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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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終于在傍晚停了,天空比以往更干凈,西邊映出橙紅的晚霞,風(fēng)輕柔的穿梭在節(jié)次嶙比的高樓之間。 從床上下來,阿泗就站在窗戶邊,注意力早就飄走了。 他不知道,一門之隔,站著一個(gè)青年。青年本來想推門進(jìn)來的,但是聽到房間里的起床聲,手就停住了。 不知為何,青年擰緊了眉心,周身浮現(xiàn)戾氣。在聽到房里傳來愈近的腳步聲后,他放松了面部肌rou,露出笑容來。 “咔嚓”,青年推開門。 迎面對上阿泗。 “這么快就醒了?”青年臉上掛著笑容。 本來要出去的阿泗愣了一下,道:“嗯嗯,林先生這是您的房間嗎?” “是的,睡得還習(xí)慣嗎?” 居然睡主人家的房間,阿泗赧然地?fù)蠐项^,“謝謝,睡得很好?!?/br> “嗯,那就好?!?/br> 盡管林牧舉止自然,但阿泗還覺得無所適從,眼睛無處安放,“那個(gè),我去看看離意。” “他已經(jīng)好了,現(xiàn)在在睡覺,不用擔(dān)心?!绷帜列χ?,然后從阿泗身邊走過,從書架拿了一本書。 林牧轉(zhuǎn)過身來,道:“你喜歡看什么書?” 我什么書都不喜歡看。 這是阿泗內(nèi)心回答。但跟文化人說話,總是想說出幾本書,顯得自己有文化一點(diǎn)。 在腦海中搜羅看過的書,阿泗想到口口相傳的四大名著,答,“我喜歡水滸傳?!?/br> “為什么?”青年站在書架下,認(rèn)真翻看書,好像是隨口一問。 阿泗也就隨口答,“因?yàn)槟腥硕唷!?/br> “……”:林牧翻書的手頓了幾秒,又若無其事地問:“那你最喜歡哪個(gè)男人?” “西門慶…不對不對,是武松。”阿泗看過西門慶和武松的同人文,嘴滑先把西門慶說出來的。 “你覺得西門慶是什么樣的人?”林牧背對他,在書架找書,“你覺得他對自己的妻子忠貞嗎?” “還行吧,在那種大環(huán)境下,有錢人都是三妻四妾,如果我有錢,我也……咳咳……”阿泗咽回話,看到青年從書架取下。 “哎,就那樣吧,大家都不喜歡西門慶?!卑舨幌朐倮^續(xù)這個(gè)問題了,好像是對方想透過這些問題,剖析自己的內(nèi)心世界。 阿泗的目光追隨青年的腳步,只見青年停在窗戶邊,修長的手指翻開,晚霞落在他身上勾畫出儒雅的氣質(zhì)。 長得挺好看的。 話鋒一轉(zhuǎn),阿泗的大眼睛忽閃忽閃,“林先生,你是做什么的呀?” “我嗎?”青年抬手推鼻梁上的眼鏡梁,抬眼,平淡的目光投過來,問:“你覺得我是做什么的?” 環(huán)顧房間,滿滿的都是書,阿泗帶著不確定的語氣,道:“作家?” 青年淡淡一笑,“不是?!?/br> “那是什么?” “……歷史文化愛好者。” 阿泗露出迷惑的小眼神,好像在問:還有這種職業(yè)? 聊著聊著,阿泗把話題引道小離意身上了,“離意爸爸mama去哪里了呀?” 或許是碰到青年的傷疤了,他的眼底閃過一抹黯然,但是他卻問:“你為什么那么關(guān)心離意?” 這個(gè)問題阿泗沒想過,這么一問提醒他了。 他對離意的關(guān)心好像是一種本能的反應(yīng),或許這個(gè)孩子給他的感覺太孤獨(dú)了吧,所以總想去補(bǔ)缺這份孤獨(dú)。 青年聽了他的解釋,卻笑了,“要是離意知道你這么想的也不知道該開心還是難過,他最不喜歡別人同情他?!?/br> 阿泗:“……”破小孩,什么壞脾氣? 看到阿泗鼓著腮幫子,青年覺得有些好笑,又問:“你不想知道為什么我是離意的叔叔,但我們不是同一個(gè)姓氏嗎?” “想問,但你會說嗎?”阿泗覺得跟這個(gè)青年聊天需要?jiǎng)幽X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點(diǎn)不耐煩了。 青年放下手中的書,眸子里面透露著深寒,“只要你問我,我都會告訴你。” 靠!這也太嚴(yán)肅了吧。阿泗被他盯得頭皮發(fā)麻,順著話,道:“因?yàn)殡x意是你jiejie的孩子嗎?” “不是,我沒有任何親人,也不對?!鼻嗄昀湫α寺暎袷亲猿?,“曾經(jīng)有一個(gè),但是后來沒有了?!?/br> 青年還以為阿泗會問:為什么沒有了?親人去哪了? 但是,阿泗問的是,“離意不是你親侄兒呀?是你朋友的孩子嗎?你還挺仗義的?!?/br> 青年眼眸中閃過一抹失落,嘴角的笑只是禮貌的象征,“不是朋友的孩子?!?/br> 或許青年也不想聊下去了,又道:“離意應(yīng)該醒了,你去看看他吧?!?/br> “哦,好的?!?/br> 阿泗干凈利落地離開房間,他實(shí)在不想和林牧捉迷藏一樣的問答了,太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