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路下課跟吳舟說了一聲要出去，吳舟欲言又止，他好像猜到了李路要去哪里。

    李路不知道吳舟的表情代表著什么，但是他不想回頭再看，他實在不知道怎么去說。

    到東門的時候，程嚴坐在東門教學樓旁邊的長椅上。

    春天實在是太美好，樹葉飄搖的時候讓人被陽光晃眼。

    程嚴倚在長椅背上抽煙，不知道在看什么，蓬熱的春風吹來吹去，把李路的頭發(fā)全都吹亂了。

    程嚴看他來了，拍了拍長椅讓李路坐過去。

    李路坐在另一邊，程嚴遲遲沒有說話。

    一片掉下來的葉子被李路拿在手里撥來撥去，程嚴遲遲不說話，又點了一根。

    “我說，你能不能別抽了?！?/br>
    程嚴剛要把煙掐滅，李路就拿了過來，淺淺地抽了一口。

    程嚴側(cè)臉看著他，風慢慢把李路額前的頭發(fā)吹起來，可能風有點大，太陽也很大，讓李路瞇起了眼睛，他的食指和中指夾著那根煙，大拇指翹著。

    “你怎么會抽？”

    李路拿著煙看了他一下：“和松哥會抽，我學的?！?/br>
    他說的時候好像覺得做了一件小小的壞事，偷偷笑起來。

    程嚴就倚在后面看著他，覺得如果能一直這么坐著也很不錯。

    李路抽完了那支煙：“快說，到底什么事?！?/br>
    程嚴看著他很久：“病好了嗎？”

    他覺得李路的嘴唇還是有點干，不知道是發(fā)燒的緣故還是惱人的風。

    李路也回頭看他：“花你送的？”

    程嚴不自然地別過頭，風吹起他一邊的頭發(fā)，

    烏黑亮麗，李路突然發(fā)現(xiàn)程嚴的頭發(fā)很漂亮。

    “嗯?！?/br>
    李路輕輕笑了一下：“你是女孩嗎？”

    程嚴好像有點不好意思：“我隨手拿的，你不是病了，不好空手去。”

    “是嗎？那你看我沒醒還把花留下？”

    “怎么樣呢？”留下了怎么樣呢？因為討厭我，連一束花也不行嗎？

    “是啊，不怎么樣，反正我早就在你面前丑態(tài)百出，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可能我還要跪謝你送我一束花，是我李路不識好歹沒有拿走，我應(yīng)該感恩戴德對不對？”

    李路不知道為什么，按說他應(yīng)該害怕程嚴的怒氣，害怕惹怒程嚴，萬一東窗事發(fā)，他就完了。

    但是李路好像知道，程嚴不會拿他怎么樣，因為程嚴太軟弱了。

    對，太軟弱。

    李路求求他，他就方寸大亂，連李路打了他一耳光，他也只在床事上折磨他，李路好像掌握了訣竅，也許對自己微不足道的喜歡能夠成為

    他掌握程嚴的遙控器。

    程嚴聽他這么不留情面地說話，也回過頭來：“不是你的錯，那天的戒尺上有東西?！?/br>
    “什么東西？”

    “助興的東西，你才會那樣的?！?/br>
    程嚴不知道為什么輕輕垂下了眼睫，他的睫毛倒是很長。

    李路沒有表情：“你還真是煞費苦心，狗東西。”

    程嚴站了起來，走到李路的面前。

    手掌撫住了李路的一邊面頰，彎腰輕輕親了親

    他的眼睛：“是啊，煞費苦心?！?/br>
    他親完了也不走，眼睛對著李路的眼睛，看著李路。

    李路要把頭別到一邊去，程嚴就去親他的臉。

    “你叫我過來就這點事？”

    程嚴嗯了一聲：“對?！?/br>
    李路甩開他的臉：“有病吧你，以為你和談戀愛呢？要做就做，不做算了。”

    程嚴笑了下：“過兩天吧，最近有點忙?！?/br>
    “早晚陽痿吧你。”

    說完，李路逃似的走了。

    回到若水一號的時候，紀和松還沒回來。

    李路癱在沙發(fā)上，他看到了，看到了程嚴的眼睛是淺淺的棕色，光照著的話就像透亮的玻璃球。

    李路想著那雙眼睛，睡著了。

    紀和松回來的時候李路還沒醒。

    李路聽到聲響才坐起來：“和松哥，你回來了?！?/br>
    李路心虛，莫名的心虛，他愈加愧疚。

    紀和松還是冷冷的，要去洗澡。

    李路敲了敲浴室門：“和松哥，要我進去嗎？”

    紀和松悶悶說了一聲不用。

    李路只好懨懨走開了。

    紀和松出來的時候身上還有點潮氣，李路看著他：“和松哥，今天到底怎么了？”

    紀和松說有點小事，李路卻知道根本不是小事。紀和松回來的時候身上都是酒味，就算是現(xiàn)在，他身上還是有淡淡的酒的味道。

    韋騫剛才回了消息也只說今天紀和松很累。

    李路想知道紀和松是不是去處理了他和自己被拍到的事情。

    可是紀和松不說話。

    李路坐到紀和松旁邊，紀和松攬他：“不用擔心，相信哥哥好不好？”

    李路點了點頭：“你那你發(fā)生了什么一定記得告訴我?！?/br>
    紀和松親了親他的嘴角：“好?！?/br>
    可惜事情沒有想到那么簡單。

    第二天一早的頭版頭條就是紀和松陪萬榮集團的長女逛商場。

    誰都知道，萬榮的旗下無數(shù)家媒體。

    紀和松看到的時候沒有什么表示，他早就知道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