生,但比起一言不發(fā)的沉默,他寧愿這位小少爺做點什么。陳鋒好像回到了最初住在這里的樣子,常常臥在書房便是一整天,飯送去了也不記得吃。他偶爾會在鏡子前站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管家終于察覺到不對,是在某次用餐。他為了安慰陳鋒,便告訴他二少要把小姐接過來的事情。陳鋒卻沒什么反應(yīng),反問他小小姐是誰。

    管家第一時間聯(lián)絡(luò)醫(yī)生過來,甚至包括一位心理醫(yī)師。

    于是正在開會的霍興義接到了來自管家的電話,陳鋒或許……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