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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他比時間更絕情在線閱讀 - cruelhearted6

cruelhearted6

    從隔間出來后段承旭打量了他一眼,說不清楚是什么情緒,卻讓許星洲心提了一下。

    謝天謝地,雖然段承旭欲言又止的盯了他半天,但總算沒在說什么難聽話,他松了口氣,兩人一起出門往地下車庫走去。

    外面天色極深,員工們大都早已下班,許星洲就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跟著那個背影高大的男人一點(diǎn)點(diǎn)挪動腳步。

    他比高中時壯碩了許多,也精明了不少,真要說什么夸獎話,可以說他是一個出色的商人,有著驚人的頭腦又聰明果敢,這樣一想,許星洲又兀自有點(diǎn)小驕傲。

    那是他的光,他整整追隨了十年。

    司機(jī)李明在停車場早已等候多時,看到段承旭先是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總裁”,目光移向他身后的許星洲雖然有些愣神但又很快反應(yīng)過來,叫了句“許先生好”。

    “你好?!?/br>
    “總裁您是要去哪兒?”坐在駕駛座的李明問道。

    “京華?!?/br>
    許星洲心尖一顫,突然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像是有預(yù)料般,再不敢抬頭看那人一眼。

    李明也很是震驚,畢竟京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是富家公子最愛去的風(fēng)月場所,喝酒玩樂都是小事,有些有錢人大都在里面做些權(quán)色交易,因?yàn)樵趦?nèi)的人都非富即貴又有人加持,這才一直風(fēng)平浪靜的在京城屹立不倒到現(xiàn)在。

    那不是什么好地方,總裁去那兒干嘛?雖然心里有疑問,但他不敢多問,一個打工的最重要的義務(wù)就是服從命令好好開車,要是問就是逾越過線了。

    “段承旭?!痹S星洲望著車窗叫他。

    他聲音嘶啞極了,下體撕裂般的疼痛時刻提醒著他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大腦突然一瞬間空白,他有些不知所措?yún)s又了然,好像這些年的所有語言諷刺都不如這一刻來的痛苦銘心。

    他想,哀莫大于心死也不過是這樣。

    “怎么了?”對方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沒有絲毫溫度。

    許星洲猛吸了口氣,問出了自己此生最想問一個問題,“你會不會有一天后悔這么對我?”

    時間過得太漫長了,他突然不想段承旭回答了,會不會又有什么用呢?只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而且那人的答案多半是不會。

    “不會。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后悔對你所有的所作所為。許星洲,我巴不得你早死?!?/br>
    陰狠聲音和呼嘯而過的冷風(fēng)一起灌進(jìn)來,冷的許星洲說不出一句話,甚至有些茫然和怔愣,仿佛眼前坐在車?yán)锏牟皇撬补舱砹耸甑恼磉吶?,而是一個舉重若輕的陌生人。

    心痛嗎?

    掏心掏肺愛了一個男人十年,最好的青春年華都給了他,為他放棄了一切,像個最下等的奴隸一樣只顧著討好,結(jié)果還是滿盤皆輸。

    但許星洲不會。

    段承旭也就這點(diǎn)好,他早在那人的污言臟語中習(xí)慣了,只要段承旭不突然給他一刀,他估計(jì)自己不會輕言放棄,起碼他現(xiàn)在不會放棄。

    所以他說,“那就祝你早日得償所愿?!?/br>
    深夜里狹窄的車后座凝聚著一股誰也無法打破的微妙之氣,兩人各坐一旁都不吭聲,明明剛剛還在耳畔廝磨,進(jìn)行著最親密無間的事,現(xiàn)在卻恍若隔世的陌生。

    李明盡職盡責(zé)的開著車,努力弱化自己的存在,不敢在這壓抑的車廂里透出一點(diǎn)影響到兩人的聲音。

    “總裁,京華到了?!蹦呐虏辉敢饫蠲鬟€是不得不停車,打破了兩人僵持已久的尷尬。

    夜有多靜京華就有多喧囂鬧騰,風(fēng)吹的樹木沙沙作響,五顏六色的彩燈打的一旁熱鬧非凡,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似的,到處彌漫著一股紙迷金醉的驕奢。

    段承旭把玩著手里的手機(jī),漫不經(jīng)心的說出了一句許星洲早已預(yù)感的話,“下去吧,二樓包廂,孫總?!?/br>
    “合作方說要見見你,我希望你不會辜負(fù)我對你的期望,能成功拿下這個項(xiàng)目?!?/br>
    “我就問一句,這個項(xiàng)目是我今天送晚了的那個嗎?”沉悶的車廂里,他的聲音出奇平靜,但細(xì)聽就能聽出點(diǎn)質(zhì)問的怒火。

    如果是的話,那一切就都解釋通了。

    哪怕他今天準(zhǔn)時送到了,估計(jì)段承旭也會想方設(shè)法的讓他過來陪酒。

    段承旭不可置否。

    “段承旭,我對你沒什么要求,就一點(diǎn),別把我當(dāng)傻子。”

    車?yán)锏娜藳]吭聲,依舊云淡風(fēng)輕。

    許星洲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只一眼就心涼了大半,然后強(qiáng)忍著身體的不適下車,再沒給他一個回眼。

    雖說是夏季,但夜里風(fēng)還是不小,兜頭的冷風(fēng)吹了許星洲一臉,活生生把人給吹醒了不少,他釋了口氣,望著黑漆漆的夜空努力擠出個得體笑容才走進(jìn)京華。

    不同于其他場所,京華的一切都極為隱蔽私密,估計(jì)是段承旭提前打點(diǎn)過,他很快就來到了所說的那間包廂。

    這并不是許星洲第一次陪酒了。段承旭剛發(fā)家那會兒,許星洲就相當(dāng)于他專業(yè)的跑腿秘書外加市場銷售,天天都是陪酒生意,公關(guān)都沒他狠,紅的白的啤的摻著喝,什么都不怕。

    他人長的好,翩翩公子的樣子在那群滿腦肥腸的老板面前格外養(yǎng)眼出挑,再加上談吐不凡溫雅有禮,敢喝敢拼,在這酒圈子里幾乎是深入人心。

    當(dāng)時很多圈里的老板都挺怕許星洲的,因?yàn)樗灰耍瑏碚卟痪芨彝览锖?,哪怕喝不下去也硬灌著撐,一個酒場跑完立馬就不停歇的往下一個上,為此沒少去醫(yī)院洗胃,更有一次直接喝到胃出血,把在場的老板都嚇了一跳,從此再也不敢找他喝。

    那時候圈子里天天流傳著許星洲的神話——只要他一出手,項(xiàng)目就沒有拿不到的,只是后來他銷聲匿跡了,原因是喝傷了身體,胃出血太嚴(yán)重了,不能繼續(xù)喝。

    段承旭明明知道的,可他還是把他送來了。

    ……

    “小許!”

    “你可算是來了,快來快來,我可等你好久了?!?/br>
    諾大的包廂里就只有一個人,桌上擺了不少酒,估計(jì)是等的久了,還放著首歌解悶,比起樓下的喧囂不知道安靜了多少。

    許星洲望著男人的笑臉,腦子里快速搜索著眼前這個五大三粗,膘膀腰粗的中年人,終于從他有點(diǎn)猥瑣的臉上找出了些印象。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前幾年酒桌上挖他跳槽的孫復(fù)。

    “孫總好?!彼氏却蛘泻簟?/br>
    孫復(fù)擺手,笑得一張臉橫rou飛舞,熱情的說:“叫什么孫總,多生分??!叫孫哥,我可是盼你好久了,咱倆上次見面還是四年前呢,我還以為你不干了呢,結(jié)果老段把你藏的還挺好,今兒才看到你。”

    “孫總真是折煞我了,我就一打工的,哪值得段總費(fèi)心。”許星洲毫不退讓,上來就是一陣寒暄客套,畢竟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要是還沒點(diǎn)眼力見那才算是徹底白活了。

    “話不能這么說,你好歹也是跟他白手起家出來的好兄弟,他哪能有了媳婦兒就忘了你,想當(dāng)年你多有名?。√焯旖o他拼酒擋酒,他有現(xiàn)在這地位你可是大功臣吶!”

    “不聊這個了,我今兒來晚了,自罰三杯算是謝罪,還請孫總海涵,不跟我一般見識?!痹S星洲走到酒桌上斟滿了三杯白酒,一飲而盡,干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他太清楚酒桌上的規(guī)矩了,先入為主永遠(yuǎn)好過別人強(qiáng)灌,那樣的話自己丟人不說,還容易落人話柄。

    “這說的哪的話,說句真心話,我最欣賞的就是你這樣的,看著就讓人舒心,我當(dāng)時要拉你你還不同意,其實(shí)你不跟著我干我也懂,我就是一大老粗,你這身份的肯定也瞧不上我這樣的野蠻人?!睂O復(fù)一見他這么干脆笑得更是花枝亂顫,一雙鼠眼瞟了許星洲八百眼,恨不得把人死死記住。

    許星洲也樂的陪他阿諛奉承,心里厭惡臉上卻掛著虛偽的笑,道:“孫總說笑了,當(dāng)時是我不識抬舉,您這身份的沒跟我計(jì)較才是我的榮幸之至啊!”

    “就喜歡你這會說話的,怎么聊怎么舒心,比起現(xiàn)在那些上來就干喝的愣頭青強(qiáng)多了,說真的星洲,孫哥到現(xiàn)在對你都還沒死心,你要不干脆到我這來,我保證你滿意,一月一百萬怎么樣?干的好了獎金房車都不在話下?!?/br>
    許星洲聽出他的畫外音,對上那雙意有所指的臉,受寵若驚的說:“孫總,你肯看得上我簡直讓我受寵若驚倍感榮幸,但真是不行,不是我不愿意,你也知道前些年我喝酒喝傷了胃,現(xiàn)在就相當(dāng)于廢人一個,你把我聘過去完全就是浪費(fèi)錢,實(shí)在不值當(dāng),我現(xiàn)在就這樣也挺好的?!?/br>
    孫復(fù)看出他不情愿,問題是這一通聊下來許星洲滴水不漏,他找不到半點(diǎn)毛病只能在心里憋屈窩火,于是調(diào)笑著扯開話題,“你說說你,推個人都這么有理有據(jù)的,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說這個了,再喝點(diǎn),今兒咱哥倆好好嘮嘮,不醉不歸?!?/br>
    “……行”