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宋別躺在床上，雙目圓睜。

    頭發(fā)還有點濕意，剛剛徐辭給他擦了老半天也只能這樣睡下，身側徐辭早已睡熟過去。

    剛剛徐辭抱著他說的話還回響在耳邊，聽到他命令他“不許離開”的時候，宋別應激到下一秒恨不得找把刀捅了對方。

    在他來到這個鬼地方之前，他本想殺了徐辭之后再和他同歸于盡，所以那晚他極盡溫柔，乖乖聽話，等待徐辭徹底放松下來的時刻動手。

    然而徐辭把他做到差點不省人事，再醒來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

    這都是什么事。

    要不是身側的人還睡著，他此刻很想抱著自己的頭哐哐撞墻。

    本來宋別想著，就算到了其他世界，至少不用再面對之前那個純屬有病的徐辭，多少也算是件好事，然而這位徐辭看上去也是個控制欲極強的主。

    要不哪天趁他不注意用繩子勒死得了？

    宋別剛剛動了念頭就被自己壓了下去。

    這位可是太子，搞不好自己也要被拉去陪葬。陰差陽錯得來的新生，宋別不想就這樣浪費。

    看你表現(xiàn)。

    宋別幽幽掃了一眼熟睡的徐辭，轉身背對著他躺下。

    睡夢中的徐辭毫無察覺自己剛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第二天早早醒來，往還在睡著的宋別臉上吧唧親了一下就神清氣爽地去上朝了。

    早就被動靜吵醒的宋別：……

    聽到徐辭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間，宋別一個打挺從床上坐起來，胡亂地套上衣服就想跑出去，卻被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掌事姑姑攔下。

    “太子殿下說了，您不能出去。”

    宋別被氣笑了。

    徐辭，還得是你，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一副德行。

    “我要是非得出去呢？”他囂張地往前走了一步。

    掌事姑姑面色不變，慢慢給他讓開一條路。

    宋別上一秒還在為自己成功施壓而高興，下一秒發(fā)現(xiàn)門怎么都推不開時，他的面色凝固住了。

    他緩緩轉頭看向掌事姑姑，對方依然是那副紋絲不動的表情，唯獨眼神里寫著“白癡”二字。

    “我餓了，要吃早飯?！彼挂纯丛绮蛷哪睦飸{空變出來。

    掌事姑姑早有準備一般走到門前，敲了敲門板。

    “把早膳呈上來?！?/br>
    門板輕微動了動，隨即裂開一道小窗口，一個食盒被遞了進來。

    宋別盯著那個窗口，若有所思。

    “您別看了，這窗口平日里都是從外面鎖上的?！闭剖鹿霉媒K于不耐煩再陪他玩逃脫游戲，直接開了口，“您失憶之前就沒少琢磨這些，您有哪些小心思，太子殿下可都知道。”

    雖然嘴上刻薄，但姑姑的手卻是十分麻利地擺好了所有餐具碗筷，退到一邊。

    “您用膳吧?！?/br>
    宋別只好坐下，邊吃邊琢磨著挑個良辰吉日勒死徐辭。

    嗯？這湯嘗著麻麻的。

    這是宋別兩眼一黑暈過去之前最后的想法。

    ——————————————————

    徐辭上朝途中聽見蔡姑姑差人報信，說宋別撅過去了，嚇得他留下滿朝文武匆匆離開大殿，叫上太醫(yī)趕往宋別在的晴雪宮。

    然而宮中當值的太醫(yī)沒一個能行的，徐辭一怒之下想把他們?nèi)l(fā)落了，七八個老頭顫巍巍跪在地上發(fā)著抖。突然，劉太醫(yī)帶著顫音開口了。

    “臣家中長子跟隨民間名醫(yī)游歷歸來，或可一試?！?/br>
    徐辭立馬把劉太醫(yī)扶起來，說剛剛就當沒發(fā)生過，趕緊把您兒子請過來。

    劉太醫(yī)的兒子小劉被快馬加鞭送進了宮，隔著簾子摸上宋別脈搏的那一刻呆在了原地。

    “……？”小劉緩緩看向劉太醫(yī)，劉太醫(yī)使了一個“別多問”的神色。

    小劉感覺手開始發(fā)涼，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人生的走馬燈，但還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復了：“皇皇皇上，皇后這是中了一種叫，鎖煙雨，的毒，該毒多見于江南一帶，無色無味，入口發(fā)麻，中毒后會陷入夢魘很難醒來。”

    徐辭剛要發(fā)火，小劉連忙又開口。

    “但但但草民有辦法，皇上稍安勿躁?！?/br>
    徐辭立馬面帶慈愛地坐了回去。

    小劉又是施針又是看舌苔又是扯眼皮的折騰了好大一會，最后扯來一張紙唰唰寫了幾頁，遞給蔡姑姑。

    “草民剛剛施過針了，已經(jīng)無虞，接下來連喝半月藥清理余毒即可?！?/br>
    徐辭瞇著眼看了一眼瑟瑟發(fā)抖的老劉小劉父子倆，招手給了豐厚的打賞。

    “接賞吧?！?/br>
    小劉還在原地不敢動，老劉按著他的后腦勺跪下磕頭道謝后離開了。

    父子倆走在長長的宮道上，小劉剛開口想說些什么，被老劉喝止。

    “別問，別提，這是我們醫(yī)者在宮里的生存之道?！?/br>
    小劉訥訥地點頭，滿腹疑惑無從解答。

    當年還是太子的皇上為了宋家小姐，派人馬走遍大齊河山尋覓佳人，最后連太上皇都被其深情打動，特許庶女做了太子正室，在民間還傳為了一段佳話。

    但為什么，當朝的皇后是個男的??？

    ——————————————————

    宋別醒來時，入目就是徐辭的一張大臉。

    “你……”他想張口說話，嗓子卻刀剌似的疼。

    “阿宋，你終于醒了！”徐辭整個撲上來將他緊緊抱住。

    “你睡了半月有余，我好怕再也見不到你了?！毙燹o雙眼通紅，看上去熬了不少夜。

    宋別腦子還處于重啟狀態(tài)，只覺得頭疼得快要炸裂。

    昏迷期間，他的意識神奇般地清醒著，隱約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在耳邊喚他。

    “你是誰？”

    那個聲音沉吟了一會兒：“系統(tǒng)。”

    “……”宋別無語，這段他熟：“不用整其他虛頭巴腦的了，告訴我怎么通關吧?！?/br>
    系統(tǒng)：“沒什么通關要求，徐辭死了你就能從這個世界出去了。”

    “通關獎勵呢？”

    “回到原來的世界。”

    “……請把我永遠留在這里謝謝?！北绕鹪瓉砟莻€有大病的徐辭，至少目前還是這個更正常一些。

    系統(tǒng)大概也不知道怎么回復，干癟地說了一句“祝您游戲愉快”就再也沒有回音。

    宋別再次陷入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不知道是不是系統(tǒng)作怪，腦子里似乎開始回放他與徐辭初次講話的場景。

    當時徐辭已經(jīng)研三了，作為優(yōu)秀研究生代表在臺上發(fā)言，而他則作為優(yōu)秀本科生代表跟在徐辭后面。

    上臺之前，徐辭似無意地轉頭和他閑聊，問他的專業(yè)和名字。

    “宋別啊，”那天的徐辭笑得很開心，“我叫徐辭，你看我們倆的名字是不是很巧，都是道別的意思。”

    “可我不喜歡道別?！彼蝿e記得自己是這樣回答的。

    “大概我們的父母都希望我們能慢慢習慣離別。”徐辭透過舞臺幕布看了一眼臺下的人群，“比如今天，比如以后的很多個瞬間?！?/br>
    他才不要。宋別默默在心里想。

    如果不是因為他執(zhí)意不肯接受倉促的離別，他怎么會有機會站在這里和徐辭閑聊。

    臺下響起掌聲，他聽到徐辭跟他說了一句什么，但被淹沒了過去，掌聲結束之后，他才聽到徐辭的后半句話。

    “……我先上臺啦，加油?！?/br>
    然后徐辭又開始離他越來越遠。

    下一次，他又該去哪里找到他呢？

    如果是現(xiàn)在的宋別，大概會想回到這個時候，勸自己到此為止。

    但現(xiàn)實是他只能在這個迷惑的世界與系統(tǒng)里繼續(xù)和徐辭互相折磨。

    瀕臨清醒之前，他隱約聽到有聲音在說話：“你剛剛被人下了毒，不是徐辭……”

    尾音猝不及防被掐斷，但并不妨礙他辨認出了這是系統(tǒng)的聲音。

    “有人要害我?！遍_了上帝視角的宋別醒來之后說了第一句話。

    徐辭握住他的手：“別想了，好好休息，我已經(jīng)派人去查了?！?/br>
    “湯……”他想說湯有問題。

    “我說了，交給我，你不用想這些。”

    做菜的、上菜的，凡是經(jīng)過手的人他都已經(jīng)關起來調查了。

    “哦……”宋別放棄和徐辭繼續(xù)爭論，他知道最后也沒辦法改變他的想法，索性閉口不言看天花板。

    徐辭也習慣了宋別沉默對他，故意找些有的沒的話題引他說話。

    “我前幾日尋到幾卷古籍，你應該愛看，改天給你送來解悶?！?/br>
    “嗯嗯。”宋別心想我最討厭看文言文。

    “治好你的是劉太醫(yī)的兒子，我已經(jīng)安排他進宮了，專門守著你這兒?！?/br>
    “哦哦?！彼蝿e想這人也夠倒霉的。

    “蔡姑姑這次有功，我問她要什么賞，你猜怎么著，她要了一只貍花貓。”

    “哈哈。”宋別想貓奴他見過不少。

    “御花園的荷花快開了，你要是想看我?guī)闳タ?。?/br>
    “我平時能自己出去嗎？”這話宋別倒是感興趣。

    徐辭閉嘴了，也不知是在表示否決還是在思索。

    宋別想了想，伸出手扯了扯徐辭的袖口：“我每天關在這里，真的很悶?！?/br>
    “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也沒有能說話的人，你忙起來的時候也不會進來陪我?！?/br>
    宋別越說越難受，現(xiàn)實中他被徐辭鎖在一間公寓里，仿佛是供徐辭發(fā)泄與玩樂的工具。整整一年里，他幾乎不是在床上恢復精力，就是在床上被徐辭進入，整個人了無生氣。

    原本只是想討好這個徐辭，換取一點自由的機會，不曾想?yún)s成了他宣泄的窗口。

    徐辭看到宋別一副快要落淚的樣子，連連告饒。

    “你之前出門被歹人推下了樓梯，這才摔到了腦袋，我實在不放心只好出此下策?！彼麚崦蝿e濕潤的眼角，“聽話，好嗎？”

    宋別不理他，繼續(xù)越想越難過。

    徐辭又沉默了一會兒，下定決心般地退讓了一步：“你一個人出門我還是不放心，派蔡姑姑和兩個暗衛(wèi)跟著你好不好？”

    宋別要落不落的眼淚立馬憋了回去：“好！”

    同樣是叫徐辭，差別怎么這么大。

    當初他向徐辭抗議的時候，徐辭一時沒有說什么，可第二天就帶來了兩副手腳銬，將他牢牢拴在了床上。

    徐辭拽著腳銬把他的大腿分開，與手銬扣在一起，迫使他不得不大張著腿迎合他的進入。

    “說，你還想不想出去？”徐辭每說一個詞就會用力地頂進一次，撞得宋別幾乎無暇思考他問了什么。

    “……不想，不想了?！彼蝿e想合攏雙腿或是抵抗徐辭的猛攻，但現(xiàn)下的姿勢讓他動彈不得，只能任由徐辭擺弄。

    “……嗯啊……我錯了……我再也不出去了……”盡管宋別拼命求饒認錯，徐辭仍然不滿意，一邊進入他一邊讓他作保證。

    “我……我保證……啊……”徐辭突然在最激烈的時候退出了他，然后解開了手銬和腳銬。

    他被徐辭壓到書桌前，再次從后面頂入。

    由于有了之前的潤滑和適應，這一次進入得又深又順暢，舒服得徐辭長舒一口氣。

    “呼……好爽。”他掰開宋別的臀瓣，狠狠地捅了兩下，然后拿出抽屜里的紙和筆鋪在桌上。

    “寫下來，說你永遠也不會離開這里?！?/br>
    xue中還含著徐辭的roubang，宋別又羞恥又難受，他艱難拿起筆，準備落下，但同時徐辭開始猛烈地運動起來。

    “啊啊……啊……你……你慢點……我寫不了……字……啊……”筆在白紙上劃下凌亂的線條，宋別承受著徐辭毫無道理的頂撞，根本無法落筆。

    “寫，”徐辭喘著氣，胯下動作絲毫不見減慢，“寫完了今天就放過你。”

    話音落下，又是一次狠狠的頂入。這一下正中宋別的敏感點，撞得他一時失聲，險些失去神智。

    “快寫，不然不讓你高潮。”徐辭就著那點開始慢慢地摩擦頂弄，磨得宋別眼淚都溢了出來，腰也開始不由自主地往他懷里送，卻被徐辭按住。

    宋別手有些發(fā)抖，但仍強撐著寫下了歪歪扭扭的幾個字。

    “宋別永遠不會離開公寓?！?/br>
    “再加一句。”徐辭獎勵般地深頂了幾下，惹得宋別忍不住呻吟，幾乎快要射精。

    “加一句，宋別永遠不會離開徐辭。”

    宋別僅存的理智最初還在抗拒，但在徐辭精準的高潮控制下最終潰不成軍，投降地寫下了那句話。

    徐辭滿意了，他抽出自己的下體，把已經(jīng)小高潮的宋別抱上桌面，從正面重新進入他。

    兩人幾乎同時發(fā)出了滿足的喟嘆，徐辭也不再強忍，開始大開大合地進出宋別的身體，兩人身體相連的地方甚至被搗出了細小的泡沫。

    宋別終于被徐辭送上了頂峰，他用力仰著頭，經(jīng)受著高潮帶來的快感和徐辭在他體內(nèi)的射精。一股接連著一股的熱流涌進他的xue道，射得他全身發(fā)抖。

    “唔！”他的頭發(fā)被徐辭揪住，將頭按向徐辭，隨即徐辭的吻落了下來。

    “宋別，我真的好愛你。“他一邊瘋狂地吻著他，一邊重復著同樣的話。

    “我的命都是你的，求求你不要走?！?/br>
    徐辭看上去瘋了。

    我大概也瘋了。宋別心想。不然他怎么會有一點點動搖呢。

    徐辭咬破了宋別的唇，拉過他的手涂上鮮血，按在紙上，然后又按上自己的指印。

    鮮紅刺目的兩枚指印斜靠在一起，陰差陽錯地像一顆心，諷刺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